殷梨亭吧 关注:1,235贴子:38,671

【梨亭小榭】所谓得失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l日常悔亭,心有悔亭,便是美好~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9-14 14:53回复
    【壹】
    武当七侠,行侠仗义,江湖闻名。性子上却是各有千秋。单说那殷六侠,最是纯粹率真,所以当听闻与他有一纸婚约的纪晓芙受辱于杨逍而死的时候。苦练数十日,竟是创出一招“天地同寿”来,誓要于杨逍同归于尽。
    然而世事艰难,当他终于能够达成所愿时,光明顶上那个叫杨不悔的姑娘,似乎使这一切都成为了笑话。十多年的等待,为着一个执念,到头来半生的时光变作了黄粱一梦。
    那几人伤他的时候,四肢是何等的疼痛,可他的心又该是怎样的一种悲凉?这些大概只有殷梨亭自己清楚吧。只不过终究是想明白了的,坚韧如他,在那样恶劣的情形下,硬是保全了性命。
    也许别无他选,也许为着些愧疚,杨不悔照料殷梨亭的时候,杨逍并未阻拦。
    自殷梨亭被张无忌救起以来,听的最多的便是“好好歇息,不需担心”之类的。虽是些宽慰的话,可对于这样遭遇的人来说,却是极尽敷衍了。终是要躺着的,歇与不歇又有何区别。所幸杨不悔并没有整日这样去开导殷梨亭。
    因着伤痛,殷梨亭自是整日沉默寡言。除了饮食和简单的起居,杨不悔就这样坐在一米外也缄默地看着他。杨不悔并未坐着发愣或神游。她很好奇,好奇眼前的这个人。为那空有的字据,耗费了半生;为那不清的传闻,思虑着报仇;更为着光明顶上的那一场闹剧,成了这般模样。她一瞬间觉得他很稚懦,一瞬间又觉得他是那么强韧,总之,她看不明白。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几日,殷梨亭起初并未察觉,时间久了他便发现这个每次照顾完他的杨姑娘都会坐在一旁盯着他发愣,时而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点点头。这一日,殷梨亭终究是忍不住了。
    “一个正值芳华的姑娘,应当去外面映花衬草,闷在这屋子里,一直盯着我做什么?”这是殷梨亭数日来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这日日沉闷,各想各的心事,杨不悔倒是没想到殷梨亭突然会跟她说话。一时也不及细想道“外面看了十几年了,都看倦了,没什么好看的。”说完她就脸上泛起尴尬来。这话说给此时此刻的殷梨亭听,确实有些欠揍了。所以她急忙补充道“殷六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在这里看你更有意趣。”杨不悔心想今日必是运势不对,这话说的一句比一句不中听。
    殷梨亭看着杨不悔手足无措,神色变幻,竟觉得有些好笑。“杨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有事了会唤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吧!”
    “殷六侠,你以后叫我不悔便是。无忌哥哥他们去少林探查,这里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况且无忌哥哥临行前嘱咐了我,现在照看好你才最为重要。”杨不悔这次倒是说明白了整日坐在这里的缘由。
    “对于这伤,我并不抱什么希望。三哥他便是如此,我兄弟几个奔走多年,也未找到医治的法子。这一趟,只怕无忌是白白走一遭。”殷梨亭想起俞岱岩这些年的悲楚来,又想到这悲楚只怕日后也是自己的了。不禁噤声了。
    “小时候总听娘亲说,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殷六侠你这次身受重伤,应当是有个大大的好处在等着你。”
    殷梨亭顿时苦笑起来,他蹉跎了半生,何时见得半点好处,现在全身动弹不得,此后纵使有好处,只怕他殷梨亭也消受不起了。
    “殷六侠,你还在怪我娘亲吗?”杨不悔只以为说起纪晓芙,惹得殷梨亭不悦了。
    “怪你娘什么?这些时日躺在这里,唯一一个好处便是想明白了,人各有命,不可强求,我不抱怨,不抱怨你娘,也不抱怨这伤,更不抱怨这命。为着师父和师兄弟们的挂念,我都该好好活着。况且我若心存怨怼,寻死觅活,岂不让三哥看不起。”也许是伤重,殷梨亭只觉得今日动情地说了这许多有些累了。便也没有再言语。
    杨不悔听着他这说到最后近乎是玩笑的话,心中震颤不小,她不曾想到他执着起来能付上自己的半生,释然起来却也不消片刻便云淡风轻。她觉得她愈加看不清这位武当的殷六侠了。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09-14 14:55
    回复
      【贰】
      一个年近不惑,事事曲折。一个年华正好,事事稀奇。一时间,从前沉闷的屋子里尽是交叠的话语,有时月至中天都不曾消散。而阳光温软的时候,院落里也时时能看到殷梨亭的身影,自然还有杨不悔的。
      这一日,二人正一如往常地叙谈。便见张无忌等人慌忙地进了院子,个个面上心事重重。一问之下才知竟有一伙人打着明教的旗号诛灭了少林,并扬言要去踏平武当。殷梨亭闻言,哪里还坐得住,一时情急忘了自己的状况,奈何动弹不得,只有上半身急急闪了出去,眼看就要跌落下去。
      杨不悔始终注意着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顿时反应伸手护住了殷梨亭,待扶他坐好,才忧怒参半地说道“殷六侠,无忌哥哥自会想办法保全武当,你若过于着急再出事,教我……们如何是好?”
      张无忌此时也是松了一口气,附和着杨不悔道“是啊六叔,你千万不要心急,武当山上也是我的太师父和师叔伯们,我自然拼尽全力。”
      殷梨亭情急武当,自是没有特别留意杨不悔的动作和言语,只是满目悲恸。
      “不悔,无忌,如此情形,你们又如何教我不激动,就算要去一死,我都应当和师父他老人家还有师兄弟们同在一处。”
      张无忌本想让杨不悔照看着殷梨亭先留此处,毕竟危险又不便。可现下听殷梨亭言语,也不禁深以为然,便做了另一番计较。只说天色将晚,都去好生歇息,明日一早便直赴武当。
      是夜,也许是情势危急的缘故,叹息声此起彼伏。杨不悔也是毫无睡意,起身欲去看看殷梨亭睡得是否安稳,将将探出身来,却听见了杨逍的声音,不禁悄然立于门侧,听话里乾坤。
      “杨左使啊,那殷六侠为着你可是有一招‘天地同寿’,我从前为了克制阴毒嗜血捉人时也是瞧见过的。白日里我看不悔将殷六侠照顾得十分妥帖,你就不怕等他好时跟你切磋这一招?作为光明顶上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可得提前知会你一声,这一招你可应付不来啊。”杨不悔听出来了,说这话的是韦一笑。她不禁思忖起“天地同寿”四个字来。
      “蝠王,我杨逍还没到需要你操心的地步,明日除了教主,必是你第一个上武当山,你还是为自己想想吧。”
      杨逍对于韦一笑提殷梨亭不置可否,只是笑笑负手而去。
      良久,黑夜里只剩暗自思索地杨不悔“这一招能打败爹爹,那应是相当厉害了。”
      月光将开门人的身影拉的长而又长,殷梨亭必是睡不着的,所以一眼就看到了进来的杨不悔。他先是惊讶,接着一阵欣喜,忽而又恼怒起来。
      “不悔,这半夜里,我不需你照顾,你来我这里太不合适,快去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杨不悔并无睡意,听了杨逍二人的谈话又好奇起“天地同寿”来,一心要知道是如何厉害的招式,登时也没有多想。如今听殷梨亭如此说,心下不禁有些高兴,随着语气也带着些欢愉“殷六侠,这几日习惯了与你说话,今晚清醒得很,不自觉就过来了。你放心,无忌哥哥他们都睡下了,没人看见的。”
      “那也不行,你睡与不睡,都不该半夜出现在这里,快些回去休息。”殷梨亭已是用了最大力气支起身体与她说话。
      “那你快告诉我一件事,我听了便走。”看殷梨亭愈是着急,杨不悔愈是心情大好。
      “什么事?”殷梨亭一时疑惑。
      “我想知道‘天地同寿’到底是怎样的招式。”
      殷梨亭霎时愣住了,支起的身体也缓缓落了回去,自从光明顶上知晓真相,这个招式就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地方。虽然他已然释怀,可是这种感受却一时抹不去,良久才看向杨不悔道“谁告诉你的,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担忧起来。
      “我偷听别人说的,问你这么厉害的招式,当然是想学。”
      也不知怎么的,听着杨不悔说完,殷梨亭顿时就情绪翻涌起来,脑海里似乎是看到了杨不悔使成“天地同寿”的画面。一时间,气愤不能自已。
      “胡闹!出去!”
      听着那满是怒气的四个字,杨不悔有些讶然,毕竟是第一次看到殷梨亭如此含着怒气说话,一时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她自是有些委屈的,但并没有也跟着生起气来。她想着他前一秒还在关乎她的名节,后一秒却又如此盛怒,必是有原因的。然而饶是如此,面上也有些汕汕的了,冲出门去,却不忘将那门关好。心下已是有了别的法子。
      殷梨亭看着他掩上的门,稍稍理了理方才起伏的情绪,不曾察觉他方才竟是为着一个臆想的画面涌出一缕后怕来。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09-14 14:56
      回复
        【叁】
        因为多言,韦一笑自是被杨不悔扰了一遭。只是不知怎的,这丫头听完他说“天地同寿”是个如何的招式之后,愣是在原地站了半晌。一时不解,韦一笑嘱咐了她几句便歇着去了。
        在那月光映照着的阴翳下,杨不悔面上早已不能自控泪痕斑驳。她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不知此时自己到底该是何种情绪。
        是该高兴吗?高兴他没有机会同爹爹使这一招,高兴他听自己要学这一招时生出的愠怒。
        是该悲伤吗?悲伤他那满怀希冀却尽是苦楚的半生,悲伤他那满目痛惜却苦练招式的决绝。
        如果说这些时日的相处交谈对于殷梨亭的了解使她对他有着些钦佩,有着些怜惜,进而生出许多好意来。那么此时此刻,她生生的只有一个心思——同担余生。
        这一夜杨不悔实在是不能平静,更无意再睡。看那积水空明,树影婆娑,便随手折了一根枝条,照着“天地同寿”的情形,慢慢舞了起来。几次忘乎所以,枝条竟是直中腹部,痛,可是她想,于他,怕是不及。
        天还未亮,一行人便打点动身。殷梨亭见张无忌等人都在匆匆赶路,不曾留意他,终于开口了。他想昨夜不悔去他屋子里实在不适合让他人知晓。
        其实他一早就看到杨不悔面上有些憔悴和惨淡,以为是为着昨夜那句话的缘故。于是有些愧疚地道“不悔,昨夜我并非有意凶你,只是那实在不是什么厉害的招式。等到武当,我一定请师兄弟们教你其他有用的招式。”
        “那是你的师兄弟们,我并不相熟,还是等你好了,到底再来教我。”杨不悔已是下定了决心,一心想着不管他站着也好,躺着也罢,都要使他有着希望,生着欢愉。
        “前些日子都同你说过的,我这一生也就如此了,这个样子又如何教你。”殷梨亭有些没好气,这姑娘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那你到时口授我其他招式便是,总不见得你话也不能说了吧。”杨不悔不等殷梨亭再说便道“前面路途颠簸,你还是趁着现在快快闭目养神。”
        殷梨亭一时语塞,他觉得今天的杨不悔很是奇怪,面上有些隐隐看不明的情状,话里话外也不似先前殷六侠前殷六侠后的,尽是你,你,你。殷梨亭也未曾细想,只道是杨不悔还生着气,不愿同他说话。
        约摸着行了一个时辰,只见韦一笑从武当山方向翩然而来。很是焦急,只说现在情况紧急,必须加快速度。于是张无忌安排了杨不悔和四个明教教众护着殷梨亭慢行上山。自己同杨逍等人先行赶去。杨逍嘱咐了一句小心,随即离开。
        张无忌等人施展轻功,片刻便没了踪影。杨不悔知道此刻殷梨亭必是心急如焚,不等他明说,就催促几人加快了脚步。正仓促赶路间,忽然冲出来一队元兵,约有十来个人,为首的略显凶狠。
        不用多想,来者不善,抬着殷梨亭的四人放稳之后,合着另外四人历时冲上前去。杨不悔剑已出销,护在殷梨亭身前观察形势。
        “不悔,他八人战那十几个喽啰当是应付得来,不过那个为首的必定难缠。你等我找他破绽,看准时机,务必将他一击毙命。”殷梨亭深知,即使那八个明教弟子让他们弃他而走,恐怕都不能,更别说杨不悔了。所以他索性不说这样的话,自尽其力。
        “不悔,就是现在!”殷梨亭只见那为首的看见手下酣战不利,飞身动手,左右施展间,竟是从背后露出了破绽。
        杨不悔闻声而动,纵身向前,凝气于剑,锋芒尽泻。眼见就要成功,谁知旁侧有人杀出,杨不悔顿时闪躲过去。有此一节,那为首的自是反应过来,立即向杨不悔战去。
        殷梨亭早已惊出一身冷汗,可毫无办法,此时他也来不及怨恨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身影刺闪腾挪,一颗心悬着,额上尽是细汗,满眼担忧与焦急。
        杨不悔清楚,今日她若不了结了对面这个人,大家都逃不过这一劫。不如她力战而死,护着了殷梨亭,也全了她昨夜下定的决心。于是一招一式间欲留出破绽来。
        那“天地同寿”是殷梨亭日夜练习创制的招式,又如何看不出。他见着杨不悔就要起式,脸上尽是如他那时的决绝,悬着的一颗心霎时在胸腔里震荡,摇摇欲坠,好似片刻就要碎裂开来。而脑海里兜兜转转只萦绕着两个字,待他说出口来时,却是早已嘶哑地听不真切。
        “不悔……”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9-14 14:58
        回复
          【肆】
          张无忌全力施展轻功,自是第一个上山,一遇着清风,他便嘱咐几人速去山下接应殷梨亭,自己向后殿去寻张三丰。
          清风带着几个武当弟子,不敢怠慢,急急行至山脚,远远便瞧见了殷梨亭以及战成一团的众人。眼见有个姑娘,渐战不过,清风当即将手中长剑掷出,不过他偏了些方向,没有直直掷向恶人,毕竟功力有限,只怕伤了不相干的人。
          那为首的恶人,自以为抓住破绽,不疑有他,双手握刀就要向下砍去,霎时却听得有剑斜刺而来,只好放弃,侧身向一旁闪去。杨不悔见形势有变,自是不再施展“天地同寿”,随即与赶来的清风等人压制住了敌人。不过十几个来回,那一队元兵便被消灭殆尽。
          殷梨亭是久久才回转过来的,他不曾想过,为着别人他练了这个要命的招式,而眼前这个姑娘,要为着他使这个要命的招式。
          他早已是泪眼纵横,情绪激荡。所以杨不悔收拾好残局到他身边时,只见到他埋头不语,身形微颤。杨不悔自知他定是气的不轻。然而殷梨亭此时只有怕,何来气,况且等他想起来气的时候,那又是另一种情形了。
          “殷六侠,我是不该瞒你。也不该……随意使用。只是,方才你也瞧见了,没有更好的办法。”杨不悔欠身抚着殷梨亭的胳膊,好叫他安心。
          殷梨亭此时才缓缓抬起头来,面上黯然失色,泪痕铺排肆虐,也只是看着她,似乎还有泪要涌出。杨不悔不想他动容至此,心下已是了然,正欲说些什么宽慰他,却见他像是才学会发声般,张了张口,竟是说不出话。良久仿佛使了很大力气,咬牙似的只说了四个字。
          “你……怎么……敢!”
          杨不悔一时被他说的有些不明所以,敢什么?敢偷学他独创的招式?敢使用有去无回的杀招?亦或是敢就这样死在他眼前?她未想明白,也不知再说什么好,就听殷梨亭用平静了许多的声音说道“走吧。”
          一阵无话,很快便上了山。眼见那恶人被张无忌折断四肢,俞岱岩和殷梨亭都是一阵畅然,杨不悔更是大为雀跃。张三丰见自己那五弟子的孩儿如此英雄,自是喜不自胜,不过又见殷梨亭也落得如俞岱岩的模样,不禁一阵怃然。
          一行人叙过寒温,各行其事。唯有殷梨亭闭门不出,思虑万千。从震惊到痛苦再到后怕,此时的殷梨亭才是真正蕴起怒气来。所以当杨不悔进得门来告诉他今晚给他准备了什么吃食时,他却只是冷冷的。
          “你走罢!”不等杨不悔升起疑惑他继续道“你如此代价的照顾我殷梨亭承受不起。”
          杨不悔知道他是为着那事生气了,只不过他觉得殷梨亭情反绪应的有些久。
          “那烦请殷六侠告诉我,我若不那般做,难道与你一同赴死吗?”杨不悔话里想说些好意与他听,所以自动忽略了可以自己逃跑这条路。
          纵使殷梨亭在感情上再过愚钝,现在前思后想她的反应,她的做法,心下也早已明白了七八分。此时又听杨不悔如此说话,已是烧红起来。他高兴,可他又如何敢想,如何敢应,只是佯作愈加添了一份怒气。
          “你要逞英雄,又何必在我面前。况且你可知那“天地同寿”不仅仅只是个样子,还要求准度和力度,否则只会白白伤害自己!”说到此处,殷梨亭当真是气愤不已。若让他知道是谁这样教杨不悔的,他定要好好问问,是有多看不上他殷梨亭,苦练十数日,难道只弄出个面子功夫来。
          “殷六侠嫌我准度不够,力度不足,那倒是教教我要有怎样的准度和力度。”杨不悔不知如何想的,竟是有意要气他。
          “你……!”殷梨亭实在气急“以后我不需你照顾,你也不必学!跟你爹下山去。”
          杨不悔看他这个样子,知道他是认定了什么,心里烦忧起来,一心便要激他。
          “你并没有承受不起我舍身为你,为着我爹娘的缘故,到底欠你的,我若走了,岂不是永远也偿还不清。”殷梨亭只觉得一时听不分明,脑中嗡嗡作响。
          “好……好的很……不悔姑娘若是真想偿还,那就请你现在出去,从此让我再也看不到你。”
          “我不走!你要我走,除非你能亲手将我推出这门去。”
          “我殷梨亭不需要你补偿,你杨不悔不欠我什么,你明白吗?”
          “你觉得我不明白,那你堂堂殷六侠可曾明白?”
          一时间屋子里尽是吵闹,二人一坐一站皆是瞪着没了言语。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09-14 14:59
          回复
            【伍】
            “出事了!出事了!”
            张无忌同杨逍等人正在商议如何去夺那黑玉断续膏时,便看到韦一笑慌里慌张地冲了进来。
            “如今武当、明教齐聚在这武当山,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挑事?”周颠很是自信。
            韦一笑哀叹一声“不是有人上山,是那殷六侠和不悔,二人不知怎的怄起气来,已经整整两日连一口水都不曾喝了,刚刚不悔撑不住晕过去了……”
            未等韦一笑说完,杨逍早已起身给了韦一笑一个眼刀冲出门去,只留下一句“何不早说!”张无忌也是紧跟而去。一行人只得稍后再做商议。
            原来那日二人对峙了半晌也没个结果,待到道童端来饭菜时,杨不悔憋着闷气要去喂他。殷梨亭本就打定了注意,又加上气急,只说不劳烦杨姑娘云云,杨不悔也不示弱,只道你若不吃,我也不吃,看谁熬得过谁。于是便有了今日韦一笑的说辞。
            杨逍进得门来,便看到杨不悔有些虚弱地倚坐着,小昭正在照料她喝些稀粥。见到杨逍,小昭知趣地将碗递给他便出去了。
            杨逍一路情急,此时却是不紧不慢地坐到杨不悔身旁,也不说话,只把这碗粥喂给她喝。直到见底,才堪堪开口。
            “不悔,告诉爹,你这是为何?”
            “爹,你别担心,殷六侠不要我照顾他,我不肯,一时执拗起来,就……”杨不悔喝了碗粥,情形已有些好转。
            “他不愿意,你不去便是了,何必怄气。”杨逍心里有些急了。
            “不是的爹,这之间的事,你比我清楚,到底应该照料他好了的。”杨不悔说了句不清不楚的话。
            “不悔,既然你这样说,爹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往后你不可再如此委屈自己。”杨逍不多说不是为着让女儿偿还,只是他知道了山脚下的那场打斗,知晓了那个招式。
            张无忌过来时,看到杨逍正在细细喂粥,觉得不便打扰于是转身往殷梨亭屋子里去。一进房门,道童一旁侍立,手中稀粥未动分毫,而殷梨亭只是双目无神地呆坐着。
            “六叔……”张无忌接过道童手里的粥示意他出去。
            “无忌,不悔她怎么样了?都怪我,她明明一路劳顿,山下又打了一架,我却平白说那些话,与她怄气绝食,竟没想到她撑不撑得住……”看到张无忌,殷梨亭眼中回环了些光彩,急急地询问杨不悔的情形,又兀自说些自责的话。
            “六叔,我方才看过的,不悔妹妹她无碍,现下杨左使在照顾她。只是你们这是为何,向来好好的,怎么忽然跟小孩子似的怄起气来。”
            知道杨不悔无碍,殷梨亭稍稍放下心来,只是心里暗暗悔恨,即使要断这心思,也该有个方法,如今让她受到伤害,又教自己情何以堪。
            对于张无忌的问题,殷梨亭不便明说,只好岔开话题“不悔没事便好,我们一时争吵罢了,是我过于计较,听说过几日你要去大都,耽误你们商定计划了。”
            “六叔你这话严重了,现在不想这些事,你也两日不曾吃东西了,先喝粥。”说着,张无忌就要动手。
            “无忌,我吃不下,你去忙你的,不用顾及我。”凭着内力,殷梨亭一直撑到现在,只是他若看不到杨不悔好好的站在他面前,又怎么吃得下。不过殷梨亭想,他可能再也见不着了。
            “六叔,我听说不悔妹妹是因为你不吃,她也不吃的,你才说怪你,怎么转眼就……”张无忌隐隐觉得有些他不明的情状,却也没有细想。
            殷梨亭无话可说,只好草草喝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张无忌见他好歹吃了些,便也没有再强求,与他说了些安慰的话,就继续回转与众人商定计策。
            殷梨亭就这样直直地坐着,夜幕挂上星辰,微风拂过窗棂,时间在奔流,却漫长又孤绝。他一直以为他接受了往后都这般瘫着,是因为他的释然。可是他现在忽然发觉,不是的,这所有的希冀,都来自于那个明媚的姑娘。甚至,他这一生的风景,怕是再也绕不过她了。
            可是,又能如何,终究,是晚了,他该自私吗?当是不能。
            人生有恨,不过如此,殷梨亭又如何不伤心落泪,正悲戚间,却听得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9-14 15:01
            回复
              【陆】
              不为着恩怨,也当不为着私心,殷梨亭自是要杨不悔走的,不过这余着的,是欲说还休,也是天凉好秋。所以看清来人是要照料他休息的清风时,殷梨亭不免怅然若失。
              “清风,我一天躺在这里,最不愿的便是休息。只怕今晚要扰你好梦,就推我出去走走吧。”局促的,却是热切的,终究是熬不过自己的心。
              当得知他这位率真的师叔成了这般模样,清风心下酸楚。不过他见那杨姑娘照料的细致入微,自己落的个清闲倒是其次,主要是他觉得他这师叔高兴。可谁知好景不长,眼下他也不敢多说,只是快快收拾带了殷梨亭出去。
              他们相住不远,所以殷梨亭一眼便瞧见了那屋里灯是暗的,他自忖自语是该早些休息的。心绪却是繁乱起来,乱而焦,焦而躁,一时无处安放,只好喃喃地对清风说话。
              “清风,凡有所得,皆成虚妄。但愿你往后事事称心。”
              清风被说的云里雾里,老实地回答“六师叔讲的过于深奥,弟子不很明白,不过多谢六师叔的教诲。”
              殷梨亭闻言苦笑了一声,想再说什么又觉得少了些意思,便只是和清风默默地在风中立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方欲回转,却听得前面十多步树影处悠悠传出一声嗔怒来。
              “你想见我,还未见到,却又要回去,怎么如此心口不一?”杨不悔是在院里踌躇的,却见殷梨亭忽而出来了,一时不知该不该说话,就这样也陪着静站了这些时间。
              “不悔……!”殷梨亭难免有些激动,又怕多说有失,下意识喊了一声之后便只是怔怔地看着,看她是否有恙,看她是否如常。
              也不急殷梨亭是否回答了问题,杨不悔便让清风回去休息了。随即又是一阵默然。
              良久,殷梨亭终于是整理好了情绪“不悔,得你照顾,却惹你生气,你也看到了我殷梨亭多么不识好歹……”
              “亏你还知道自己不识好歹!”杨不悔打断了殷梨亭,佯怒地说道。
              殷梨亭被她打断的猝不及防,又听她说话,不禁轻笑出声,继续自己的话。“不悔,且不说那些恩怨,我年近不惑,如今又是这番模样,我能好好活着已是很识好歹了,别的好歹,又教我如何识得起。你的好意,我早已深领,只是之后你该如何便去如何,自有你的愿景在等着你。”殷梨亭心酸自是不在话下。
              “我竟是不知有什么愿景在等我,那些还未发生的,考虑了也没有意义,我只是觉得我想照顾你。其他的你也不必再和我说,我只同你说一件,那日山下你问我怎么敢……”说着杨不悔竟是蹲下身来,覆上他的胳膊,定定地看着他。
              “为着你……我敢……”
              殷梨亭听她说这番话,心里早已不能平静,只听她说最后一句,一颗心霎时猛跳开来。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伸手揽她,应下这份情,可是动弹不得的双手瞬间提醒了他,那一个个鸿沟铺散开来,使他望而却步。
              “不悔,推我回去吧,然后你也回去休息,你该休息的。”殷梨亭不得不岔开话题。
              杨不悔看他不正面回答,自知又是无望,心里不禁气呼呼的想着:让你还不知好歹,到时候休怪我急死你。
              然而话里却也稳稳地说道“是该休息,明日无忌哥哥和爹爹他们一早就要出发,我得去送他们。”
              “无忌一行此去危险重重,也不知大哥他们情况如何,眼下多事之秋,我却无能为力。到底教人难受。”
              ……
              殷梨亭不知的是,纵使见着杨不悔会让他处于应与不应的两难之地,但心是安稳的。全然不似他这半日的失魂与焦灼。
              翌日清晨,杨不悔前去送行,一番切切。便与张无忌说了自己的心意,张无忌自是有些惊愕,却忽而想起二人争执那日殷梨亭的反应来,又见眼前杨不悔说的恳切,心下已是了然,誓要玉成此事。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9-14 15:04
              回复
                【柒】
                都道同行为朋,同志为友,现下这殷杨二人的情意可谓是为友却不能成朋,天下事竟也有难至于此的时候。
                却说张无忌一行人去夺那黑玉断续膏,武当山上,日子仿佛回到了先时的客栈。杨不悔仍是日日照料殷梨亭,与他说些话,只是殷梨亭总觉出些不对劲来,可他一时也无法言明。
                这一日里用过饭后,殷梨亭照常被推到了院落里,梨叶微微,晚风习习,别有意趣。殷梨亭在软椅上半躺着,看这光景,也看那身影。
                清风在反反复复地修着枝叶,而杨不悔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却是提着他的剑。他们师兄弟几个,所用之剑都是师父亲赐,剑在人在,殷梨亭想他已是久不持剑,剑无生气,人又何存?想到此处,自是挂上忧愁。
                殷梨亭正欲问杨不悔何故拿剑出来,到底他又动弹不得。却见杨不悔只是坐在他眼前的石凳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手巾,细细地擦拭起他的剑来。
                “杨姑娘,你日日擦这六师叔的剑,我只怕等六师叔好了,他倒见不着剑了。”
                “那只能怪你们武当的剑不禁擦。”
                殷梨亭只觉得那一字一句,一起一落皆是沉在了自己心上。顾自怦然间,却听得是杨不悔在问他。
                “殷六侠,你说这世上什么最为绝望?”杨不悔也没有看他,只是自顾地擦剑。
                殷梨亭不禁骇然,不知何故问出这样一句来,忽而又想起她说的那句“我敢”,于是担忧间出言要劝慰。
                “不悔,是否绝望,全在自己,心自宽广,便无谓绝望。你青春未艾,我只从你身上看到希望,又提那绝望做什么。”
                杨不悔像是没有听到,亦或也不在乎殷梨亭说的什么,只是抬了头,盯着他道“小时候,娘被灭绝击死的时候我无能为力。后来,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我也无能为力。现在,你不能执剑而立我亦是无能为力。或许你还不明白,就同你现在知道自己的师兄弟身陷囹圄却无能为力一样。果然,无能为力是最为绝望的吧。”
                殷梨亭只是看着她失了神采的眼睛,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意来,他眼前分明该是个明媚的,甚至给他生的希望的姑娘,怎么如今双目暗淡,满是颓念。
                “不悔,你这是要置我于何地?”殷梨亭觉得是他的拒绝使她心灰意冷,所以小心探问。
                “殷六侠,不关你的事,只是最近思虑了很多,觉得渐无意趣罢了。”
                殷梨亭欲再说,又怕是自作多情。只好岔开此话“不悔,这剑劳烦你替我擦拭,我自是还要用它的。”
                此时,远处的清风不禁腹诽,也不知是谁当初说再也别让他看见这把剑。
                “我若还有此一用,是该高兴的。”杨不悔说着起身放剑去了。
                殷梨亭看着她消失在门内的身影,仿佛明了这段时间他为何觉出不对来。一时间觉得心火难耐,气血翻涌,却也不知何故。
                翌日,殷梨亭正想着该如何开导杨不悔时,却见清风急匆匆地跑进来话也说不清楚“六……六……师叔,杨姑娘……她…她在自己屋里拿着……一柄短刀在对自己……比划。”
                殷梨亭霎时一颗心凉了半截,几乎是吼着让清风推他去了杨不悔那里。杨不悔方才映入眼帘,殷梨亭便见得一缕青丝借着从窗棂中打进来的光晕中落在了地上。
                “杨不悔!”只怕这是殷梨亭这一辈子唯一这么恐惧又气愤地喊一个名字。“你在做什么!”
                杨不悔被他这么一吼,一瞬间有些呆愣,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将手中的短刀掷到桌上,只是淡淡地对殷梨亭说话。
                “殷六侠,这是你第二次如此盛怒地对我说话了。我只是无趣找些事做,又不会寻死。”说完竟说该准备晚饭了,便走出门去。
                殷梨亭一时间不知他这心是放下了还是悬着的。可终究是不敢松懈,一天时间里,除了夜间安睡时不便同时,其他时间都使杨不悔与他待在一处。
                所谓关心则乱,如此而已。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9-14 15:05
                回复
                  【捌】
                  直到张无忌回得山来,杨不悔也都是如此恹恹的,殷梨亭便更加不敢怠慢。可当听说张无忌拿到了黑玉断续膏时,殷梨亭分明看到杨不悔满目光彩,摇曳生辉。殷梨亭此时才发觉他似乎被这个丫头给戏弄了,但此时也不去计较,毕竟眼下有更为重要的事。
                  在众人满眼的期待与担忧下,张无忌为俞岱岩和殷梨亭敷好了药,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劳累,竟是满头密汗。张无忌自去休息,众人也不再打扰,一时屋子里只剩俞岱岩和殷杨二人。
                  “不悔,这些日子,你教我担心,到底竟是戏耍我,我这片刻就要好了,到时再与你计较。”
                  殷梨亭见杨不悔听他说话,眉眼带笑,盈盈浅浅,确定所想之下心自安定,只不过他觉得四肢有些不适起来,一时只当是药效起了作用,于是不作理会只去听杨不悔如何说。
                  “这是哪里话,我一个小丫头怎么敢戏耍堂堂武当殷六侠。你要是如此恐吓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刚刚敷上的药给你抹下来。”
                  二人自是笑语,却不想一语成谶。俞岱岩和殷梨亭皆是几次三番痛晕过去,看护的几人再也按捺不住,飞奔去找张无忌。
                  ——七虫七花毒
                  当疼痛间隙清醒的殷梨亭知晓这个结果后,他不知自己是该怨怒还是该庆幸。
                  是该怨怒这不公的命运,全身瘫着却还要要他的命吗?还是该庆幸那个真心实意喜欢他,爱护他的姑娘从此会走她自己该走的路了。
                  杨不悔从张无忌那里得知此毒当真无解之后,心绪确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她进得门来,见殷梨亭像是清明了许多,走至他眼前,抬手覆到他的手上,只看着他,饶是心念再过坚韧,也是哭倒在他身上。
                  殷梨亭又如何不动容,早已落下泪来,却也只得强止着自己“不悔,你不需哭……这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你该为我高兴。”
                  杨不悔悲恸不已,听得他这么说,知道他还是不曾明白。只好起身稍稍定了定心神,开口道“那日山脚下,我若自毙而死,你当作何感受?”
                  殷梨亭忍着满身疼痛,想要回想起那天的情形来,可他忽而又觉得不用回想,因为只要想到杨不悔若死了,再也不能见了,他便生生只想到生不如死来,他可以不见她,但是他无法接受她不能活。他觉得他不该说,可是他想,就让他放肆这最后一次,于是艰难开口。
                  “生不如死……”
                  杨不悔见他说完,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于是像是在对殷梨亭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我这些日子的一举一动时时牵动你的心绪,难道你那一字一句又不伤我的心吗?我方才问你,我若死了你作何感受。你可知道,你若死了我是同样的感受。你生不如死,却教我独活,你竟是如此看轻我对你的情意吗?”
                  殷梨亭一时竟有振聋发聩之感,因着她的不独活,也因着她这番话的透彻。他不曾想到他年近不惑却不如一个小姑娘想的清楚明白。
                  可在他殷梨亭身上,世事当真艰难,他敢于去接受了,却已是无济于事。他只是笑,和着泪笑,他很想说你不许死,可他又觉得他没资格说。恍惚间,那剧烈疼痛又是袭来,看着眼前杨不悔愈加急切却也愈加不真的面容,他终是再也坚持不住。
                  事有走投无路,也有峰回路转。待张无忌将七虫七花毒的解药和真的黑玉断续膏拿到之后,几人急急又是解毒又是敷药,一时整整忙了半日。
                  而杨不悔就着前次已是熬了不久,张无忌劝她回去休息,此次必定无碍。可杨不悔也不说话,只是坐在殷梨亭身前。
                  杨逍看在眼里,他十分清楚杨不悔地性子,也不加催促,只是等着。过了半晌,殷梨亭已是大有好转,杨不悔却是身形微动,她不好继续拂了杨逍的面子,于是随着他回自己屋里去了。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9-14 15:08
                  回复
                    【玖】
                    世事不可料也有可料,正如初时杨不悔所说得失相生一般。对殷梨亭而言,这确是莫大的好处。
                    殷梨亭醒时,已是月明星稀。他已无顾虑,自然急切的想要去见杨不悔。不过他尚不能动,加之这夜间不便,所以只好就着虫鸣兀自想那音容笑貌。也许是周遭过于静默,也许是心中人不在眼前,虽然想着殷梨亭心里也只是空落落的。
                    这半生的孤寂与愤懑在这个夜间全化作了悸动的欣喜,殷梨亭又如何再睡得着。心里想了千句万句,但又觉到得杨不悔面前哪一句也说不出。就这样牵牵念念,天色已是微微泛白,殷梨亭却是慌乱了起来,那想要见着心爱之人却又羞于见到的情绪竟是愈演愈烈。
                    可满心的期望却落得个寂寞,一早上屋子里只是清风同一些弟子在来来回回地晃。带着些急切与失落,殷梨亭叫住了即将踏出门的清风。
                    “清风,不悔呢?”
                    清风一五一十地将原委告诉了殷梨亭。他听得清风说杨不悔曾一直守着他,心里自是说不出的喜悦与心疼,可又听是杨逍将她带走的,另一种滋味又迅速蔓延开来。
                    因为想见她,也因为总要说个清楚明白,殷梨亭让清风带着他来到了杨不悔房门前。正欲扣门,门却是款款地开了,出得门来的那个身影是杨逍。
                    原来杨不悔随着杨逍虽是回到了自己屋里,可她心系殷梨亭却是如何也睡不着。杨逍看在眼里,叹在心里,想起前尘往事,果然这情之一字最是难以捉摸。直到得天欲见晓,杨不悔才是熬不过倦意昏昏沉沉地睡去。
                    现下门前二人相对而视,不禁各自默然了片刻。
                    “杨左使,不悔她还好吗?”殷梨亭第一件自是想要知道杨不悔的情形。
                    “你可知你此刻关心的人是叫杨不悔?”这是杨逍必须要问清楚的事。
                    殷梨亭听杨逍这样问,知晓他的意思,一时着急起来“我自然知道,不悔她便是不悔,同任何人都不一样。她一心向我,我又何尝不是真心待她。只是……”殷梨亭情急,说完才发觉如此直白,一时眉眼耳畔挂上了些颜色。可他还未说完,便被杨逍打断了。
                    “既然如此,那便不必只是。我杨逍听闻武当七侠素有侠名,向来君子言语,只希望殷六侠不是徒担这名声,今日我便信了这些话。”杨逍是个果决敏锐的人,自小将杨不悔带大,他又怎会不知女儿的性情。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只是去做一个父亲该做的。
                    殷梨亭不想情势如此急转直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只好拱手作礼,心中感慨万千。
                    “既然来了,那便进去吧——不悔醒来时,应当会高兴的。”后半句杨逍是负手而去时留下的。
                    殷梨亭看着眼前人眉眼微蹙,时有细汗,许是之前太过劳累,亦或是牵怀挂念,杨不悔睡得很不安稳。
                    殷梨亭想去握她的手,好叫她安心,可奈何无能为力,只好定定地看着,看那情意万千,也看那余生光景。
                    杨不悔转醒的时候,殷梨亭自是又慌乱了起来。所以在杨不悔满眼迷蒙换做了笑逐颜开的时候,他只是木讷地说,不悔,你醒了啊——
                    杨不悔是梦见了很不好的事,不是她随着他去了,而是那个人又狠心地推开了她。待她从这阴影中渐渐明朗过来,目之所及处,竟然是心之所向。
                    杨不悔几乎是从被窝中跳下来的,到得殷梨亭面前时还踉跄了一下,看的殷梨亭是又惊又喜。
                    杨不悔蹲下身来,拽着他的袖口“殷六侠,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你好了吗?”
                    殷梨亭被杨不悔的一举一动牵动心念,终于下定了决心“不悔,我到你这里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杨不悔不明就里,满怀疑虑。
                    殷梨亭看着那明媚如斯,眉眼清浅,双眸里只剩自己的姑娘,沉着声音温暖而有力地道“有一个人——倾心爱慕不悔姑娘很久了,不知不悔可有意吗?”
                    ——哪个人?
                    ——殷梨亭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9-14 15:08
                    回复
                      loading——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09-14 15:10
                      收起回复
                        哇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1-09-14 19:34
                        回复
                          天哪,一下有这么多,开心😁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1-09-17 15:59
                          回复
                            好棒!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1-09-22 02:43
                            回复
                              111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1-09-24 01:1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