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年少时,我同宫正聊起——诚然,那时她还没有这样的缘法,人间事事都该讲求公平二字,这样浅薄的言论得了宫正语焉不详的回答,笑我枉做崔女、生不该至明宫。往后的许多载明宫生活里,我深切认识到她话里剖析出的人情世故与道理。而一转眼,我就成了崔尚宫,她也将姓氏冠在宫正之前了。
珍妃讲的实在不错,她并不能成为一名严厉之人。这与我同王爷口中获悉的珍妃委实有别,又同我心目中的珍妃无限趋近。由此可得出一个只对于我来说悲凉的结论,我同王爷生来就相差千万,交集之后便得趋远——这不是一个应当出现在此时的杂念,使我不够冷静。
“算不得”三字一出,就无关于公平,只倚于尺度。
查处风纪的效果约莫只有一时,这是从往日至今朝的例子所作的推论。嘉文殿的宫人心思活络,前能熟记读书之人抵达的时候用以偷懒,后就能详推查处之人所至的时日。不论是从旁协助的宫正、宫令,还是主导此事的珍妃都只是人,并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嘉文,而此事是不可拖沓的。
这才是计谋滋生的缘起。
“明昭昭的利诱太过浅显,或还要养出几条吞象之蛇。您若要用计,或许,欲盖弥彰才更具效用。”
我甚至没有问一问她究竟是如何作想的,那几册宫人官牒被我落在身后,此刻也没有出现的必要了。我只是问,“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这才是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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