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身困于倦怠,面上便免不得露出两分疲惫,然而在听得背后脚步时,已下意识收拾妥帖,自携妻儿分府,又继张铎调任吉林,松园里吃茶饮酒便少之又少,原以为对景生疏,当亲身再临,依旧处处熟悉,让心头松泛不少。)
“坐”(抬眼间,从头至尾将人扫量一遍,容色瞧着还好,不向是吃了亏的模样,这会子心态仍似从前看待弟弟,也不想如今他是要做祖父的人了,当然今时不同以往。)
“素日也不见你朝家中递几回信,这些日子可还好?”
3.
(因正逢重阳节序,腰间佩的香囊小词特意逢了茱萸在里头,味儿难散发,仅我自各隐约闻得见,更多的还是桌上菊花酒香,并几碟重阳糕,取过瓷盏子为他斟上满杯,酒是小词亲手酿的,实则才埋了月余,醉不了人,不过应个景罢了。)
“户部一任多年,谈甚么好与不好,便有些茬子随手便料理了,不值一提”
(惯常吃酒少,并非量浅要格外注意,不过是不喜这麻痹头脑的东西,醉酒误事,当深以为意,不过难得吃一回,这对坐也是自家人,便不想太多。)
“显琮如今行事颇有想法,你这会回京,可有同他好生聊聊?”
5.
(酒入喉,凉得脑仁儿一紧,才想起酒水温热,碰着这样的天儿再等半晌人,早冷透了又忘记热第二回,索性小炉就在旁边,拨开奄奄一息的火苗,添上新柴候着,三两金风吹过,火舌起死回生,将酒壶搁上去,小伙温着。)
(夹着半块糕送去张铎面前,得了这么个回复,摇头失笑的同时,竟也不曾意外。)
“显琮嘴上不显,心里头未必没指望着你多关怀关怀,你倒是好,撒手随他折腾去,难为这孩子懂事,没养偏了”
7.
(承一句放心我教养显琮,只笑笑,并未应下或是推脱,至少子侄亦大了,而今又做了父亲,背后谈及他好歹,显得我这做伯父的不大庄重,且真育子得当,如何显安便腼腆得紧,且嘴又滑。)
“不提也罢,你回京述职不得久待,正是重阳当头,一会儿招呼起府里众人,一道儿往祠堂上柱香,终归是我们未尽心”
(眼稍垂)“竟是十几载过去…听闻老宅两位长者身子不大好了”
9.
“你若喜欢,我府中还有几坛去岁埋下的桂花酒,味比这酒烈些,应当更符合你口味”
(几句话间,酒水温好了,白气儿透过壶口扶摇直上,不过半尺消失无影,提起来一人添上半盏,说不得是酒味煮淡了还是菊香煮浓了,一股子花香胜过酒香,流于唇齿,糕点亦压不下去。)
“稍后正事忙完,喊上显琮显安一齐坐坐,你离京多时,也好听听如今朝中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