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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一章·常戏|与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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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父亲


1楼2021-11-11 18:20回复
    人类高质量父女情


    2楼2021-11-15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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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点青天一行,瞬转立秋,逾入三日,便是惟肖生辰。今次年头运道颇鸿,先授亲王加礼,随之额娘执掌六宫,而兄姊二人亦安乐康泰,就连久年亏苦的户部也渐入轨道,实在顺气,故想好好给小姑娘添个寿。恰时,包衣费尔赛擢拔至呼伦驻军,淘换得一匹汗血红,作以贺礼】
      【飒风席卷草场,是以熟黄,正于马厩里与闺女嬉闹,衙堂侍郎赶来叠报:北军报捷,赴援并州,暂留大营。估摸决战定于元夕,立求饷款。这事儿关碍甚重,不禁远山微觑,且得从长计议。半蹲于女儿身前,淡笑】
      笑笑先于此处乖生待会儿,让单侍卫带你。阿玛有事,稍会回来咱们再去试马。
      【阔步而去,仍心下牵恋,引顾头念望。直见那岸小脸生着欢颜,高挥展臂作别,方安了旁绪。越了平仓,进短轩论事,更以肃容】
      北军求款肯定要拨,不过为何要定于元夕,一鼓作气拔下三城才是道理。
      ——“听说是诸军连营数百座,将军都说靠不住,须携带亲兵,练作选锋,才可陷阵。”
      胡闹!早就知他心气,最是猜忌疑窦,怕掣肘于他人,才想肥兵自重。你先回去,告诉尚书大人,这笔款子,待明日至衙门,本王会先与兵部交涉,再行决议。
      【又累赘了半日,尽述益弊,终得案落。识海紊杂,欲舒口气缓缓,忽听“晃啷”一声,单侍卫汗流浃背满脸慌措地闯了进来,厉声呵道】
      什么事要这么急,有没有点规矩了!
      ——“王……王爷,不好了,三格格丢了!”
      【狭倦的双目豁地瞪亮】什么?!【推了阻道的诸人,驰步跑出屋外】


      3楼2021-11-15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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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2021-11-15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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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血小驹的脾性不算温驯,纵使有阿玛牵缰在畔,它也嘚嘚扬着马蹄、高擎着颅首,片刻不肯称服於安王邸中金尊玉贵的三格格。安王爷的掌珠贯是随他一般,习文远胜过举武,虽八旗格格不废马术,但诚然不甚娴熟;只心底拧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阿玛离去时在耳畔嘱咐了甚么,一概与耳旁风落得一个下场,直至厩闱的木槛倏地一阖,甫才暗泛嘀咕:阿玛适才说,教我先试马么……】
          【风萧声动,王裔一袭暗青蟒袍也随之翕去,只当记下阿玛吩咐,便欲在他归来前夕,将这匹珍贵的红驹收服囊中,届时便可如府中昆仲一般,与阿玛骈肩共行、寥赏佳趣。单侍卫长身玉立,尽忠守责地俟候一畔,只嫌他一人身强体壮,四下周寰一遭,只见马厩中小半拉地界儿皆教他的长手长脚占个满当,索性知会人去槽中提些新鲜的饲料,独留我与小红驹相处片刻】
          【然生于辽阔草甸的汗血宝驹岂是这小小马厩内的“池中物”,我虽与它并未亲厚至斯,却鲜罕地如通灵犀般,自那滚烫的鼻息与不时骄昂的马首中体会它的心意。那分明是向往骋骛、不耐拘束的热烈冀盼,一贯身娇心也软的惟肖格格几是霎时便生了恻隐之心:放它出去顽一小会儿,应当不碍事罢】
          【鞠养於王邸之中的贵女何曾为“求而不得”踟蹰过,又肖她额娘,向是形随心动、雷厉风行的霹雳做派,当下牵了缰绳,便向略显远袤的草场奔去】
          【直待一声赛过一声的“三格格、三格格”传入耳中,而后谛闻阿玛再熟稔不过的一句“笑笑”,拘谨在马背上的小格格眺目望向形形色色如星如豆的身影,尚不知轻重、亦不知自己早业酿起龙胤一阵雷霆之怒,只管招招手,脆生应道】
          阿玛、蒋叔叔,我在这儿呢!


          5楼2021-11-16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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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旗蔽日,尘色漫天,疾驰于草场,纵横十余里搜找。五蕴七窍早已空白,无尽忧惮袭犯脑海,是难以言表的怖畏……丢了,丢了可怎么得了!嗡然的耳畔忽闯进那恬娇的“阿玛”,顺着声源探目,见那娇糯的面靥咯咯直乐,悬心稍平,生了苦笑。】
            【正赶至其身前,她胯下红马忽得翻惊,长嘶凌空,扬蹄崛身,险要将之摔下。全不顾安危,及近些,跳纵而上,抱拽住鞍头,勒止缰绳,兼把女儿紧护于身下。待那马儿气平,方一跃而下,直截了当地低吼,不留滴点情面】
            给我下马!【抻指立竖,那是危截之意】三个数:三——二——
            【见之识相跃下,也吞下欲意发作的怒气,转而顾首向那讪然满面的卫兵。厉色一瞪,他便识相伏地,连忙认过,眉弓骤然曲皱,扬声诘问,大有风雨欲来的屠戮之意】
            把三格格交在你手里看护,便是如此尽职的吗?一个小女孩都管掌不了,还指望你能干什么?看来本王是往日里太纵惯些,把你们养得不知天高地厚。单侍卫渎职懈责,归府后,自个儿上门堂领十鞭子去!
            【寒箭藏于仁瞳深处,只待钧发,矛头忽指不远处的那抹赤色】
            至于那匹畜生,它烈性未驯,险伤了格格,不能留了。送给宝日家的丫头,要是她也养不熟,索性杀了去。
            【快步行至棚轩前,用脚画了个圈,牵着幼嫩小掌的手顺力将之扯拽进去,有别以往的慈爱,很是蛮力。久绷着的容色态度莫测,肃然冷语】
            这儿,给我站好。【郑重其事,愠呼大名】爱新觉罗惟肖,你很不乖。走前如何嘱咐的,皆当耳旁风了吗!
            【居高临下地斥责,字字含着凛人气焰,足足的骇凶盛在眉宇,是不容置喙的威慑。后怕的心绪丛生,更添烧起怒火,全然不顾稚女生不生畏,剑目刃去】
            好。今日你也顽够了,也疯够了,现在就回府。还有,你记着,红马也好,单侍卫也好,他们受得罚,权因你一人所致,给我好好掂量掂量。


            6楼2021-11-16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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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2021-11-16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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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笑此名乃西小院金宸福晋所拟,其膝下并蒂双株唤惟妙惟肖,福晋贯是个懒怠的,掌珠们皆未取表字,只择了闺名中两尾,一是妙妙、另一便是笑笑了。俟稍长,惟肖格格随着阿玛习四书、读五经,稍识些许字文后,便兀捧着一时盛极、风靡京闺的《聊斋志异》览胜,只瞻其间美狐俊妖皆得“楚楚若仙”之形容,便是而后自拟小字“楚楚”的因由了】
                【垂髫只觉笑笑这名不甚精心,益长却知笑口常开、万事胜意乃是堪得佛祖跟前苦心诣求都不定能得来的造化——这自然便皆是后话了,彼时的惟肖格格惊於马驹狂躁,甭瞧小东西身量不大,马蹄一扬、险些便将软乎乎无甚气力的小姑娘掀身下马,一声惊呼吞在阿玛利落降畜的动静中,小小身躯缩在那宽宏的肩怀羽庇下,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待马驹平复,方启唇】阿玛……
                【只未曾将余悸后的撒娇宣之于口,便教那一声雷霆万钧的“给我下马”激得一个愣怔,饶是小姑娘心绪转得飞快,也抵不过那三声威喝,惊惧、委屈混成一团,一时不知是何种情愫占了上风,只慌忙纵身跃下,又在单侍卫战兢的伏叩中倾拥出了汹涌的泪意,那样人高马大的忠仆,在王胤滔天怒火中,竟也微薄如蝼蚁般不值一提。豆大的玉珠滚落颊边,见此阵势,小姑娘早已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
                【鲠正而温煦的阿玛发起怒来竟是这般凶煞的模样,小身子跌跌撞撞一个踉跄,便已与这尊“怒面佛”相顾正对,嘤嘤泣道】呜呜呜,笑笑知错了,阿玛,你不要罚单侍卫和小红马……
                【小格格生平头一回知晓“怕”字何解,是因眼下一贯待西小院祥蔼的王爷横眉怫然,甚么生辰晏乐全然抛在了脑后,当下束手亦步亦趋跟在阿玛身后,回府的区区短途也因这份不豫而愈显漫长,瞧见额娘早早在小院内安置好的生辰小宴,一时竟也提不起甚么兴致】


                8楼2021-11-17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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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女金粒直掉,满腹委屈仍不敢嚎啕,瘪嗤着嘤嘤,若是往常,她稍一撇嘴,自个儿都要哄宠半日。这次第,本就未加愈平的心绪被她哭得更加恼然,如同火上浇油,不可遏制的脾气顶了上来,呵责】
                  憋回去!不许哭!
                  【撒手便不顾她,权然交给施英接管,跃马扬鞭,立要启程。】
                  【一路疾速极快,五味杂陈。今日事,教我归想起幼时御园金桂的那场命案,因龙胤之过,平白丢丧了一条无辜性命,那时我憎恨宫规冰冷,不见人情。但今则殃及自个儿的血脉,是慈悲也不顾了,是同情也没有了,不禁有些伤悔。屠龙之人不该化身恶龙的。】
                  【生辰宴上,众人皆见王之郁阴,草草吃过席,便去书房伏案】
                  什么都没吃么?
                  ——“一晚上都闷闷不乐,早早地归屋了。”
                  让厨房再下碗长寿面。
                  【白间心火作犯,搅得思绪难平,周日识海尽是笑笑可怜巴巴的小脸,挂着泪珠讨错。哎,亦是一时勃然冲脑,过凶过莽了罢。酌顿须臾,撂下手上公文,径直迈出门轩往东苑去】
                  【正要入屋,近窗却聆得里间濡喏的对话,应是晶晶在哄她,面色停了道悬,侯听闺阁之言。“笑笑今日生辰都没见笑颜,这样吧,你有什么愿望,额娘给你践。”“我的愿望是,阿玛不要生气了”……】
                  【稚语淳淳,却登时把自个儿弄丢了魂儿儿,屏退左右,自接承面的锦盘,于外轻咳两声】
                  咳咳——


                  9楼2021-11-21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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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21-11-21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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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悬桂梢,再无多时,便是中秋团圆日。因生辰距此极近,每逢贺诞,西小院一家总会相撷骈肩、於月影下稀疏的桂枝中眺月燕闲,只今日不同,一席飨筵也在王爷的阴脸儿与三格格无多的兴致下草草收场,胞姊与弟弟一贯知意体贴,眼下并不追问首尾,一一祝过生辰康乐,便各自回屋,小室内惟余母女二人静坐,将一帘悒郁化作母亲柔哄爱女时拳拳的绕指柔】
                      【玉纤拢在今日将置新的秋衫中,一贯圆润的下巴颏几要抵向胸脯,低低道】
                      ……便是如此了,笑笑惹得阿玛生气,连单侍卫与小红马也一并遭殃了,听蒋叔叔说,门堂那鞭子可不是好领的,抽起来弗会见血,但鞭鞭到肉,纵使单侍卫精壮如此,只怕亦须得卧床修养上一段时日;更甭提那匹小红马,虽它并不乖觉,可女儿就是喜欢它活泼伶俐的样子,如今送到赛姐姐那里,也不知会否对它厉色疾言……都怪我。
                      【垂一垂颅、嗫一嗫声,皆是显见的懊丧模样,小格格虽在外一贯澹静、但与亲眷在一处时,又多是娇俏晏乐的,何尝有过这般自咎低落的时候,分明将萱堂一颗心也揉捏得泛酸不忍,待她低声哄着允诺,甫才还如置阴云下的小女孩挺一挺身,但见月华透过明纸玉牕撒落一爿清辉,眸中闪着与之相曜的熠熠光芒,郑重许道】我的愿望是,阿玛不要再生气了。
                      【铅华未敷的玉颊畔还残留着两行水痕,一半落在月光下、一半藏在阴翳中,元当今夜的圆月便要如此辜负,不曾想同沐光影的还有一壁之隔的那道颀长身姿,王胤刻意的一声轻咳引得母女二人旋首探顾,俟瞧清那款款踱步而来的俊朗身形,竟颇有些手足无措】阿玛……


                      11楼2021-11-22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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