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 十八梅楼
山流镜
【淑女书生宴游,说道去年经况:数旬转遍河山,是冷露垂筏,一线洞天,看宵中割裂银河;也是月镜天山,崖松春秋太盛。望海极峰参禅,七月也飞雪,更高时云已擦履,山海镜说“恐高”。此话乃是杜撰,但与众人敢说。】
【挑开一帘冬,视楼下青鬃银鞍,偷问山海镜:今年怎么溜呢?哥哥,不若到时我先行,你与爷爷声泪俱下一番。这类云云,推辞进盏间,听及:这个殿下来了,那个殿下也来了。长吁短叹间很心虚垂头,又想:哪个殿下?太多殿下哇…】
正月初三 十八梅楼
长孙湛
【将提掐金靴上台,疏梅不堪入眼,先朝上掠看。遥遥、隐隐窃过一只掀帘小人,才不急不缓,抻抻攀鹤挂云的一抱拓袖,再有模有样,负于背后,举身登高。】
【待上十八阶,高呼宣报,是魏王殿下到。还目不斜视,行位间,耳闻觥筹交错,锵乐频落,但俯层云映灯,如市如昼,幽幽清梅反衬醉玉颓山,好不繁繁。】
【作不以为意,从袖落花一枝,原是登阶时,见傲梅上一株清丽挺于肃杀,于是裁花掖袖。丢予长风,趁他虾腰急接,命他递给席中客:却唯指山流镜而已。还附私话】朝朝辞幕,尔尔辞晚,别京久久,是该先赴约来?
正月初三 十八梅楼
山流镜
【一霎风霜摧台,便有弥天烟胧,冬下凋花,与遥在玉京的清露竹都落进梅楼。曾在星海周天,攀渡岭涛后,灯下伏写一章一章,给迢迢外许多人。笔沉结字,实则千言万语只须、也只有:祝你平安。谁不说山流镜,实在周到。】
【仰首渐看,捕来一段经去无痕,有邻座脸红,说他目中无人,也答】就是就是。【却在襟前捧来一株有雪梅,鬓影宴酌,半数春信里垂叹】我尽日深思,辗转自问,今应当拒赴,需在殿下府门前三请要入、再由殿下狠狠拒绝。
【要他附耳转述】实则天下寰宇太大,在看雪山戍客弯弓、持杖艰行,不想风雪夜旅人,不如回玉京时,只好写信祝君顺遂。殿下,去岁佳节是否都喜乐?万物弹指一挥间,已到新春,何必甚么别京久。此处人多,不如你我此刻下楼细细说来…
正月初三 十八梅楼
长孙湛
【玉絮如帘,漫游漆幕,眼捉几尾飘絮,让枝蕊含进,这面正聆长风转述。听罢抱袖佻笑,浓眉轻俯,往酒池览众,见无人在意,再一拨鹤氅,端见外袍下,腰绶系玉。即往下行,因有束冠,添有英面覆笑,纵然零星几点,依旧可圈。】
【先至楼亭,背身不动。耳辨来人,方徐徐转来,先拿人在面,由黛柳至桃眼,再及殷色,毫不避讳,慢慢摹尽。算是于寒凌时节,一双难得的煦眼里,唯有的柳眼花须。跟来一息半掩不藏的笑音】纸上终浅,旁人多余。适才一问,还得让孤当耳再闻。
正月初三 十八梅楼
山流镜
【扳谈滚入几张琴,弦飞翻进梨花白,群声似雨忙打席间,催酒疾疾中拾梅退走。路阔云茫,欺风多徘徊,难辨穷阴里亭台,落满多少今朝烟冷,半数占尽疏影,要比杨柳风流;半数在来客肩梢,却写着隐秘且悄然心事。】
【蝉鬓仙藻、袖间抵下一朵消溶璇花,竟看十分瘦弱,相当满意,秋波都楚楚,却在一线更移中无言,片霞卧耳】岂有此理,什么话要你亲自来听,是有些不识好歹了。【梅枝点他】殿下,这么几月、春生到冬藏,日出到月迁,你过得好么?
正月初三 十八梅楼
长孙湛
【好梅应有疏香,还要吃蕊不尽,半羞半吐,才宜人家:眼下这枝如是。于是漠垂眼睑,不吝怜有一刻,神情方走去一截袖,并不窥秀腕,只看瘦骨皙白,竖拿横枝。齿间慢辗,自也不肯轻易就答】孤以为夏冬既过,接来春秋皆宜,便有人兴尽山水,混淆四季,原来也会问:春去冬来。
【肩落厚披御冬,当也威风,刻下抱袖审量,再虚一笑,就无赖】山流镜,去年亘长,孤懒得计较,只说新岁伊始,你拿什么赔孤。
正月初三 十八梅楼
山流镜
【水天不竟谈,此非海镜之流。是走过千山都无踪,独卧阆苑一丛晓露芳葩,东风也要吹拂,狂雨只敲宫檐,到他的叶脉时候,已是万分轻柔。一痕添笔写来清愁,业挂去月眉微峰,只好怅对】我是有根萍,爱回家、四海为家,若经年累月守在玉京,殿下,我会日哭夜泣太难休。此事之频繁,怎未习惯呢?记得改。【在此时茫亭,很似一刻秋中的金风玉露】敬颂长、孙、湛冬绥,我身无长物,赔不得了。惟有剑走偏锋,骗你出京,流浪天涯,殿下,还是将你赔给我吧。
正月初三 十八梅楼
长孙湛
【欣身长屹,在亭中,待侧神一哂,渺山万丈,又恍置埋素尘里】拿捏孤身无长物,去留皆宜。【情容一黯,漆色便轻攀寡笑。有样学样】还真是个不知好歹的。
【或是十八高耸,乱云低徊,雪镜积延楼台,使天淡极了。往目深处佐上两分漠漠,话也呵雾】跑遍山河,归来无恙,还活蹦乱跳,孤也就罢了,此为赏你薄面。【抻袍欲走】渤海还候孤十千沽酒,走了。【拖雪也沾襟,一息残音渐远渐熄】梅不许丢,宝瓶供着,春来为止,不然,孤把你......【并不大明晰。】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