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燕小小
春秋楼
[说是极目高观，此间却不敢。低矮着伏在墙廊上，横臂支身，半欠着腰，浑臀下交叠两脚，惬意的看晓灯正照，城下一个个的白头人：原是光从上头打下去，致生了一地白苔，一串串像觅食的鱼，笑着张罗丫头们]给我递饵来！

枝绿
小瀛洲
［今日并不当值，趁着暇时，来看那树绿梅著花未。乌髻覆了薄雪，面庞微红，略有失落地看着满枝小苞，轻叹道］可惜了。
燕小小
小瀛洲[雪戴满发，可谓是心狠手辣的折了一枝油杈，正抱在手里喜欢，但扑见前头一句“可惜”，一时晃着的枝桠便僵住了，红着脸看看她、又看看手里的小物，刻下没有办法，犹疑地比划着]我……我插回去罢？
枝绿
小瀛洲
［单是身形已然曼绝，目光不期然撞上那抹含羞的秀色，一时间看怔，等她开口才忙将视线埋下，补过一礼。不敢稍视，只将目光落在她缀雪的发上、浸香的襟前，轻轻摆首］没有没有。奴只是觉得，这绿梅未开很是可惜，不然……［自然而然补上一句］不然别在贵人发间或是襟前，一定美极了。
燕小小
小瀛洲[两丸水不知甚么正看得出神……耳边曼音未休之际，已自顾往她身边走来，孤烟消逝唇间，是因为笑了]你头发落了雪，我提你拨一拨。[观人者不及自观，实则兜帽半褪，也成了一只雪鹤。一味踮起脚尖为她去拂，只是勤花不停，如此下去难免要炒起雪来，也就及时止损，将冻白的手往衣里一缩，二意地打了一颤，腾挪着跺脚，又绕起白雾来]我记得你是枝绿罢，如何不带个围帽出来？——噢！我知道了，陛下要看绿梅，你却拿不出来，叫罚了罢？[却怜她单薄，开衣欲邀人一起拢着，只见其中是枚杏色小褂，兔绒正暖，两臂擒禀着软缎，向她一挺腰胯，歪着头扇扇。]
枝绿
小瀛洲
［离人这样近，她身上的香气尽扑送到鼻间，不忍拒她动作，热息将薄雪化开，分明更冷，却觉得心头暖意融融的。听惯枝绿的名儿，很熟练地轻哎一声，不及答话，将披风替她拢好，唇边才抿出两粒笑涡］奴日日做着事呢，并不那么畏冷，贵人可千万遮严实了，风雪偏爱冻佳人呢。［此时微微侧身看那树梅，白苞裹新雪，竟也有些辨不清］是苏更衣想看绿梅，幸而今日是我来，没教她冒雪白跑一趟。
燕小小
小瀛洲[叫人婉拒亦不生气，乖乖熨贴好襟口，与人一并看枝头，笑着说]嗯……陛下想看我倒有办法，苏更衣，我就没办法了。[弯着眼睛，转到她眼前，使人不看枝头反看自己]枝绿可知为什么？
枝绿
小瀛洲
［摇了摇头，试问道］贵人方才折枝，是要献与陛下看的么？
燕小小
小瀛洲[还没应人，见她摇头，自己先是没来由地先笑弯了腰]是因为陛下不看，倘或真是陛下要看，我也没有法子喽！[好没意思的笑话，倒叫这寒冬腊月更添了几分激冷。自己乐罢了，又叫人一句话定在地上，一刹时低下眼去，点点头、又摇摇头，沉吟半晌说是]酒肉穿肠过，陛下心中留，我所做所为，是为他，又不是为他…嗯，怎么说呢。[吃了苦菜一般，皱起来小脸，另开一壶]我见你不甚开怀，是为陛下呢，或是为苏更衣呢？

燕小小
小瀛洲[待枝绿两厢闲话时，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说了声奇怪。]
枝绿
小瀛洲
［像很懂她的心思一般，随人笑了一笑，没有多提。因后问忽而皱了绒眉，满认真地作出犹疑之色，正要开口，见她打了个喷嚏，忙扶将住，笑也在此时绽在眼下］奴是有些冷，笑不开。［搓了搓小手，朝掌心哈了口白气，才冲她灿烂一笑，软睫挤落几粒雪花，矮身一礼］梅花不开燕花开，奴且回去复命啦——
燕小小
小瀛洲[不好意思的拽住她，暖指贴一贴人眼睫，润掉那一点雪]怎么好逗了你半天，却果然没有办法呢？枝绿且先回，我想着法儿给你弄梅花去。
枝绿
小瀛洲
［虽则应下时心有欢悦，待归太极宫，见江安俨守在外，莫名泛起了一股忧愁：要是梅花真开了就好了。］
宫道[别过枝绿回家去，此刻脸埋圈绒之间，暗自想到：如何能叫屋里人知晓，我快冷死了！而早早烧热碳炉呢？如此想着，深深叹了口气，感慨脚趾艰辛。]

？没了？

燕小小
扶摇斋【前时的珍珠已打成了头面，此际对着空空的妆奁发呆。】
……【到底没舍得将新的首饰奉去，搓着手在屋中四看，最末送了句“祈愿娘娘生辰安康”去。往耳上穿着珍珠豆，小粒正对镜点晃，支颐自圆】人穷不穷心意，够了够了！【合起来小屉，盖住了一盘金珠翠片。】
太后
【宝象宫】【泥碟寻了片棋谱，说是将哪个老顽固逼死在这局面上，黑血一口，再没人续。】脑袋没开胡，一时输赢倒急的攻心了。【摩挲黑子，随意点了一角】前几日写女尚书的丫头，叫过来哀家瞧瞧。
燕小小
宝象宫【才躺去榻上小憩，此间叫人隔窗叫起，便匆匆丢下小镜，跟着人一路进了宝象，在帘外头就叩了个头，珍珠打面，方才记起得意自赏时忘记摘了，小檀哦哦微张，更埋低了一点】燕嫔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安。
太后
【宝象宫】
【仿佛醉心在棋局上，实际里头路数并不大通。好一会才点了头，唤人卷了帘子。】嗯，很有规矩，诗书上也用心。【掌下把黑白两块一抹，转过身来。有仆从往腰后垫了软枕，又在膝头盖了张白虎皮毯子。】抬起头哀家瞅瞅。
燕小小
宝象宫【砖炉旺火，烤的两颊绯红，原是盐腮乌发一个灵巧，现下匀添粉红，可称为亲。窗外鸟择树枝、云投向窗户里，在帘下抬起头来，乖乖的应话】有关娘娘事，小小自有十二万分的上心，【真是儿媳见婆婆，赔着小心。走进一些复跪下，仰起脸儿来】妾今儿胭脂快掉了，赶明儿来见娘娘，必要浣洗三道，白白的再来。
太后
【宝象宫】
果然好颜色，起来吧。【抬手赐座，再听后头掩帕笑了起来。】这丫头，活泼着呢。【游戈奉了一盏燕窝来，摆摆手。】给她吧。【又折身将黑白字儿都捡下，垂目道】哀家听说，燕钗醉酒好，燕嫔处可还有？【盘腿靠在贵妃架上。】恩，给哀家讲讲，全当消磨。
燕小小
宝象宫【手脚勤快的帮着一起捡子儿，待到这句燕钗醉，手竟抖了两抖，好悬将白棋倾洒……燕窝盈盈绕香，也就将棋还去游戈姑姑手中，自坐在矮凳上捧着盏子，心下道是：混看这个冬日，陛下喜欢的姑娘仿佛没好果子吃，于是酿了酿鼻酸，泫泫】妾那儿已没有了，或许时令不对，陛下也不喝了。【说是盏子太烫，自己孝敬一会儿才能一口喝下，是以凑去欲给人捏腿】妾的故事一笔既能写下，娘娘若还想听，小小愿去险中探物，给娘娘造就故事来讲。
太后
【宝象宫】
【许是享到了几分膝下之乐，眉目顺和，面上笑了再笑。】这样可心儿的，皇帝竟也不懂。【又道。】一盏子酒罢了，游戈去给燕嫔寻来。【泥蝶搬了矮几，几上垫了貂，抬腿过去。】怎么个险中取物。
燕小小
宝象宫【但看游戈出去，也腼腆着跟着笑，手挨过去轻捻慢柔，好不贤惠】娘娘大恩赐下，待游戈姑姑为小小将酒寻来，小小自去旧事新游，好叫以后陛下跟前，能有个最听娘娘话的儿……【媳字半天吐不出来，换了个讨巧的】儿婢。【将人视作靠山，手上都更卖力了。】
太后
【宝象宫】
【是件巧趣儿舒坦的事儿，眯着眼嗯了一声。】时下中宫无主，没人惦记着。你们这些孩子衣裳首饰也不时兴了，少了些天家贵重。【抬目看了眼窝斯。】从哀家库房里找些料子，冬春两季的衣裳都做出来，莫重样了，叫皇帝看了不新鲜。【探身拍了拍人手。】再添两副头面。【话毕又阖了目，有几分惬意在言语间。】给哀家读几卷经吧，等酒来了就送去给皇帝尝尝。
燕小小
宝象宫【一时间更觉得热了，欢喜的叩谢过恩典，便清了清嗓取来经集诵读，一字一粒，脑中未解经文繁送都是什么意思，心里只是琢磨着这两幅头面，欣喜之余，竟隐隐复盘今日言谈，暗想：或许再讨巧一些，没准竟能有十二幅头面呢？自趣了之，安心的垂颈奉颂起来，各式佛祖口中过，中气十足。】
太后
【宝象宫】
【游戈笑着进来，手间捧两壶热酒，抬手止人诵经。】月下盈盈，有斯人濛濛。【燕钗醉连同小瀛洲一支绿梅，叫燕嫔贴身送往除玉。】皇帝好诗，替你们主子念上一句。【料想今日行事，哑然失笑。】回去好好妆点妆点。【叫泥蝶去送。】

帝
除玉殿 中宵乍起寻酒，提起燕钗醉，绿梅暗香弥留，轻手着衣后往小瀛洲去。乘船时酒意尚浓，见波光云影，斜壶倒半入湖中，“敬无定枯骨，朕高居此位，愧矣。”后泊于小瀛洲畔，也未上岸，只遣江安在外，屏退旁人，躺听潮声。
燕小小
小瀛洲【银界处月破轻云，就在这一线紫光间斜支低看，两膝并跪冠玉上，香脯悬垂，拂绿鬓歪，就这样拿水杏倒观渔人，听他苦诗那段，便把小眉皱起来，说人赖账】陛下莫扮做可怜，小小不吃这一套。【拍一拍软软玉腿，邀人进梦春闺间，伸手抚人发冠，更低盐颈，朱唇在人眼下，兰气暖暖】燕钗醉之名已叫小小用金钗买断，今时陛下畅饮，还妾几钱呢？
帝
小瀛洲未睁眼，“嗯，燕小小。”低笑了声，“胆子很大，这段时日是否有想过朕，还敢向朕讨钱。”
燕小小
小瀛洲【因他双眼紧闭，更可大着胆子借月寸光，在人好看的颊面上宴足】小小今日用了二钱胭脂，陛下不看，需得一同记在账上。【月色醉风，伏在人额上亲了亲，又蹭蹭贴贴】陛下往妾心上撒了把种子，倒问人家发芽了不曾？【亲到鼻尖处，自下观上，约是一截香白的颈，两丘贴额际】小小告诉陛下，妾发芽了，长势喜人，日日生津。
帝
小瀛洲“朕以为卿卿去做了天宫女尚书，不知归路，还想向青鸟求信问一问，女尚书大人可记得，人间清明，曾醉燕钗？”适才睁眼，“如今再见卿卿，当是天上人间数百年了，自然长势喜人。”顺势而上，按在人脖颈，“朕有些累，让朕抱抱你。”
燕小小
小瀛洲【叫这一两句话说的湿漉漉地……肌肤承力，几乎一脉香息就紧紧贴在他额间，温驯的低垂下眼，腾挪正身，张臂纳人入怀，指触英眉，想逗他一笑，于是轻轻叙叙】妾在攒钱呢，若非有黄金万万数，依陛下取物，妾早已穷如小乞了。【酥怀隔风刀，暖他一身伶仃寒，供细腰可圈揽，两厢温暖】妾知道陛下好哄，小小以身做褥，睡一睡，陛下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帝
小瀛洲
拨弄人耳珠，“卿卿怎知，夜夜除非，朕不过是想贪个好梦。”数日疲于情爱，埋首温柔，“朕近来时常觉得，最难消受美人恩，最难辜负美人恩。卿卿，朕怕对你有所辜负。”
燕小小
小瀛洲【吃痒一缩，使他指尖触在颊上，听着话笑时，两肩微微耸动，已勉力稳住，却仍有小波阵阵，递与怀中人。为他抚背，鼻盈酒香浓郁，眼看江水沉静，心软的一塌糊涂】妾可是尚书呢，头悬清明，脚踏实地，这样的老实人，从来不怕被辜负。【小掌顺背，一下又一下】不说人间事，不做人间人，陛下疲于人间万象，妾自为您织锦被，夜逃天宫，不看柴米油盐酱醋茶，去观长河流水，月圆月缺。
帝
小瀛洲
“朕觉得朕与卿卿是宿缘，宜结不宜解。仙子初离芙蓉浦，想必对人间般般不甚了然，朕待仙子去，朕从前在薛城饮过的酒，比邺城清冽多了，风也畅快。”香雪在怀，似鱼如水，失笑，“朕是醉了。”
扁舟连翻波浪，隐于梅香深处。
景明三年腊月二十二 侍寝 燕小小

没了吗奚贵妃

我晕了为什么都是已屏蔽，看来只能我独自享受了

燕小小，成都人，爱吃辣又吃不了辣，就像是某种执念上的折射，有些根本适应不了的东西，出于好胜心，我也必须要有。从小到大一定因为长相受到了不少优待，或许在燕小小的内心世界里，她就应该顺风顺水顺遂一生，毕竟，谁会为难一个娇花儿一样的美人呢？但是事情好像和她想象的并不一样，从入宫时的明珠蒙尘，到燕钗醉后的石沉大海，她不是很理解，既然有欣赏之意，为什么还可以不收为己有。她实在受不了别人在背后的指点了，持名器却失意，实际上飞蛾扑火执念的产生，一开始只是因为不甘心

所以她写女尚书，她想讨好太后，走快道。其实陛下的爱与否，她并不是很在乎，她只是在顾影自怜的时候想，或许沉沦在世俗中，自己也应做个花魁，那这个莺莺燕燕围绕一圈的后宫，为什么自己不能做个尚书？

她开始打扮的明艳张扬，试图用媚眼如丝来引人上钩，她又伤春悲秋，试图用一腔求怜使人心软，回头看看这个满腔柔情的女儿家，只是总不得意。
实际上，她一度认为陛下的每一次拒绝都是在放风筝，松松紧紧，不然怎么有的人可以前一晚把自己紧紧拥在怀里，第二天就可以仰在辇上，似笑非笑的说，朕不想辜负你。
太生气了！燕小小几乎被气笑了，她不理解男人，更不理解有心上人的男人，她四处碰壁，在后宫无所事事的游荡，直至因为嫉妒述怀，嫉妒她可以总走在风口浪尖上，所以第一次，也将会是最后一次，在众目睽睽下与她作对。但是正如述怀所说，后宫的花，她想摘就摘——在我从她嘴里听到“朕与燕小小没有什么”的时候，深深的明白了。

她终于明白，后宫无非就是一个花坛，只是述怀可以脱离其中，和他一起成为种花人。谁会在乎一枝花的伤春悲秋、郁郁不得志呢？而且，我的衣橱里很久没有新衣服穿了，谁的美丽不需要打理……
唉，既然陛下肯以这张玉体做褥沉睡，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拥有最简单的关系，他为我施最珍贵的肥，我为他开最艳的花，他可以得到快乐，我也可以得到自己需要的，崇拜、羡慕、甚至“她本就该如此”

婕妤-述怀
广储司[拉起料子往她身上比了比，眉毛当即就蹙起来]衬得人没气色。[指着边上那匹红的]这匹你做件半臂...[转头问戚]下边配哪匹好？
嫔-燕小小
广储司[原本正偏头同燕苏闲续，此刻对着述怀轻轻一笑]婕妤，这样的颜色太艳丽，[指绿色那几匹]您更衬这个。
婉仪-戚罗
广储司
[正准备跟徐飒和述怀一起回去，闻言看了来人一眼，惊艳之余也没掩饰不满]红色的是花，绿色的是叶，怎么述姐姐就穿不得红色？
嫔-燕小小
广储司[一笑]这样的红色自然衬太后娘娘，戚婉仪却有话说？
婉仪-戚罗
广储司
[哼了一声]燕嫔都能替太后娘娘做主了？
嫔-燕小小
广储司[也跟着哼了一声]你们未有孝心，反而来指摘我的孝心？
婕妤-述怀
广储司[也未正眼看人，朝兔耳花指去]啄泥春燕，这匹相宜。[淡淡]太后娘娘那份自是最早送进宝象，燕嫔是怪娘娘们都不如你孝心周全？
嫔-燕小小
广储司[早已不在于布匹如何，刻下只是同述怀两厢较劲]旁人的心意是旁人的，婕妤既已有旁的喜好，也没有道理再占一匹，耽误了妾现孝心罢。[聚起眼泪来]妾求您了，还不行么？我就想要、只要这一匹，婕妤，求您了！[便要在睽睽众人中跪下。]
婕妤-述怀
广储司[不加阻拦] 燕嫔今年几岁？为着一匹布，如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扬声]竫婕妤，劳烦教她一教。
嫔-燕小小
广储司[仰着脸儿]教妾的人自有闵娘娘，魏娘娘，婕妤如此令下，妾是听是不听呢？
（太多了明天偷别人的）
嫔-燕小小
宫道-馆娃殿[路上时又忍不住朝人开口，只不再是适才咄咄逼人的样子，反而竟肯凑去人身边一些]婕妤，你看今日的月亮，还和往前一样吗？[笑]今日是妾错了，您别同妾生气——陛下说，薛城的酒最烈，妾想着，人醉温乡时看见的月亮，应同宫里的不大一样吧？
婕妤-述怀
宫道-馆娃殿[一直低头看着脚尖走路，此刻顺着她的话头去看月亮]天无常晴，月无常圆。[宽和一笑]我知道太后给你新裁了两季衣裳，今日相争，全因你心里不服气，是不是？[忆及薛城，语气也跟着轻快起来]我与陛下曾见过许多地方的月亮，那里天很近，一伸手仿佛能碰到星星似的。[说得若无其事]但我们也已经很久没一道看过月亮了。
嫔-燕小小
宫道-馆娃殿[定定的凝住人的脸，欲看出些什么来，最末也不再敷衍敷笑，脸色冷下来时，趁着月色，倒如寒潭一般]妾的日子也不好过，若非有起因，我也不会生今日之果。[眉心微微一动]妾没做错甚么罢？我尽力孝顺娘娘，体贴陛下，怎么反而日子越来越难了，婕妤慧眼，可替我分析一二吗？
婕妤-述怀
宫道-馆娃殿[在她的凝视中久久无言]...既有前缘，何须宝象天梯。一番处心积虑，你可知他怎么说，[觉出几分残忍的快意]“朕与燕小小没有什么”。
嫔-燕小小
宫道-馆娃殿[走过了一道树影，略有一线滞步，旋即无奈的有笑了]妾是真孝顺，怎么你们都不信呢？[于后话之出时，正对上人的一双眼，云破月明，确有一刹笑不出来了，只是并无几多沉吟]婕妤心中之夫，也是妾的东家，东家不满意，妾唯有做到更尽力。多谢婕妤，我若来日方长，定……[齿出字悉]竭尽全力，报婕妤解惑之恩。
婕妤-述怀
宫道-馆娃殿[拢紧披风]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天下第一美人装点邺宫门楣，大略要价不低吧。把他当东家也好，[面上半是欣慰，半是怅惘，却无一丝怨艾]毕竟他越来越像个皇帝了嘛。[渐近馆娃，便只是点点头]我等着。
嫔-燕小小
馆娃殿[只是长久的没有再说话，直至领罚及其他都不曾有。最末受训出来后，已经走出去两步，还是回身朝她点了点头，便兜起风帽，渐渐隐在了夜色浓浓中。]

嫔-燕小小
扶摇斋（镯子还没收到时）[阴着脸回来，一众丫头们只是把火拱的旺旺的，一概无人敢先应话。帽也未褪，直直陷进软凳之间，一扭身却见案头一盏燕窝，红着眼问]这是谁送的？[下头回说是燕婉仪，始念起人近日频频送来馨甜，再硬的心也软了，点了点头，虽没有胃口，到底将就着用了半盏]真甜。[小山递来温帕擦脸，别着脸挣开，将绢子攥在手心，只觉得小室温热逼人，故紧了紧衣裳，揽起桌上的一坛清酒，一步不停地又出去了。]小瀛洲[混沌中又拐来这里，时近开春，绿梅已有颓势，抱起两膝在周岸上蹲下……没一会儿就见两颊绯红，摇摇晃晃地的朝着水里倾酒]敬……[冷笑一声，抱着坛子就送，只见朱脂乱润，酒渍湿襟前，分不清颊上湿红的是不是胭脂痕迹]敬，敬你这个寂寞生高门，闺秀做长工……[月亮圆了，指着它就啐]看什么看？
婕妤-祝星
小瀛洲
手上带了珠串，就近寻了空旷地观星。看过星盘后摘手串时，因夜之故，异样的声响就格外清晰。
大略瞥去一眼，正瞧见她指月啐声，欲离的足下就暂止一步，袖手在旁忖了几息，解了自家的绒披让呈去她手边：“请她早些回吧。”
再续步要往外去。
嫔-燕小小
小瀛洲[醉眼朦胧中甚么也未曾看清，只是并不搭理那送衣的小侍，怀中抱坛，又看湖中沉月]还跑？
婕妤-祝星
小瀛洲
这话听得让人皱眉，再回首看她目之所向，面色沉了沉。吩咐井宿让将她带离湖边几步，就驻在当下未走近，有问：“燕嫔所企是天边月，还是湖中影？”
嫔-燕小小
小瀛洲[于这声且算熟悉，是以时下并不回头，得意的说]祝星，是罢？[两手后支，以能仰面倒观她]你的眼睛好了不曾？常言道，人若想活久之久，最好是不管别人的闲事。[唯有眼中影在动。]
婕妤-祝星
小瀛洲
因她的横行无忌歪了歪头，答时平常：“我看燕嫔很像妄求而失意状，方有此一问——原来所求是活得久么？”
微停，颔首：“那是祝星误会了。不过祝星不求长命百岁，亦不求永恒通明，从来想做便做了，是以管一管也无妨。”
嫔-燕小小
小瀛洲[哼笑一声，回神去看湖中清月]我的所求，或许才是这大邺中最易全之事，只是今日不挣，反而赔了。[谑意都在酒劲中阑珊起来]怎么不去问你的述怀婕妤？[站起身子来向人行去，只是脚步虚浮，踉跄两下就去扑在人怀里，眼皮沉沉，若人衣浅，即能辨一环泪痕濡湿在中，从没有这样委屈过]门外若无南北路，何处燕子知归途？
婕妤-祝星
小瀛洲
下意识想退步让开，但意外于竟能感知她的情绪，就此仍站住沉默了片刻。
萦香于怀，目中却只见月：“有人妄求，致半梦半醒、颠倒磨折；有人妄求，致迷途幻梦、醒难补全；有人妄求，明知求而不得，仍甘心痴心望月，遥盼清辉——凡涉情字，何不为妄求？”低了声，是问，“燕小小，缘何动情？”
嫔-燕小小
小瀛洲[在人肩头方安心，竟快要真的睡去，此刻生了梦呓]是因三月……[三月什么呢？大约明日酒散方知。]
婕妤-祝星
小瀛洲
让井宿同寻来的宫人一并扶人，将人送回后方归。
那张披风也一并留在了扶摇。
嫔-燕小小
扶摇斋[日漏云斗时就转醒了，扶着头撑起身子来，于昨夜事已属片断两路，故而此刻抱着一张披风在榻上发呆，怎么也想不起来，唯知是祝星之物，扶着额头]我猜是雪中送炭之物，知道我橱中没有这样的颜色，必是送来点缀的。[索鞋下榻，哼着歌儿将披风就这样穿在肚兜外，在铜镜前转圈赏看，兴起时一把掀开橱门，预备挑两件来搭应。只是打开后一阵沉默，才简忆起昨日之事。垂着头以额抢门，轻轻撞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