巜飞狐外传》是金庸武侠系列中，为数不多，以男性为绝对主角一部小说。程灵素在小说的中段才出现，算不上大主角，却让整部小说丰盈感人起来，尤其是她在破庙中甘愿为胡斐吸毒而亡的那段，读完之后疼惜怜悯之心久久不能平静。

那村女抬起头，向着胡飞一瞧，一双眼睛明亮之极，眼珠黑得像漆，这么一抬头，顿时金光四射，她除了一双眼睛外，容貌却是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是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体瘦小，显示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她相貌似乎已经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如是个十四五岁的幼女。
作者不惜花大量笔墨描写他的容貌，背景。更显得程灵素处处可怜，太过平凡。从而与她冰雪聪明的头脑，形成鲜明对比，以激起读者共鸣。
黄蓉出身武学世家，江湖中谁人听到其父黄老邪的名字都忌惮三分？生的又是花容月貌，一等一的美人，与夫镇守襄阳，号令群雄，受万人敬仰，又有着谋定千军万马的诸葛计谋。且嫁得如意郎君，并与心上之人恩爱有加，生儿育女。堪称人生赢家。

程灵素无父无母，除了一双眼睛黑亮之外，再无它长。师承毒手药王，毒门一派，总是不光明磊落，受江湖人厌恶。师兄师姐为了药王神篇，全无同门之谊，三番五次处心积虑要置她于死地。
程灵素和胡斐自从在洞庭湖的白马寺相遇，直到小说结尾，惨死庙中。两人朝夕相处，走南闯北己数载有余？
心上人胡斐直到程灵素死后，才突然想到，程灵素的父母是谁？为何会成为孤儿？怎么拜的药王为师？程灵素十五六岁前的过往种种，胡斐竟全然不知。
程灵素在临死之际，还对胡斐道：“我怀疑你父母是被我那师叔害死，可我无佐证，只想日后细细察来。在设法为你父母报仇，可事到如今，不管如何？先了结了他＂。

一个瘦小文弱的女子，不论生前死后，想的念的都是胡斐的事。她的聪明，她的计谋，她的毒药只为胡斐所用。此情何其可叹！何其可感！
黄蓉用自己的聪明才智，逼退了蒙古公主华筝，帮郭靖习得上乘功夫。名动天下，又助郭靖镇守襄阳，成就一代大侠之名。
郭靖虽资质不高，贵在一个听话，黄蓉之言，他听之，信之，从之。是以能屡屡化险为夷。
程灵素虽弱质女流，如同村女，可遇临大敌，从容设计，思料周全，点滴不漏，料敌于先，制敌于计。再加上用毒之神。当时无人能及，比起黄蓉毫不逊色。可面对情敌袁紫衣，她无计可施。面对胡斐，她无可奈何。

应对使毒高手，程灵素曾两次叮嘱胡飞“不许跟人说话，不许跟人打架，不许离开我三步之远＂。胡斐一次也没有听话，最终断送了程灵素的性命。
程灵素的三个不许让人何其敬重，柔弱的肩膀替胡斐扛下了所有的危险。
胡斐在程灵素面前像极了郭靖在黄蓉跟前，两位男主都显得过于老实，有点鲁莽。不懂变通。而两位女主角都显出世间少有的聪明和机智。
四人的结局是完全不同，程灵素输在哪里？
输在她的容貌？输在她的善良大度？输在他的过度聪明？也许只有胡斐知道。

程灵素的使毒解毒功夫天下无双，又培植出七星海棠。哪怕她有一点点功名之心，武林之中定又多了一位震烁武林的毒手圣仙。扬名武林，何尝下易？
可惜程灵素的心都用在了胡斐身上，除了胡斐的事，她与世无争，只愿在乡间田野房前屋后，洒水种花。
也许，程灵素像黄蓉那样再自私一点，再霸道一点。结局会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