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你……审核去吧-_-

     “……我明白了。”停顿了几秒钟后，提耶利亚用无机质的声音回答到。从外表上看他的年龄在16岁至19岁之间，这个年龄段的青年和少年很难定界，提耶利亚的容貌也融合了这两个阶段之美。并不是国色天香或者芳华绝代，确切地说，更像是用模具制作完成后再拼凑在一起，毫无瑕疵和惊艳之处的，标准的美貌。跟外表和声音截然相反，提耶利亚的语气比中年人还要老成，就像是朗读预先准备好的课本一样毫无感情。
     “根据你的个人情况，下次训练时AI的战斗力将会调整到现行的3.71倍，请做好准备。”
     “喂喂喂会死人的教官大人！！喂你不要走啊！”
     “哈罗，走掉了，哈罗，走掉了。”
     “你就别落井下石了哈罗！”
     紫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之后，单手环抱着头盔的洛克昂•史特拉托斯随手打开了不知道哪次的对战录相。
     刹那也好，提耶利亚也好，控制室里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姑娘也好。洛克昂并不是没有注意到他们刻意回避的视线，只是装作没有看到罢了。
     不愿意背负起陌生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期望，即使这份重担的原意是留给骨肉至亲。
     温柔，强大，任何事都能做到最优秀的兄长。不管怎么努力，要想超越兄长的成绩就像天方夜谭一样。
     怀揣着这样矛盾的心情，洛克昂轻轻把手按在显示屏上，那里有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
    
<插入说明：天使宫是我从OOF里借来的，请无视它，还有很多混乱的，也请无视它>
    
     提耶利亚制定的魔鬼训练计划并没有来得及实行，之后的几个月里，A-LAWS的对CB的攻击更加变本加厉，光是应对敌方的MS就让人精疲力竭。在漆黑一团的宇宙中，拟太阳炉的散布的暗红色GN粒子就像蜂拥而至的蝗虫一样让人厌恶。
     CB组织的据点——设立在距月亮最远的拉格朗日点3的太空殖民地“天使宫”——被A-LAWS的卫星兵器重创，击破MEMENTO MORI之后，伤痕累累的托勒密不得不降下地球，向同是反政府武装组织的卡塔隆寻求补给。
     刹那走进休息室的一瞬间洛克昂刚刚关闭通讯器。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刹那径直走过去坐在了洛克昂的身边。
     “Cherudim的维修也要拜托卡塔隆。”
     “伊安的情况……”伊安•瓦斯提，托勒密上珍贵的整备技师，在A-LAWS的攻击中身负重伤。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刹那攥紧了拳头，“MEMENT MORI攻击让天使宫大部分机能瘫痪，而且坐标已经暴露给敌人。”
     再也回不去了。
     仿佛说出来就会变成真的无家可归，洛克昂在心中默默地补全了刹那没有说出口的话。
     就这样两位GM无言地静坐了很长时间。
     刹那的沉默寡言和偏深的肤色会让人产生不好相处的错觉，但是将洛克昂介绍给大家的正是刹那，第一个用代号称呼洛克昂并和他交流的也是刹那。对相对年长的洛克昂来说，这个青年只是不擅长交际罢了，洛克昂从心底里将刹那视作重要的战友。
     这位重要的战友突然偏过头来，面对着洛克昂说：
     “和卡塔隆联系的话可以用托勒密上的专用频道。”
     “哦。哎？！！！！”被揭穿身份的洛克昂险些从座位上跌了下来。
     “刹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阿雷路亚已经快笑到没气了。
     “呃，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提耶利亚都是——”
     阿雷路亚绷着脸，微微抬起头，皱起眉毛眯着眼睛向下斜视：“你不配做Gundam Meister！”
     洛克昂终于忍不住破功了，两个人蹲在一起毫无形象的大笑。
     “但是，”阿雷路亚若有所思地站起来，“跟四年前比，提耶利亚改变了很多。除了外貌。”
     “哎?那他以前不是更恶劣？”洛克昂并没有听到阿雷路亚小声说的最后一句话。
     “提耶利亚会开玩笑，会关心别人——啊并不是说他以前不关心其他人，只是从不直接说出来，非常生硬的，感觉就像是强迫自己这么做一样。”阿雷路亚倚在橱窗的玻璃上，直盯盯地看着对面洛克昂的影像，“感觉就像是，洛克昂以前一样。”
     洛克昂•史特拉托斯把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阿雷路亚转过身，“抱歉我只是……”
     “没什么，算起来，我都已经有整十年没见过老哥了。你也不用在意。”
     洛克昂走过去，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说了，我哥哪里有他这么唠叨。”
     前面橱窗里的饰品在展示灯的照射下璀璨夺目，因为洛克昂的话感到宽慰的阿雷路亚被吸引了过去。
     是一枚戒指。
     “看起来不错。”
     阿雷路亚有些困扰地挠挠头：“玛丽会喜欢吗？”
     “当然，你送的她当然喜欢。”
     洛克昂十分好心地没有说出下半句，就算是易拉罐环，只要是你送的她都喜欢。
     “但是，我不知道尺寸……”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两个单身的大男人站在大街上面面相觑。
     “送给恋人的话，如果您正好能戴在左手小指上，女方的无名指戴上也会很合适的。”
     说话是一位金发的女士，身材娇小，还不及阿雷路亚的肩膀，大概有20岁左右的年纪。
     “真……真的吗？不会有个例？”阿雷路亚跟陌生女性说话太拘谨了，洛克昂叹了口气，没救了，天性使然。
     “所以说这就是恋人们的奇迹。”她微微笑了起来，碧绿色的眼眸看起来很温润，给人的印象立刻就年少了很多，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女。
     仿佛那个微笑只是错觉一样，女性又恢复了严肃了表情，只是说了一声“走了”，后面的男子立刻跟了上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开了。
     “那两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情侣。”洛克昂看着远去的背影断言。
     “但是那女孩左手上带着戒指啊~”
     “我说阿雷路亚，你们家玛丽平时招呼你就那样：‘喂，走了’”
     “根本没有那种事！”
     ……
     洛克昂和阿雷路亚并不知道，刚刚离开的两个人就是隶属于A-LAWS的路易斯•阿勒威和安德烈•斯米诺夫。而命运是如此的冷酷，这样温情的邂逅只不过是开端罢了。
    
     任务完成再回到卡塔隆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新年的第一天。
     洛克昂和阿雷路亚给留守人员买了新年礼物。本来按照洛克昂的意思是只送给几个女性成员就够了，但是阿雷路亚坚持要对大家一视同仁，于是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艾纽立刻捂着脸跑掉了，洛克昂甚至没看到她的脸上有没有浮起红晕。
     “本来想好好聊聊的，真可惜，好女孩都心有所属了。”
     刹那和提耶利亚都已经换好驾驶服就位，不知怎的洛克昂有一点怀念提耶利亚的围裙。
     穿着黄色T恤的好女孩之三也朝这边走了过来，一旁护卫当然是阿雷路亚。洛克昂刚想取笑送君送到格纳库，却看见玛丽皱着眉头。
     “玛丽说刚刚感觉到谁的脑量子波。”阿雷路亚解释到。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送过来的，并不是针对我。”
     “哎？超兵不就只剩下你们两位了么？”
     阿雷路亚脸色一黯，“的确如此，但是……”
     “上一次在天使宫也出现过这种情况。”
     洛克昂感觉心脏突然被人用力捏了一下似的，手心里居然渗出一层冷汗。
     讨厌的预感。
     玛丽把双手紧压在胸口上，用力扭过头去。
     “可能只是巧合，但是之后天使宫就遭到了MEMENTO MORI的攻击，我想——”
     洛克昂已经扑向舰内的通讯器：“皇——”
     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完整的词语，尖锐的警报声已经拉响了。米蕾娜惶恐的声音通过广播传到了托勒密的各个角落：
     “托勒密正上方12点钟方向监测到热源反应！所有战斗员就位！高达待机！”
     这不是巧合，是谁把托勒密的坐标泄露给敌人？洛克昂焦躁地扣上驾驶服头盔。
     卡塔隆！
     如果在这里被袭击的话，卡塔隆——
     洛克昂通过Cherudim内置的通讯器向卡塔隆发出紧急避难的指示。基地设有地下掩体，如果不是卫星兵器那样超大的功率应该很难破坏，但是敌人还有多长时间能进入有效攻击范围？所有人是不是都能安全进入避难所？
     “可恶！”洛克昂一拳重重砸在控制台上。
     哥哥，卡塔隆，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亲人了。
    
     舰桥上，正前方右侧是沙慈，中间左侧坐着米蕾娜，中间右侧的位置还空着。皇•李•诺列嘉坐在正中间指挥的位置上。
     “皇小姐，菲尔德还没有回来！”
     “通知她和卡塔隆一起避难！”
     艾纽立刻上前填补了菲尔德的空缺。
      “捕捉到敌机的影像了！”
     米蕾娜迅速把肉眼观测不到的图像显示在屏幕正中。
     那是一架白色和淡绿色相间的MS，周边深红色的拟GN粒子向周围扩散成细长羽翼的形状。此时它正支起右臂上的武器，一动不动地浮在天空中。
     “那架机体是上次的——”
     “变革者！！”耳机里传来刹那和提耶利亚异口同声的惊叫。
     洛克昂对上次战斗中Gadessa超大范围粒子束攻击尚且记忆犹新，那是所经之处万物湮灭的破坏力。
     与此同时，在后方待机的Cherudim已经架设好高浓度GN粒子狙击炮，哈罗在一旁随时报告着粒子压缩进度。
     “皇小姐，托勒密被敌机锁定了！
     “从那种距离居然可以——GN Field张开，Kyrios，Trans AM启动！”


     具有强大火力的Seravee在与Garzzao的近身战中并不占优势。
     刹那没有追击逃走的Gadessa，而是听从皇的指挥返回去支援提耶利亚。     Seravee的四肢紧紧地钳住Garazzo的身体（糟糕写这句我好想笑），提耶利亚转而控制从背后分离出的Seraphim Gundam，突破对方的GN Field，击坠了身为变革者的布林•斯塔比利。     Gadessa具有在重力圈超高空滞留的性能，除了高浓度GN狙击步枪以外的其他武器都达不到那样远的射程。但是两架纤细的MS没有给Cherudim留下粒子填充的时间，转瞬便消失在苍穹中。    
     “可恶！”
     洛克昂•史特拉托斯用拳头猛烈地敲击着控制面板，胸腔内燃烧的怒火让他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
    
     遭受恐怖分子袭击的家人。
     被A-LAWS虐杀的卡塔隆的战友。
     因为战争而死的兄长。
     菲尔德•格蕾斯。
    
     让世界扭曲的元凶是变革者。
    
     长久以来，失去亲人的悲痛和对自己无力的懊恼终于有了突破口。虽然莱尔•狄兰迪在明面上曾经对尼尔执着于为家人复仇的行为表现的漫不在意，即便深知复仇是愚蠢而没有价值的行为，但是不这样做终生都无法解开憎恨的心结。
     人类是被感情驱使的生物。
     人类始终是这样愚蠢的生物。
     洛克昂心中的仇恨吞没了长久以来积蓄的伤痛，最终凝结成了一个明确的形状。他紧握着拳头，没有意识以掌心被刺破的痛楚，只是低声地诅咒着变革者的存在。
    
     新年的第一场战争在蔚蓝色的天空下结束了。
     天空像被周围的云朵洗过一样晴朗，完全看不出战火的痕迹。我还想对你说新年快乐，因为金色的沙漠上阳光那么明媚，总让人克制不住掉眼泪的冲动。
     绿头发的希林•凯尔把驾驶服的头盔踢到一边。他的发梢部分固执地卷起来，衬托出他白皙的脸庞更像小孩子。
     “布林那个傻瓜被提耶利亚做掉了！”
     他瞪了一眼倚着阶梯扶手的雷杰内•雷杰塔，故意向坐在沙发上的利冯兹•阿尔马克大声喊到。
利冯兹和希林拥有相同的基因序列，因此他们都有相同的绿色头发和紫晶石般的眼睛，但是前者看起来要年长几岁。此时利冯兹优雅地交叠起双腿，向他亲爱的同位体（？）伸出了手。    
“我的Gadessa被CB的混蛋弄坏了~~~”
     希林把头向利冯兹的怀里拱了拱，而利冯兹像拨弄毛线团一样宠溺地揉着那颗小卷心菜脑袋，“Gadessa什么的，下次再做一个更棒的给你。”
     “欸，那我要绿色和粉色涂装的！”
     拒绝去想象实际效果将会多么恐怖，利冯兹没有丝毫犹豫就应允了。得到糖果的希林•凯尔像考拉一样兴奋地吊挂在家长的脖子上。
     “我要什么样子的都可以吗？”
     “当然。”
     “利冯兹我最爱你了！”
     “荣幸之至。”
     “那我要提耶利亚的命。”
     “不行。”
     利冯兹并没有掉进幼稚园水平的圈套，希林精致的五官立刻揉成一团。而一旁的雷杰内假装整理自己的袖口，不露痕迹地挪到近距离观赏年度家庭欢乐剧。


我看这弱受啥时候能给我审核出来，抽打中

希林•凯尔一眼就发现自己选中的深绿色玩具，他兴奋地吹起了口哨。里维夫的头像出现在左侧的通讯视窗里，淡紫色的头发全部包在头盔下，为了让希林看得更清楚，里维夫故意把五官扭曲到夸张的程度。
     “别玩得太过火，要是你碰巧挂的了话我又得去听利冯兹唠叨。”
     “你这是在嫉妒，”希林对着半球型的显示屏撇了撇嘴，“赤裸裸的嫉妒。因为我有利冯兹，而你只能每天对着镜子顾影自怜。”
     “你果然是电视剧看多了，直接恶心死吧！”
     里维夫捧着胸口做呕吐状，因为面罩的关系，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缺氧窒息。
     “礼物，我先拿走了~”
     推进器喷射出大量深红色的粒子，白色的Gadessa把光束枪架在右肩，向着地面加速俯冲。希林“切”地踢了一脚踏板，用力推下操纵把手追了上去。
    
     和希林同样的，洛克昂一直等待着那架青色机体和十字星重叠，比从天空中坠落还要快的Gadessa进入瞄准镜的一瞬间，洛克昂加重了扣在扳机上的力度。粒子带着能量以接近光的速度划破天空，变革者的机体在察觉到被锁定的一瞬便轻易地侧身避开。
     洛克昂啐了一声，再一次把狙击镜拉下准备开始第二次狙击。但是OO高达蓝白相间的躯体突然冲出来挡在面前。
     “洛克昂，冷静一点。”
     刹那用频道通信劝诫洛克昂，不要被情绪冲昏头脑。
     Seravee也从右侧绕过Cherudim，和OO高达一起迎着敌机飞去。
     “你和阿雷路亚留在托勒密附近加强防守，”提耶利亚的通讯窗口出现在刹那的旁边，“我和刹那去引开变革者。”
     洛克昂自暴自弃地靠在座椅上。明明知道被分配的是同样重要、但相对风险较低的任务，不亲手杀掉仇人的话，这份愤怒就会淤积在胸口永不褪去，此时却只有化成言语的利剑向亲近的人发泄。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去挑变革者好了，就算要我一个人对付这一片MS也没有问题。啊，要是我也挂了的话，冷静再冷静，报仇什么的也没关系。”
     原本加速向天空上升的Seravee突然停在半空中。
     并发来没有视频信号，洛克昂只听见提耶利亚坚定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
     “我——不会让你死的。”
    
  
退回到防守圈内的洛克昂越发焦躁不安。
     敌机发射的火箭弹在一定高度会爆裂成无数小型导弹，从天空中如暴雨一般倾泻而下。虽然单独一发并不能使高达坚实的护甲受损，但是被这种数量的导弹全数击中的伤害也是足以致使的。
     狙击镜里的十字激烈的抖动的，一一击落太麻烦了，洛克昂打开肩部的火箭弹，配合托勒密张起严密的弹幕将豪雨阻拦在半空中。
     OO高达以惊人的推力冲上天空。破损的来福枪，赤红的残肢，断成两截的躯干，阻挡OO高达前进的机体全都以残破不堪的姿态混合着烟火的碎屑从空中坠落下来。
     刹那的目标是白色的Gadessa。
     变革者并不是没有弱点。只要突破了炮击型MS的近身，装备了实体刃和粒子军刀的OO高达还是有很大胜算。但是同样以重型武器见长的Seravee与希林之战陷入了僵局。
     “变革者果然是不擅长近战。”
     只要机体间相互碰触，没有设立通讯频道的驾驶员也可以对话。希林用右肘用力撞击着Seravee的腹部脱开对方的钳制，“我们彼此彼此吗——提耶利亚•厄德。”


     明明看不见恋人的脸，声音却那样真实，就好像伸手就可以触摸到。露易斯听到的，沙慈的声音以悲怆锐利的形状让人疼痛不已。
     “如果是为了像高达报仇的话，露易斯现在不也是做着和高达同样的事吗？露易斯，杀死了谁的父母，露易斯又夺去谁的左手！”
     “沙慈，我是为了世界上不再出现我和沙慈这样的人才战斗的。”
     “骗人，这种话全都是骗人的！露易斯也是，刹那也是，说什么为了根除战争而战斗。这种矛盾的事本身就是谎言！”
     “除掉CB就不会再有人恶意引发战争，如果可以维护永久的和平，牺牲了我们又如何？！”
     “为什么为了其他人的幸福就必须牺牲我们！我们——只是因为比别人弱小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吗！”
     “沙慈！你不明白，抱着那种懦弱的情感只会让愚昧的世界滞足不前，还会有更多像沙慈和我一样悲剧出现。”
     “但是我明白一件事。”
     在绿色的光芒，沙慈把戒指紧紧按压在胸口。隔着厚重的防护服，心脏的鼓动穿过戒指传达到掌心里。
     “我喜欢露易斯，像露易斯开枪那种事，我做不到。”
     “沙慈——”
     “沙慈。”
     除了露易斯，还有刹那的思想像清凉的泉水一般涌进来。
     “还有，露易斯•阿勒威，我们Celestial Being也有必须要守护并为之战斗的事物。我们选择了用战争这种方式来改变世界。”
     瞬间转移到托勒密之前的OO高达切断了Tiren的光束枪管，之后并没有再进一步攻击。
     “但是改变世界的话不会只有这一条途径！”
     “所以去寻找吧。在我们战斗的同时寻找，去改变，为了不再有像我们一样，只能战斗的人的存在。”
     时间的魔法嘎然而止。绿色的星星化成泛着微光的粉尘消逝在空气中，OO高达褪去了薄红色的光芒，蓝白相间的素净色的机体守卫在母舰面前。Tiren扔掉半截枪管，和残存的几架MS一起，转身在红色粒子的包围下撤退了。
     洛克昂注视着OO高达。
     刹那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因为我们是只会战斗的存在。
     和自己断绝来往的兄长之所以战斗，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像普通人一样读书工作。明面上身份是普通公司职员，只是为了隐瞒卡塔隆的地下工作。而同样不明真相的尼尔在生存的最后几个月里还定期向迪兰狄家的户头上存款，只是为了自己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如果早一点向大哥说出真相，大家可以携手战斗就好了。
     莱尔的心脏此刻被酸涩的情感填满了。
     原本撤退的Gadesaa却突然转身向着Seravee扑了过来！
     “直到战斗的最后一刻也不能大意啊，CB里没人教过你吗？愚蠢的提耶利亚。”里维夫狞笑着抽出应急用的离子震动匕首，向Seravee的后背刺下去。
     “TRANS-AM!”
     洛克昂呼出GN Shield Bit，击飞了里维夫手中的匕首，并从下方如红色的闪电般冲了上去，紧紧抱住白色的MS。左手把Gadessa的光束枪拨开，红色和白色，两架机体以亲密的姿态紧紧贴合在一起。
     战斗的意义也好，改变世界的途径也好，只有你绝对不能原谅！
     变革者——


     “去死吧，怪物。”
     里维夫最后看到的，紧贴在腹部的，大口径的光束枪喷出地狱的怒火。
     零距离射击。
    
     “不要啊！！！不要杀我！！！”
    
     发出撕裂一般的哀嗥，艾纽•科雷纳尔疯狂地甩着头并从座椅上跌了下来。防护头盔上的透明面板因为与地面撞击而碎裂，艾纽仿佛没有感觉到被划伤的面颊上汩汩流出的鲜血，只是挥开想要搀扶她的旁人的手，抢走了藏匿在座椅底部的枪支，狂乱的夺门而出。
     四架高达刚刚归位，连向GM通告的时间都没有，米蕾娜在皇的命令下紧急锁闭了所有出入口。刚迈进宿舍区的通道，还没有换下驾驶服的阿雷路亚因为迎面而来的撞击跌坐在地上。
     “这么不小心——”
     因为瞥到滴落下来的鲜血，惊愕的阿雷路亚愣在一旁。
     “——科雷纳尔小姐！”
     艾纽并没有回头，只是确认了周围的紧急通道都被锁死之后就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刹那和皇分别从两个方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淡紫色的残影。
     “我去通知提耶利亚直接在B3区大厅堵截。”
     刹那说着打开了通讯器。
     沿着艾纽•科雷纳尔的方向一直向前就是B3区，洛克昂和提耶利亚从格纳库出发沿着托勒密底层可以直接穿到大厅内部。
     这里平时是用做休闲的场所。在宇宙中航行时，透过巨大的落地式舷窗，好像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嵌在黑丝绒上的、宝石一般闪闪发光的星体。托勒密藏身之处是在安第斯山脉脚下。正值南半球的夏季，茂盛的栎木和高大的落叶松铺成幽深的树海。洛克昂注意到与跟在后面的提耶利亚已经拉开一小段距离，他稍稍放慢了脚步。
     “哪里受伤了吗？还是太累了？”
     提耶利亚摇摇头，鬓角的头发被沁出的汗水粘在脸庞两侧。
     “还不适应重力而已。”
     “诶~~又是和菲尔特一样在宇宙中出生的天人精英啊~”
     提耶利亚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理会额头上的汗珠，只是加快了脚步超过去。
     战场上也是，这里也是，这种只会逞强的样子。
     真是可爱呐，像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洛克昂耸耸肩。
    
     拥有薄红色瞳孔的女子在几分钟之后被堵截在预定的区域里，她鸢尾草色的长发因为仓皇的逃跑已经蓬乱不堪。最先到达的提耶利亚看到的是，艾纽•科雷纳尔正用枪托猛击敲打着透明的舷窗。看似脆弱的透明材质禁得起宇宙航行时的气压差，自然人的力度更不会造成丝毫的伤害。
     已经失去理智了吗。提耶利亚怜悯地摇了摇头。
     不明原由的恐惧却悄然爬上来，猜疑在诞生的瞬间就已经膨胀成巨大明晰的纯黑色块，横亘在胸口隐隐让人作呕。
     这个人……难道这个人是……
     提耶利亚在潜意识里抗拒着那个单词。
     但是艾纽已经向他伸出求助的双手。
     “救我！放我走吧，救救我啊提耶利亚！”
     怎么会——
     提耶利亚因为对方言语的冲击不禁向后退了一步，那是曾经谦逊的微笑着，冷静的判断战局并在背后伸出支援之手的同伴。


     没有得到回答的艾纽突然用颤抖的双手举起枪。
     “不要过来！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不要过来！！”
     “艾纽！”
     “不要过来！”
     试图安抚对方的提耶利亚被一只手臂挡在后面，提耶利亚注意到艾纽因为过度绷紧而战栗不止的枪口，一直都对着他侧身的方向。
     “艾纽，冷静一点，把枪放下。”
     洛克昂的左手挡在提耶利亚身前，右手却隐藏在背后握出了备用的小口径手枪。
     “不要杀我啊——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像突然决堤的河流一样，艾纽脸上流下了无法抑制的泪水。
     洛克昂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
     “杀了你？我们是同伴啊，谁会——”
     他把左手高举过头，向艾纽示意没有伤害她的意图，并试图缓缓走过去，他紧紧盯着艾纽的动作，准备一有空隙就要夺下对方的武器。
     提耶利亚却突然捉住了他的衣襟。
     “——意识共享。”
     “诶？”
     洛克昂的视线并没有艾纽身上移开，他向提耶利亚的方向微微倾了倾身体。
     “那个Gadessa的驾驶员和艾纽拥有相同的碱基序列对，理论上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可以强制性的通过脑量子波传递来共享彼此的意识，托勒密的情报会泄露也是这个原因。”
     “那种事怎么可能做到？”
     提耶利亚低下头，他的脸孔深深地埋在阴影中，但是洛克昂没有看过去。
     “做的到，因为艾纽•科雷纳尔，我们是——”
     “洛克昂！退后！”
     打断提耶利亚的话的，正是从另一个方向追上来的刹那和阿雷路亚，手里还握着枪。
     艾纽迅速地向洛克昂的方向跳过去，用枪口抵住洛克昂的太阳穴。
     “所有人都放下枪！”
     刹那和阿雷路亚对视一眼，两个人把慢慢把枪支扔在地上，并按照指示踢到房间的角落。洛克昂也顺从地把双手抱在脑后，他向艾纽正对的方向侧过身。
     “呐，艾纽，至少在被你打破头之前，也要我知道下原因吗~”
     洛克昂转身遮住了艾纽的视线，双手高举的一个动作让刹那清楚地看到了盖在他制服外套下的枪托。
     艾纽暴戾的神色渐渐平缓，她眼中的泪水还没有褪去。在这样贴近的距离看过去，她淡紫色的长发温顺的依偎在脸庞两侧，因为哭泣的原因眼眶都染成浅红色。
     “放我走吧，只要能像普通人一样活下去就好了。”手里握着凶器少女却在楚楚可怜的哀求着，“我本来不想伤害你的啊，但是——”
     “但是你是变革者。”站在一旁的刹那冷冷地接过话语。
     “什么！”
     觉得难以置信的洛克昂把质问的目光投向刹那。在阳光投下的斑驳的光影中，刹那没有回答。
     啊，原来是变革者——
     被安插在内部的变革者把情报出卖给ALAWS，所以托勒密的行踪才会暴露，卡塔隆被袭击，菲尔德才会死。竭力压制着怒火，洛克昂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吞咽声。
     “是吗，原来是变革者啊。这样就可以理解了——”
     “闭嘴！”被枪托用力敲击了一下面颊，洛克昂觉得口中有浓厚的咸腥味扩散开。大概是牙龈破了。


     “变革者变革者什么的，非要斩尽杀绝才行吗，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啊。”
     “那——”
     艾纽果断的截住了洛克昂要说出口的话，把视线转投在提耶利亚身上。
     “提耶利亚去打开最近的出口。”
     “让我安全离开的话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否则大不了玉石俱焚。”说着把枪口更加用力的压了上去。
     走了几步，洛克昂突然假意一个踉跄向后仰过去，别在腰带上手枪甩了出来。没有等艾纽反应，洛克昂把含在嘴里的，混合着血的唾液猛得向着艾纽吐了过去。本能的条件反射让艾纽向反方向跳开。如电火行空一般，刹那已经一个翻滚过去把掉在地上的武器抢到手中，洛克昂也反身扑过去想压制住艾纽。但是，艾纽却以常人不可能做出的动作以单脚向高处跳起，躲过了洛克昂在攻击，并且在空中调转身体，向另一个方向狠狠扑下去。
     “提耶利亚！！”
     感觉到空气异动的提耶利亚只是抬起头。
     刹那扣下扳机。
     那是，
     温暖的、鲜红的，雨，落下来了……
    
     变革者的身体在空中一僵，然后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艾纽•科雷纳尔因为剧痛蜷缩成小小一团，整个身体剧烈的痉挛着，口中还喷出大量的血沫。
     正中要害。已经没救了。
     洛克昂摇摇头。
     这是这颗行星独自享有的，再普通不过的夏日的午后。金色的阳光透过遮蔽着托勒密的、浓密的枝桠，穿过透明的玻璃，温柔地在地板上投下不规则的光斑。艾纽左胸前汩汩流出的鲜血缓慢地绘出崎岖的路径，在阳光的簇拥下汇集成颜色灼人的、小小的池子，最终停滞在那里。
     啊，原来变革者的血也是红的。洛克昂心里突然闪过这样不合时宜地想法。
     潜伏在身边的人造生物。明明不是经由相爱结合而诞生的子嗣，却拥有和人类相同的外表和血液；悖逆了自然规律，却鲜活的昭示着其存在着的生命体。
     因为灵魂驱使着肉体的运作，自我意识的生成，人类才终究成为人。
     操纵着变革者身体的又是什么，灵魂和意志可以像肉体一样被制造吗。在肉体构造完全相同的基础上，如果承认了变革者也拥有独立的意识，那人类和变革者的区别在哪里？
     被陷入迷雾的思考纠缠着，洛克昂用力抱紧了自己的头。
     此时，艾纽用尽最后的力气撑开了佝偻的身体，向跌坐在旁边的提耶利亚伸出颤抖的手。
     “快跑——”
     洛克昂因为这奇妙的字眼清醒过来。刹那大喊着提耶利亚的名字向着这方向奔跑。
     “在他杀了我们之前——”
     “住口！！！”
     为什么刹那会露出那样惊恐的表情，洛克昂的眉头因为困惑绞在一起。
     “提耶利亚，我的——”
     艾纽•科雷纳尔没有来得及说出最后的字，她仅存的生命之火在几秒钟内消耗殆尽。单薄的胸脯已经不在起伏，死亡的灰色堂而皇之地笼罩住原本白皙的肌肤，溢出的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闪亮的溪流。
     她终于无奈地闭上眼睛。
     洛克昂静默地注视着变革者断气的整个过程。艾纽留下的谜语简单明了，甚至不用去猜测是否有其他寓意。


     他的心灵还为被眼前战友的死亡而震撼着，被汗水沁湿的鬓发——那是几分钟之前记忆中刚刚存下影像，坚守在训练舱外的身影，烤成黑褐色的水果派，四年前的战斗录像，我不会让你死的——
     “提耶利亚•厄德！！！”
     洛克昂抓起提耶利亚的制服前襟，将整个人拖拽起来，用力压在墙壁上。他汗湿的额发垂下来，原本橄榄石色的眼眸在怒火的冲击下染成浑浊的暗绿色。
     “艾纽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压制的窒息感和撞击带来的痛楚一起袭来，提耶利亚没有吐出呻吟，只是痛苦地仰起脸。怒火中烧的洛克昂没有得到回答，便更加用力地抓起受审者向墙壁撞上去。
     “住手！住手洛克昂！”刹那用力压制住洛克昂的手臂，愤怒的狙击手想甩开精通近身格斗的战士是很困难的事，更何况成年的刹那已经今非昔比。
     在阻止狙击手再次施暴的间隙，皇•李•诺列嘉和其他人员终于赶到了。
     “够了，刹那。”
     提耶利亚呼唤着青年的名字，把自己的衣襟从洛克昂手里解放出来。他的已经褪去了痛苦的神色，石榴石一般深邃的眼眸里波澜不起。
     “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提耶利亚！”
     提耶利亚没有理会皇的呼唤。时隔四年，如同机械一样冰冷无机的洪流再一次将他淹没。他毫无畏惧、更恰当地说是毫无感情地直视着洛克昂的眼睛：
     “我不是人类，我是为了实现伊奥利亚•修罕伯格的计划而制造——量产型战斗专用变革者。”
     “你——这畜牲！！”
     洛克昂嘶吼着，再次紧紧锁住变革者的喉咙。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如果只有艾纽一个人的话，那么之前血洗卡塔隆基地又是谁告的密！不是你通知变革者菲尔德又怎么会死，还有我哥……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这种怪物！”
     “你给我清醒一点！莱尔•狄兰迪！”
     刹那猛地一拳击中了狙击手的脸颊，将提耶利亚从窒息的危机中解救出来。他将变革者已经瘫软的身体牢固地揽进自己的怀里，“提耶利亚没有出卖我们。做为天人，做为GM，我都相信他。”
     洛克昂抬起身来，蹭掉了嘴角的血迹。
     “我的战友已经死了，刹那。信任是多么廉价的东西，就是因为信任变革者我的战友和兄长都已经死了啊！”
     洛克昂用牙齿扯下长年不离身的手套，从地上捡起方才厮打间掉下的手枪，“要么给我一个可以相信的证据，要么让我作为莱尔•狄兰迪复仇吧，让我家族的怒火在这里平息。”
     刹那侧身把提耶利亚掩在自己身后。
     洛克昂被刹那顽固的态度激怒了，他上前一步抵住刹那的额头，“滚开！不相信我连你一起杀吗？啊，你这KPSA的小杂种，我差点忘记那个背炸药的畜牲就是你同伙。今天刚好——”
     “不会给你机会开枪的。”
     刹那瞬间掏出枪按下保险对准了洛克昂的脸。
     交错的枪口同时瞄准了两个男人的要害。
     “够了！两个人都住手！”
     皇•李•诺列嘉按住双方的手臂，“要说责任的话，那个时候放弃了菲尔德的，是我啊！”
     “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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