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老知青吧 关注:282贴子:36,795
  • 21回复贴,共1

陈年琐事ーー作者:贺振武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IP属地:河南1楼2022-02-22 14:16回复


    IP属地:河南2楼2022-02-22 14:19
    收起回复


      IP属地:河南3楼2022-02-22 14:22
      收起回复
        大雁飞来时
        ——知青的故事
        我下乡插队的地方——安阳县白壁公社东瓦亭大队,即现在的安阳市文峰区高庄乡东瓦亭村。村南的地就是黄河故道冲积而成的广润陂,素有“四十五里广润陂”之称。由于地势平坦且广阔,就成为了大雁南去的路上最好的天然休息地。
        对于大雁的到来,社员们是又恨又爱:爱的是一夜时间雁群能留下不少的雁粪,可壮麦苗;恨的是雁群也吃麦苗,甚至麦根,可毁麦苗。这大概就是事物都一分为二的吧?
        一年冬初,雪来的早,而且特别大,用社员的话说,真是“鹅毛大垛栾(安阳话,意为一大团一大团的)”,一夜竟下了尺把厚。不用说下地,就是空人走路,一脚下去一个深坑,走不了多远就浑身冒汗。为了方便学生上学,学校的许照先老师硬是把通往学校的路用木锨铲了一道深深的“战壕”。
        当大家因大雪宅在家里的时候,有一帮年轻人却在“逆行”,踏着深深的雪往南地里跑。不大一会儿,他们就浑身是雪说说笑笑地跑了回来,每人手中都多了一只大雁。后来我才知道,大雁由于身体沉重,起飞时需要有一段助跑才能飞起来,有点像飞机起飞。雪如此之大,这一段助跑恐怕只有“身体倍儿棒”的大雁才能完成,“老弱病残”以及还没有长途迁徙经验的雏雁,就成了这帮小青年的碗中餐了。
        那时候,没有爱鸟意思,一只大雁,比过年买的肉都多得多,对于整年不沾荤腥的农民来说,那简直就是一个“小麦收”(麦天会吃的好一点、收入多一点)。不过,当那帮小青年吃雁肉弄得满嘴流油的那天晚上,我家却发生了一件令我十分懊恼的事。
        当时,城市居民都在凭票购物,买布当然不会例外,每年每人会发几尺布票,可农民就没有这个“福气”了。农民只有在每年收了棉花,生产队里按政策每人分数量不多的皮棉(即脱掉棉花籽的棉花)。这时,大姑娘小媳妇就忙起来了,纺花织布是她们的“功课”。我的妻子知青张素芳回城里时,给亲戚朋友以及同学要了些布票,截(安阳话,即买布)了一个棉袄表,用她自己纺的线求社员帮忙织的粗布做里子,给我做了一个表里三层新的蓝棉袄。
        这天下雪,我第一次穿上这个新棉袄,身上暖和和,心里美滋滋的。晚上,我封好炕边的煤火,为了更暖和些,将新棉袄盖在身上,一家三口就睡觉了。睡到半夜,我和素芳都被一股难闻的气味呛醒了,一开灯,满屋子烟雾缭绕,吊在屋顶的小灯泡的光线也暗了许多。低头一看才发现,我的新棉袄正盖在煤火口上,冒着浓浓的黑烟,我出手一把抓起来,一跃跳下炕,跑到外间,按到洗脸盆里,确定没有火星了,抖起来才看到正脊梁上烧了个碗口大的洞。我懊悔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恨不能时间倒流,还我一个囫囵棉袄。回到炕上,素芳安慰我说:“睡吧,破就破了,还有一块蓝布,明天想法补一补,还可以下地穿,省得你下地不舍得穿。好在它没有冒出火苗,不然那就……嗨,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睡吧。”
        第二天,素芳天不亮就起来了,给我补好了棉袄,我穿上仍然是暖暖和和的。
        作者:贺振武 安阳市一九六五年下乡知青 市三十六中退休高级教师
        地址:安阳市安钢四生活区9号楼36号
        电话:13503729063


        IP属地:河南4楼2022-02-22 14:30
        回复
          知青食堂
          我们这批知青下乡前在家多数是吃现成饭的,尤其是男孩子,对于生火、做饭那是一窍不通,王二岗大队十小队的男知青不是煮了新分的麦籽子就是一顿饭嘛。
          下乡后第二年(即一九六六年)春天,为了解决知青吃饭难的问题,王二岗大队在村东南角的大庙(现为文化大院)里成立了一个“知青食堂”。食堂里的工作人员共三人:知青谢琳担任事务长,炊事员是两位老社员。至于事先如何筹备、资金和炊具的来源、人员的工分等等,不是一般知青考虑的问题,知青们只管用粮食换饭票,——麦子换细粮票、玉米等换粗粮票,然后凭饭票吃饭就是了。
          食堂里的饭菜不是太好,也没什么花样,整天就是黄角得(duē dei)、红角得、红薯面角得,中午有时有白馍,稀的是黄面糊糊居多,菜不知何来,也许是各小队支援的吧。但知青们大多数还是满意的,首先社员们的生活还不如知青食堂哩,更重要的是知青们饥肠辘辘从地里回来,能有现成饭吃,虽要跑些路,尤其是四队、六队和十九队的知青,从北到南要穿过整个村子,但也比自己做饭,又烧又烟弄得狼狈不堪强多了。
          当时农民烧煤得用平车到王家岭煤矿上去拉,俗称“上窑”。 煤矿离村子几十里路,来回就是百多里,且都是上上下下的山路,社员家上窑得是棒棒的男劳力。食堂里上窑自然就落在了男知青的头上。我去上过两次窑,第一次是事务长谢琳派的,第二次上窑是我主动请缨的,记得那几天不知为什么心情特别不好,我主动上窑就是为了排解一下心头的郁闷。
          途中的辛苦就不说了,在安阳家里住了一夜,谢天谢地,总算是平安地完成了这次的上窑任务!
          安阳县还调拨给知青食堂三个猪崽,是外国好品种——约克夏,事务长不懂养殖,又无别人管理,那三个猪崽就是不长,直到知青食堂解散,三个猪崽也不知落到哪里去了。
          县知青办的干部还在我们的知青食堂主持了一次讨论会:讨论知青今后向何处去?有意要知青们单独成立一个生产队。我是举双手赞成建立青年队的,于是发言说明了我的观点:认为知青们现阶段还不用“养家顾口”,队里可以扩大集体积累,用来购买拖拉机等农业机械,既自己提高了机械化程度,还可以帮助生产队耕地,拖拉机犁一亩地就算三元,也是可观的收入,胶轮拖拉机还可以搞运输,也是一项大收入。这样,我们虽不是国营农场,也能起到国营农场的示范作用。但讨论过后就没有音讯了,直到迁点时,安置办在安丰公社东稻田大队真的建立了一个青年队,不知是不是这次讨论的“继续”,可惜的是这个青年队是短命的,一年后便烟消云散,知青们分到了安丰公社的另几个大队中。
          我们的知青食堂随着文革的开始,知青的大量返城,尤其是迁点后,王二岗只剩两三个知青,还包括一个与村里青年农民结婚的女知青,知青食堂自然而然地解体了。


          IP属地:河南5楼2022-02-22 14:31
          收起回复
            掩腰棉裤
            掩腰棉裤就是中式棉裤,裤腰很大,穿上要把裤腰在前面掩(即折)一下,最后系上一条布腰带,因而肚子很突出,显然没有西式棉裤漂亮,但宽宽的裤腰,肚前又掩成了三层,当然比起西式棉裤要暖和的多。
            一九六九年是我下乡的第五个年头。这时,我和知青张素芳已结婚生子。九月,我的“胃病”又犯了,似乎比以前都重,要去城里医院去看,那就得给父母要钱,这是我所不情愿的事,毕竟是已结婚的人,不该再手背朝下给父母要钱了。在大队卫生所看了几回,把卫生所有的治胃病的药都吃遍了,仍然胃疼不止,最后,只好无可奈何地回了城。
            十月一日到市人民医院,人家放假,只得挂了急诊号。经值班医生检查,诊断为急性阑尾炎,需住院治疗,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住院。当晚八点就进了手术室,经过“腰麻”后,做了手术,据说,是个“红工医”主刀。十几天后出了院,回了东瓦亭村。从此,我特别怕冷,一入冬,就更难过了。
            那时,冬天比现在冷多了,雪化时,房檐下的冰柱能有尺吧长。社员家的炕边都有煤火,且煤火还在炕面下有烟道,就成了火炕。而我和素芳(孩子已经送到奶奶家)住的是小队的一间车棚,垒了道前墙,就成了我们的家。不要说火炕,煤火都离炕很远。虽然我用杆草塞了椽眼,那屋子还是七面透风八面透气的。睡觉时盖两条被子都不行,还得盖上棉衣棉裤。第二天醒来,尿盆儿都冻得的。白天也很冷,尤其是刀口处,总是凉凉的。
            正在我发愁这个冬天怎么过时,一大早,弟弟从城里赶来了,掐着一个白布包袱,我解开一看,是条新的掩腰棉裤。不用弟弟说,我就知道是娘担心我刚手术,怕我冻着,特别是刀口冻着,正应了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我一下子把那棉裤楼在怀里,眼泪“吧嗒吧嗒”滴在棉裤上……


            IP属地:河南7楼2022-02-22 19:02
            收起回复
              大白菜缘
              ——我的冬天的故事
              我从小就爱吃大白菜,于是,与大白菜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国人称之为“低标准”的时候,提倡“瓜菜代”,菜是限量供应,凭“本”买菜,全民都吃食堂。每天食堂里打来的菜是“红萝卜丁、白萝卜丁,红白萝卜丁”,把我吃得烦烦的,吃一次白菜那是“望眼欲穿”呐。一入冬,食堂里进了储存菜,找门口的老太太们帮忙储存,干半天的活,“报酬”是半篮子切下来的白菜疙瘩。那一天,我从群运队(搬运三站的群众运输队)下班,看见煮了一锅白菜疙瘩,我捞起一个就吃,那香甜劲儿,大有朱元璋当年的“珍珠翡翠白玉汤”的味道。
              食堂解散后,初冬“抢购”储存菜就成了每个家庭的大事中的大事。储存菜都是大路菜——红萝卜、白萝卜、大白菜。人们早早的拿着菜证就在菜店指定的地方排队,拉菜的“轱辘马”(即平车)一到,一车菜不多时就被卖光了。但多是红白萝卜,我爱吃的白菜,却是很少的。好在我们群运队被分配到蔬菜公司给各门市送菜,偶尔能在某个门市上买上一两棵白菜,是我最高兴的事。
              一九六五年,我下乡插队到马投涧的王二岗大队,全是靠天吃饭的岗坡地,各小队种菜很少,且多是红萝卜,社员们一年四季的菜就是自家晒的萝卜干。一九六七年,在县安置办的组织下,我和张素芳(后来她成了我的妻子)等二十多名知青迁到了白壁的东瓦亭大队。这里,全大队有七、八眼机井,电闸一合,水就哗哗的流到了地里。对于我们这些从干旱的丘陵地带迁来知青们来说,看见那清潺潺的井水,想到再也不用拉水挑水了,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亲切感,甚至可以说是幸福感。水源充足了,菜就稍稍丰富了些。
              我们小队专门派了一位有种菜经验的王大爷管理菜地。夏季茄子、黄瓜、豆角分到家。可到了秋冬,萝卜白菜却让人发愁。儿子已送到城里由父母看着,我家就只有我和素芳两个人,队里按我家三口人,外加一头猪(养一头猪可按一口人分粮分菜,大概是鼓励养猪的措施吧),这样我家就分了四份菜。除了给我家和素芳家送的,剩下的还是没地儿搁没地儿放的。只得学社员挖个菜窖,限于棚窖顶的材料,窖很小,只放了红萝卜和十几棵白菜,剩下的大部分白菜只得堆到了厨房的煤火台上。这厨房是队里一间房子隔出来的一部分,大约也就两平方吧,没窗子,门口不小却没门子。天一上冻,那白菜冻得就象琉璃球了,炒出来的菜一股别味,社员称之为“血淡味”。素芳说就那样将就着吃吧,恁多白菜扔了可惜了的。我们只得一顿一棵一顿一棵地吃白菜,可这对农民来说简直是一种奢侈,白菜要放到过年或来了亲戚才吃,平时只吃萝卜。有一次,炒的菜添了些水炖在火上,我俩却忘了,等想起来时,水已经熬干了,这下可好,别味加糊味,这菜还咋下咽?谁知一吃,虽略有些糊味却没了别味,比原来好吃多了,歪打正着。有了这新发现,以后炒白菜时就多加些水,可劲炖,炖出来的菜既没糊味也没别味,和好白菜一样了,高兴的我几乎要跳起来了。
              作者:贺振武 36中退休教师
              地址:安钢四一区9号楼36号
              电话:13503729063


              IP属地:河南8楼2022-02-22 19:03
              收起回复


                IP属地:河南9楼2022-02-22 19:05
                收起回复
                  待续!


                  IP属地:河南10楼2022-02-22 19:06
                  收起回复
                    吧主好,我发帖都是反映知青生活,活动及作品!弘阳知青精神文化,传承知青历史!
                    本贴:能够顺利发表出来,不但令本书作者感到欣慰!而且,也园了作者把知青在农村蹉跎,峥嵘岁月,追寻那失落的青春年华,追逐那往昔的记忆心愿!


                    IP属地:河南21楼2022-02-23 20:02
                    回复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2-02-23 21:31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