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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巷(也许她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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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撑着一把油纸伞,独自彷徨在幽长、幽长又寂寥的雨巷。
雨纷纷扰扰的下着落在伞上,打在我的心头上。
我满心悲凉,不知未来在何方?在大革命失败后,我就常这样了。
突然间,我在这幽暗而亢长的小巷子里瞥见远方那一抹亮丽的背影。
那是一个很美的姑娘,一个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好似我一样,一样的哀怨又彷徨,一样的怅然与惘然。
她的身上,丁香一样的芬芳,一如她的颜色,也恰如我的忧伤。
我们同走在,这幽长的小巷。
一样的忧伤,一样的彷徨,一样的哀怨而迷茫。
我们都撑着油纸伞,信步走在这,幽长幽长又孤寂的小巷。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她看向了我,一如我看向了她。
她的双眼,显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还是先开了口:
“先生,小女子独行于小巷,苟全于乱世间,不求钱财,只求活命,若要劫财,尽管拿去就好。”
我不由轻笑出声,原来她的哀愁里,还有着恐惧,对我这陌生男子的恐惧。
我不愿这误会持续,便主动道了歉:
“小生无恶意,只心中苦闷,故雨中漫步,有惊扰小姐万分抱歉。”
那女人只温柔的笑了笑,这笑容是那么的美,似可慰风雨。
“我见先生心中有苦,正巧,我非常喜欢听故事,若先生缺一听众,不若与我在前面那篱墙前,酒棚下,小酌一杯何如?”
我也确缺一听众,缺一个倾诉。
“那小姐,小生多多叨扰了。”
那女人说的篱墙,正是这小巷的尽头,在那巷尾处。
与她一起走着,走尽了,这下着雨的小巷,也似走尽了绝望的低谷。
白色恐怖后,我就藏在友人家,这条小巷附近了。
为了安全,我本不应该说这么个故事的。
但此刻,我想,我也应有这勇气,去说这么个故事了。
关于一个男人,与他准备为此奋斗一生的理想。
那怕前方,是万劫不复,是天雷滚滚。
我不怕死,只怕死得没价值。
我想说说这一切了,至少,在我死之前。
我想,我与朋友们都不怕牺牲,我们生生不息,薪火相传,我相信未来,我所深爱的这片土地,必也会生生不息。
女人坐下来,递给了我一杯酒。她说那酒叫希望,喝下后,会有自己的一种方向。
希望?我也的确需要个希望,也更需要方向。
端起酒来,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入了喉,落在肚里,混进血液里。
这酒,真烈,我一下上了头。
我感到头很晕,心很乱。
意识一时有点朦胧,那女人却又递上了一杯酒。
我迷迷糊糊的,又喝了一杯,意识突的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地方。
我好像听到,有个美妙的声音,从极遥远的地方响起。
虽显得遥远,但那声音却也清晰且与这地方一样的温暖,那声音在问我
“先生,你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苦闷了,并且说得越多,身心越放松,也越信任这个声音的主人。”
“是”我没有拒绝倾诉,我也本准备倾诉。
声音的主人也静静的听着我的倾诉,她是那样的耐心,那样的让人感到放心。
我尽情的倾诉着,甚至包括了我对朋友大妹妹施绛年的喜欢。
那位活泼的精灵闯入了我这忧郁内向之人的内心,尽管她比我年幼五岁,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喜欢着她。
对面那人都静静的听着,没有多余的建议,也没有过多的话语,这让我更加的信任,说得更多了些。
终于,在我说完后,那人开口了:
“很好,公子如果对信任度有个评分,十分满分,你对我打多少分?”
“十分”我脱口而出
“也就是完全的信任喽?”
“是的!”我没有犹豫。
“那再喝下这杯酒,进入更深的潜意识吧”
我接过了那杯酒,一饮而下。
那酒似有种神奇的力量,透着梦幻的魔力。
它们在我的意识深处层层叠叠的绽放开来,我感到意识正在向着黑暗的深处渐渐的堕落。
终于,我触到了底。那里很温暖,很让人心安,好似回到了襁褓,不用在意外面的纷纷扰扰。
我心安处,就在此处。
再从那里返回现实时,已过了好一会了。
我迷蒙的睁开眼睛时,一下就看见了她。
那个女人,那个丁香一样的姑娘。
尽管我一开始便觉得她惊艳,但此刻再看她时,竟让我怦然心动。
如果说,施绛年让我爱上的原因是她的个性,是因为她的开朗、活泼、富有才情的话。
那她让我心动的原因,就是她的美。
那种直击心灵的美,那种梦幻的纯粹的美。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突然间觉得她美到这地步,但我也不感到奇怪,就像她在我心中本就如此。
她低着头,显得好温柔,她柔柔的一笑,似花儿不胜含羞的娇柔,给我说起了她的故事。
“小女本明朝人士,因战乱挟家眷避乱于江南。眼见生活日渐好转,夫君却恋上了别人。”
“我很气愤,却无可奈何。”听见她说气愤时,我也感到了一种共情,好像我也跟着气愤起来了。
“我去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对我,与他谈论了很多,看见他的漫不经心,我气愤下便准备带走自己的积蓄回娘家。”
“但是我还是没机会了,他把我杀了,埋在了丁香树下。”
“这些灌木树的根系扎入了我的体内,吸收我的肉体,它们因为我而繁盛,我也因为他们而重生。”
“也就是说,你是花妖喽?”我不由问道。
“是”我听到的是肯定的答复,我本应该感到惊恐的,但不知为何我却异常的平静,好似我早知道了似的。
“但是我身为花妖,却必须要吸食男人精华才可维系生命,不知道先生可否牺牲二十年寿命化为精华滋润我呢?”
我的心中突的浮出了警兆,那是源于生物的本能。
但在我心中,好似从潜意识里浮上来了一个念头,并一发不可收拾,那念头是:
“我们都取之于植物,天生万物以养人,人当有物报青天。而所有动物都靠植物养活,所以植物就是青天,而花妖是植物精,所以人类应该报答花妖,报答的最好方式就是满足妖的一切要求。”
这念头一岀,压过了我的所有思绪,也压下了我的生物本能。
“好,我可以牺牲。”我答应了。
空气好似有什么在燃烧,好像是一份契约,在我同意后印上我的名字并无风自然了起来。
随后里,便叫那空寂的小巷也发着光。云与雨,天与地,但叫久旱逢甘霖。
不知道怎么的,我在巷尾的酒棚里睡着了。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的,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棚外的小巷,淋淋漓漓的下着雨。酒棚里的空气还带着丁香的芬芳。
我好似在这巷里看见了一个姑娘,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
她在这巷里,道显得这幽长的小巷不再幽暗,显得很是悠长。
我突然间觉得很有写些什么东西的必要了。
寻那酒棚里美如丁香的老板,借过纸笔后,我便写道
“《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书写好一会,那美丽的老板也不知何时在我身旁看了好一阵。
待我写完,那老板好似满脸兴奋。她满脸期待的望着我
“是写给我的吗?”
我看着她美丽的脸,我确信我从未见过她。但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说不出个不字来。
我觉得,她许不是我心中莫明幻想着的丁香姑娘。
但要说不是?不知怎么的,却下不了口否诀掉。
好在她没再问了,只好似自言自语的低吟着“我忘了,我把他记忆消去了,我还抽走了他二十年寿命,我…我真坏。可,,可我也是迫不得已。”
突然那美女认真的看着我,认真的对我说
“先生,请你无论如何都得坚定自己的信念。我期待着那个人人平等的,红色的国度!请你务必珍重。”
我不知道怎么得,竟感到那话语里有份强大的力量与那份坚定的信念。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老板又偏拉着我喝了一会酒,我与她谈了很多,但不知怎么的,酒后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但是我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了追求爱情的勇气。想着施绛年,本怯弱的我,突然就决定不息一切的追求。
临走时,她递给了我一株丁香花的枝条,那枝条在寒风里不知怎么的,却开得格外的香甜,格外的美。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
我以命相逼,追到了施施,可后来她移情别恋了。
那时我本待一死了之,但在看见决定追施施那年老板送的丁香后。
我突然觉得,就该同这丁香一样,一直崛强的开着。
最后,我只扇了那女人一巴掌,便一刀两断了。
正在我低落时,穆丽娟来到了我的生命中,她小我12岁,却伴我走过了低谷。
但是我不好,我的心中只有诗画与理想,却忘了去关心她。
直到她离去,我才痛心疾首。我写了封绝命书给她,便决定去了。
但是我看见了那年的丁香花,突然想起,我尚有理想并未实现。
后面遇见了杨静,也许是命犯萝莉吧,她小我21岁。
青春而活泼的她与阴郁沉闷的我。我们好上了,这是我第三次爱上了一个比我小的女人,一个萝莉。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宣传革命入过狱,我没有怕过,我反法西斯游行时,我没有怕过。
但是我最害怕的,还是她们接二连三的离去。
1949年的二月,阴。小雨淋淋漓漓的下着,我又与第三任的妻子离了婚,她也是移情别恋了,像之前二位一样。
我努力的打起精神来,去担任新闻出版总署国际新闻局法文科科长,去从事编译工作。
但是我的生命还是如风中残烛。
1950年2月28日,我病倒了,并再也没有起来了。
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看见了那枝丁香花。
我突然间想起来了,我的确见过丁香一样的姑娘。
事实上,现在我所热爱的这片土地啊,已是我理想里的丁香姑娘了。
但是我现在确定,感性上的丁香姑娘,一直在我身边。
《新诗》月刊创办时她在,创办《耕耘》时她在,我发起抗敌协会时她也在,被日本人抓入狱中时她还在。
而三段让我几乎自尽的绝望被分手,被背叛时,她也一直都在。
我本以为我这一生注定被女人背弃,但是我未料,一只妖却对我不离不弃。
原来啊,我的丁香姑娘啊,你一直都在。
我一生苦寻的,就在身边,真好。
突然间,我看见那丁香花大放着柔光,一下吸走了我的意识。
我再度清醒过来时,那女人就在我身前。
是那酒棚里的美女老板,也是那日巷里遇见的少女,更是伴我一生的,丁香姑娘,我的丁香姑娘。
“我都想起来了,可为什么?你为何要让我忘记?我不介意你是妖”
她笑了笑,却没解释,只叫我喝下一杯酒,说喝后我就知道了。
我一饮而下,解开了更深的催眠。原来,那日温存与“自愿”牺牲二十年寿命是催眠后的产物吗?
“你恨我吗?”她看着我,眼里似吟着泪。
“不恨,因为你的陪伴,这一切,都值得。”
她听见我的回答,不由张大了嘴,她似从未料想过这样的回答。
“可我必竟利用了你啊,让你白白的少活了二十年,不恨吗?”
“可你也救了我,不是吗?”我看着她,无比的认真。她也似放下了负担,飞快的扑入我的怀里。
事隔多年,她的怀抱依然是那么的温暖。她的笑,依然似可慰借人世间的风雨。
“那最后一个问题,你讨厌妖吗?”她深埋在我怀里,似不敢面对这个问题。
“傻孩子,我从来就没有讨厌过啊。”我宠溺的摸着她的头。
这一刻,二颗被爱人移情别恋伤得遍体鳞伤的心紧紧的挨在了一起。
谁说人妖殊途?若一往情深,何必在乎天长地久。
可我终已经死了。“对不起,我一直没有记得你,感受过你。我也寿尽了,不能陪伴,对不起。”
她听着我的道歉,却突然笑了。
“你还有二十年寿命在我这哦,傻瓜。那你是准备陪我,还是回去人间呢?”
“陪你!”我脱口而出。
后来?后来她也解了对我催眠,但是我想她与我一起饮酒时,我也许也不小心催眠了她?
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在听我催眠状态下倾诉的故事与理想后就爱上了我。
她爱上了我,可人妖殊途,我那时也心系爱人,所以只给我留下了南柯一梦,与自私着贪求的一场欢爱。
再后来呀,是几个月后,西方邪神入侵了我们都深爱的大地。
这大地的诸神们,一起合力,用尽所有的神力将邪神们都击杀在了南朝鲜。
我们知道,这大地已不需神妖,便不遗余力。
我与她也终在与邪神的战斗里身陨。
但我知道,这土地生生不息,若心怀信念都终成神灵。
也不知我死后,这大地是否仍如那年般一样的赤红。
但至少,我已此生,无憾。
丁香姑娘也应已遍满神舟,外族再不敢侵。
ps:1927年大革命失败,戴望舒、杜衡到松江县施蛰存家避难。这个时期,戴望舒爱上了施蛰存的大妹妹施绛年。《雨巷》也正是27年所做。
所以丁香姑娘是否确有其人呢?诗人又为何极端到以命相逼谈恋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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