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离得那么近,可是心与心的距离,像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原来,这就是咫尺天涯。
——题记
“痛い…”深蓝色长发的女孩不回头,疲倦地吐出几个音节。男孩依旧急切地追问:“不是说好了不到处说的吗?再怎么说我也……”
“痛い…”她无力地重复着这苍白的话语,倔强地不回头。男孩愣住了,错愕地看到,泪水竟然顺着她的面颊,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见一张悲伤的侧脸,落寞而绝望。
他松开了手。
女孩立刻跑出去,不留恋,不回头。
……
女孩的名字,叫做鹤见知利子。
她有着一头秀发,无论怎么看,都有着一种特别的气质,沉稳而又不失优雅,深蓝色的发丝勾勒成大海的轮廓,浩瀚、无垠。她像是一位智者,蓝绿色的眼眸似宝石一般闪烁着动人的神采。她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虽然有时候言语冷淡,甚至称得上刻薄,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会不留痕迹地帮别人解围。
“雪集。”她淡淡地和眼前的男孩打招呼。松雪集,也就是女孩口中的“雪集”,在11岁时就和女孩认识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目光都在一个叫做本间芽衣子的女孩身上。他们一起组成了一支名为“超和平Busters”的队伍。队伍里还有三人,分别是安城鸣子,久川铁道和宿海仁太——一个松雪集看不起但是却获得了全队的注意、被选为队长的宅男。松雪集一直不明白,明明自己的体育也好,领导能力也好,长相也好,都不输于宿海仁太,甚至远超于他,但是为什么,他就能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连他喜欢的本间芽衣子也是最喜欢宿海仁太,哪怕那个混蛋总是捉弄她,把她弄哭。
松雪集招了招手,然后又把手揣在口袋里,有意无意地歪了歪脑袋,眼底更多的是戏谑的神情。他的瞳孔是暗金色的,若有若无的淡绿为他增添了一种独特的美感。
“你相信宿海的话吗?”鹤见知利子一边翻着辅导书,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她默默地观察着松雪集的表情变化,果然啊,哪怕是六年后的今天,只要一旦涉及芽间,他的行为举措都会出现相当大的破绽,再也无法持续自己漠不关心、风流倜傥的伪装。
懦夫。
松雪集不耐烦地闭上眼睛,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高高在上:“他?不过是沉浸在芽间阴影里,仍旧无法走出的废物罢了。”
鹤见知利子转过头,望向远方,不说话。
何止是宿海仁太,松雪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不过,眼前这个人,比宿海更差劲呢。不过,他烂到根了,如果把脓全都寄出去,也许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鹤见知利子跟在松雪集身后,就像六年前一般,她追逐了他六年,却用一整个青春,编织了一个不爱他的谎言。但是,他看不见,她从稚嫩崇拜的眼神,到深沉细腻的伪装,追上你真的很累啊。
她深知,如果松雪集稍微关心她一点的话,他是不可能一点都注意不到的。他只不过是,想要通过自己在他身边这件事,来修补他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她这个人,本身。
“学习这么认真啊,年级第四!”松雪集忽然凑过来,盯着鹤见知利子无时无处不拿着的参考书,笑着打趣道。
“我可不像某人,天天无所事事,对吧,年级第二。”鹤见知利子似若无其事一般将视线收回到书上,装作没有听出来话里的意思。虽然表面上他是在说自己的学习,实则是注意到了她的试探,意在讽刺自己明明捧着书,心思却不在上面。
松雪集轻轻嗤笑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个人就这么往前走着,无言,却又无处不透着默契。
就这样也挺好,起码我不会受伤——这是鹤见知利子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