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延载：程大人，前日程大人外出不在，但事情想必都听说了。
程薪阎：开放京控，奏明审理，是为不使案情有所屈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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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载：程大人在这刑部任职已有四个年头，比老夫更清楚京控案件发还省督抚审理，一般先查找事由，分饬藩臬两司提人证、卷宗到省，厘清初步案情。再由两司督同提审，核对口供及诸证。最后招解至督抚衙门，由督抚亲提严鞫。然而，逾限未结的京控案件，少则几案，多则几十案，甚而不乏徇情之事。
程薪阎：法久弊生，嘉瞻大人可是已想好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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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载：前日平王建议，是否可以调候补官员专审。老夫有意在各省另立谳局，委任候补官员，隶属按察司，专审来京呈诉之案，断不令小民有覆盆之冤。
（故意试探）不过，申办案件向来自有专司，如此是否会淆乱案情？
程薪阎：原本也是简派钦差，督促各省督抚及藩臬官员。现下发还原省审办，并无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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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载：既然程大人也无有异议，那老夫已经规拟好了——责候补道为总办，候补府为提调，候补州县为承审员。
程薪阎：人尽其才，您如此提拔，想必能悉用其力。
5、
延载：既然事出河南，就定在河南先行诸事。还得有劳程大人一齐添设发审处，老夫一人力有不逮。
程薪阎：若能将审办案件是否得当与考成紧密相连，定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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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贵阳府起义一事，后续衙中授圣命稽查后续官吏贪贿，故此番外出时日，甫一归之，便与嘉瞻坐于此处，相商公事。他口中所提，自有衙门之人一一汇报，所言无出于地方各处设立“谳局"一事，面上无甚显露，将茶盏往人跟前一推】
开放京控，奏明审理，是为不使案情有所屈抑。

4
我曾业任闽地按察使数年，后再到京中刑部为官，只业知京控案件，拖延审限，其效不佳，多也逾限未结，徇情枉法，更是不论。
【此言算是默认其举而当，一提杯盏饮罢茶水。复又观其神色，当系胸有成竹之态，遂续言之】
法久弊生，嘉瞻尚书可是已想好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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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昨日御门显王之事，遂闻平王二字，倒于面上多了些异色。呼和笔帖士添上茶水，耳过嘉瞻提议，倒也道出心中所想】
原本也是简派钦差，督促各省督抚及藩臬官员。现下发还原省审办，并无不妥。【甫一顿，续之】虽是好设想，然执行起来，依我之见，可有些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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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与他人不同，设想此法，连带着委派何人，皆一同安排，免去了后顾执行之忧，历经此事之后，嘉瞻其名，于刑部、于朝中自有风向转之，新任空降的尚书，日后当诚以服众，也愿与他二人，并进于同僚一处，遂点首称道】
人尽其才，您如此提拔，想必能悉用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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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河南其地先行诸事，倒尤为适宜，此事既关乎我朝律法之施，自是要同他二人一处发力，虽言如此，然所于他起到的，不过辅助之用，日后于御门前，此功劳，自是要主动披戴于嘉瞻尚书，琅声道】
若能将审办案件是否得当与考成紧密相连，定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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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过后，平王的话便如纾困的一剂良药，解醒了原本混沌的识神。即便已定设发审处，将运作模式及如何审断的流程都一应参量过，但此等大事，确实不好自己做主，在禀奏之前，仍是要与程薪阎相观的。无论是苛捐摊派、浮收勒折还是田土钱债纠纷，讼案是多如牛毛，相关利害，他心中有数。】
【在这刑部之中，自然有程薪阎的心腹。刑部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是瞒不过他的，倒也省得我再多费口舌。翘首以盼数日，好容易才等到程薪阎风尘仆仆地归来。】
这趟可顺利？【指了指外头的一干人，不动声色。】程尚书外出不在，但事情想必都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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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薪阎果然消息灵通，这一表态，看似简短，正与自己先前的想法暗合，晓悟其不肯放弃京控，只是为着敬我，未免争执，才将话说得留有余地。我与他在官职上本就平起平坐，庆幸起此番未尝独断，执意率性而为，否则定自食业果，等到后面再作任何解释恐怕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端平茶盏，揭开茶盖子，只呷了一口。耐着性子，与其过起了招式。】
程大人在这刑部任职已有四个年头之久了吧，比老夫更清楚京控案件发还省督抚审理，一般先查找事由，分饬藩臬两司提人证、卷宗到省，厘清初步案情。再由两司督同提审，核对口供及诸证。最后招解至督抚衙门，由督抚亲提严鞫。
【眸色一沉，话锋顿转，虽未含指责的意思，但直打七寸。】
然而，现下逾限未结的京控案件，少则几案，多则几十案，甚而要是想再细查，不乏谋私、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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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意匪是“兴师问罪”，刑部上下一体，哪有故寻他麻烦的道理。何况知恩图报，程薪阎此前于我良多助益，此番不过是为了陈情，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知己知彼，总算是松口，程薪阎就任刑部尚书前走马过多省，用这样软硬兼施的劝法再合适不过。衙蠹之弊延，已成拖累。积案问题更是新旧交乘，犹如滚雪球，越积越大、越滚越重。】
前日平王建议，是否可以调候补官员专审。今日寻程尚书，正是为此。老夫有意在各省另立谳局，委任候补官员，隶属按察司，专审来京呈诉之案，断不令小民有覆盆之冤。
【不想被“有心人”再找不痛快，赫舍里那档子事断不容二次。故意留了个空子，征问起程薪阎的意见。】
不过，申办案件向来自有专司，如此是否会淆乱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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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将产生积案的根源归咎于上下官吏的疲玩、懈怠，因为督抚的本职就不在处置刑讼上，难免顾此失彼。从前三令五申地严饬约束亦或是施恩鼓励，都不足矣彻底解决。而综括起来，唯有在地方畅通渠道，另立专门性的清理机构，择候补分案审理，应对大小案件。遇疑难重案时，依照程序，再会同详核审理就是。】
【程薪阎所言不无道理，至于执行中会否遇到其他问题，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难办是难办，但功夫不负有心人。若是圣上允准，慢慢推进就是了，不急于一日两日之功。
【毫不避讳地摊开自己详拟好的要上奏的折子，示意其过目。】
既然程尚书无有异议，那老夫已经规拟好了——责候补道为总办，候补府为提调，候补州县为承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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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为必不得已，而现下尚气好讼、赴京呈控的风气日炽，已是不争的事实。程薪阎的一语令我不得不在之后思考自上而下如何纳选堪用的，即上能秉承司、院的指示，下能稽查案件事宜。各员补缺，事涉吏部，少不得吏部参与把关。支取银两，更要户部过目。不过，原办之员又不得置身事外，革旧图新，万事不可冒进。】
【若要事成，还需徐徐图之，圈定河南先行也是为一意相承。】
既然事出河南，就定在河南先行诸事。
【不欲将这功劳一人独揽，捋了捋胡须，笑意渐深。】
还得有劳程大人一齐添设发审处，老夫一人可力有不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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