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查银行史吧,你举不出一个出纳员的例子,擢升到可以称之为有身分地位的。他们不是进了苦役监,就是逃到国外,或者在沼泽区圣路易街某个三层楼上黯淡度日。巴黎的出纳员仔细想一想自己内在的价值,他们确是无价之宝呢!真的,有些人只能做出纳员,而另外一些人则克制不住地要当骗子。多么奇异的文明!“社会”发给“德行”一百路易①的养老年金,三层楼的房间,尽够吃的面包,几条新围巾,一个老妻和几个孩子。至于“恶行”,只要它有点儿胆量,只要它会巧妙地玩弄法律的条文,象丢兰纳玩弄蒙特库科利②似的,“社会”就使它偷来的几百万家当合法化,给它戴上绶带,堆满荣誉,百般尊崇。政府却跟这个极不合情理的社会密切配合。它征募一批十八至二十岁的、才智早熟的知识青年,通过一些与他们年龄不相适应的工作去磨炼他们卓越的头脑,象园丁选种似的,对他们进行精选。为此,政府训练出一批掂量才干的考官来测验头脑,就象铸币所试炼金子一样。然后,在最先进的人口每年向它提供的五百个满怀希望的人中间,它接受了三分之一,将他们放进名为学校的大口袋,在那里晃上三年。尽管每次接枝都要费很大的资本,政府总算把他们培养成出纳员;任命他们做普通的工程师、炮兵上尉;总之,给他们保留了下层等级中最高的位置。当这些精华人物,满肚子数学,头脑又塞满了科学,到了五十岁的时候,政府便给他们四层楼上的房间、妻子儿女和一个小康之家安乐的生活,作为他们服务的报偿。如果从这些上当的人中间,产生五六个能人,爬到了社会的顶点,这岂不是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