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析的,皎净的白颜色。诗歌与雪的无垢之国。朔风时时误抚弦,惊奏一曲讳莫如深、裂毁绛罗的鼓吹,以助清赏,然而宴飨的座上宾似并未有飞觥走斝的雅兴。这诚然很可惜,但我实在无法强求,因为我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不速之客。
着锦的缂裳将要无情地与我错身而过时,仿佛出于血脉中流动的谶示,我颇有些失礼地捉住这位陌生郎君的袖(却也鲜少这样失礼),示意其暂为我停履驻足——为这场没有翠羽帔、紫绮裘,只能将诗人醉倒的盛筵!兴许我从来是这样一个任性又率然的公主,譬若我垂爱春韶、喜聆东风,便要以小瓯将其留挽;但留挽常常却是无用功。
我静默地仰瞻他,这位玉卮、藻葩的叛离者,但同样没有缘由地以为,他与这里并不格格不入。或因他有挺直的脊背,皓皔的雾氛里,也像一棵柏,需得躬身低首,方能看见我,雪庭里纤弱的椿花。
而不知为何,我从他似曾相识的眉山中谙得一丝无厘头的妙悟,因不知如何自圆其说,且暂认定为“观之可亲”,尽管他面上殊无笑意。但我笑了,清凌凌的眸泓是沉在秋水里的月亮。
“可是,你能进到那里去,我方才就已经看见你啦,便从那扇门里出来。”风仍寥唳,将我的话声吞淹泰半,像一片静落无声的白羽,“你能带我进去看看吗?我家阿兄在里面进学。我业已有许久不曾见他啦。”
其实是撒谎,却也不尽然。我确有一位兄长,却不在里面进学、不知人在何处,也未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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