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前)
白歌走出胜力集团大楼时,夕阳正将玻璃幕墙染成血色。她下意识地抬手遮了遮眼睛,九月的阳光依然刺眼。手中的文件袋里装着刚刚与胜力法务部敲定的并购协议初稿,这是她晋升合伙人前负责的最后一个大项目。
"Karen,车在这边。"方野快步上前接过文件袋,他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露出熨帖的白色衬衫。作为秘书,他总是这样周到。
白歌点点头,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今天穿了件藏青色套装,衬得肤色越发苍白。连续三天的谈判让她太阳穴隐隐作痛,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泡个热水澡。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豪治"两个字让她微微皱眉。自从上个月那场争吵后,他们之间的通话就只剩下必要的家务交接。
"喂?"白歌接通电话,声音冷淡。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丈夫熟悉的嗓音,而是一个女人急促的喘息:"快点...不要...啊..."
白歌的手指瞬间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声音黏腻甜腻,伴随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和床垫弹簧的吱呀声。她的视野突然模糊,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人在她颅骨里敲钟。
"Karen?"方野担忧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白歌机械地挂断电话,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想过无数种豪治可能背叛她的方式,却没想到会如此赤裸裸。用别的女人的呻吟声羞辱她。
"你还好吗?"方野扶住她摇晃的身体,"你的脸色很差。"
"回家。"白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她需要立刻见到豪治,需要亲眼确认那个她不愿相信的事实。但当她迈步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小腹窜上来,让她不得不弯腰喘息。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白歌将手按在腹部,以为是长期不规律饮食导致的胃痛又犯了。但这次的疼痛来得又急又猛,像有人在她肚子里绞着一把刀。
"去医院。"方野当机立断,招手叫来公司的车。白歌没有反对,她现在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蜷缩在后座上发抖。
疼痛模糊了时间概念。当白歌再次清醒时,已经躺在医院的检查床上。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正低头查看超声屏幕,眉头紧锁。
"白女士,您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砸在白歌头上。她茫然地摇头,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根据检查结果,您已经怀孕九周了。"医生推了推眼镜,"但现在有先兆流产的迹象,需要立即住院治疗。"
护士递来的检查单上,一个小小的模糊黑影安静地躺在子宫图像中。白歌盯着那个黑点,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令人心碎的哽咽。多么讽刺,在她发现丈夫出轨的同一天,得知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需要通知您丈夫吗?"护士小心翼翼地问。
白歌猛地抬头,眼中的寒意让护士后退了半步:"不必。"
方野办好住院手续回来时,白歌正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给她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却驱不散她眼中的阴霾。
"医生怎么说?"方野递给她一杯温水,眉头紧锁。他的领带松开了,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显然刚才办理手续时跑得很急。
白歌接过水杯,指尖避开与他的接触。"胃炎发作,需要住院观察两天。"她的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个在车上疼得发抖的人不是她。
方野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判断这个回答的真实性。白歌别过脸,假装整理头发,避开他探询的眼神。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方野最终说道,拿起西装外套,"医生说你现在需要进食。"
白歌点点头,等他离开病房后,才放任自己瘫软在枕头上。腹部的抽痛依然一阵阵袭来,但比起身体的不适,电话里那个女人娇喘的声音更让她痛不欲生。她闭上眼睛,却看到豪治和那个叫林妍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枕头下的B超单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即使隔着布料也灼痛着她的背。九周。她迅速在脑中计算着日期——那应该是宴会那晚,豪治强要了他,当时她正忙于胜力集团的并购案,完全没注意到经期的延迟。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白歌迅速睁开眼睛,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背脊。
"我买了粥和小菜。"方野将食物放在床头柜上,"医生说你现在适合吃清淡的。"
白歌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谢谢,放在那里吧。"
方野没有立即离开。他站在床边,欲言又止。阳光从窗帘缝隙斜射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Karen,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白歌的喉咙发紧。她突然很想哭,想把一切都告诉这个一直默默支持她的助理(秘书)——丈夫的背叛,意外的怀孕,还有她对未来的恐惧。但职业习惯让她迅速筑起心墙。
"只是工作压力太大。"她端起粥碗,用勺子搅动着,"胜力的案子结束后,我会休个长假。"
方野点点头,但眼神告诉她,他并不完全相信这个解释。不过他足够专业,不会追问上司的私事。
"我调整了你这周的日程。"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平板电脑,"除了胜力的并购案,其他会议我都推迟了。张总说你可以远程参与谈判。"
白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方野总是这样,在她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又懂得保持适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