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走,不要命了?”
细描的远山微微颦起,是因将她往后两步后被人撞到伤处的变故收入眼中。在这样一个午后,悬壶济世中,我对满脸霜色的陌生娘子竟无端生出为医者的好善慈心来,即便开口的语气并不算好听,那是因为我实在许久未见过这样的,不顾体恤自己的人。
眼风扫过她的肩头,那儿有丝缕猩红渗出,不过转瞬洇开了小片。再往上移,面显苍色,气息虚浮——
怕是捱不了太久。
“跟我来。”
转头寻相熟的药僮为我寻一扇隔间来。不顾她或有的反抗,搭上她的腕往里拽去,再状似纤弱的手,若能轻易叫人挣脱,未免辜负数年来的修习与师门的倾力栽培。
我总有足够精准的目力与判断,譬如此时,从她身上我能嗅出几分熟悉的气息来,那是刀光剑影,血海浮沉中酝酿出的危险,与寻常的伤者有大不同。
一枚滚圆灵润的药丸倾入掌心,递往她眼前,“止血凝气,可比外头的大夫靠谱。”
我想她不会轻易信我,若是我在外垂危,警惕之下,如何也不会轻卸下厚筑起的戒备。
“信我吗?”在她身边的位置随意坐,手却未放下,眸光凝在她侧颊上,“不信也无所谓,这伤口若叫外头的人瞧去,未必不会惹出更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