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查出案件有疑，我与不臣便通知上官，他这卷宗拨来，无非两意，一来是他知大理寺办事糊涂，故借我二人发挥，也好试探我与不臣是否熟读唐律，二则是，他为旁人雇佣，想以我二人做筏子来构陷江家
但我自问见人无数，待人也有几分心得，这位上官虽有几分懒性，却也是爱护底下人，对我与不臣也并未有甚骗待，故当日商议过后，便将案卷中可疑之处一一标出，而后亲自送往于他
彼时，其面露惊色，转瞬又恢复平静，而后命我二人全权负责，但此时不宜露风声，是以他只助我二人瞒住，但其余调查，不便出面，是以得其允后，我与不臣明面借口案卷被小吏泼湿，需重新整理，故而压后，但暗地却也施展开调查来
因不便调动旁人，走访这些个，也只得叫自个来，好在奉先县离长安不远，我二人又皆擅骑，因而倒也不算什么麻烦事，奉先县附近恰好有地游玩，故时有游人，因而即便我与不臣为生面孔，也无人起疑心
那犯民抢劫一事，证据确凿，但那问题却是在那位被击晕险遭劫的夫人上，据最初的证词所言，她去城郊礼佛，可那一带的确有寺庙，但却对不上，故而今儿个一早，休沐的不臣便匆匆赶去调查
思忖间，便见人推门而入
：如何了？
419

代熙相

那窃犯一事我二人呈于上官，上官虽面色有变，然不过一瞬，吩咐我二人负责此案。因此案疑虑重重，自是不能再寻旁人，以免打草惊蛇，错失良机。
早先二人利用休沐之便，提前走访一二，不负所托，略有所得，又思及需两头行事，这才让我二人兵分两路。阿兄留此，我再探，将事办妥，归刑部，推门入内，阿兄早已在内等候，先执茶饮尽，方道
:此事有误。
那日与阿兄谈过之后，我便悄声去探，道观却有，我装于香客欲入内上香，却遭拒。
我佯怒，其观之人而言此观得先预约乃可入，且内有女眷带人在此，不好放我一郎君入内。我假意离去，而绕于侧门，隐隐似闻女声，但其言不似良家女，或有污耳。将所查说于阿兄
:那观中怕不是什么正经道观，私是风月场所。
本是一桩未鞫情之案，因我二人熟读唐律，知治狱贵缓，戒在峻急，不可及无辜，亦不可放有罪之人。刑部既入，又知其事，案且在手，自当严查，虽不喜官场所为，也不愿见罪人逍遥法外。
唐律素来以德礼为政教之本，刑罚为政教之用而行，若旁人以此钻了空子，有失律法公正。是以，那窃者口不能言，不得如此判，也正因如此，才叫我二人看出端倪，顺藤摸瓜，查出所漏。
402

也太能吞了

：的确，我早前亦命克勤去探查那位夫人身份，但是得来的消息却是，那位夫人与夫君不合，早于府中设下私庙，只吃素念佛，不问中馈
这假夫人与假道观，倒是般配，但那位夫人好赖是为六品官员的女眷，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叫人冒充了去？这般顺利，未有其夫婿配合定是不可能的，诚然此非大事，虽我非贪花恋色之人，但到底是个郎君，虽朝中不似前朝明令不许狎妓，甚者有人觉此举乃是风雅洒脱
但据我所知的，有些府中正室不满其夫婿纳那些身份低微的娘子，故有不少人私下有别宅妇，若那位“夫人”正是其中一员，因此遮遮掩掩的称其夫人，又避人耳目的私下来往接送倒也能解释的通，毕竟有令明禁官员畜别宅人
可一个平民，要掘木求银，又如何识得官员夫人的真容？便是无意窥见了，也当不会多思，又何须那人劳心费力的打通大理寺与刑部来解决，故而，这案的关键，还是在那位夫人身上，等等...
：阿弟，你可查了，那道观明面上可是有立册的？
忽的福至心灵，朝中待僧尼道士等方外人多有优待，譬如免丁钱与免服徭，虽度牒金贵，然因其后少有烦忧，是以有不少地界以度牒为易，如若此观乃是其中之一，如此倒也能解释的何以如此小心。
422

：虽说夫妻不合的大有人在，只是如此断的干净的，却少见。
中馈一事即世家女自幼便学，中馈甚贵重且不可轻易置之不理，便是真有何矛盾，大多也是府内私设佛室，不让外界知晓。若真如此地步，在众人眼中，已是矛盾不可解，则已与和离无异矣。
是以，便是如此，叫我与阿兄觉着不对。若真如我所想，这位夫人怕不是什么正经夫人，不过是打着官员夫人名头的假夫人罢了。且又有道观奇怪之处，明为道观，实则不过是风月场所，行不轨之事。
我不曾料想，一桩窃贼之事竟引出这疑似真假夫人案来。若这夫人果真为假，不过是风月场所的娼人，除却胆大之外，定然是有人协助才能这般行事下去。
：以此先调查来看，这位夫人身份怕是存疑。若是如此，定是别有所图。外易其貌，内含其情，当也是诈伪。
既是如此，便得先定此罪，再论窃贼之罪，理清前因才能结至后果。其以欺瞒、伪装、虚构之术行事，应当定罪名以儆效尤。且那窃贼无故便中风不能言，医官却也不诊断，如今想来也颇为怪异，其中之因怕是要从这‘夫人’下手，方可讨明。
又观阿兄这话，从怀中掏出一纸
：阿兄放心，我早已觉着不对，已事先去探查了一番，结果已写明纸上，阿兄且看。
414

：这般轻易，要么就是这人十分自信就算被发现，旁人也奈何不了他，是以并不隐藏。却未曾想被咱俩给查了出来。
顿了顿，端茶再饮，又道
：要么，便是有人有意透露出来。可不论是哪样，阿兄，咱们都得小心行事。这案，可没有咱们想的那般容易。
若是前者，大抵是背后靠山颇有能耐，这才不惧查验。若是后者，那透露之人与这官员定然是有仇怨，若非如此，如何将这线索一条条隐现出来。只这位夫人身份我似乎在哪听过，转身回座，轻叩
：我倒是记起一件事，那钱夫人似是吏部一位侍郎的千金。
上回与吏部一名同僚吃酒之时，他偶然提起过此事，当时不过当做闲聊话并未记在心里，若非今日这事引出，我怕是也回忆不起来。
：若是这样，查验这位夫人身份也不难。曾有吏部同僚见过那夫人在官署外等候吏部侍郎，只需我约那位同僚与去同去查看便好。
倒也不怕同僚不愿，只随意取个借口，入那去瞅上一眼，若真是钱夫人，他定然识得，二人是要寒暄几句。若为假夫人，他定然不会搭理，这般，无需询问，也就明了那夫人的真假了。诈欺之状，不止一途，也并非只有诈钱财才为诈欺，伪造他人身份，同样该获罪。
又见阿兄瞧了那纸张，方道
：正是如此，此人极为通晓隐晦之道，这般处事，若非细查，怕是难以叫人怀疑。
442

：这般轻易，要么就是这人十分自信就算被发现，旁人也奈何不了他，是以并不隐藏。却未曾想被咱俩给查了出来。
顿了顿，端茶再饮，又道
：要么，便是有人有意透露出来。可不论是哪样，阿兄，咱们都得小心行事。这案，可没有咱们想的那般容易。
若是前者，大抵是背后靠山颇有能耐，这才不惧查验。若是后者，那透露之人与这官员定然是有仇怨，若非如此，如何将这线索一条条隐现出来。只这位夫人身份我似乎在哪听过，转身回座，轻叩
：我倒是记起一件事，那钱夫人似是吏部一位侍郎的千金。
上回与吏部一名同僚吃酒之时，他偶然提起过此事，当时不过当做闲聊话并未记在心里，若非今日这事引出，我怕是也回忆不起来。
：若是这样，查验这位夫人身份也不难。曾有吏部同僚见过那夫人在官署外等候吏部侍郎，只需我约那位同僚与去同去查看便好。
倒也不怕同僚不愿，只随意取个借口，入那去瞅上一眼，若真是钱夫人，他定然识得，二人是要寒暄几句。若为假夫人，他定然不会搭理，这般，无需询问，也就明了那夫人的真假了。诈欺之状，不止一途，也并非只有诈钱财才为诈欺，伪造他人身份，同样该获罪。
又见阿兄瞧了那纸张，方道
：正是如此，此人极为通晓隐晦之道，这般处事，若非细查，怕是难以叫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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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前因何如，如今已是入局，若不破，只怕你我难以脱身
圣人践祚，姑姑却并未封作皇后，而是元妃，因而部中有不少人待我们有所不同，这些我并不挂心，连着表面功夫都做不好的人，日后难有出息，又何须费心？但此番章程有所不同，上官交由我二人，一则试炼，二来也未必没有打着日后有所不对就推我二人去顶风的念头，因而此事必须稳妥的解决，否则怕是后患无穷
又听其言语，不由摇首
：从三品吏部侍郎之女下嫁正六品员外郎，且对方喜新厌旧，堂堂贵女却只得屈尊佛堂，这是那路话本的流程？
这委实有些荒诞，如若对方是颖悟绝人，因而那侍郎见猎心喜，将爱女下嫁，自是一桩顶好的婚约，可那员外郎一无显赫身家，二名声不显，且打其作风瞧是个暮翠朝红的，如此那侍郎并未借官职将其再贬，又或者逼其和离，便显出几分不对头来，但到底是个人猜测，不好乱言
：只怕有所难度，还须你届时寻摸个好些的由头才行，否则若是打草惊蛇了，怕是要前功尽弃了
虽道偶遇是无妨，可那夫人既是观中人，只怕要从观里下手便有所难度，但自观外的话，施行起来怕也困难，不过依不臣之聪慧，想来定是有解决的法子
：这般曲折，却又能顺利打通，想来所耗费的除却银钱外，还有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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