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她。
她身材娇小，理一头齐整的短发，穿一袭微旧的单衣，背上一个破旧小箩筐，其中熟睡着她的弟弟。孩子小脸通通红，就像这片农田里将熟未熟的番茄。
夏季的烈日下，她的脸晒得黝黑，汗水直流，沿着消瘦却不失秀气的脸庞一滴滴落在衣肩，留下点点的痕迹。
她就这样站在田地里，半天没有动静，任凭阳光鞭挞她的身躯，蒸发她的活力。
女孩有些茫然，抬起头又低下，似乎她本想仰望天空，无奈光线刺痛双眼，使她不能如愿。她在田地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就在这时，她的背后发出“咿呀”的呼唤声，不知孩子是否也被炎热打搅了的美梦。
她轻轻晃了晃箩筐，哄上几句，拿起竹子编的斗笠来回扇风。牙牙之声渐弱，不一会儿孩子便又陷入了梦乡。
当她哄完孩子睡觉后，又失去了动力，动作变得迟缓缺乏生气。女孩愣愣坐在田边发呆。偶尔有热风吹过，纷乱了发丝，她却也并不在意，仿佛这世间再没什么值得她动起来的事。
这时候，我站在不远处朝她打招呼，仰起头做个动作，想讨一口水喝。她看见我，对我点点头，笑笑，转身往淹没在番茄从中。回来时带着一捧番茄向我走来。
番茄还未到正式采摘时节，她看来有些抱歉，挑着那些看上去较红的往我衣兜里送。
我咬一口她抵到嘴边的果实，凉爽直沁心田。看到我吃着，她笑了，自己也拿了一颗陪在我身边吃起来。
我们都没有说话，直到番茄完全下肚之后，她才有些战战兢兢的问我：
“你是从外面来的吗？”
“嗯。”
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话题也就此中断。她看着远方，抿着嘴，一言不发。
“你想离开吗？从这里……”
我打破沉默。
她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抬起。她看着我，先是点点头，之后却又摇了摇。我有些困惑，想要再询问，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是这样啊……”
我看着女孩。
她笑着，眼里却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