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黑语吗?”
赛伦顿了下:“魔多黑语?我从家父那听得关于其的传说,但这语言早已失传,就算有人知晓,也无人愿于阳光下言此语。”
“那你是否听到陌生之语从屋中传出?”
“没有,”赛伦摇头,“可是,您又怎么知道自己所幻听之声是黑语?”
“我可比你年长许多,也曾于白城的图书馆研习。从前那至尊戒上之文,不就是魔多黑语?况且,我也不是于阳光下听得此言。”
赛伦沉默片刻,“走吧,还有一段路呢。”
波拉斯明白自己这是徒劳无功,不过他最后问道:“那你是如何呼唤我的名字的?”
赛伦突然停下脚步,此时,一阵寒风从丘陵深处而非大河吹来,夹带着烟尘和刺鼻的气息。
“我不得不离开一会儿了。”赛伦低声说道,“您就在这儿等着,最好把自己藏起来,不要乱走!”说完,他便消失在黑暗中。
寂静再次包裹住了波拉斯,寒冷从心中顺着他的脊梁爬向全身。赛伦的沉默让他如坠冰窟,他不敢相信,那年轻人居然是旧时魔影?定然不是,波拉斯并没有在这个深沉的年轻人身上察觉到那邪恶气息。但他所言所行皆指向其与魔影勾连甚深。或许这一切都是他再三提及的目的:带自己来此?如果想让一个老人从世间消失,轻而易举,又何必费此周折?想到这波拉斯不寒而栗。我不应该如此,糊涂地坠入魔影圈套。他想着,开始沿小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然而,没走出几步,波拉斯便被崎岖的路绊倒在地,摔入路边的灌木中。而此时,波拉斯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言语声,他赶紧向草木深处挪动。
“Sharkû thrakul u burz,búbhosh kû krimpul u burz,Uruk-hai haiat-ishi búbhosh lug,shar bûb!”
“Burz kû sha sharkû,thrakulûk-ishi búbhosh !”
波拉斯扭头,透过枝叶,他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从路上走过,。他们正以刺耳言语相互交谈。
波拉斯庆幸自己这一跤。他看到,那两人的身上似乎佩挂着弯刀,而且,他们所言之话语,绝非王国内的人民所言。
波拉斯侧耳倾听,夜晚死寂无声,刚才的两人也不知去向。片刻,波拉斯缓缓起身。突然,他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双肩,随后被粗暴地扯出树丛,老人惊恐地喊出声来,却只听闻尖锐的笑声回荡--他已落入敌手。
波拉斯双脚在粗糙的路面上磕磕碰碰地前行,对方抓住其肩膀的手如钳子般深深嵌入他骨肉,他欲转头,却被狠狠地按住,只能看见前方的黑暗。
波拉斯感到全身剧痛,年迈的骨头也在一次次磕碰中呻吟。他头晕目眩,只闻两人刺耳的交流。
“Burzbûb gimb ash sharkû!”
其中一个将波拉斯往前一推。
“Krimp sharkû u ash kû!hai-ishi burz!”另一个人似乎狠狠地打向前者,波拉斯听闻一声咒骂:“Skai,shar búbhosh !”
此时,他们开始上坡了,波拉斯在痛苦中呻吟,也不知自己走了多远,走向何方。他眼前只剩阴影中的模糊树影,鼻中充斥着血味和一股奇怪的恶臭。他渐渐恍惚,随即,黑暗包裹了他。
凛冽的风将波拉斯唤起,老人睁开眼,只见模糊的火光在不远处闪动,时不时还有人影似乎从火旁经过。波拉斯只觉干硬的土地扎着在寒风中打颤的身躯。
他低声呻吟了一下,随后,便被提起,缓缓拖向火光处。波拉斯缓过神来,转头看向抓住自己的手,随即怔住。那手干硬而肮脏,如老树的死皮。指间的关节也扭曲而怪异,仿佛经过了残酷的折磨。波拉斯顺着这手看去,突闻腐肉般的气息,随后伴随着刺耳尖笑,波拉斯只觉头部被重重击打,火光似乎昏暗了,只余剧痛与无助。
“Nai eleni siluvar i morë Ambar!”绝望的呢喃从老人嘴里发出。突然,紧抓住自己的那些手突然松开了,波拉斯向前跌倒,身后传来咒骂与尖叫,随后,另一双手将其稳稳扶起。
那人将波拉斯扶于一平整石块上,波拉斯缓过神来,震惊地看向地面。
在微弱的火光下,一个畸形的生物在岩石地上躺着,微微颤抖,发出痛苦的呻吟。鲜血从其腹部涌出,顺着崎岖的路面下流。
波拉斯早已猜到其为何物,但他未曾如此亲眼目睹--奥克,魔苟斯的邪恶生物。
接着,老人将目光转向帮助他的那人。此人身形高大,穿着黑袍,而黑袍下,精致的盔甲在昏暗中闪烁。而此人手中,正握着染血的剑,默默看着地上的奥克。
“你在做什么?”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随后,波拉斯看见另个奥克出现了,抓他来的正是这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