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老头很快就被哭得更加撕心裂肺的老太太给拖走，围观的群众也很快的做鸟兽散。
连逆旅的伙计也不知去了哪，只留下我和那个小神棍了。
他边拍着胸顺气，一边还是笑得一脸痞子样“谢……谢谢你。兄台好功夫。”
瞥了他眼，我便转过身上楼。又是出乎意料，神棍居然跟着我上了楼。
我回过头“你想做什么？”
“哎？”神棍看起来很惊讶，一副完全无法消化我问题的样子“什么做什么？当然是报答兄台呀！”
我说“不必了，我没想救你。”
“哎？”他又笑了，还是痞子一样的笑容“这样吧，我帮你算一卦，全当是我的心意。”
“不必，我不信命。”回过头，我继续往我的屋子走去。
“等等啊！我算得很准的，很多人排队，想让我给他算一卦都轮不上呢！刚才就是因为前些日子我说那老头的儿子会被砸死，今天他儿子真的被根大梁给砸的去了，老头就来找我拼命了。说我妖言惑众，咒死他的独苗。你说说有这理么……”
真是不知道这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让他走他偏不走，罗嗦一堆无聊的话。
我在屋门外停了下来，神棍还在不停的说着。真是快被烦死了！索性举起鲨齿，对准了他的颈项。
“我最讨厌罗嗦的人了，滚开。”
神棍愣了下，随即依然是痞子笑
“算一卦何妨？又不要你钱，何必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怪不得这么年轻就满头白发了。”说完轻轻的，不露痕迹的，推开鲨齿。
把鲨齿再次对准他的颈项“我让你滚。”
神棍笑着从一旁的布帆口袋里取出把蓍草晃晃，“我用的是文王卦，你该信了吧。”
这家伙怕是听不懂人话……
罢了，让他赶紧算上一卦就走人吧。
“那你赶紧。”
“看不出你还挺懂行的嘛。”说完还朝我挤了挤眼，然后开始分他手中的蓍草，算卦。
我就这样等在自己的屋门外，过了约有两刻时，才等到他摆弄好手上的蓍草。便准备随便敷衍下，就“请”他走人。
可神棍收起了笑容，他说“有些事由不得你不信，因为这不是命，是你的选择。”
“什么意思？”我莫名，真是听得一头雾水。
“意思就是，所谓的命运并不是不可逆转的。所谓的人生也不一条不可回头的既定之路。”
神棍顿了顿，有些黯然的看着我，或许那个表情更像是种怜悯“可是你的选择却做出了决定，并不可扭转。”
推开咫尺的屋门，我步了进入，然后关上。
我是个傻瓜！
等了两刻时不进屋，居然就为了听那个神棍说堆废话。怪不得那个老头会想劈了他。
见我完全不理他，还关了门，似乎是神棍急了。
“兄台！这卦相……我实在没法多言什么……不过之前你救了我，我只能赠你句话。”
他隔着门，依然在说“燕雀狡狐，鸟飞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
然后安静了很长时间，可我知道那家伙还是没走。真是麻烦。
“还是要谢谢你，我得走了……罢了，还是说开点吧。”突然神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重新开口
“我想关于你的那卦，也许可以这么说，一切皆是你愿意沉沦于此，无关乎命运。”


果然昨天写这么多，今天就完全没感觉了.............
半个字都写不出来啊=_,=

啦啦啦，我死~~~~
6
次日清晨，还没决定究竟要去哪，便匆忙的离开新郑。
都是因为那个神棍！
要说昨天的事不引起地方官衙的注意定是不可能的。全国郡县都有李斯颁的通缉，一头白发，想不被认出都难。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能躲就躲吧。
－－可是我该去哪？
鸟飞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
突然，昨日那个神棍在我睡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摇头，我现在可是刚从故乡出来，而且我完全不认为新郑会是那样一个让我难以割舍的地方。神棍果然只是在故弄玄虚而已……
叹了口气。还是回鬼谷吧。
即使李斯还是不断的派人去那，可毕竟除了那，我不曾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
催马疾驰，一路滚滚黄尘。
我的心不知在期待着什么，变得有一丝丝欢愉却又隐着焦躁。
抬眼望见不远处越来越清晰的具茨山，我竟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我回来了，白凤。
只是五年，具茨山自然是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副绝世而存的样子。
不过又怎么可能一切都没变呢？
虽说花谢，来年还会开放。可已不是当时所见的那枝。所以有些东西只要错过了，无论怎么努力也决然是不会挽回些什么的。
在积雪的山上走是一件很费力的事。还记得以前只要一到冬日落了雪，白凤就会让无双把树上的积雪都摇下去。
然后就在交错的枝蔓间悠闲的飞来飞去，一个冬季几乎都不会在地面走上几步。
那时候总笑他，硬说这是不脚踏实地的最好证据。
他则会一脸揶揄，说我是太重，所以想不脚踏实地也困难。
想到这些，嘴角又是不可遏制的向上扬。
以前觉得无聊的拌嘴，如今想来却是弥足的珍贵记忆。
白凤，我真是在想你了。你知道么？
一路边走，边回忆那时的日子。
断崖边他坚毅的脸庞，树林间他肆意的笑声，流水畔他抽泣的背影……
在这片满是回忆的山中，任何地方都是他有着影子，意气风发，自在消遥。
隐世后，记得盖聂曾经问过我。若时光能停留在生命中的一段永不前进，我会希望是哪段岁月。
我很真心的告诉他，是我和他还有师父像家人一样在一起的时候。
他笑，硬是不信。说我一定还是希望当杀手头子，过着作威作福的那种生活。
恩，我很是很想念在聚散流沙的时光。
可我真的害了很多人。不仅仅是我被杀了的人。
我更是害了那些追随我的人……
赤练，麒麟，苍狼……
还有那本该翱翔于九天的凤凰，却是因为我的关系，硬生生的折断了翅膀。
如果可以，我宁愿，从不认识他们。


再来一点- -
7
也许身体是比思想来得更诚实一点，我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白凤的屋前。
时光对这座空置屋子的显得更无情。
以前和白凤一起刻在屋檐上的凤鸟纹，早就被岁月剥落待尽。木窗和木橼都起了裂，一根根倒刺看起来分外扎眼。
推门进入，却不似料想中那般满屋灰尘。
甚至可以说是窗明几净的，一切都是不染尘土，竟和当年离开时没有丝毫变化。
可整个屋子给我的感觉，依然是像外表看上去那般死气沉沉。
这应该没再住过人。但……
是有人定时的来打扫？可谁会特意到具茨山来打扫白凤的屋子？
刚想到这，门外就传来簌簌的脚步声，接着是一个元气十足少年郎的声音
“公子，你看！这门它居然自己开了呢！”
“笨，昨日走的时候你又没关门吧。下回想狡辩也要找个好一点的理由。”
这个声音…… 猛的回过头，向门外望去。
一瞬间，屋外积雪映出白华华的日光与屋内的暗影交织再一起。
明暗的相融，渲染出坠入梦境般的错觉。
也或许这刻对我来说，的确更像是梦，而非现实。
即使会深陷，我也愿意就此沉沦。
“白凤……”
“卫庄。”


比起生活，小说真TMD连屁都算不上啊……

8
这是梦？还是真？
我竟开始分辨不清现实同梦境的距离。
当那个奢望了无数次再见一面的人，此刻就与我咫尺。他的脸，再也不似是梦中那般的模糊。原来以为奢望，永远都是遥遥不可待的妄想。而当奢望成了现实时，我的心又开始异动起来。
脑海里往日的画面不断的叠加重合，加上眼前的人儿，终是拼凑出那幅完整的回忆。心里泫然欲泣却又无法洒脱的流泪，于是整个人的行为就开始不受控制。
我如同陷入梦魇中，伸出手轻轻触碰到了他的脸颊。
“真的是你……”
他立即侧身躲开我的手，退了一步说“抱歉，我不是。”
“你胡说什么！”
如梦一般的重逢场面被无情的打破，于是我生气了“耍性子也要有个度！你不是白……”
愤怒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我看清了，他是黑发黑瞳。这么明显的差别，我居然会没有发现……
可他的相貌，实在是和白凤太像了……
在一旁的那个少年不满的撇嘴，咒骂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吼“你是卫庄？你绝对不正常！虽然很像，但他们之间的差别只要是个人都看的出来！你一个大男人的，居然对我家公子动手动脚！我知道我家公子是风流倜傥，惊为天人。尤比那息夫人，华阳夫人。堪如那弄玉，夏姬……”
“够了，繁落。他只是认错了。”那个长得和白凤无比相似的黑发男子，及时阻止了少年越讲越没边的话。
“可公子……” 见那繁落还想说些什么，我便直接打断了他。
“是我失礼。可若不是故人，你又怎会认识我？”我顿了顿“而且似乎也认识我那故人。你们究竟是谁？”
“玄衣白发，妖剑相随。虽然不得见，却久仰大名。”语罢那男子只是浅浅的倾了下身子，就算成了初见的礼数。
我眯眼开始打量。这两人身着着华服来这般山野。看来即不是山民，也不会为隐士。高傲自恃，也不愿透露身份，倒有几分像是贵族。可身上偏偏又透着几许市井的味道，似是游侠，却又不见身加兵器。
踏在刀锋的日子教会我一个道理。往往看不见的，才是最危险的。
“既不相识，你们为何又特意来这具茨，只为整理他的屋子？”
“在下未言不与白凤相识。你走后，我一直都在。”
见他向我走来，我本能的与他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他则只是走到门旁，合上了一直虚掩着的门。接着回过头问“只是卫庄先生为何会回来？不怕李斯再来么？”
“我只是……”
一时语塞，根本没法回答。究竟为何而来？所行的旅途又有何意义？还是只因我又一次被就算倾尽一切都还换不来的师哥所丢弃。就像只丧家犬一样，来靠舔食着往昔过活？
不对！他，他怎么知道李斯派人来具茨山？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么多，这似乎了解得太过详细了。每一句的回答又皆是模棱两可，难辨其意。而我的话只是刚有所怀疑，他就开始把我引向那让我深陷不可自拔的泥潭。


10
从酉时起，雪就一直没有停下过。都快是初春了，却还是总下着如此大的雪。这十几日留在了具茨山，迟迟没有出发去咸阳找盖聂和高渐离。
自见过那个长得和白凤一模一样的黑发男子后，我心里始终是空荡荡的。那人口中的他，究竟是谁。
我很想让自己认为那个黑头发的就是白凤，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和我相认。而他口里的“他”，其实就是自己。可他偏偏除了音容，同白凤就没丝毫的相似。
白凤没死。在他刚走了的几个月里，我也一直这么无趣的骗自己，后来也就清醒了。可此刻我又开始了妄想。明明都知道不可能，却就是忍不住告诉自己也许有可能。
定要是万劫不复，我才愿放手么？
就是这样的我，才把一切都推向那最惨烈的结局。
风扬起了他的发，他漫不经心的甩过鬓颊。扯着木鸢的线，他仰起头跑得飞快。抬头眯眼看着翱翔在天青色空中的木鸢，他笑容灿烂。
白凤很少会笑得如此肆意。他笑着对我说，卫庄，总有一天我也要飞！飞得比它还高！
我也笑，说他是小傻瓜，人怎么可能会飞呢。他不说话了，只是望着天空。
白凤其实很不同于一般同龄的孩子，他对于人命的冷漠让我愕然。
第一次杀人时，他可以面不改色的看着活人的血肉分离，露出森森白骨。他同样可以无所谓的切开还在襁褓里小娃娃的头颈。甚至他能事先把屋子的门窗封死，然后点上火。让屋里老老小小的一家人，一同化做尘土。
这样的白凤，总让我忘记了他的年龄。
无情的确是剑客最好的利器。可他终究还只是个小孩子，还会做着只属于小孩子的梦……
我不知怎么，软下了心，不忍去毁了他的梦。
“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飞呢。” 他转过头看向我，小脸上的疑惑明显不过。
“因为你是凤凰啊。” 他听了笑容重新回到脸上，眼梢间遮不住的欢愉，仿佛都能随风飘散在阳光之中。
我想，要是能一直一直的看着他的笑脸就好了。
真是越来越像小媳妇了……
躺在白凤屋里的床榻上，辗转难眠。
这些日子，我每夜都能梦见他。梦到不如在摩陀岭时那般浑噩，倒全然都是往昔的日子。也许是见过那黑发男子的关系，在梦中他的脸变得逐渐清晰。
可我不愿这样。我害怕，害怕看见他的模样。
若要这样，叫我如何变得洒脱。


11
猎猎寒风夹着细小的雪粒，从扬起的袖带间穿过。我拽紧缰绳停下马，回头望着风远去的方向。那个被云遮雾衍没了顶的具茨山，让我留恋。
舍不去，舍不去。
可我终还是要离了它的。
若不是背负着没有完成的诺言，我想我大约是不会走了吧。大约是不会离开这个有着我所有珍贵记忆的地方。 可既然允了那样的承诺。也许，就是真不会再回来了吧。
那就别了，具茨。
风小了些，听在耳边却成了咽呜。这就是风哭的声音么？
到了咸阳相约的逆旅时，正见着盖聂他拖着如一滩烂泥的高渐离要回房。对于这个动不动就炸毛的乐师我从来就没瞧上眼过。也许是因为盖聂对他那种过分的关心，又或者是根本看不起这种软弱的家伙。他的世界仿佛为一人而存在。
所以分别时盖聂告诉我，高渐离会去刺杀嬴政，我并没有惊讶。在我看来他根本就是去找死。用自己的命去祭奠一个死了长久的人。
待帮盖聂把高渐离搬回床上，他便就醒了。看到我，脸色变得很差。即使是早就知道我回来，但当真正看到灭门的仇人时，没有反应也确实是不怎么可能。
高渐离自然是没同我搭话，翻了个身把面朝着墙，然后小声的嘟囔了几句。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我也不必认真去听。
“怎么迟了这么长日子？出了事？”盖聂嘴里说着关切的话，却是没拿正眼瞧我。仔细掩好高渐离被角，他还贴心的问着冷暖。
我无言。很早就知道的，他是从没把我放在心上。在隐居的年岁里，我们也不过像是两个同苟延残喘的人，逃避开所有，彼此蜷缩在一起互相取暖。
是早已证明了的，即使做再多，那怕用尽我的一切，去毁了他的一切，他还是不会在意。我就只会是他那个不打紧的师弟。所以那怕是说好要忘了世间的麻烦事，说好要努力的去过只属于彼此的生活，但却依然只是单纯的互相的照料罢了……
我是很早就累了，累了之后才清醒，清醒之后才了解被我忽视的。可偏在了解之后，又把他遗失。
这也许是我做了那么多好事的报应。
“小庄？没事吧？”盖聂的再次寻问，让我回了神。
“没事，”我摇头“就是路上道不好走，耽搁了。” 又同他撒谎了，其实那件事本就与他无关，他也不必去晓得。
本还担心这样苍白无力的谎话会被盖聂识破。可后来发觉是自己想多了。他的心思全在高渐离身上，或许我说路上遇见响马贼，被洗劫了他都会信。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待在屋里打扰他们俩。胡乱的同盖聂扯了两句关于刺杀的计划，便退了出来。
掩门时，我看到盖聂温柔抚平高渐离的鬓角。那种温柔的神情，我只在他失神的时候才见过的。
蓦然觉着高渐离这小子真是不知惜福，明是有这般能守在身边的人，还去为了个骨头都腐朽成渣的死人报什么仇……
便是要挥霍完身边关心他的人，才算是够么？
叹口气，还是合上了门。
不能让他们死，即使陪了命也要让他们活着！若能用我这样的不堪的命，换回他们的余生的相伴，倒也是划算呢。
我打下主意。
反正……
即使我死了。
也注定不会有人黯然神伤吧……


为了开学加入实验组，我现在天天都要去学校做苦力TnT
累得快要希特勒.............

扭
其实后面我也写好了~懒得排版啊~
天天做苦力累死了.........
从来就没发现教物理的那个老头子这么面目可憎啊TnT
完真是全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啊~囧~

吐嘈啊，一天不吐嘈就浑身不舒服。
什么啊。做老师的完全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做学长的也没有关怀学弟的心意，至于做同学的完全就是没有节操，道德人品极其败坏的类禽X兽……
这些家伙全都讨厌死了/_\
可我的小宇宙就是没法爆发出来，拿着硫酸的手也是异常的稳定OJL

回复：74楼
OTL柳姐姐你心疼和白有毛关系啊...........
回复：75楼
对人命没什么概念的小孩啊~价值观扭曲........
这是因为从小杀惯了|||||

回复：72楼
啦啦啦~跟着这个老头得奖率在70%以上~
我们学校每年暑假跟他去北京的学长学姐都有被名校预定的人~~~
再说有了这种东西去自主招生时更有料~
而且具可靠情报俺们物理老师和交大的某系主任相当熟，传闻也有他推荐去的学生~
所以我要努力的混进去~虽然班导说那个老头完全不懂什么是人情味||||||||||

何凤来栖
【12】
咸阳毕竟是咸阳，不可否认的，它确实是这世上最为繁荣的城邦。
带着斗笠，我坐在酒肆临窗的座，只往楼下瞥上一眼，就能看见浩荡赶集的人群。而这集市也是繁华，不说那商铺，就是狭窄的小道边都占满了挑担贩货的儿郎。能买的东西多了，来的挑货人自然也就多了。于是卖货赶集的人流汇在一起，嘈杂的喧闹中竟升腾出太平盛世的味道。
突然间我竟迷茫了。这样的日子，不就是人们在战乱中祈求的日子么？没有无休止的战争，没有随意的杀戮，有得只是邦国安定。嬴政明是给了他们所希望的日子，而有很多人却始终不愿接受，四海归一可为何乱世依旧？
偏头看向远方的咸阳宫，我更是有种说不清的感受。若真杀了嬴政，天下又会如何？是会安定，还是重归战乱？那杀了他究竟是对是错？想到这握着酒杯的手不禁松了下，瞬间酒杯便滚落，酒也撒了一地。
以前杀人时，从不迟疑，也不会考虑对错。我只是杀手，只要拿钱办事就好。而现在，我不为钱，想得自然也就多了。可即使是错，即使被世人后人唾弃，我也定会任由这一切继续错下去吧。就权当是莫负了他们吧。
“这位兄台！我们又见了！” 把目光收回酒肆，看清了在我边上站着的人。居然是那个在新郑遇见的神棍！可我带着斗笠他是怎么认出我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着你，本还以为是会迟几日的。”神棍还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还没等我说什么，他便就在我对面坐了下。还招呼小二给他拿了个酒杯，自顾的喝了起来，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你知道我会来咸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我有些吃惊。他蒙头喝酒并不回答，只是摇摇身边的布帆。 ……
原来只是在卖弄而已……
既然他想喝就喝吧。反正我是没法同这样的家伙一起喝酒。在桌上留下几串钱，我便准备要离去。
“兄台，我就这么让你看不过眼啊！”他放下酒杯笑着说。
我看了他一眼，那种痞子似的笑容配上他纤弱的外表，的确不会让人看得顺眼。大概是我眼神里的厌恶太过赤裸裸，他轻笑出声，然后说了句果然。 “其实像你这样讨厌的人，即使丢了性命也无妨。不过你救过我，确实是没法看你白白的去赴死。”
窗外的风掠过他的发梢，扬起了一个弧度，接着便落下。他因沾了些酒变得透亮嘴唇，勾出的弧度则还是留着。 “你啊，是个未亡人。本应该死，却有人替了你。”
10/8/1

【13】
他用拇指肚擦了擦嘴角边的残酒，那抹痞子似的笑容，此时竟透出些精怪是似的气息，“莫不要轻易的用亡者换来的命，去做一些傻事。况且你所为的那些人不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
随着他的话，我身上越加的变得僵冷。他不是个普通的江湖骗子。先不管他真是自个儿算出来的，还是从什么人口里知晓的。光从口气里听来，他了解的怕还不止这些。
“你究竟是谁？还知道什么？” 无论他是不是李斯的人，但我心里清楚，在当下为了不出任何的岔子，这人都必死无疑。
“当然，你不必为那些人交代了性命，更不必为了个死人置得自个儿于深渊。”顿了顿，趁着这片刻他起身，像是要走。“你切要记住的是，亡者，往者也。”
“嘶啦”鲨齿在他话音还没落之前便出了鞘。在布料裂开的声响中，那身影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接着酒肆便乱了，见是出了人命，喝酒的顾不上那些个其他，只想着逃开。混乱间台桌酒壶的撞落了一地，弄得周身狼藉不堪。
我知道再在这留下去是不妥，不稍片刻的功夫官兵就该来。到时人多想要走，麻烦也就多了。 打定了主意，我便决定从窗口直接出了酒肆。
只是往窗外一望，我就呆住了。
那，那个神棍居然没死！
他竟在好端端站在那对过仅有一街之隔的房檐上，笑着看这边乱成锅粥！
不可能！我下手时那割断皮肉的感觉不会有错。不说他有没有能力在我一击下不丧了命，就是还活着，也不可能没一点伤！更何况，他的尸体还在我边上！那对面房檐上的，岂不成了鬼？
我是不信这套的。匆忙回身用剑尖挑开了倒在身旁尸体上的衣衫。看那宽大衣衫下盖着的，的确是具死尸没错。只是那正淌出血来的嘴，怎么看怎么不对。
俯身下去，转过尸体的头，瞬间头皮便炸了起来。我所经历的生生死死场面多了，要说从未胆怯过也是骗人。只是我从未有如同此刻的心惊。
哪还是神棍的尸首，那布衣底下的竟是具傀儡。似人又非人的诡异面孔上染着腥红的液体，嘴角还勾着与那神棍如出一辙的弧度。没了引线，又经我的拨弄，手脚同身体还折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看起来就像是个枉死不休的鬼魅。
我赶忙不去看这堆邪乎的东西，望向窗外。神棍依旧站在那，大约是见着我看过那具诡异的傀儡。还露出一副得逞的表情，对我摆了摆手。
这时从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官兵来了。得快些的走，要是被官衙那边的人看见，接下来要做的事就麻烦了。 飞身踏上窗棂，稍借了力，便纵身朝着那神棍的所在跃去。
我还不信再补上一剑他的命还能留着。
神棍许是知道我向他而去之后会做什么，连忙转身想开溜，慌乱之间却被手上的帆布杆给绊倒，从三层楼的高处落了下去。
我愕然，这样笨手笨脚的家伙，之前到底是怎么躲过我那一剑的？
一个黑影自下而上的突然掠过，在半道上截住了坠落的神棍，接着利索的带着他跃过三四个屋子。落下之后不曾停，又再次起身向城东飞跃。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的流畅，没有丝毫多于的动作。
我身子还悬在半空，只看那人带着神棍的阵势是要逃。 看来还有帮手。这就不简单了。有必要的话，就得查出神棍背后的人，再一并送他们程，免得留下个不大不小的隐患。
想到此，我加快了呼吸的节奏，提了速度追上去。
10/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