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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最先感受到的是和煦刺眼的阳光,耳边有个轻巧稚嫩的声音轻扰在他的耳边。
「洛基哥哥,成为真正理解大义的一国之主是什麽感觉。」
那个青涩、如铃噹般清脆的声音,熟悉的使洛基缓缓睁眼。
「你真厉害,实现小时候的梦想了。」小女孩的语气调皮,笑容可掬,她半蹲在洛基旁边,稍微前顷的把脸凑向洛基,笑容如同蔷薇花一样豔丽。
「………左拉?」洛基愕然的表情僵住,他躺在柔软温热的草原上,睁开眼睛发现传来的声音是自己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
那个女孩约略十岁左右,身形矮小,身穿考古学家专用的土黄色衣物,穿戴过大的麻布手套,撑着她小巧的脸蛋。黑色的皮肤称着她细长的银发。看向洛基的湛蓝双瞳裡有他呆滞的表情。
「……呃、。」洛基没有反应过来,她盯着眼前的女孩好一阵子,脑袋罢工,惊讶与未知的情绪让洛基微微张口。
「呵、哈哈哈哈哈,看你那个表情我就知道,你根本没忘记过我。」小女孩确认洛基醒来后,退后几步转圈变回应有的姿态,她全身上下发着强烈白光,转身之后成为20岁出头的女子,银发及肩,前额上还有数根飘动的碎银。身穿白色细肩带的长版洋装,更加凸显女子娇小单薄的身形,她看向洛基的绿色双眼。
左拉与洛基将军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约有半公尺左右的间隔。
「………不好笑。」
洛基意会到左拉在嘲笑自己,他尝试召唤奥丁,但似乎在这裏没有办法发动影之力。洛基观察着四周,发现自己在一片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还有湛蓝晴空之下,温暖的太阳却不炙热。看起来….自己是进入了某种精神浅意识的空间。洛基起身,看向眼前不陌生的世纪罪人。
「左拉,我不知道那个巫女把我引来封印之地有什麽目的,而妳,为什麽会出现在这个时间点?。」
「最后的试炼来了,与高等生命体一战不是只有青色之龙能够应对,而是全体人类。」左拉收起笑意,表情严肃。与她发色相同的眉宇间透露出不安与谨慎。
「所以,目前佔领全世界最大国土,并拥有最强军事能力的蔷薇十字,势必也要为人类战斗!」
「哼,左拉,妳的脑子是被黑暗吞噬还是在开玩笑?为什麽我不等上位生命体、纯白旅团还有那些影使者孩子们打出个结果,在收割剩下的好处呢?」
洛基将军不屑的单手插腰,稍微后仰的移动身体,试图在这个空间当中抒展一下不适的感受。
「…..你不是说要成为懂得真正大义的明君吗?洛基将军?」
左拉先是看了一眼洛基的面容,随后目光直视阳光与天空,彷彿在回忆过去,片刻后目光停在洛基充满敌意的表情。
「不想再看到混乱与肮髒的世界,因此你建立起所谓的秩序,不是吗?」
「哼,还真敢说啊,左拉,那个说要与父亲携手,找寻世界真相的学者在哪裡?」洛基嘴角轻扯,看似在讽刺左拉,但其实正在遏止心中被勾起的回忆与情怀。
「草民是已死之人,幼时愿望能够被名满天下的洛基将军所惦记,真是惶恐。」左拉双手抱胸,落在她肩上的银发被一阵风吹起。这裡是洛基的浅意识空间,风起的原因是洛基的过去如同伤疤被揭开,让至高无上的将领心中坚定的信仰有所动摇。
「少耍嘴皮子了!左拉,当初我应该在妳加入戈鲁昂帝国的时候就亲手杀了妳。」洛基带有杀意的威胁话语,包装着他的愤慨与无能。慌乱的情绪中指了指左拉的脑门。
「……你想说我欠你一条命吗?洛基?」左拉面无表情的看着洛基,她直勾勾盯着蔷薇十字的帝王。这场谈话的目的不是要叙旧或算帐,时间紧迫,左拉必须快点在这场谈话中掌握主导权。
「我只是感慨明明有那麽多次机会可以送你上路,只要成功一次,就不会有那麽多麻烦事。」洛基撇过头不想再看到这张脸,特别是在如此温暖的阳光当下,会让他回忆到过去,瓦解他的意志。
「你下得了手吗?洛基」银色头发的美人轻笑,目光映着洛基被激怒的反应。她再次转圈,变成小女孩的模样,自信的将双手轻松的置于背后,脚尖颠起,略将自己矮小的垫高,示意洛基下手。
「妳真的以为我下不了手?」
左拉这个挑衅的举动是真的惹怒了他。洛基立刻俯身上前,单膝跪地的隻手握住小左拉那纤细滑嫩的脖颈。触碰到左拉的瞬间,洛基想起那一天心动的理由,他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却无法控制的回忆起最初的话语。
“洛基哥哥,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家人了。”
那时候的左拉比现在的样子更矮小,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笑的开怀而灿烂,身穿白色的洋装,天气也是这样蔚蓝,与她的碧蓝双眼一样令洛基感到温暖。
「……」左拉没有说话,就只是抬头看着洛基将军并浅浅微笑。左拉并不是在嘲笑洛基或是调侃过去所发生的种种。…他们久违的注视着对方却是这种场合,左拉感到命运弄人。
「妳、到、底要做什麽…….。」洛基咬牙从嘴裡挤出这几个字,排山倒海的情绪淹没了他,手握住小左拉的脖子,只是这样伏贴着她的黑肤没有出力。
如鲠在喉的这个女人,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是你要做什麽…洛基将军,身为人类代表候选之一的你,影兽奥丁的拥有者。」小左拉抬起双手轻轻移开洛基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那隻大手已经传来出汗的湿热。她很清楚洛基做不到,就算她死了也没办法。「帮助修,帮助这个世界,贡献你的力量,蔷薇十字的君王。」
「如果我说我不答应呢?」洛基起身,说这话是还给那时候的左拉,明明在封印之地的时候,只要左拉说出口,洛基马上就会尽释前嫌,黑闇什麽的,什麽都不会发生。
妳也不会就这样离开,左拉。
「那麽,你可能会后悔这个世界变得残破不堪又宁乱,到时候你的秩序可能没什麽用喔。」左拉轻描淡写的再次弹指,让自己发光变回成人的型态。
站得直挺走向眼前的金发男子,刻意与洛基靠得很近,左拉的高度大约在洛基胸前,洛基低头看见站在眼下的左拉眼神坚定地、勇敢地直视洛基灰绿的双眼。有刀疤的君王身影高壮,遮住了本该照耀着左拉的阳光,在洛基阴影遮蔽下的左拉,嫣然一笑的模样招惹着洛基本就心神不宁的思绪。
太奸诈了,左拉这个女人…过份熟悉自己的软肋。
「知道了…我会帮助那孩子,还有别的吗?」洛基无奈松懈的脱口而出,他很确定自己醒来肯定会后悔。左拉就算死了还是倔强地气人。
同时洛基看见过份靠近的左拉身穿白色细肩带洋装,显露出酥胸上半的弧度,让洛基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没有了。」左拉心满意足的低头闭眼微笑。因为洛基心态的变化,空间又吹起了一阵风,左拉的银发与洛基的金发在空中飘扬。银色发丝线条吹落在左拉婉约精緻的面庞,她下意识的将头发勾到耳后,举手投足间透露了生无可恋的潇洒与释然。
「那换我问个问题,修说的是真的吗?」这一次洛基单手拖着左拉的下巴,强迫这个女人与自己对视。「妳父亲…死于那场意外,而黑暗就是那时候找上妳?」
「哦…拥有无数勋章的洛基将军如此关切草民,甚是欣慰。」左拉阴阳怪气的给予答复。
「………。」洛基稍微施加一点力气在拖着左拉下巴的手,藉此强迫左拉正面回应自己的问题。
「嗯,他说是就是吧。」左拉无奈的轻声叹息,逃避的斜视看向地面。
「妳觉得这样很好玩?」洛基用力地把左拉推倒在草地上,自己压在左拉上身,他的胸膛紧挨着左拉胸前的柔软,神情炙热而严肃的盯着怀中熟无寸铁的小女人。
「………。」左拉冷若冰霜的面对洛基,她清楚洛基在发洩对于自己的不满,所以左拉任凭洛基的行为与情绪投射在自己身上。
「妳真的…我真的是受够妳这女人的存在了!」
洛基双手撑起,挥拳打在左拉头部旁的一侧,莫名其妙的发展让他失去理智,藉由一连串的大吼,爆发出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
他只是希望左拉能够像小时候一样信赖他,相信他,哪怕只有一次。而洛基也坚信自己有那个能力能够解决左拉的问题。
到底为什麽….为什麽就是不肯说出口呢?为什麽?
「太乱来了,妳从来不肯说出真正的想法!到头来都是自己受伤!妳到底在做什麽!左拉!妳知道吗?」
洛基喘着粗气,强烈的嘶吼让他的喉咙有些发烫,
但左拉表情依旧冷漠,没有反应。
就这样静默的对视彼此良久。
「那麽,我再问你一次,以家人的身分,影兽奥丁的拥有者,洛基。」
左拉的眼神与刚才的戒备、戏谑、调侃不同,肃然的口吻带有轻柔与安慰,她伸手抚摸洛基脸上自己创造的伤疤。
「什麽是真正的大义?」
洛基清晰看见左拉表情的变化,语气柔和,柔软的手在洛基的脸上不停摩挲,像是在安抚失控的野兽。
「………我没必要回答一个以死之人。」洛基思考片刻,眉目抽动了数次。任凭左拉轻抚自己脸上的痕迹后,起身坐在左拉旁边。
「也是,那麽我问完了。然后….」左拉仍然躺在草原上,笑了出来,因为笑意她稍微眯起眼睛,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唇似樱红的笑了开来。
「然后?」洛基不解的看向左拉。
「战斗吧,然后活下去。」左拉撑起上半身稍微让自己靠近洛基,一隻手伸向洛基的心脏并扎实用力的推了一下。
「至于命的话,下辈子再还给你。」
「什麽….左、左拉妳等一下、。」
甚至还没有说再见,洛基发现阳光突然更加刺眼,眼前的白光照耀着这个浅意识空间,顺间死白的画面让洛基意识模煳,闭上眼睛后再也没有任何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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