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等等啊……”
【单手托腮看着自己的牌，一边探头往桌上瞧。二、五有了，六没出现应该是拿住了，九被杠上。那我手上的八也没什么意思吧，目光自几人身上逡巡一圈。随意性的往牌桌上搁】
八万。
【对座的人一声胡了！立刻呆若木鸡。不信邪的探头再看，数了再数还真是，不过就是个小胡。那能怎么办，还不得丢下银子认输。钱，咱们是可以输的，但是牌品是不能输的！德胜门的赌神小恭王，最近手头真的不太顺，兴许是之前手气过分的「好」？但运气总有用完的一日。可见还是老人的话对，十赌九输】
【但没人喜欢输的滋味！】
【输了牌人恹恹的，不知怎地摸去了福王府邸。我和伏英都是同年生的人，大概还是说得上话，就往来的不算勤密。但念着上门三分客的道理，我也能吃一杯茶吧？我如是想着】

【 我近日比较忙。】
【 譬如借讨论火器耗损的活当（我最终还是接下了这个烦恼活计）却向户部尚书偷师木刻的手艺，是拿来预备着献殷勤给对方闺女，而回头又要央着阿绰的好来，递牌去琉璃瓦殿里，去讨一个准话——何人不享齐人之福？我这般不寻借口做蜜语砒霜的人，不过是心瓣儿切成几块匀称的肉来，也要得襟怀洒落的夸词的。】
【 忙里却也要偷闲，前儿杜伯才亲自拆了堵老木门，拼出一张摇椅来，叫我倚着和煦的风来靠着吹好春光。今儿他老人家的独苗嗅着屋里隐约的烧酒味儿，就眼疾手快的将我提上的酒盅换作茶壶，复又放回炉上叫炸着火星的木薪温着。气的阖上的眼都叫茶风撑开，手中轻巧的扇骨一合，向杜若跟前落去。】
你爷我青天白日还喝不得一口酒？【 正要多骂一句，那头来报恭王府上贵客至，唠叨的话吞回喉咙里，换作没劲的吩咐，】还不去迎！

【小福王和我并不在同一个地当差，故而对他要忙碌的事知之甚少。穿廊而过时，早就搜罗了一肚子话来讲，为的就是不冷场。这厢前脚刚跨了门槛，瞧着那白雾腾空、炙火碳烤着茶壶，不明白他闹的哪出？】
嘿嘿，老兄你这是作什么活计啊！
【说话间已是自顾自的落座，搓着掌心抻长了颈，就缺一口热茶喝】
我本来今日是特地来约你去打马吊的，但临到门口了我又估摸着你不得闲，但人是已经来了，断无再掉头回去的理由，所以干脆来坐坐再说。
【面上是惯带舒心的笑如和煦之日，但心膺里却别有计较，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是最糟糕的事也得笑着说。我定然是不会说，我是输了才来沾沾人家的福的，这样多有失颜面？虎口一握，明知故问】
老兄，你得闲吗？

【 仰着头打窗景里往外头的白日晴空，直到掠过的身影堂而皇之地杀入横空——虽迁至主院，我却将那匾额拆下来悬至书房，糟糠之名不得弃。摇椅摆动的幅度不大，足尖便能令它止住，甚知雅驯何演，起身抚平下摆褶皱，悠哉笑道，】
请你喝了么——香吧，【 不过一句调侃，又得意道，】去岁南边儿传来的做法，京城里还不甚流行。今儿你不来见我，怕是明岁才能喝着。
【 马吊有甚意思。但我不至于轻易拂意，万一下会儿真没这般乐子寻我，那不得劲，所幸他旋即自个儿收拾台阶称着叫我下，哪儿又不拍马跟上的道理。】
唉，平日确实忙得很，你也知道火器演进之重。【 近日保养火器的手册编纂推进不少，难能叫我也在兵部、户部露出点儿面子，端起架子来演，不慌不忙道，】至于今日嘛，倒也可以得闲。

【自然不会因为他一句话收手，双眸是紧盯着蓝红色的火舌，揉了揉脸非常顺口的应】
香香香，那我谢福王殿下了。
【比起伏英的忙碌，我同麟朝不可不谓清闲。都道他们在香山底下活动多，偶尔也叫上了钦天监去，准是有大事会发生。就这么着被牵动了神经，至于马吊的兴趣也被抛诸脑后】
火器那劳什子的你懂多少，下回不如领我去见识一番。我们吏部没什么差事，让我看看热闹。
【歪着身子在圈椅内也没个正行，想了想】
打马吊，也行。但是就咱俩不好凑局，还叫谁？我叫辉和风举、还是白禅小年。

哎，不必客气。【 煞有介事地一摆手，并不在意他到底喜欢与否这茶香，毕竟这哪儿是南边来的流行活，不过是杜若摆弄我的小招数罢了。倒是注意力叫他后头的话夺去，眉梢抬起一寸笑意，】
你这话若叫小谢大人同嘉瞻大人听进去，明儿堂堂股肱大臣怕不是也得往吏部千步廊下将近年功劳都哭给你听。
至于火器嘛，【 我亦倒上一杯茶，捧在掌心，叫熨帖的热意覆满，漫不经心道，】这可不是固步自封便能称意的东西。
我近儿往造船厂去的多，改装的战船快收尾了，不日送往威海卫港，改明儿你来寻我，还来得及带你开开眼。
【 怎还是打马吊？不过倒也不欲拒绝，只是听及后文，乐道，】文昌夫人内眷，白禅姑娘未出阁，寻她们你也好意思叫赢？是已经备出一兜准备好送出去的银两了不成？

啧。
【一听他说起千步廊，我可是头大的紧。谢大人、嘉瞻大人历来是个威严面相，我不过是仗着麟朝偷闲躲懒一些，自然是没什么差事。但若问我我吏部每日做何？那显然是愣在原地，肯定得扣上个不学无术的帽子】
【长声叹息，剑眉也卷了刃。再闻后句】
那感情好，我可记下了。
【掌心一托脸颊，他话外之意当然明白。可我同辉和风举一向是兄弟，白禅吧也差不多这意思，总不能说是成亲了就不能来往？岂不是生分了！但想着他诸多避讳的模样，整个人犹如霜打的茄子】
都那么熟了也不必讲究吧，找个由头我让人下帖子去请。咱们关起门来打马吊也舒心，总不会跟……
跟我今天输的这么惨，【舌头一咬，我这真话怎么也说出来了！我才不会承认我是想找人接手。硬生生的憋出一句】叫上绍麟、麟朝的也不错。

【 啧啧之声，尽在不言中。我可太懂了，曾几何时我不也每日到神思皆清才往火器营去，若不是图大人离京前一托——略是沉默，看他的眼神颇具意味，怪哉，虽咱承父爵的觉罗不必太讲争气，但这都娶妻了，咋也不叫他们几位拎拎脑袋去过活。】
就是出门较早，我提前一日便叫人来跟你说。【 他不欲多谈，我也到此为止，只分一耳在后文，眉头蹙老高，】
你们是坦坦荡荡，总也还有我这适龄的未婚配的英俊王爷不是？还关起门来，这话早两年叫王叔听得有你好受。【 贫的飞起，心思不知转到何处去，可到底也并非是不愿见白禅家那丫头，正寻思捡些什么话头，他先衬上，忙附议道，】
可不是么，我瞧绍麟、麟朝也不错。

【留心他话里说的时辰，下颌一点赶紧应下。心里又盘算起若火器营不错，赶明求个借调提携的让我学学？可转念一想，若长久不能回家那也不妙。由此，诸多念头盘算颅海。只能是挥了挥手打断，正色道】
行，你说了算。【似忽想起不对之处，一拍膝】他俩若是不来，你可是要再寻两个搭子。
【既然舍弃了雀神辉和风举，那总要顶数的人吧，我瞧着绍麟也不错，反正应该没辉和会算牌。可怜本小世子，脂粉堆里尽好友，如今反要碍于男女二字。叹、叹、叹，不禁摇首扼腕】
忘了问你会不会，不需要我教吧？
【当然如果伏英能告诉我，他不擅此道是最好！这样就能尽收他几人钱帛好图个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