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头开始
索隆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路飞站在他面前,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哀伤笑容。
“抱歉,索隆,”路飞的眼睛里满是留恋,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我要去找艾斯了。”
索隆拼命地追,一边追一边伸手,手指穿过他模糊的衣角,什么也没有碰到。
一切都是镜花雪月。索隆眼睁睁看着路飞转过身去,背着草帽的背影渐行渐远。
伤痕累累的心又一次被撕裂……
索隆被疼醒了。
回忆在脑海里翻江倒海,他却怎么也舍不得错过那些旧时光。也许自从那一天开始,一向肆无忌惮勇往直前的魔兽变成了一个沉溺于过去的人。
但是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候。清醒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不对劲:消失的霸气,虚弱的身体,干哑的喉咙,还有被束缚的双臂。他甚至来不及回想睡前的情况,立即警觉地睁开眼。
两只眼睛的宽阔视野让他愣怔,脑海里被他深深珍藏的画面与眼前渐渐重叠。
熟悉的空旷沙地,熟悉的整齐围墙,熟悉的碧蓝天空,还有一张熟悉的、带草帽的脸。
一如回忆里,那名少年像地鼠一样从墙后探出一个脑袋,趴在墙边,一双干净的圆眼毫无畏惧,投来好奇的视线。
索隆怔怔地看着这张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他看见少年低头和身边的小不点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又抬头看向自己,笑容灿烂。
索隆突然很想砍自己一刀,也许足够用力足够疼就能证明眼前的一切不是梦。但他又突然不敢了,万一是梦呢?就让他沉沦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至少能多看会儿这个家伙的脸。看他手忙脚乱地按住差点被风吹走的草帽,看他疑惑地歪着脑袋,眼睛比天空还澄澈。
索隆贪婪地看着,看这个少年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是他思念了多少年的真实与生动。
是梦吗?又或者是时间倒转?无所谓,只要可以一直看着他,追随他,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大哥哥!”
突如其来的稚嫩声音打断了索隆的思绪。他低头,一个小女孩儿捧着两个大大的饭团,昂着头向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给你做了饭团!大哥哥一直被绑着,肚子肯定很饿吧。”
索隆微微皱眉,打量着小姑娘的脸。可能是发觉眼前的“大哥哥”与之前帮助自己的“大哥哥”似乎有哪里不同,小女孩瑟缩一下,又很快扬起笑脸。
“虽然是第一次做,但我很努力地做出来了哦~”
索隆还在皱眉。
这女孩儿……
谁啊?
当年是有个送饭团的,索隆记得很清楚,也隐约记得是这孩子。可这小姑娘跟他有什么交集吗?说起来他又是因为啥被绑着来的?
啊……不行,太久远了,完全想不起来。
“居然给犯人送吃的,你这可算是共犯哦小姑娘,我会告诉我爸爸的。”
索隆抬眼一看,一个顶着黄毛的屁股脸。
哦,是这个笨蛋啊。
上次遇到还是在海上和海军的遭遇战,这家伙耍着两把括刀,大喊着“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等着被我拿下吧罗罗诺亚!”然后坚持一秒不到就被他一刀抽了回去。
比杂鱼强上那么一点点点吧。
索隆记得他是个海军少将来着,怎么出现在了这里?不仅瘦弱得像个竹竿,还一口一个“告诉我爸爸”,哪儿来的草包官二代?
可能是感受到了索隆毫不掩饰的鄙夷,贝鲁梅伯气得直跳脚。“你那是什么眼神啊,罗罗诺亚·索隆!我老爸可是蒙卡上校!”
索隆懒得理他。
在索隆这里吃了个瘪,贝鲁梅伯撇撇嘴,目光落在了小女孩手里的饭团上。他抢下一个就往嘴里塞,又“呸呸呸”嫌弃地一顿吐,把女孩儿的饭团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
小女孩儿失落地跪在地上,辛辛苦苦做出的饭团就在眼前被踩了个稀巴烂,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索隆沉默着,脸色有些阴沉。浪费食物,弄哭女性,要是山治在场,未来可能就会永远少一个海军少将了。
草包少爷耍够了,强迫跟随的海军把女孩儿扔出了围墙后,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罗罗诺亚·索隆,只要你能这个样子活满一个月,我就会遵守诺言放了你。”贝鲁梅伯趾高气昂地大笑:“加油干吧,海贼猎人!”
原来才绑了不到一个月啊,居然就已经这么虚弱了,这个时候的身体实在欠缺锻炼。
至于那个小女孩儿?有路飞在那边,索隆完全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