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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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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浙江1楼2023-01-11 21:42回复
    【我是偏执的。时至今日才发觉,以深深的执拗与不会贯通去期待路的尽头是一个新的豁然。】
    【娇娥垂首蹙眉踏着被昨夜雨水冲刷的发光的青石台阶,缝隙里茸茸青苔昂着首,非要窥探从未阅过的沿途近在咫尺的万山青绿,只可惜它虽为石阶增色,却终是抵不过一朝翠微,俟以秋霜时节,又极快的覆上一层霜,不见丁点儿的翠。】
    【“到了,格格——”出声的是贴身小侍鬟,名为年年。】到了?【我这才仰观周遭,青山环抱,亦可言为园绕青山,是山风漫过四野都能闻到的香气。】你确定理王格格所言,是这里?
    【年年也是皱了眉头,从怀中寻出帖子,上题⌈ 理王府别苑,和园 ⌋几字,再反观匾额上也是有⌈ 和园 ⌋二字,这才笃定点头。墙头有一枝桃探来,探得很低,低到我踮脚伸手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其折下的地步,为不辜负一番心意,我自然也这般做了。】


    IP属地:浙江2楼2023-01-11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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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东小院里,仆妇进进出出。原是过去看大姐姐,不由好奇问他们在做甚么,这才知道今日大姐姐订下开了小宴,请她几个好姊妹过来一聚。这事我是全然不知的,因而也有些不满,大姐竟然不告诉我。踢着石青色的袍角,握着一节马鞭,这是要出门了。】
      ——你是谁?是想折我家的花么?【门前停着一驾小马车,吸引我的却是一旁的小姑娘。】


      IP属地:福建3楼2023-01-11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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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枝桃是臣服于这春日的,千千万万的春花之一。日光温柔的替它涂上胭脂,不知是不是下手太重,它开得格外灼灼,又对日光倾心相负,寻着和光就探出了墙头,直至我来折下桃枝,终了错付的一生。】
        【摊开掌,肤脂赛雪——衬着桃,再有洋洋洒洒的金光铺面。】嗯?【初始,我并未将那一声毫无礼可言的⌈你是谁⌋放在心上,让我迫不得已应声的是他话中那两字⌈我家⌋,我这才缩回掌,握着那枝红桃才望向他,仅仅只是一眼,便越过了他落在身后的青山上。】你家?我已经折了——
        【这才堪堪地、不紧不慢地伸出手去,把桃枝递过去瞧,诚然并没有要还给他的意思。】这桃,是自己掉我怀里的,央着我带它离开。【桃蕊在夹杂着寒意的春风着闪躲,似拼命摇着脑袋否认我的说辞,但是好可惜它没有长嘴,话都叫我一人说了。】
        我是图克敦家的五格格,应邀而来的。【背过手去,桃枝藏于身后。】不对啊,雁池格格明明说就只有女眷,你一个儿郎?……【面色一正,两弯眉微微蹙起。】诓我?


        IP属地:浙江4楼2023-01-11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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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额娘还没有继续显怀的迹象,我依旧是府里的独子,自然也少不了养成了一身霸道的性子。原本是打定主意,要她把这枝花留下的。阿玛说了,往后家业都是我的,她现在折的岂不就是我自己的东西?但我除了霸道,似乎还另有一样东西。】
          【看着这身高和我差不多的小姑娘,编出的故事也和花一样眩目,我一时语塞。马鞭扬了扬,最终还是舍不得这一张好看的面庞。】
          你这小娘子,不晓得大格格还有个弟弟吗。【我也一脸正色】你把名帖拿来我看,今日还无见到旁人,想来是你诓我在先。


          IP属地:福建5楼2023-01-11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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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是春和景明时,和园里似乎传来檐下的风铃轻响,这倒是有几分像极一川风月的廊檐。我总躺在雕花摇椅里,任由园中花草香气浸润,眉安静且惬意的舒展着,不似今日这般拧着,仿佛要把这一生的蹙眉都在这用尽了。薄云遮日,青光白昼里的金乌不愿掺和这人间事便寻了片云朵藏匿。】
            大格格有个弟弟我知晓的,只是不曾见过,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名顶替——【娇娇儿虽有海棠醉日之貌,可打心底里来说并不是一位好惹的主子。】况且,你说是就是了?【我未曾拿出在图克敦邸的姿态来,毕竟对于他的说辞我是半信半疑的,尚留有心眼不可话绝。】名帖是有,可我为何要给你。
            【图克敦雾遮是固执的,不知是随了谁的脾性。鸟啭莺啼、燕雀衔泥筑巢,从遥远的南国而来,寻到一隅却还要在衔泥捡枝时观赏一出令它们挥翅叫绝的好戏。】
            【我观万物,万物也观我?大抵是的。】
            【我并没有依言从年年那处取来名帖给他一观,而是握着藏于身后的桃枝往前二三步,灼灼的桃随着我迈步向前的动作显得颤颤巍巍,娇嫩的花似有坠落之兆。北京城这今日是未落雨,但昨夜的雨还使得壤土泥泞,若是娇花败落泥中可就沾染了脏兮兮的灰,也就没有在枝头时那么好看了。眼下管不了枝头还是壤土,他执意要我手中那一枝命不久矣的桃。狭长的目一挑,唇角也勾起,声轻但万分笃定。】你说你是大格格的弟弟,那你姐姐不曾告诉你,她今日宴请吗?
            【他若是摇头,我指定是不信的。 】


            IP属地:浙江6楼2023-01-12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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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方才抱着那枝桃花,我原想,这人想必也是和那花儿一样的性子,柔柔顺顺,一如我自幼见到的许多女眷那般。孰知她却是开在艳阳下的碧桃,不肯教我折损,像墙头掉下来的点点花瓣那般,零落成泥。我长这么大,还很少有人折我面子。一时脸涨得通红,这是气得。又心底发狠,露出些阴云之色。】
              大胆,竟然敢说小爷是冒名顶替,来人,给我拿下!
              【我所倚仗的,正是身后这座园子,还有门房里霎时便可涌出来的许多侍从。来了许多人,我面有得色】这回你信了吧?你这小娘,委实狡猾。
              【我正欲欺身过去,将她堵在墙下,要她好看,却听见背后一声轻咳。循声看去,大姐姐正从穿堂过来。心生迟疑,却也知道再拖一会儿,说不定真叫她开脱了,便莽撞地挤了过去,一把抬起她的下巴。】


              IP属地:福建7楼2023-01-12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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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曾懊悔折花?不曾。可曾恼过自己为何不信?也不曾。既是有关选择,毋论对错皆不懊悔。】
                【随着他一声令下,自门房涌出些许侍仆,手执长棍、短柄刀。我依旧挺直了身板,挺着我那一身自以为不可屈以及不折的傲骨。嘘,你噤声听,风在此时屏住了呼吸,它不再继续吹拂,金乌慌张的从云朵里探出一角,露出眼来观,燕雀停止了衔泥拾枝,落在枝桠上没有啼鸣,就连最初被我奚落的、只是为石阶增色的青苔——噢它们胆小,还是瑟缩在石头缝隙中。】
                【我眼见他面色由红涨至青灰、阴云密布,看在他冠姓觉罗氏的份上不可置喙,先帝子嗣众多于北京城里皆是,公主邸、亲王邸与各世族的姻亲,凡是在京里论得上名头的世族,哪个不是皇亲国戚?区别在于女郎与儿郎,仅仅一字之差。图克敦氏虽比不得富察、赫舍里这等百年簪缨,但也算是能在新帝面前说得上话的,于先前早已自报姓氏的我而言,我赌他不敢造次。】
                信了,幸得相见,理王长子……?【我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笑的,并未被他恐吓住,但还没有等我稍作反应,他一步便逼迫而来,继而轻佻的抬起我的下颚,被迫的四目相对。与此同时,我确实有些恼怒——手中好端端握着的桃枝最终还是掉落在泥泞的壤土里,且今早新穿的绣鞋半脚也踏进了泥泞中,桃花和绣鞋一块脏了。】你弄脏了我的鞋。
                据我所知,理亲王殿下膝下一子一女,长女是大格格觉罗雁池,那你便是长子,可理亲王至今未立世子,你今日这番举动真要好好想想,毕竟——【扬长声调,既然手中再无桃枝也不受桃枝牵绊,伸手推开少年郎,笑得灿若星子。】理王府现在还不是你的,名正言顺。


                IP属地:浙江8楼2023-01-12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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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分明看到她眸子中的恼火,这不免又教我万分得意。饶你伶牙俐齿,岂又敌得过我的力气?还欲再做些什么,这时余光瞥见了那一点点地,跌落到地上的花瓣,愈加高兴。】
                  放肆,我家里的事,岂容你来置喙。【心中有气,却并不十分为难,毕竟一早听了额娘说过无数遍,这里迟早是我当家。居高临下看着她】要说你知书识礼,只喊了一声长子,怎么连大阿哥都不晓得喊?是不是该请个安,嗯?
                  【她离得我越远,我便越要凑过去。她确实生得很漂亮,方才说道,是图克敦家的?也不知是哪房哪支,能否要过来娶到房里。离得近,我闻到一股幽香,不免心神一荡。几乎就要贴了上去,这时我那大姐姐总算走到了她该到的地方——】
                  【“希福,不得无礼。”她又添了一句。“这是我的客人。”我哼了一声,负起手】你的救兵来了。


                  IP属地:福建9楼2023-01-12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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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又继续吹,风里浸透了山野流连不去的春息,穿过打着金铺金钉的黑漆大门,越过白垣掠过桃李海,在九曲十八弯的廊庑下穿梭、巡视,吹拂起大格格的衣袂,钻进雕画颜料里。不知何时远处飞来一双白鹭,踏碎一池碧波,惊得树上观戏燕雀腾起,煦日不满世间戛然而止的情调,颇为愤懑的指责不识趣的白鹭鸟,是以使劲浑身解数散尽湖中金鳞,闪耀的让白鹭慌乱捕不得美宴。】
                    知书识礼,也该是对识礼之人,并非失礼之人。【诚然如他所言,我的确擅自置喙王邸事宜、胆大包天,可于我而言是赌徒赌红了眼,拼命的欲要再试一次,以他至今还不是世子的身份,咬重长子二字,如我所言不错他也不过是被母亲溺爱的少年郎,我是偶然出现动了他盘中的糖果。】您可别忘了,品行有亏之人怎担得起这个位置?万岁爷那处也不会同意吧?
                    【他一身石青色锦袍,束腰得金玉腰带将身姿衬得更是挺拔。他面沉乌云,这会儿已经压在我头顶,我迫切的想要大格格的步伐稍微迈得大一些,亟亟的靠近我。我虽面色不改,但心底里其实怵得慌,一来不清他的品性,二来摸不准他的脾气。世族女子善会察言观色,我也并不例外,言语句句是有相逼之嫌,少五格格虽是京城长大,但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儿娇弱堪折,是科尔沁的烈马、高山的鹰隼。兀自笑开。】
                    希望您,别后悔。【落花满阶,我聆及大格格的声儿,又震落了好些娇花,花上还是覆花。】请雁池格格安。
                    【知礼且识礼,只是对人而已。】


                    IP属地:浙江10楼2023-01-12 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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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确实是十分恼怒的,恼羞成怒的怒。一直与她对视,待大姐声声在耳边想起,才恍然一件事:她也不过是垂髫少年女罢了,比我还要小上好几岁。今日我这是怎么了?竟和她一个小姑娘动起气来,未免失了兄长之尊,也无体统可言。想到这里,又有些懊悔。转眼再看,她已翩翩然地,给大姐姐请安去了。】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景,只留下鼻尖一抹芳香。是那枝头的花儿,也是她。】


                      IP属地:福建11楼2023-01-14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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