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十一年,端月初一夜,大王又做梦了。
梦中一如往常的呼唤这那种晦涩难懂的音节。传闻这种音节这是陛下儿时在赵国得见中皇山神后学会的上方语。
然而,这次不同的,一道密旨,在当夜被大王宠臣——赵高从阿房宫中传出,递到我手
“着太史令部,由今夜始,夜夜监察,凡有惑星四星当空值夜,需尽数记录上禀天听。其余内库之中有与太后所关事物尽数销毁,不得有误!”
彼时赵太后因嫪毐之乱被驱逐咸阳,此事已经平息数年,当时后宫起居录尽数被毁,记载值官也已审死干净。现在重查着实奇怪。
领旨之后,赵高又独留我一人,命我速去国库取一部放于内库最里的无名经书。并留下暗中调查“黑冰太”的口谕。
而对于大王的身体现在是否安康,赵高告诉我,陛下夜夜被梦魇所困,梦中长出现四星祸世特命调查。不过他也说不同担心,陛下已经服下徐方士进献之仙药。还有医家诸子不日便到咸阳,想来不出几日就可龙体安康。
但就算如此销毁大王乳母赵姬的事情虽怪却也能解释成除恶当今。但究竟为什么?让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史令取调查大王亲自豢养的秘密部队的“黑冰台”?
说到“黑冰台”不得不提及早在先王秦孝公时期就已经存在的“铁鹰剑士”。“剑士”的选拔人须负重大约40公斤的军需品,行军数十里,然后可操矛带盾进行贴身格斗,其后是马术考试,射箭,剑术等等标准极高!通过考试的人在崤山军营还需要进一步的测试和选拔,然后是集中训练。最后由秦军最高军事统领亲自为过关的勇士们佩带铁鹰勋章,自此,这些人才会成为众多秦军中的佼佼者——铁鹰剑士!后秦军改制为使秦国机密不被泄露以及应对六国之中的一些紧急情况,这个庞大复杂的情报机构里有了新的名字——黑冰台!
但”黑冰台“对于我等普通官员讳莫如深,传闻平常这些人隐与市井,当找上你时有如附骨之蛆,非要讲你着实干净方可罢休。安心做一员小吏的我又如何见得。而且近年来大王越发痴迷于长生之术,到处搜集了不少”化外“仙典存放于内库之中,其中看了要施以枭首的就有整十七部。此事稍有差池我便会人头落地。
赵高对此表示我只需取国库的无名经书,之后“黑冰台”自会找上门来。而进入内库时只要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自可无忧。到时我只需将大王的另一道锦囊秘旨交由前来的”黑冰台“便可从龙直上荣华富贵触手可及。
按照赵高所述,我与当夜便来到内库,先差人审查记载有嫪毐之乱的典籍自己闪身到内库更深的地方在其中隐晦角落中,取出了落满灰尘的绸缎质“无名经书“。
说来也怪,当我拿到这本经书的时候,就产生了强烈的阅读欲望,这是一种类似于饥饿的纯粹感觉,仿佛只有在看到那些文字时,这种令人恶心的空虚才会被填满......
这部经书的主人是大王的叔高祖父,嬴华。也是”黑冰台”最初的缔造者。怪不得,这本无名经书可以让那些隐秘在黑暗中的”虫子“出现。
其中或许有太多的秦国密文见者即死。但我还是压抑不住那股无名的欲望。将这卷本应被尘封在历史中的无名书籍就在我眼前徐徐展开......
一
嬴华,又称“公子华”,秦孝公之子,秦惠文王之弟。嬴华善武,是秦惠文王时期的秦国大将。秦楚大战,嬴华为回救咸阳,突围,力战有功。
但不知为何,公子死后未被追封任何溢号,这在尚武的大秦着实少见。传闻,公子华率领秦军围攻久攻不下的魏国之邑蒲阳,一举克之并占领。而在这卷经书中却有着不一样的记载。
蒲阳当属魏国一县,虽小,却处咽喉要地难是屯兵驻粮之地。当时秦军虽盛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数日以来双方只有小规模的试探,各有伤亡。
这让当时的公子华头疼不已,当时在他手下的张仪此事提出了一个方法。不日便可破城。
公子华问及此事,张仪只说“用几人可换一城”听来虽属天方夜谈。当看着张仪信誓旦旦的表情,公子觉得可以一试。
当夜张仪在大帐外点燃了十三盏天灯,其中四盏对应四凶星辰,其余九盏围住公子华,又留下卫兵十三名,命大部队后撤百里,让公子服下药物早早睡取。之后以自己为缶敲击出诡异却有着节奏的旋律。他的嘴中呓语着莫名的音符让当时帐外的卫兵不寒而栗。
具经书上记载,当整个仪式完成天空被红色的乌云覆盖,天地间仿若被那击缶声带动,也跟着震颤起来。忽而阴云被一条有着怪异花纹的巨尾劈开,巨尾从天空吹落而下,停与张仪面前。
那尾巴上有着流动的黑色胶状物质,粘稠而污浊,散发着浓烈的腐朽味道。那种液体顺着尾巴流淌而下,滴落在早已准备好的木桶之中,不消片刻便积了满满一桶。
而围观众人除被天灯围住的公子华,和主持祭祀的张仪尽数介死。
之后张仪的神仙手段让公子赞叹不已。他听从建议服下“黑水”自此万人而不能敌也。
经书的上的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对于之后的记载只字不提。对于公子华我是知道的,他最终死于楚人的万箭穿心之下。
而此时窗外传来的寒鸦的尖锐的叫声,寂静的夜里铁甲摩擦地面的声音也异常刺耳。一阵裹挟着泥土的冷风吹过,屋内的油灯熄灭了。
“黑冰台”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