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做了让她很不能理解的事,她开始哭泣,她本能是想阻止这一切发生,但是愈是想阻止眼泪就愈是流的厉害,就好像什么东西在她身体里破碎了一样,她甚至想抽一支烟,但根本点不着,因为她的眼泪将烟卷打湿,所以你的父亲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她走过去,胆怯的摸了摸她的头,压低嗓音说:“我去煮点咖啡。”
当他从厨房里走出来时,你母亲已经恢复平静,但他却没有,他显得心事重重,小心翼翼,他端着咖啡杯仿佛那是一串珍贵的珠宝。你母亲喝下了咖啡,开始等待他的离开。
但他没有这么做,他问你母亲想吃什么,此时她才猛然想起自己那位本该造访的朋友,她知道一定是他把你父亲带到这来的,她再次愤怒,并把指责的矛头转向了布雷斯赞比尼。
那时她知道自己本该说什么,想这样的,比如:“我们不需要一个丈夫,也不需要一个父亲,你是不受欢迎的。”,但她没有说出口,我想这是因为当时的她慢慢萌发了一种同情,一种理解和惋惜的感情,谁知道他是否真的是因为懦弱,谁又清楚他究竟受了多少苦呢?谁能说出他为了保持沉默他耗费了多少体力呢?谁能说出他费了多大的勇气才捧着一束花来到这里呢?那个刺破你母亲卵膜的精子是他的,有一半是他的,她已经忘了这些事情。
她留你父亲吃饭并允许他打开了那瓶古怪的香槟【他带进来的时候藏在哪了?】并且让他洗了个澡【他一直在吹口哨,仿佛一切都得到了平息】她让他睡在这里,睡在你们的床上。但在他次日早晨离开之后,她感觉到了一种耻辱,就好像她毁了你,同时丧失了某种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