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山鬼谣，你打算上哪儿去？”盘膝而坐的天净沙微一睁眼，眸光中透出几分凌厉。弋痕夕出发前托自己看着他，既为监督，又为保护。
山鬼谣步履不停:“安心养你的伤，别的不用你操心。”
天净沙想起先前感知到的造记忆珠的动静，若有所思:“所以你是想……”
说着，他似要起身。
“这件事你帮不上忙，”山鬼谣回头瞥了他一眼，“在这儿恢复好了就去接应弋痕夕。”
天净沙望着渐渐融入夜色中的叛境侠岚的背影，神色复杂地一叹后，便又带着笑意扬声道:“到时候要带着破阵那老头子来找我喝茶啊！”
只见山鬼谣脚步微顿，片刻后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一般，运起月逐往昧谷的方向去了。
天净沙抬头望了望苍穹，层云散去，天色将明。】
辗迟很是好奇:“师叔到底打算做什么啊？”
造记忆珠的动静瞒不住天净沙，但影像中可没透露他伪造记忆珠的事，所以，现在还没人知道他的计划。
山鬼谣一下子起了玩心:“你可以猜猜看嘛。”
辗迟无语了一瞬后，对于师叔能老实回答问题完全不抱希望，于是便又问起了旁边一圈的人。
“师叔是去救破阵统领了。”千钧一如既往的客观严谨。
“这个没人不知道吧。”辗迟嘴角微抽。
“肯定是个玩命的计划。”天净沙笃定地道。
“现有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弋痕夕沉思着，“看来还是要等到和汰交锋时才能做出更多推断。”
辗迟拉长了声音:“师叔你就告诉我们吧——”
随着辗迟的说话声，几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了过来。
“自己琢磨去。”山鬼谣品味了一下被这些不同于以往的目光包围的感觉，感慨中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放松和愉悦。

（36）
【汰:“你一个人就敢来昧谷，是来送死的吗？”
山鬼谣:“不，我是来寻求合作的。”
……
山鬼谣:“虽然我无法干掉你，但有个人可以，只不过那个人正处于石化封印的状态。”
汰:“破阵？”
……
山鬼谣:“弋痕夕他们已经出发去找浮丘了，但他们无法恢复浮丘的记忆……真正的记忆珠在我这里。”
……
山鬼谣被汰控制了。】
辗迟一脸迷惑:“这看上去就像是自投罗网啊。”
“山鬼谣老师为了跟汰合作没把浮丘老师的记忆珠给弋痕夕老师？”游不动快把自己绕晕了，“也不对啊，谁合作时会直接把‘我要干掉你’这种话摆在明面上说啊？”
千钧下意识地就要怀疑山鬼谣的立场，转念又想弋痕夕老师能分辨出浮丘和破阵的记忆珠，不应该毫无所觉才对。还是说师叔伪造记忆珠的水平已经高到让弋痕夕老师无法察觉了……
千钧语带询问:“弋痕夕老师？”
“根据影像中我的反应，我能断定自己手中的记忆珠是真的。”弋痕夕说道。
千钧感觉自己隐隐摸到了真相:“也就是说……”
天净沙接过话茬:“山鬼谣手中的记忆珠是假的。”
“弋痕夕老师，天净沙老师，你们猜到师叔的计划了？”辗迟期待地问。
天净沙点点头。
辗迟:“师叔的计划是什么？”
天净沙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嘛，还是要多思考才能成长。”
辗迟求助地看向弋痕夕:“弋痕夕老师能给点提示吗？”
弋痕夕正要开口，就见山鬼谣瞥了他一眼:“弋痕夕，不要太惯着学生。”
辗迟苦着脸。
山鬼谣沉默片刻，又道:“刚才你们已经点出了关键所在，剩下的无非就是按图索骥。”
弋痕夕颇觉好笑，这家伙，还让自己不要惯着学生呢。
“答案揭晓前想不出来，老规矩。”山鬼谣拿出先前几个学生上交的战斗分析，屈指一弹。
几个小朋友瞬间蔫掉了。
【山鬼谣:“记忆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
汰:“那你说说，记忆给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山鬼谣:“有喜，有悲，有一刻也不想忘却的，有永远也不想记起的。”
汰:“那山鬼谣，你不想忘却的是什么，不想记起的又是什么？”
山鬼谣:“不想忘却的，是和老师，还有弋痕夕一起的日子。不想记起的，是我亲手害死了老师。”
汰大笑:“你们人的记忆都这么有趣吗，不想忘的是老师，不想记起的还是老师。”
……
汰:“你在我的控制下，出口只能说真实的想法，动手也只能做我想让你做的事，破阵在什么地方。”
山鬼谣:“无极之渊。”】
不想忘却的，不想记起的……
猝不及防听见此等剖心之言，弋痕夕一时又喜又悲，他定定地望向山鬼谣，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心里话也说了出来:“现在想想，被师父带回玖宫岭那会儿，我……如坠梦中，不曾有一刻忘怀。而从破阵统领手中接过师父的侠岚碟时的心情，我亦不能稍忘。”
说着，他苦笑了一下:“那些喜和忧，痛和恨，至今依旧刻骨铭心。”
山鬼谣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同样的目光回应他，银灰色的眼眸中犹带几分习惯性的克制，仿佛长年困于昧谷不见天日的余韵。
他们共情着同一场雨，失去生命中重要之人的痛楚，锥心刺骨，梦寐不忘。
沉默良久，弋痕夕轻声说道:“老师的侠岚碟，是你给破阵统领的。”
“那块侠岚碟，曾随着师父一同炁化，”山鬼谣眼眸微阖，语气很是轻淡，“我将那些元炁收集起来，重新将它凝聚成形。”
他沙哑的声音中带出几分慨叹:“万葬洞中的侠岚碟，已经够多了。”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让师父的魂灵回到他应该在的地方。

（37）
【汰带着山鬼谣来到了无极之渊，要求他改写破阵的记忆。山鬼谣拿过记忆珠，向里面注入元炁，没一会儿就停下了。
汰:“怎么了，完成了？”
清醒过来的山鬼谣面色不变：“完成了。”】
“说话的语气变了，”弋痕夕仔细回味了一番影像中山鬼谣的一举一动，长出一口气，心下却越发紧张，“你摆脱汰的控制了。”
“就这么了解我？”山鬼谣看出他的紧张，却并不说破，只是带了几分调笑道，“我自认为将这被控制的状态诠释得很好呢。”
和被控制时死水一般沉寂的状态不同，被自己预设的阵式唤醒的山鬼谣说话时自有一种巍然不动的气度在。
弋痕夕将这些心里话咽了下去，他一点也不想让这个将龙潭虎穴视若等闲的家伙更加得意，只是道：“对我来说，你的破绽还挺多的，再说了，改写记忆的书，当年可是咱俩一起看的。”
山鬼谣笑道:“就不能是我离开玖宫岭后悟出了如何更简单地改写记忆？”
“是是是，”弋痕夕没好气地应道，“玩木偶你在行，演木偶你也在行，改写记忆轻而易举，我们玖宫岭无所不能的大天才一个人在穷奇眼皮子底下对付三魂也是得心应手咯。”
同为侠岚，他不会阻止山鬼谣豁出性命去救破阵，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个家伙自顾自撇下同伴一个人去面对三魂的行为表示小小的不满。哪怕先前在观影时山鬼谣难得耐心地和他解释了一番“这是当时最合适的安排”。
“哪里就一个人了，”山鬼谣一副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破阵不是也在？”
弋痕夕：……
你是指影像中那个被剥离了记忆石化封印中的破阵统领？
但一想山鬼谣“我和破阵联手干掉汰”的宣言，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
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天净沙忍不住赞了山鬼谣一句：“这耍无赖的样子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山鬼谣没理这个老不正经的前辈，只是看着弋痕夕道：“你也用不着那么紧张，我的计划不是进行得很顺利嘛。”
弋痕夕嗯了一声，神色依旧凝重：“但接下来才是关键。”
山鬼谣轻笑一声，拿这个一板一眼的小跟班没辙。
【汰：“山鬼谣，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浮丘的记忆珠会进入破阵体内？”
山鬼谣一笑：“我可不记得，我说过那颗记忆珠是浮丘的呀。”
汰：“你已经不受我控制了，难道是那个时候……”
山鬼谣避开汰的零煞，不慌不忙地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
山鬼谣：“刚才进入破阵体内的根本就不是浮丘的记忆珠，甚至我还可以告诉你，我手上根本就没有浮丘的记忆珠。”
汰：“那你给我的是谁的记忆珠？”
山鬼谣：“我自己造的咯，说起来嘛，倒也可以算是破阵的记忆，只不过是我和破阵过去共同的记忆。”
汰：“共同的记忆？”
山鬼谣：“人的记忆是相互牵连的，比如你们俩一起经历了一件事情，那这件事情就是你们俩共同的记忆。”
……
“怎么，不明白是吗？说来也正常，你一个零，怎么可能明白人的记忆？”
……
“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哦，对了，我在昧谷救走天净沙，但破阵的记忆珠却落到了你手里，和你正面拼抢，我几乎没有胜算，所以嘛，我只能演一出戏，装作与你合作。当然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和假叶不一样，你会选择控制我。所以我要算好你可能对我提出的问题和要求，现在看来我算的还挺准的。”】
“天净沙老师之前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个玩命的计划，”辰月叹道，“一步算错就会满盘皆输。”
辗迟感慨：“这么说起来，卧底计划不也一样是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我可不喜欢输，”玖宫岭昔日的天才漫不经心地笑着，“所以赢到最后不就好了？”
弋痕夕闻言，放下了一半的心:“我还以为……”
山鬼谣挑眉:“以为什么？”
弋痕夕心道，我还以为，你总是一个人去做非常危险的事，是觉得牺牲掉自己也无所谓。
他不知如何说才好，只是用忧虑的目光望着山鬼谣。
“弋痕夕，从成为侠岚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山鬼谣怎会不明白他的想法，正色道，“但我从不会带着牺牲自己的想法上战场，而是怀揣着彻底消灭穷奇的希望一步步走下去。”
“就算有一天，真的在什么地方牺牲了，也称得上是赢到最后了吧。”山鬼谣满不在乎地笑着。（1）
那……消灭穷奇之后呢？
这家伙恐怕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功成身退回到玖宫岭的那一天，和破阵统领一样，他不想牺牲在中途，但如果是在消灭穷奇的最终决战中就无所谓，所以在无极之渊时才会豁出性命去对付假叶。
弋痕夕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将山鬼谣拉回玖宫岭这件事实在是任重而道远。

【山鬼谣：“要说我这个计划的好处嘛，那就是能跟你堂而皇之地走进无极之渊，而不用和那些烦人的杂兵交手。”
汰聚集起了零力。
山鬼谣：“要动手了吗？看来你是没有别的问题了，不过，汰，你似乎忽略了一点。”
“这么快就忘了？之前在昧谷我和你说的那些话。”
强大的水属性元炁将汰击飞。】
被自家师叔的算无遗策和胆大包天糊了一脸的辗迟：“虽然知道师叔是在拖延时间，好让破阵统领醒来，但……”
游不动接话：“这完全就是挑衅吧。”
在绝炁逆空中被山鬼谣重点挑衅的辗迟意外地感到了心理平衡：“师叔还真是平等地嘲讽每一个对手。”
只有弋痕夕知道山鬼谣其实并不怎么喜欢用话语来挑衅对手，就像他还在玖宫岭对上扰龙那回只是沉默着一次次将人打趴下。还有先前影像放的玖宫岭一战中对上申屠他们时话也不多。但是遇到自己和云丹时……
弋痕夕回忆了一下先前和他在绝炁逆空中的那一战，除了在面对质问时一言不发的沉默，山鬼谣那些气死人的嘲讽可以说是非常之多。
“倒也不是每个对手都会嘲讽，”意识到这一点的弋痕夕哭笑不得地对辗迟道，“你们师叔就是喜欢用挑衅来拖延时间。”
山鬼谣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山鬼谣用绝炁逆空挡住了汰的攻击，同时促使破阵体内的元炁流动起来。
“破阵，破阵统领，如果你能听见，我想告诉你，虽然无极之渊的任务，我们失败了，可是事情远没有就此结束，如果你能够醒过来，我们就还有机会，还可以让那个计划继续进行下去……”
破阵手指微动。】
辗迟若有所悟：“绝炁逆空，也是能救人的。”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听弋痕夕老师说起绝炁逆空时“这个山鬼谣，尽整一些害人的玩意”的评价，颇有些过意不去。
“辗迟，侠岚术本身只是一件利器，”弋痕夕循循善诱，“要用来伤害还是用来守护，全在手握利器的人一念之间。”
天净沙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刀剑本无过，善恶在于人。”
幕布中，在绝炁逆空作用下，破阵统领的元炁很快就冲破了被零力堵塞的炁穴，弋痕夕眸光一动，他猛然看向山鬼谣，语气笃定：“这个侠岚术，最初就是为此而生的吧。”
“零力和元炁能否共存，”山鬼谣并没有正面回答弋痕夕的问题，他只是短促地笑了一下，银灰色的眼眸中流泻出某种沉静而悠远的神彩，“假叶的实验，我见得多了。”
看到那些被强行注入零力的侠岚痛苦挣扎时，他是真的……很想救他们。
少年时对绝炁逆空的设想一直留在他的记忆里，但直到那时，他才终于推开了那扇门，拿到了解救被强行注入零力的侠岚的钥匙。
可他依旧只能袖手旁观，他必须袖手旁观。
哪怕他手握解救同伴的钥匙，哪怕他真的非常想要救下自己的同伴。
但最终，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记下他们的名字，在昧谷种下纯白色的雏菊，以此来祭奠那些无法归乡的亡魂。

彩蛋
（1）
山鬼谣记得每一个在他眼前牺牲的侠岚的名字。虽然他们直到死都没有将他当成同伴。
（2）
那个时候，弋痕夕非常想要抱一抱山鬼谣。
但他知道，他的故友拥有多么坚韧而强大的灵魂，其实并不需要一个拥抱的安慰，也并不想要被人安慰。
于是他只是用眼神和山鬼谣交缠着，陪他一起慨叹那些世事无常。
弋痕夕永远懂得山鬼谣的骄傲。

一些碎碎念
（1）参考山鬼谣对汰时的心理活动:“如果我倒在这里，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第六季“我所希望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彻底消灭穷奇，我所能做的，就是带着这个希望一步步走下去。”
算是私设:
（但是无极之渊时他要和假叶同归于尽的那个架势，对比破阵和穷奇同归于尽——都是非常轻微的自毁倾向）
（还有之前看到天净沙辗迟他们被汰的阵势吞噬时，双手微不可查地轻颤，指尖冰凉——很轻微的ptsd）
以前看过一句话，强者的脆弱和懦夫的勇气都是非常非常吸引人的东西。
（所以我就这么上buff了，ptsd，自毁倾向，不科学地设定为非常轻微，不会影响战斗——）

我始终觉得天乾绝炁逆空是因为想守护些什么悟出来的，所以最后那一段其实是我这一章最满意的私设

（38）
【破阵和山鬼谣竭尽全力消灭了三魂之汰昏倒在钧天殿广场，被夜阳趁机用零力控制，失去意识的山鬼谣被关在地牢，周遭全是火属性元炁。】
看见这一幕，弋痕夕咬牙切齿：“夜阳。”
山鬼谣看着自家小跟班义愤填膺的表情，仿佛回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似的，笑出声来。
弋痕夕瞪他：“你还笑？他们这么过分地对你……”在山鬼谣饶有趣味的目光下，他可疑地顿了顿，“还有破阵统领，你居然还笑！”
“要不陪你打一架出出气？”山鬼谣依旧挂着肆无忌惮的笑容，以哄小孩的语气问他。
“你当我三岁？”弋痕夕明知他在开玩笑，依旧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不是这句话，他想和身旁这个人说的是……
沉吟片刻，弋痕夕抬眸，深深望进挚友笑意未散的银灰色眼睛，声音轻而郑重：“对自己的安危，你也别太不当回事了。”
山鬼谣微微一怔，十几年来他早习惯了瑀瑀独行，一个人对抗黑暗，一个人扛下所有，他也一向理所当然地以为，对他来说，只要死不了，就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在离开玖宫岭前，在他遥远的少年时代，其实这并不是一件那么理所当然的事。
有多久没感受过了，被同伴挂念着的感觉……
还真是久违了啊，这种让他嫌弃不已的、婆妈又麻烦的味道。
玖宫岭昔日的天才在心里不客气地点评着。
他本想如此作答，奈何弋痕夕的眼睛一向藏不住话，仅是视线轻轻一碰，他就仿佛能听见弋痕夕絮絮叨叨的声音在他耳边啰嗦“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小时候你自己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不是吗？”
于是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再温和不过的安抚：“放心，会有转机的。”
话一出口，山鬼谣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还真是和弋痕夕在一起待久了，免不了也染上了几分婆婆****病。
弋痕夕学着他的语气：“你就这么肯定？”
“明知故问。”山鬼谣瞥了他一眼后就不再言语了。
算算时间，弋痕夕应该已经在从北境极地回来的路上了，剩下的，交给他就好。
心照不宣之下，弋痕夕郑重地回了山鬼谣一句：“放心。”
（39）
【辗迟被夜阳他们强行抽光零力，弋痕夕天净沙一行人被支出玖宫岭。几人达成共识，半路折返闯到了钧天殿广场，准备大闹一场。】
“又是说着最苦最累的活让山鬼谣来做，趁人之危用零术控制同伴要坐享其成，”天净沙狠呷了口茶平复心情，“又是不顾辗迟安危，强行将他的零力据为己有，老爷子我很久没这么生气了。”
弋痕夕深吸一口气，想冷静下来，再深吸一口气，不行，好气，完全冷静不了——什么意思，夜阳就逮着他的同伴和学生薅了是吗？！
他转头望向依旧一脸平静的山鬼谣：“你就不生气？”
“生气。”山鬼谣冲他点点头，表情很是认真地提了个玩笑般的建议，“等咱俩出去了，找个机会联手把夜阳打一顿如何？”
怎么说辗迟的姐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辗迟作为弋痕夕的学生，他也是带了两年的，虽然天真了点，婆妈了点，但被人这么欺负，身为长辈，岂会不生气？
闻言，天净沙兴致勃勃地表示要加入他们：“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没我的份？”
弋痕夕扫了山鬼谣一眼，无奈道：“多大人了？”
山鬼谣也不说话，只笑眯眯地盯着弋痕夕看。
痛快点，就说你想不想这么做吧？从故友狡黠灵动如昔的眸子中，弋痕夕仿佛听见当初那个朝他伸出手的少年分外意气风发的声音。
于是他也不由轻快地笑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
毕竟表面上看起来最是规矩不过的弋痕夕，每一次都会在自家好友的撺掇下做一些不那么规矩的事，这一回自然也并不例外。弋痕夕毫无心理负担地抛开了那些条条框框，甚至已经愉快地琢磨起了在哪套夜阳的麻袋比较合适。
我这算不算是，近墨者黑？
他瞄了山鬼谣一眼，笑着在心里打趣了自己一句，一面继续愉快地琢磨着套麻袋的事。
辰月本来也憋着气，就见这几个熟悉的长辈纷纷褪去了平素的从容稳重，竟显出几分童心来，不由掩面轻笑。
就在此时，千钧一脸冷静地表示：“我们身上有夜阳留下的线索，兴许能帮上忙。”
辗迟惊讶地望了眼千钧，千钧抱着手臂，依旧端着那副冷淡到没朋友的表情，好像刚才为同伴出头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辗迟便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在千钧嫌弃的表情下递了一个“就知道兄弟你够意思”的眼神后连忙大声道：“我身上有夜阳想要的零力，我也能帮忙！”
“额……我……”游不动挠头思索片刻后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我给你们送包子！”
看着这群依旧生龙活虎的小孩儿，山鬼谣忍俊不禁：“不会漏掉你们的。”

（40）
【假叶助山鬼谣摆脱了夜阳的控制，山鬼谣破门而出，他察觉到自己被控制了以及假叶的小动作。但……
“当务之急，还是先救出破阵。”
钧天殿广场上，山鬼谣一个绝炁逆空帮破阵摆脱了控制。
破阵恢复神智后，虚弱的声音中带了点疑惑：“山鬼谣？”
山鬼谣点点头，也不多做解释，他知道破阵会有自己的判断：“坐好，别动。”
绝炁逆空源源不断地为破阵输送元炁，祛除零力。
夜阳他们用从辗迟身上夺过来的零力，一次次地攻击着山鬼谣的结界。
夜阳：“山鬼谣，下一击，你的绝炁逆空就会被我轰碎。”
弋痕夕及时赶到，拦下了这一击。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放下心来。
他们和夜阳对峙起来，虽不曾明言，但弋痕夕、天净沙、浮丘一行人都切切实实把后背交付给了山鬼谣。】
看着影像中对上夜阳表现得十分积极的弋痕夕，山鬼谣又是一笑。
“你笑什么？我是为我的学生出头，至于你的份，只是顺带的，”说到这儿，弋痕夕又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谁让你什么都不肯说。”
但你还是把后背交给我了，不止一次地，山鬼谣心想，这就足够了。

（1）谣夕童年约定【山鬼谣：重要的人……比如，我？】
（2）【你就这么肯定】出自114神坠守护者前夜山鬼谣和弋痕夕的对话。
（3）弋痕夕学山鬼谣的语气，见第六季对战穷奇分身【这么啰嗦，可不像你】，话说开头那四个字的感觉是真的很像山鬼谣。
（4）互相影响的谣夕
【还真是和弋痕夕在一起待久了，免不了也染上了几分婆婆****病。】
【我这算不算是，近墨者黑？
他瞄了山鬼谣一眼，笑着在心里打趣了自己一句，一边继续愉快地琢磨着套麻袋的事。】
（5）用眼神对话的谣夕。
【夕：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小时候你自己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不是吗？
谣：痛快点，就说你想不想这么做吧？
】
（6）最后一段有一个小时候剧情的化用
【弋痕夕：你笑什么，我可不是说和你一起受罚值了，而是为了守护鸾天殿受罚值了。
山鬼谣：知道了知道了】
（7）他们救人时真的还挺感动的，因为前面是夜阳在用穷奇的零力，后面就是山鬼谣，他一旦有什么动作，就是腹背受敌。那时还是真相未明的情况，谣叔用行动说服了同伴…….
然而眼里只有弋痕夕和弋痕夕他们的山鬼谣：你还是把后背交给我了，不止一次地。
（8）是一整章都心情很好的谣叔（原因大家都明白嘛）

（这章放经典长亭对话，剖白，ooc预警，只有山鬼谣弋痕夕出没，这俩聊得深了就很难插人进去）
（41）
【破阵：“你终于可以恢复身份了。”
山鬼谣轻声拒绝：“不。”
破阵：“为什么？难道你想一直这样被人误解？”
山鬼谣：“我自有理由。”
破阵：“什么理由？”
山鬼谣：“我们说好了的，穷奇灭亡之日才是我重回玖宫岭之时。穷奇未灭，假叶未除，现在还不是我回玖宫岭的时候。”
破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良久，方叹道：“非如此不可吗？左师的事，不是你的错。”】
弋痕夕看向山鬼谣，轻声道：“你有心结。”
“嗯，”山鬼谣并未否认，只是以一贯沉缓的语气说：“弋痕夕，你也一样。”
“是，”弋痕夕微微笑开，彼此的心结，他们都再明白不过。然而在经年饮冰卧雪的故友面前，弋痕夕只觉得自己心里那点悲欢早已无须去在意了，他只是斟酌着，想要一步跨过十年光阴，想要再次靠近那如斯璀璨、如斯坚韧的灵魂，“不论如何，那些事情，都并非你的本意。”
“谁都可以和我说师父的事不是我的错，”山鬼谣鲜少如此剖白自己，每一句话都有一个微小的、近乎难以察觉到的停顿，“但我不能这样认为。”
“至于我的本意，在那些本可以挽救的牺牲面前，就更不能说明什么了。”骄傲如昔的天才眯着眸子不屑地冷哼。
弋痕夕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山鬼谣的不屑恰恰源自他的骄傲。一时只觉不会有比带眼前这个人回家更复杂的事，也不会有比这更容易的事。
“弋痕夕，你明白的。”思索间，弋痕夕听见故友叹息似的声音：“不止是师父……”
不止是师父，还有很多很多死去的侠岚，他们都在看着他，有时在梦里，有时在天上，有时在昧谷的花丛中——那份被注视的钝痛让他清醒，不至在与魑魅魍魉为伴的漫长岁月中迷失。
“我明白的。”弋痕夕露出一个骄傲的笑，眼神却很怅然，“师父说过，你是一个真正的侠岚。”
正是因为他从始至终都不曾抛却自己的初心，所以违心的痛苦才会那样多、那样沉。
“明明做尽了一个正常侠岚绝对不会做的事，却还想守着师父言传身教的那点东西。”依然故我的天才半点也不愿接受左师和弋痕夕对自己的评价，只听他以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道，“顶多算是个不伦不类的叛境侠岚。”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通透的别扭鬼？弋痕夕决定不和他讲道理了：“等见到破阵统领，我定要拜托他重复三遍山鬼谣不是叛境侠岚。”
山鬼谣无语了一瞬后，用“你真幼稚”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随便你。”
【“还是随了我的愿吧，”山鬼谣偏过头去，“就当是我这个叛境侠岚为你做事的条件，如何？”
说完，山鬼谣不等破阵答话，便转身，再次离开，有一瞬间，他似乎驻足了片刻，却还是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一句：“尤其是不要告诉弋痕夕。”】
“山鬼谣，”弋痕夕叹了口气，见对方投来自己所熟悉的、温和中透着点嫌弃的目光，他又唤了一声，“山鬼谣。”
“嗯。”山鬼谣低低地应了声，心里对弋痕夕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好些个猜测，但无论是哪一个猜测，都足以让他无所适从。
“有很多人都希望你能回来。”弋痕夕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难为情似的，但发现那双银灰色眸子中微妙的不自在后，便又重新坦然自若起来，“尤其是我。”
弋痕夕说这话时的神色十分专注，恳切赤诚得让他无法招架。困境中一向游刃有余的天才罕有的遇上了让自己犯难的事。
但其实他们都在小心翼翼地尝试，不是吗？
无垠的时空温柔地环绕在纯白色空间四周，恍然间，仿佛有星辰从遥远天际落下，径直落入一双微微含笑的眼眸，似是有谁在静谧中轻轻应了一声好。

（42）
【眼见破阵把重铸神坠的事吩咐完毕，弋痕夕急切地问道：“破阵统领，山鬼谣他……”
破阵语气肯定：“他不是叛境侠岚。”
弋痕夕：“统领，山鬼谣他现在……”
破阵：“他已经离开玖宫岭了。”
弋痕夕：“为什么？”
破阵：“山鬼谣的事情，我会跟你解释的……”】
天净沙在一旁翘着腿直乐：“破阵老爷子是个明白人，知道这小子的有些话要反着听。”
这话说得格外促狭，辗迟他们几个不由笑出声来，就连山鬼谣冷飕飕的目光都没能止住空气中快活的气息。毕竟在这里观影那么久，他们都知道了山鬼谣老师实际上是一个怎样的长辈，心里多多少少都怀了些亲近孺慕，对于他生人勿近的气场则更是丝毫不怯了。
弋痕夕笑吟吟地按着好友的肩膀打趣道：“没想到破阵统领转头就把你卖了吧？”
“意料之中。”山鬼谣淡然回应道。对于破阵把自己的事告诉弋痕夕，他并不感到意外，倒是影像中仅凭一句“他不是叛境侠岚”就立刻追问起自己所在的弋痕夕……
思及此，他有点不耐地蹙了蹙眉，眼底深处的神情却极是柔和。
弋痕夕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开口道：“其实我很能理解那个未来的自己。”
“嗯。”山鬼谣慢悠悠地应了声，心里却不太乐意弋痕夕接着说下去。
“我一定很想寻你说说话，”弋痕夕微一偏头，对上那双银灰色的眼眸认真道，“随便什么都好。
山鬼谣轻嗤一声别开目光，惯有的嘲讽语气里却透出了点无可奈何：“在此处我可真是领教了你一年份的婆婆妈妈。”
弋痕夕好气又好笑地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总是这样，只要一觉得不自在，嘴上就开始不饶人？

（43）
【山鬼谣和破阵猜出假叶躲在辗迟体内。
山鬼谣根据假叶留在自己身上的线索来到了盛炁之地，对上了三魂之霜。
……
天净沙、弋痕夕等人与山鬼谣他们在盛炁之地会和。正准备重铸神坠时，遭遇了复活的七魄。
天净沙：“弋痕夕、浮丘，你们守在这里，游不动，归海，碧婷，你们和我去增援桃源山的盛炁之地，那边可能也遭到了突袭，山鬼谣你和我们一起……”
没有回应。
天净沙环顾四周，发现山鬼谣已经跑远了，提高声音：“山鬼谣。”
不被理会。
……
山鬼谣（内心os）：如果进攻盛炁之地的，只是两个七魄，弋痕夕天净沙他们应该能守得住，真正危险的倒是辗迟他们，辗迟那边除了有一个铸好的神坠以外，还有被俘的三魂之霜，如果霜被救走，两个三魂同时出现，麻烦就大了。
……
山鬼谣赶到夜阳牺牲后的战场，目睹了三魂之幽的复活……推测出幽的零术能够让人回到一段时间以前的状态，利用幽的零术救下了辛垣。】
“破阵统领还有山鬼谣老师费尽千辛万苦才消灭了一个三魂之汰，”游不动咽了口唾沫，“结果没过多久另外两个三魂就接连出现……”
辗迟补充道：“还有一个不怀好意的假叶在暗中蠢蠢欲动。”
千钧神色凝重：“这就是我们之后要面临的局势。”
“你们也不必如此紧张，正所谓，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天净沙敛去了平日里的散漫笑意，“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双手一点点去创造我们想要的未来。”
弋痕夕眉眼弯弯：“这一点上，你们的山鬼谣老师就做得很好。”
在太阳升起之前，他不会退，不会死，也不会败。
想着，弋痕夕目光灼灼地望进故友银灰色的眼睛——而我，无论如何也要拉着你一起去看日出之后的清平世界。
炽天殿镇殿使的眼神亮得惊人，似流动的火，凝结的风，漾着他一眼就能看穿的、再天真不过的期待。在这样温和又炽热的目光下，在昧谷捱过十年寒夜的叛境侠岚只觉得熨帖。山鬼谣无声地笑了笑，把即将出口的刻薄话给咽了回去。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他扫视了一圈众人，“霜和幽的零术特点，都记下了么？”
“都记下了，包括山鬼谣老师的应对也都记下了。”游不动回答得十分积极。
“面对陌生的敌人，师叔这么快就能找到行之有效的对策，看来我们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提高。”辰月反思着。
“不错，”弋痕夕赞赏地看着这几个学生，勉励道，“在我认识的侠岚中，山鬼谣的分析应变能力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正好这里有现成的影像，大家都趁机好好学习一下。”
天净沙清了清嗓子，重重地咳了一声。
“当然，在这方面，天净沙老师也是你们学习的对象。”弋痕夕补充道。
天净沙冲弋痕夕使了个眼色，而后再次重重地咳了一声。
在天净沙的暗示下，弋痕夕忽然想起影像中山鬼谣一句话也不解释，完全不听指挥，自己一个人就不管不顾地奔赴到最危险的那个战场上去面对三魂之幽。
和之前的影像中，他什么都不解释就一个人跑去对付汰的感觉多像啊。
弋痕夕开始觉得头疼了。一想到若是几个学生以后把山鬼谣这套也学了去，眼前登时就是一黑。他狠狠瞪了山鬼谣一眼，加重语气强调道：“但千万别学他那我行我素的作风。”
“弋痕夕，事急从权么，”山鬼谣慢悠悠地回了句，“再说了，必要的情报我都有传给破阵。”
辗迟想起之前那句“我不会和弋痕夕一样苦口婆心地给你解释来解释去”，抽了抽嘴角：“还真是典型的师叔风格。”

（44）
【云丹对弋痕夕述说了山鬼谣救她的经过。
弋痕夕叹息：“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承受了很多。”】
破阵统领的解释到底不如这个空间所再现的过去详尽。山鬼谣这些年所经历的，远不是一句“承受很多”就能形容的。甚至影像所呈现出的，也仅仅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弋痕夕想起他决定去做一个叛境侠岚时自信果敢又洒脱的样子，想起师父牺牲时他眼底不曾落下的泪，想起那些盛开在昧谷的白雏菊，心中一阵苦涩难言。
昧谷是什么样的地方？零的老巢，极凶极恶之地，就连那里的空气都弥漫着阴冷腐朽的味道。弋痕夕总是忍不住去想，在触目皆是白骨、遍地都是鬼魅的地方，山鬼谣是如何度过的那十年——“跟在假叶身边，帮他做事”这句话听起来简单，但每一个字都像是要把一个侠岚的骨血和骄傲给打碎了再重新拼回去。
而骄傲的天才不会回头看自己褪去的旧骨，只会不以为意地笑着告诉那些牵挂他的人“赢到最后不就好了”，然后便义无反顾朝着前路奔去。
在这个人面前，除了震颤以外，任何言语都显得虚泛无力。
弋痕夕正感慨着，便发觉自己被人用一股熟悉的力道拍了拍肩膀。
“弋痕夕，有这闲工夫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山鬼谣有点嫌弃地看着他，语气却很是温和，“还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穷奇。”
（45）
【“告诉我，弋痕夕，何为生，何为死？”
“生，死之徒。死，生之始。”
弋痕夕：“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没错，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再问一个问题，花会枯死吗？”
弋痕夕：“当然会。”
“不，花是不会枯死的，枯死的是心。”
弋痕夕：这句话我听山鬼谣说过……
“跟我来。”
……
弋痕夕：“这扇门的背后是什么？”
“是你放不下又无法原谅的人。”
弋痕夕：“无法原谅……是山鬼谣。”
“走进这扇门，你自然会知道答案。”
弋痕夕：“你到底是谁……你，你是？”
“我，就是你的决心。”
弋痕夕：“我的决心……”
“忘了吗，左师老师牺牲那天，你曾立下的誓言。”
……
回忆中的弋痕夕哽咽着：“我真没用，要是我实力够强的话，要是我能阻止山鬼谣，要是我能阻止他的话……或许……或许这一切就不会……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软弱，为什么？我发誓，从今往后，我要用我的这双手，守护我要守护的一切。”
弋痕夕：“原来，我最无法原谅的人并不是山鬼谣，而是……我自己。”】
最无法原谅的人么，山鬼谣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弋痕夕，原来打从一开始你就……
但是这样的滋味，可要比单纯的恨难捱许多，这世上再不会有人比他更明白其中煎熬。
在昧谷蛰伏十年的叛境侠岚是一柄深入敌人腹心的利刃，但这利刃的另一端，却始终是对着他自己的。
弋痕夕对此了然于心。于是，他冲山鬼谣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来，还刻意用了少年时的轻快语气：“用你平时的话来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炽天殿镇殿使的目光与影像中的自己一脉相承，又更添几分包容与坚决，有那么一瞬间竟让他想起左师。要是现在的弋痕夕用玄惑归心编个左师出来，应该比当初在绝炁逆空中的那个对他来说破绽百出的要唬人得多。
山鬼谣漫无边际地想着，面上却勾起了一个满不在乎的笑：“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此，也无需再多说什么了，在这一点上，他与弋痕夕，其实没什么两样——而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终幕
感觉到自己身上两颗记忆珠的异动，山鬼谣起身说了句：“结束了。”
那块荧白色屏幕随着他的话音化为光点消散在空中。
弋痕夕问道：“这么说，我们可以回去了？”
对于这种没有悬念的问题，山鬼谣回以嗤笑：“看看四周吧。”
弋痕夕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顿时有些惊喜地睁大眼。
“破阵统领！”
“浮丘老师！”
辗迟他们高兴地迎了上去。
山鬼谣一副不出所料的神色，抱着双臂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空间为我们省去了不少工夫。”
弋痕夕微一点头：“看样子，咱们出去以后就能直接开始重铸神坠了。”
此时，破阵和浮丘在众人的解释下已摸清了大致情况。考虑到回去以后就要面临更为严峻的战斗，破阵让众人在此地略作休整。
浮丘屈指敲了敲案几上的茶杯，没好气地扫了天净沙一眼：“连茶都喝上了，你们在这儿可真够悠闲的。”
天净沙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唉，没办法，我老人家就这点爱好。”
破阵听了一耳朵这两人的互相打趣后，又将视线转向另一边，只见山鬼谣和弋痕夕并肩而坐，举手投足之间依旧默契十足。
他颇有些感慨，被命运的洪流裹挟着走了半生，经历过最深沉的痛苦与绝望，却不怨天，不尤人，始终秉持着守护的心，左师的这两个徒儿啊，其实都相当了不起。
无垠时空中，更有心怀希望之人铿锵有力的誓言：“我们一定能创造出一个更好的未来。”
（正文完）

既然正文完结了，作者碎碎念就稍微多那么亿点了：
嗯。想写的片段，计划内的、计划外的，都写了，同伴们该说的话也早就说开了，正文观影内容结束，然后勉强摸了一个不是特别想写，最后也不是很满意的终幕。因为一些强迫症，还是想让这篇观影体有一点收束感，毕竟也是我写过的最长的文章了。emmm虽然还是略显仓促。
剩下的就是侠岚们拿着剧本去改变一些遗憾。作者觉得写不写也无所谓啦，想偷懒，遁。
上章章末说过，我跳过的观影片段之后也许会以番外形式掉落，不过可能性不大。
（1）
关于44，你谣叔拒绝感动。
（2）
关于写到弋痕夕最无法原谅的人是自己时的一些想法。
同样是觉得自己被亲近的人捅了刀子，甚至夜阳只是觉得自己被见死不救。而老师直接是重要的人杀了另一个重要的人，这方面弋痕夕比夜阳了不起太多了。
夜阳恨假叶，恨破阵，只剩下仇恨，极端偏激到伤害无辜的人，除了辗迟还有被吸食恶念的普通人，因为恨，突破了一部分侠岚的底线。
弋痕夕，雨夜里知道左师牺牲时，最无法原谅的是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更坚定的是守护的信念：从今往后，一定要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一切。
山鬼谣，有无数个理由让他可以去恨夺走师父的一切，辗迟、墨夷都能成为迁怒对象。但昧谷十年里他一直都在保护墨夷，对辗迟更是同伴式的关切，师长式的引导。
破阵，给了辗迟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对于控制自己的夜阳轻轻放下，当初他劝云丹的“你能说那些牺牲的侠岚都和他无关吗”，何尝不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破阵、山鬼谣、弋痕夕、辗迟他们全都是归咎于己的大可爱。
你可以为了大局接受一些牺牲，但却绝不能将别人的牺牲视为理所当然。
夜阳那样义正言辞地说出“如果打倒穷奇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辗迟他自己也是个侠岚，从成为侠岚那天起就应该做好牺牲的准备，”，随随便便就做出了牺牲别人的决定，很令人心寒。
而这一点，也是破阵他们与夜阳最大的不同。
所以说我不喜欢夜阳。但因为他牺牲了，且和假叶这个完全的利己主义者不一样，不算是坏人。我也谈不上讨厌。
他只是不够好。
没有他们那么好。
（3）
一些没有成文的想法。
他们去决战时，山鬼谣在左师墓前抚过碑沿的动作，和他去找弋痕夕到鸾天殿左师房间时抚过床沿的动作如出一撤，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柔和怀念。
（4）
虽然开头没有明说，但这整篇观影体从头到尾都透着我对山鬼谣和弋痕夕的偏爱，他们值得（理直气壮），话又说回来，我对谣叔的偏爱那是明晃晃地摆在合集名字和第一章标题里的。
然后是平时不正经，但心里门儿清的沙爷（刚请来时就给了他很多镜头）
还有超可爱的包子饺子二人组辗迟和游不动、外冷内热的官方解说员千钧、细心善良的辰月——其实观影的大家我都喜欢，没观影的破阵、浮丘、云丹、归海、碧婷、霞露等等也都很喜欢。
然而，因为作者废柴，人太多不好想。
所以终幕让破阵统领和浮丘老师露了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