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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晒戏〗初时月·启源:花宵,遗憾太多,难能与你一一相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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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纪渊X纪元徽《邀宠细作》
时间:启源四年七月七日
地点:声声殿
【旁白】长公主纪元徽准备离开曜宫,在这之前她准备送给纪渊一份大礼,一举歼灭平王余孽,竟连驸马也不放过,她想以这样的方式换回纪渊的亲情以及放过她孩子一条生路。只是纪渊早就将花宵滑胎之事归咎于她。
“过去你不欠朕,经年往迹也不必再放心上,可关雎之事,归根结底因你而起,朕向来睚眦必报,公主总要还回来点什么。”
长公主或许到到绝境,还以为纪渊是因幼时母亲的偏倚向她置气,直到纪渊令其子季儿往南诏国为质子,这一刻长公主才彻底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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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安长公主·纪元徽
烟花散去递话皇帝,事关反贼余孽,请陛下挪步桂宫相商。
帝·纪渊
小酌半盏,立于廊下吹风,问杨巡索来琉璃珠,一一掷透窗纸,灵台惺忪,泛泛,“上一回长公主口中的余孽,朕已禁于关雎,囚于关雎,你如此不依不饶,”烛台明焰陡然一跃,寂灭无声,借皎月觑人,目光阴恻,“不如朕亲手将她腹中之子,生剥而出,博公主一笑?”
乐安长公主·纪元徽
廊下静坐看小儿行径,琼浆满盏独饮,已生醉意。唤奴取折,烛灯下窥字,冷笑:“余孽不止你曜宫里有,河间更甚。”
折上所书皆是驸马蛰伏多年,牵埋贼王势力的证据,想是他留守河间一人独大,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各折差人递给皇帝,又满清酒爽饮:“瞧瞧,一连四十八人,陛下可尽除,从此安枕了。”
帝·纪渊
巡目阅尽,犹觉神志渐晰,不无意外,眄视眼前人,“公主此举,是不近奸慝,大义灭亲,”指笺上驸马名,风烛半晃,眉峰狠戾难藏,“还是递来御前的投诚状?”
乐安长公主·纪元徽
“一条悬在颈间的毒蛇,算得什么亲!”
怒目呵责,拎壶已晃不出琼浆,搁置在桌唤奴再盛。醉眼朦胧间,似已见驸马陈尸,从今往后,再不必被莫须有的刀刃威胁,也没有酒醉伏案后,肩上那一件单衣了。
苦笑目涩,伸两指比量,同他细数:“河间驸马重疾离世,公主奔丧离宫,陛下一连少了两桩烦心事,岂不快哉?”
肘抵桌案托腮,眉目露愁思:“至于季儿…弑杀亲子,有逆人伦,陛下可能容他?”
(季儿:我滴独生子,你滴大外甥)
帝·纪渊
“祸及池鱼比姑息养奸的道理更甚。”起掌,打落她两指,鄙夷一睨,漠然,“此中深意,当年陈氏为你挡那一刀时,你就比朕更该明白。”
乐安长公主·纪元徽
收回挨了记抽的指头,十分不悦瞪了他一眼,起身对峙,发觉生生比人矮了半截。不甘落了下风,抓一把琉璃珠,有样学样掷砸窗牖出气,咬牙切齿:“你不拿生母戳我心窝子,便浑身不自在是吗!”
手背擦泪,深觉他与寿康常氏一派作风,无可救药。气呼呼坐回石凳,不再瞧他。“我不拿往事烦你,你也不必再提,等肃清了河间,我也过几天太平日子。”
忍下哽咽,抬眸看他一眼,本想劝他保重,开口却颇为别扭,哼声:“你顾好性命,我可不想再做亡国公主。”
帝·纪渊
疏淡避其目光,纸笺递交杨巡,沉声,“既然公主有心大义灭亲,朕自然不可辜负。”森郁衔檐角,窗纸烛影斑驳,圜孔不一,“过去你不欠朕,经年往迹也不必再放心上,可关雎之事,归根结底因你而起,朕向来睚眦必报,公主总要还回来点什么。”拊掌,禁卫齐出,于天子左右列阵,擐甲执兵,序待威令,止而不发。抱臂倚柱而观,鸦雀噤声,瞬息目冷,“在朕面前搬弄金蝉脱壳,还当朕是任你戏耍摆布的黄齿小儿?”
乐安长公主·纪元徽
眉头紧锁,借微亮月色上下打量年轻帝王,嗤笑:“那邀宠媚上的小细作,给你织了什么情网,让你痴恋于此?”
寿康眼见他泥足深陷,却不尽早铲除,是否早已算到今日,这深宫啊真是弑人心神的魔窟。“我也让人当作红缨枪,挑破了你的美梦,让你怨我恨我,从今以后再无血亲碍眼。”斟酒举杯邀月,垂手倾倒洒地,不知敬谁,深叹:“好手段、好计谋啊。”
慢捋额角碎发,扶髻正簪,起身摊开双臂,慢转一圈:“我就在这儿,陛下想要什么,就来取吧。”垂首敛眸,睫羽轻颤:“轻些,圆圆尚在安睡呢。”
帝·纪渊
拔右卫腰刃,举锋寒抵人颈,掌力扼臂,锢其不得妄动,冷嗤,“长公主口不能言时,反倒没这般令人生厌。”刀刃微动,猩红慢渗,于人耳边低喃,“一血封喉,也很轻。”暮霭迷空,膏血慑目,狞迫,“听好,公主府四十八口朕一人也不会放过,该屠的屠,该剥的剥。至于季儿,朕本打算使他一了百了,可公主欲以圆圆胁迫朕,那此事,也当新论。”银刃掷弃,清脆一声无,按人肩胛跪地,居高临下,“朕幼时在南诏东躲西藏十数年,邦使在京,便令季儿随他往邻国作质,南诏糜乱,又以巫蛊瘴气扬名,”取琉璃珠塞人口中,一粒两粒三粒,待两腮饱满,方止动作,挟颔遏令,“往后,公主口言一字,季儿便身危一分。”
乐安长公主·纪元徽
见他情绪有变,颇为畅快,冷刃抵喉实属意料之中。笑盈相对,自向刀刃亲贴,嫩颈渗红,盼鲜血流洒,沾湿帝王衣衫,眸色无惧,更像挑衅。‘胁迫’妄论,拧眉欲辩,肩臂拧掣疼哼,膝嗑石地。听闻南诏凶险,幼子做质,纵因他生父缘故,平日并不亲近疼爱,到底是亲生血脉,怎能不忧心,急色难掩:“纪渊!若要泄愤,不如杀我!”挣扎难躲琉璃塞口,挣扎间领口已染血色,珠圆抵舌欲呕,指甲发狠挖挠颌间虎口,愤恨瞠目,反手拧拽人小臂。对峙良久,知晓皇命难违,松力泄气,垂眸以示顺服。
帝·纪渊
“杀你,”掌背青筋暴起,反锢人臂,狠瞪,“蝜蝂之人,一声公主尊称,便令你自视为信阶佛前的九千岁?”袖纹浸血,待人泄力才松,懑目收掌,“你的命朕随时都能取,一如去锦宫的闻氏,但朕不擅给人痛快,长姐,好好活着,一如过去苟且偷生的二十年。”入殿内将圆圆横抱而起,送归乐成,递苏氏怀里,“朕身污沾迹,易吓着她们,往后桂宫不必去了,你早歇。”
令禁桂宫,于七月十七日启程微服河间,携长公主、江璨二人,后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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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渊!若要泄愤,不如杀我!”
——《摘自·启源撰事录·纪元徽》


IP属地:河南55楼2023-04-15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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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尤苏子X纪渊《关雎胎死》
    时间:启源四年九月初七
    地点:西岭
    【旁白】纪渊前往河间郡亲手了结了公主府的后事,数月后他竟将昔日因无力救治皇长子(早夭),迁怒于身的原太医院判尤慎(后贬为同昌郡知县)召回宫中。而尤苏子在见到自己亲爹的时候还在沾沾自己的觉得皇帝对自己是真的好。直到皇帝道出“死人无知,厚葬无益。”的时候,她才清楚这是一场皇帝设下的局。这个局,从自己昔日为表忠心告诉皇帝裴善清腹中之子为双胎时,就已开始。
    -
    帝·纪渊
    颓山瑶亭,正是荒凉处,坐瞰蓬莱芦苇,案置弈盘,与人各执黑白,一局胜负定,方展颜,“尤卿离京半年之久,棋风一点不落。”眼前者,乃远在同昌治疫之人尤慎,话过千机,掷子归盒,召见尤苏子。
    贵人·尤苏子
    [自打用了那“折花汤药”,尤氏本就白皙的皮愈发白出有些惨淡的意味来。西岭虽只是朵秃噜皮小山,却叫近日“秋来孱弱”的尤氏爬出了游魂的味道。这一阵攀登,便很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往坡上亭走。飒爽秋风,千里迢迢,谓是奉旨提前登高了。]
    [垂首提罗裙,眼看这女子迤逦着要到了瑶亭,不晓得是累了花眼,还是近来寂寥思家心切,这远处的天子……明明丰神俊朗,怎么忽而化作了两个。两个也就罢了,一老一小,老的……老的那位竟还挺像尤老爹。]
    [又近上几步,她才晓得不是累出来的“瑶亭一梦”。云气壮阔间,他竟然让她见到了牵肠挂肚的人。欣喜自四方而起,而不知先谢何处。吞了那句快要脱口而出的“爹爹”,她红着面只能欢喜着喊出一声] 陛下…… [理顺情怯间,见尤老爹还是从前模样,放下心来] 妾未曾料到瑶亭此景,喜不自胜…真心谢您。[又忍不住朝尤慎轻轻喊了声] 爹爹!
    同昌知县·尤慎(原太医院院判)
    (答应)哎——!


    IP属地:河南57楼2023-04-15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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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纪渊
      观人略显病白,眉峰蹙起,敲子思量,“尤卿的好女儿,朕离宫两月,反倒不会顾重自身了,是思君成疾,药石难寐?”指尤慎替她号脉,“爱卿虽任县令,岐黄之术却也未泯,旁人手段朕不尽信,苏子于朕紧要,遽请你费些心力。”
      贵人·尤苏子
      [原听了前话正要谦虚] 妾身小小女子,不当以这等小事扰了天子…… [后头就叫他板上钉钉地要问出个所以然了,此话一出,真叫尤氏的天地黯然失色。犹豫了几瞬,才走进尤慎,同他心虚地对看了一眼。弱弱伸出手来……在尤老爹前,刻意很轻很轻地一叹] 近来过得也算快活,没有什么毛病的。是吧,爹?


      IP属地:河南63楼2023-04-15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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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昌知县·尤慎(原太医院院判)
        (听皇帝此言,犹为感动,便将脉象号来,明了几分但不明说,抚着胡须)想来是又夜里偷瞧画话本,少虚无力。(很郑重的对人讲)陛下看重你,往后可莫要这般调皮。


        IP属地:河南72楼2023-04-15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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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纪渊
          拊掌,“朕不通岐黄之术,却也知望、闻、问、切,四字关键,尤爱卿短短几句,便知根源所在,不愧是看出裴氏端疑的大才。”伸腕横于尤女眼前,展袖所露脉搏,似笑非笑,“尤氏女,多少耳濡目染,朕今日考效于你,苶痯心疾,朕偶得医治之法,苦无良药相佐,当如何?”
          贵人·尤苏子
          [盯人手臂良久,道] 妾观天子强健,臂肉有力,何须小女子做药引。[刀芒话下,只见眼底幽幽,深潭苦水。]
          帝·纪渊
          一时阴晴不定,收臂搭回尤慎肩头,掌力按下,致人踉跄跌地,低觑,“尤女所言无虚,朕确实臂肉有力,可见朕之心疾,仍需尤爱卿来调。”扬指以令杨巡将人扶起,亲自去掸袍间泥尘,一副君臣谦爱之景,“裴氏双胎经你诊出,也当由你二人善终,否则,”替人戴上官冕,递目尤女,“死人无知,厚葬无益。”
          贵人·尤苏子
          [目入君臣种种,才觉西岭一攀,并无甚艰难。猛然抬头,她声泠冽如清泉]妾从来愿为陛下分忧。但若要达成“善终”二字,却为现下阿房尤氏之力所不能及。[大胆讲出推测] 陛下既以关雎为先手,何不以此棋为药,以解苦疾。妾想的“善”,无非保全。[若叶氏为曾为善终,他便不必于玉碎时提起。露顺从之态,以缓声压制心惊] 妾身斗胆问请恩典。阿房玉兰应季不开,无花无果,窗前唯有风声寂寥。因而叫妾…很是羡慕棠梨春日好景。若得君心垂怜,求一恩典以请迁居。若,能奉旨再添看顾之善,则更为万全。
          帝·纪渊
          “阿房玉兰应季不开,待朕亲自过问董珎,尽早为苏子做决。”解披风系尤女肩上,颇堪憾意,“关雎却为先手,以一命换河间四十八命,不算太亏,至于花氏腹中男婴实在惋惜,可朕不浑然,裴氏,”犹顿,决然抛话,“腹中若为双龙,并除,若是双凤,择一女送至关雎,若龙凤,关雎则胎死。”系扣,以目上下量人,第二回问,“既念春日好景,怎么不戴朕给你的玉簪花?”
          贵人·尤苏子
          [前事皆沉默以应,而谈及“一命抵四十八人”时,脸色还是不自禁苍白了一度。待到拢入肩披,冷风隔走,才缓缓回神来略有些吃惊地抚了抚鬓间,轻答]匣中花,许呆得比在鬓上安稳些。您送的妾的第一样礼物,妾很想守好它。[也难不在脑中过些血气画面,思绪翻涌间,因而也只在他系扣的时候,用最惯用的左手最轻最轻地捏捏他,像是柔弱的鹿,也像是缺水的叶子,很是小心翼翼地试着相问] 今年风雨太多,妾人小,心眼儿也小。您准许妾多等等,等到敢安心簪上的时候么?
          帝·纪渊
          觑人掌中动作,“等到垂鬓染华,是否才算心安?”指力轻缓,拨去其发间飘零坠叶,“匣中花必久,有簪使长记。”苍枝扶疏玄黄,云霭半沉,错肩而过时,指人,“陪你父亲好好叙旧,日落之前,会有人来接他。”
          贵人·尤苏子
          [送人走天子,西岭坡上一老一小。瑶亭秋风里的恩典,是旁人所难及的天伦,却也是字字惊心的重逢。一人一句,很快便至垂阳时分,尤老爹走前凝重的望着他凑合送进宫的女儿。]
          [同小福一起慢慢下坡的时候,有几乎难得的感慨:“我总想在他心上特别几分,但越朝他靠近,就好像越要跌入那不可见的深潭。”“不晓得他待花贵人,是不是也这般严厉。”“小福,我想活着,也想贪心。”夕阳渐落,二人却夜深时才走回阿房宫。玉兰依旧无花无果,却是阿房最高的树啊。]
          -
          “瑶池仙子宴流霞,醉里遗簪幻作花。”
          ——《摘自·玉簪花》


          IP属地:河南73楼2023-04-15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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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花宵X尤苏子X纪渊X裴善清《双生不同》
            时间:启源四年九月十六日
            【旁白】这是一场由皇帝亲手造作的“易子”游戏。
            从前文可知,“裴氏,腹中若为双龙,并除,若是双凤,择一女送至关雎,若龙凤,关雎则胎死。”最后,裴善清在半昏迷的状态下,生下的第二个女儿,被尤苏子送到了关雎宫。
            -
            棠梨宫缀霞殿
            云羞承徽·裴善清
            忍耐着饮下一剂汤药,来不及分辨口内被塞入了什么,腰已被软枕垫起,下身撕裂般的痛楚这时蔓及通身,顷刻间衣物尽湿,纵是咬紧牙关也抑不住要落泪,每一声凄厉的惨叫必引来一阵聒噪。
            棠梨宫缀霞殿
            纪渊
            离殿前嘱尤慎,“拖到入夜。”故裴氏所饮之药,乃寻常补物,庭外相守,聆声声凄嚎,痛辄数回,仍如磐石而立,不肯松口。痕月遥升,夜阑还照,才闻一声婴啼破出,四下皆晓。
            棠梨宫缀霞殿
            云羞承徽·裴善清
            熬了一日,因头一回生产,甚至不知如何调匀气息,连连惊叫之后才脱力,唇齿几乎咬出腥涩,只有颤抖的手还握着尤贵人。直到听见婴啼,才松了一口气。
            棠梨宫缀霞殿
            稳婆
            (出来了一位粉嫩的小公主,但还未高兴几时,又检查了一把产道,还有一个,大惊,连忙按照尤大人的吩咐施针,不多时又是一位小公主,这稳婆吓得双腿一软,一脸冷汗,跌坐在榻边,已然难顾裴氏是死是活了。)
            棠梨宫缀霞殿
            贵人·尤苏子
            一瞬间拿药粉帕子捂住了稳婆口鼻…缓缓倒下。顺势夺走第二个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一开始备好的小团,塞入婴孩口中。东门暗自开合后,尤慎大声“恭喜陛下,喜得公主。”满屋随之欢喜而贺“恭喜陛下,喜得公主。”
            -
            关雎宫含光殿
            宫女·成喜
            (看见产婆来了,觉得很奇怪,而且今日门外的禁卫似乎比往日的多了一些,那两位产婆及四个丫头,刚一进门看见花贵人小腹平坦,面色一惊,有经事的人精立即醒过神来,要折道外行,岂料她刚至门槛,便见禁卫将门一合,举起两把兵器,驻守在门外。殿内一时面面相觑,都看向花贵人,盼她能拿个主意。)
            关雎宫含光殿
            贵人·花宵
            今日是热闹,这起子不想干的人来,便知是个怎么行事。
            “裴承徽要生了?”
            也不理她们作答,应着声。
            “还是要铺张开的,几位都是经事的嬷嬷,相信会帮我顺利生下这个孩子。”
            或者,胎死腹中?
            已生出些困倦,待几个嬷嬷面面相觑的应下声来,铺被备水也是忙活的紧罗密布。至入夜,一盆盆端出去的水也煞有其事的忙着。应着景的喊了几声,也顾不得婆子丫头略白又有些尴尬的脸面。只等着裴氏消息。
            关雎宫含光殿
            贵人·尤苏子
            着粗使宫人的袍子,自东门入,抱着婴孩中的妹妹,夜行潜入殿内。关雎不知何处升起的寂寥,连灯烛也未有几盏,朦胧间不可清晰辩人脸色“花贵人,你的孩子来了——”
            关雎宫含光殿
            贵人·花宵
            额前锦被捂着泌出的汗有些心燥,不如那一日昏睡下的浑噩,成喜踱步,更添烦躁,原来生一个孩子要这么久,纪渊大概守着裴氏吧,坐镇棠梨。扫过一眼成碧,半撑身抿了口水。尤姐儿来时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期许了,伸过手小心的接过来,轻轻的取下小团,婴儿啼哭响彻含光,向是不满和委屈,哭了好久,小脸通红,小手胡乱的挥舞,一点点搂着安抚好情绪,额首示意。成喜先跪地拜伏。
            “恭喜贵人喜得公主”
            再添言。
            “尤姐儿辛苦。”
            关雎宫含光殿
            贵人·尤苏子
            交接完初生的婴孩,她才将粗袍遮面的部分半摘,露出洁白的额头,上面尚有疾行的薄汗。与关雎满宫的喜色不同,她凉薄的目色,甚至未落至关雎的满地一眼。“谢”字尚未听全,便径直背身拉着这一对新凑的母女便背身往内室走去,“本嫔有话要单独同花贵人叮嘱。”
            入内,锁门,拉窗,下帘,此间种种隔离于外世之动作,既在她脑海中演练了千遍,又不过是关雎情势下的一气呵成。事毕,她才终于开口,压不住的部分,是攒了一日的疲惫…“花贵人,万事已成,便在此处好生同五公主歇息吧。” 此时关雎外处,也渐起血肉之声,但不过半柱香,微微的波浪便永久隐匿于这个秋夜了……
            待到外界无声无息,婴孩也熟睡安静于襁褓了,她才在这一场浩劫中,有微小的感慨,很是事不关己。
            “花贵人,他当真待你很好。”
            话落,并不想听她回答,几乎是逃一般地离了这处恩爱戏场。在自夜色中,尤贵人又独身往暗门穿行而回。
            关雎宫含光殿
            贵人·花宵
            仿佛一场梦境,幼时有一个玩儿的很好的玩伴,只记得她死时让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她们都说活着好,可是从来都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好好活,曜宫的黄粱一梦太美好,以至于不想醒来,人不能太贪心,贪图的多了,失去的就多了。事后关雎消逝了太多人,见惯了生死,见惯了离别,逐渐软下的心肠也做不到初时谋求算计时的无欲无求。初见纪渊时,便知是花宵唯一活命的机会,命活心殇到还不如他一句嫌命长了短的好。小丫头夜里醒了一次,手足无措的拍着背哄她,可是总觉得她睡得不安稳,应该是知道身边的人并不是与她朝夕相伴的娘亲。等能出去了,领她见一见裴姐儿吧。
            ‘坐着月子’愈发懒了,仍把多余的被子把临墙的床面铺上,怕凉风浸着,一会一睁眼的瞧着小丫头,怕眨眼就又被人家给抱走了,也几乎是一夜未眠。
            关雎宫含光殿
            贵人·花宵
            禁后未给太极递过消息,将过往临纪渊的字都收起来,重新开始写暖字,请门外禁卫递话。
            “五公主,叫暖暖。”
            【旁白】
            此后有传,关雎五公主携灾而生,当夜,高空贪狼星悬,关雎迷障重重,产婆及杂侍十六人暴毙其中,除花氏母女外,无人生还。
            -
            “如果她不是遇上命中克星,泥足深陷,无力自拔,她的故事当不止于此。”
            ——《摘自·吃卤水鹅的女人》


            IP属地:河南74楼2023-04-15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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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插一小段吧。
              而与出生便无姓名的五公主不同,一母同胞的四公主,反而因生母裴氏,得皇帝疼爱赐名。
              -
              9.16 缀霞殿
              云羞承徽·裴善清
              自疲顿中转醒,不知时辰几何,只记有女婴在虚梦里啼哭不止,无数次地牵动着自己游离到体外的意识。借榻前侍女之力勉强撑目去探襁褓,“四……公主,这是我的孩子?”
              手指将伸却未敢伸,只是摇头,“不对呀,周姐儿不是说我的孩子格外健壮些么?”
              9.16 缀霞殿
              相贵嫔·周令如
              守在关雎外,直至听见一声婴孩啼哭,得传母女平安四字,松下一口气,碍于圣旨,又想是否余地到位,吩咐好生照看后,直奔棠梨告知陛下,关雎花贵人母女平安。这一趟掺杂私念,一念关雎重开,二念裴氏双安,三念郎君是否皆喜。
              9.16 缀霞殿
              帝·纪渊
              借势揽人,摒尽余众,准周相入殿,与其分立两端,神色如常,“周氏在你眼前,你若有问有疑有惑,自其交解。”察人虚如浮萍,臂力不觉一拥,“只是你心中所困,可能空结,而事中分晓,可能慊慊。”沉问,“即便事与愿违,也还要诉吗?”
              9.16 缀霞殿
              云羞承徽·裴善清
              几两虚骨凭倚着臂弯,伴一阵劫后余生的欣幸,稍稍松神。对上周氏身影时,当日促膝相谈之景即刻又盘桓于心,此时不欲她身陷两难抉择,便将前话归咎于“累糊涂了”,摇摇头,“纵是月宫里神通广大的姮娥仙子,平日也只需兼顾身旁那只捣药的玉兔,要说愿,云羞所愿大概正是效仿姮娥,无所牵挂,时时有闲。“
              视线绕回稚儿,确定梦里不曾出现与之相似的面容,才勉强自我说服。往怀里深深贴去,不准他们瞧见那两行将要悬腮的晶泪,“可是,她折磨我,真的好痛哦。早先也是欢欢喜喜地为她想了许多佳名,如今才觉这等劣儿不堪相配。”
              9.16 缀霞殿
              相贵嫔·周令如
              登时入殿,血腥入鼻,哽在心头,瞬红双目,卧榻之上,不见血红,苍茫白唇,吐露之声,入耳心颤,握帕之掌,时松时紧,一时进退两难,裴姐渊郎,舍得难抉,对上两眸,或明一二,上前两步至榻缘,窥明圣心之余,抉郎字于心,满眼心疼示于裴前,咽泪水于心,“姐儿说信我的,折腾你这些时候,还不是个顶健壮的?”转身用帕子抹了一把泪,轻拍了拍被面,“现下你可要好生养着才行,好好歇一歇。”
              9.16 缀霞殿
              帝·纪渊
              “云羞月影,本就是姮娥。”觉襟衿微润,抬臂轻拍羸躯,“时时有闲,朕也有念,欲以“绥”字唤她,只是她母亲擅读诗书,实在难负盛情,便由她周姨证见,一一判来。”抱人卧榻,掖被,“朕之己见已道,事耽棠梨一日,太极冗务繁复,不得不去。”吻额,“等你结果。”
              离殿,径关雎高阊,晓昏瘴风愁,有嘱杨巡,“尤氏办得干净,明日让花氏迁去未央,五女暂由其抚养,与尤氏一同晋个嫔位。”翌日又下一旨,擢裴氏婕妤,允居永延
              -
              “救他…”神失时,尚有呢喃。“我…没骗你。”
              ——《摘自·启源撰事录·花宵》


              IP属地:河南75楼2023-04-15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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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花宵X尤苏子《碍眼不知》·节选
                时间:启源三年五月十八
                地点:未央宫宜欢阁
                【旁白】花宵产女的第二日,便从关雎宫迁到了未央宫,这一回她忤逆的懿旨,本应居于嫔位的侧殿她不住,反倒去住昔日与纪渊感情开始的宜欢阁,这一系列,皇帝只是用惩罚冯嫔,来诛花宵的心。皇帝对花宵的感情令尤苏子羡慕不已,她心思单纯,并无害人之心,只是在花宵惆怅于感情的一字一句里,她气恼不过。
                -
                嫔·尤苏子
                [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发懵。扭捏半天,不知为何竟只问出一句]想他了?
                嫔·花宵
                对关雎的执念并不深,缱绻之时多在宜欢。
                “不知他是否能再纵着一回。”
                小丫头醒了,咧着小嘴要哭,乌溜溜的眼睛看了看边上,见着个这几日见惯的人,又半眯着眼睛笑一笑。未央略湿冷些,小襁褓做的厚了些,伸在颈下探了探汗,并未出汗才将襁褓松开由着她小腿乱蹬。轻轻的哄着。
                “暖暖来看看尤姨娘好不好?”
                又更轻的问了一句。
                “那丑狐狸,他应该扔了吧。
                嫔·尤苏子
                [本已垂首去看奶娃娃,又叫她那话气得抬起了头]花嫔,从前我便很在意你,也很在意你的丑狐狸。[杏眼幽幽,不知怎么就积起泪来,恼道]关雎又如何,棠梨又如何,我迫而眼观种种情谊取舍,却不代表我乐意看。[冷冷朝着五姐儿落下一眼,亦或者只是有意朝他送她的礼物冷目]丑狐狸于我,是碍心碍眼之物。他赠你周全或者护她双全,于我同是一般…生厌。暖暖此名,真是同宜欢湿冷不搭。
                [再无攀谈之愿,抬袖朝面上将快要落下的眼泪狠狠一抹,疾然走至门前]一趟未央,本是朝着周全礼数而来;而花嫔,似乎很是知晓怎么叫人生气,走了。
                嫔·花宵
                不知人竟然生了这样大的气,微怔之后也只是默然,点个头算礼。
                “这事儿,我还是谢你。”
                是要疾行几步去追的,又不舍得暖暖。还是坐定。
                “原我早碍了许多人的眼。你倒是第一个挑在明面上的。”
                依仗已无,还是不愿屈骨,也并未说出一句相留的话
                -
                “我死了,把它给太极,说,花宵曾算计过他,却不曾欺骗过他。”
                ——《摘自·启源撰事录·花宵》


                IP属地:河南76楼2023-04-15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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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花宵X徐妙有《跌入云端》
                  时间:启源三年五月十八
                  地点:未央宫宜欢阁
                  【旁白】花宵产女的第二日,便从关雎宫迁到了未央宫,这一回她忤逆的懿旨,本应居于嫔位的侧殿她不住,反倒去住昔日与纪渊感情开始的宜欢阁,这一系列,皇帝只是用惩罚冯嫔,来诛花宵的心。而太后则不同,被驳了面子,直接令人对宜欢阁不管不顾,甚至在夜里,偷偷迁入几个大力的婆子,将一切事物砸的个稀巴烂。徐妙有自显佑寺归宫后,即便卸下了宫权,也不得不对昔日的这个可怜人施舍。
                  -
                  裕妃·徐妙有
                  习惯了寺里的清淡饮食,更加吃不惯昭阳小厨房里的辣食,接着散心由头,亲自往遥光阁行了一遭,不想正碰见两个太监,鬼鬼祟祟的分盛着残羹冷肴,香君一声呵止,将两太监吓住,食盒方露出一块小木牌,隐约可见写着花嫔二字。回宫这些日子,往前宫中之事也曾耳闻一二,当下未发一言,只扣住两个奴才,命人换了一份嫔例膳食,领着前往未央面见。
                  嫔·花宵
                  人入时正哄着暖暖,晃着手上的小布老虎,笑嘻嘻的逗着她。抬眼瞥去,正腰身,询。
                  “裕妃娘娘万安,此来吩咐何事?”
                  裕妃·徐妙有
                  推门而入,便见屋内一片狼藉,登时脸色便不太好看,挑挑拣拣,方寻出一只完整无缺的凳椅:“不过三月未见,花嫔便送了本宫这么大的惊喜。”命人腾拾膳桌,将为人提来的膳食摆上,是一盅红枣炖鸡及一碟蜜炖煎鱼。“昔日花姐儿意气风发,桀骜不驯,如今求仁得仁,反而改了脾性,食那残羹冷肴,任人欺侮了么?”
                  嫔·花宵
                  “昔日未央宫自禁,一如现下,徐姐儿的说辞,还如从前?”
                  嗅得饭香,喉头滚下,瞧着桌上膳食,点个头应。
                  “这一顿给了乳母,也好叫她多喂喂小五。”
                  不想让小五听见类如灾星一类的话,留乳母至内间,引人外厅坐。
                  “不若徐姐儿猜猜,宜欢手笔,是寿康,还是太极?”
                  裕妃·徐妙有
                  恍若未闻:“本宫今日既然到此,自然不会有所亏待,花嫔总不至于想连抱五姐儿的力气也没有,对吧?”眼底见不得脏乱,每立一刻,眉头便皱一分,“花姐儿不是能吃闷亏的性子,是你抗旨不遵在先,何必攀扯寿康太极?”
                  不欲多辩,以明旨令人食膳。再望满屋狼藉,再难忍耐,命人传江氏前来。
                  嫔·花宵
                  “徐姐儿能管一时,还能管一世?冯嫔现状再目,徐姐儿还是离宜欢远一些的好。”
                  哼了声,到是见不得如此模样,想来小五同她亦是族亲,忍下焦躁。淡淡道一句。
                  “你去抱抱她吧。”
                  再定心思索,若非这两处令,只是瑶光总管自身为之,便更好脱困,亦未曾进食,曾也饿急,眼见同行之人狼吞虎咽呛咳噎死,又少进水米,突添荤腥恐肠胃难以生受,忍下恶心,还是意叫她看一看暖暖。
                  裕妃·徐妙有
                  见此情状,神色更加端肃,不等发话,送膳的小太监便机灵的撒腿,重新换过一副清淡膳食来。踱步榻前,轻轻一点还未长开的小人儿的嫩颊,塞进襁褓一粒菩提子,“尽管你我不穆,但能与四姐儿同日而生是她的福气。我沐佛光三月,今日便以裕身破局,赐她一绕檀香。”稚婴似有所感,皱脸欲啼,只交由乳母照看,望阁外立候江氏。
                  嫔·花宵
                  看她抱着暖暖,大抵跟裴姐儿抱着暖暖是一样的吧,破天荒的矮身礼了礼。
                  “谢你,得空,也请裴姐儿领着四公主来看看…”
                  妹妹两个字未道,再添。
                  “小五。”
                  厅内用粥,也没敢多吃,有滋味营养的鸡汤和煎鱼给乳母留下,两厢静默,只待江氏
                  -
                  “你来的时候是一个人,现在又是一个人。”
                  ——《第一炉香》


                  IP属地:河南77楼2023-04-15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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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花宵X周令如《至交不配》
                    时间:启源四年十月十六日
                    地点:未央宫宜欢阁
                    【旁白】周令如一直气于花宵不肯向她倾诉实情,在来到宜欢阁后,二人终于袒露心扉。




                    -
                    “我不认输,你也不许认命。”
                    ——《摘自·长歌行》


                    IP属地:河南78楼2023-04-15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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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花宵X纪渊《香尽诀别》
                      时间:启源四年十月二十四日
                      地点:太极宫含元殿
                      【旁白】花宵与纪渊,二人从陈婴的秘密戳破之后,便再未真正见过面。
                      在花宵滑胎的时候,纪渊曾给她留过一句词:新月盈昃,悮妄难覆。
                      花宵很有趣,要问在含光殿囚禁的那些时间里她在干嘛呢,她每天都在写这八个字,从最开始新开始写,后来会写月了,一字一笔的练,她读的书不多,这于她而言无疑是一件很难的事,她写了两个月,终于写到了覆字,终于会写了覆字。
                      花宵在与周令如的交谈之后,终于决定给五公主寻找一位好的“养母”,于是她硬着头皮,不得不请见太极。
                      也是在这一次,纪渊一次次的逼她,逼她说出昔日骗他的真相,逼问她到底因何隐瞒。
                      他只是需要一个答案吧,一个将世间伦理推翻的答案。
                      可惜香尽诀别,纪渊和花宵,曜宫和初时月,我们都有遗憾。
                      -
                      嫔·花宵
                      踌躇几日,于外侯半晌,请见。
                      帝·纪渊
                      注目谏上行书,不辩喜怒,“说欺便欺,说见便见,汝州花氏当她是谁?”丢折弃案,不耐,“让滚。”
                      嫔·花宵
                      踌躇了几日才有见人的勇气,一瞬松下脊骨,神色没落,悄咪咪一句。
                      “就,一句也不听么?”
                      勾着指间,提上口气,似是玉楼初见,定神长舒气。
                      “我,再等等。”
                      帝·纪渊
                      一默半晌,传人进殿时,踆乌已近西沉,正取火折燃香,星燎焚成,映眼底晦暗不明,留侧影于人,可观昔日痕印不复,平淡一隅,“你有一炷香的时辰狡辩,朕不怒,不斥,不驳,无论结果如何,待炉烟销烬,便是你我诀别之时。”
                      嫔·花宵
                      入殿拜下,自靴至眼复刻于心。眉垂入鬓,脊下立直。
                      “我知我音容相貌,不为大娘娘所喜,初时只觉容颜狐媚。去岁万寿,长公主送来的贺礼,也并非景氏,而是先陈贵妃的画像,我便隐约得知,我于先陈贵妃,容貌相近。直至长公主入宫前,我去见景氏,才确定此事。所以,我才想离宫,才想躲过去。”
                      不敢窥天颜,膝行足下,尤有心相触却收悬襟前。
                      “臣妾请您降罚,幽室、慎刑司、降位,鞭笞,求您…”
                      帝·纪渊
                      抬靴,后退两步,“欺君之罪,当诛九族,大曜的法度你浑然无知,还盼着小惩卖乖,求朕谅你。”犹觉可笑,捩身,垂视人寸脊寸肤,掷字果决,“天子脚下,岂能再有花宵的容身之处?”敛色,收目凝睇兽炉沉香,遏止一腔恚怒,伪作寡意而询,“若你独身一人,调换丹青之事,难以明目张胆。朕的后宫里,还有哪些,是与你沆瀣一气的同伙?”
                      嫔·花宵
                      掌收拳伏地,撑膝跪坐。
                      “我的身世也曾告知陛下,早无九族可诛。得陛下眷纵两年,如山花一隅、奉光曼生…”
                      再未近他身,如玉楼时见下的帝王尊像,遥不可攀。
                      “花宵命抵全族,合该受惩,唯暖暖…花宵品性不端何以为公主生母,求您怜顾。”
                      过往须臾时光,换就笑颜,轻笑两声,才匀面佛泪。
                      “所以,您从未谅我,留我性命,也不过是为了裴氏罢了。”
                      帝·纪渊
                      趋近于人,以掌钳颔,迫其抬头仰视,睥睨,“朕说过,不怒不斥不驳,可未说,不砍不惩不罚,顾左右而言他,笃定朕与你,仍旧情难了?”虎口聚力,攒眉,积威而发,“答朕,同伙几人,唤甚名谁?”
                      嫔·花宵
                      迫仰观人,含糊吐字。
                      “我笃定。”
                      受钳拧眉,酸楚递颊,喉头吞咽才舒眉。
                      “毁宜欢旧物,折辱小五是太极的旨?”
                      帝·纪渊
                      一记讽笑,只问,“不像吗?”撤掌扬声,“那你笃定错了。”令人拿办冯氏,羁押慎刑司,炉中檀香已燃烬一半,烟霭不明,金阙阒然,沉寂于顷刻间,目冷窥眉,“就从断冯氏三根手指起,之后,”一名一顿,“景氏、玉氏、周氏,凡与你相近之人,同犯欺君之罪,皆惩。”
                      10.24 慎刑司
                      冯嫔
                      [仍在西屏居抄书,被押到慎刑司的途中依然不知所以,直到见了满室的刑具,头皮一麻,吓得跌坐在地,连连后退,也挣扎过,辩解过,甚至利诱相逼过,架不住那行刑之人的力气极大,根本动弹不得,只听得斩刀一落,左手一空,满掌的血淋淋,未感及疼痛,便已晕厥过去。]
                      [至于那三根手指,便由小黄门置放在托盘里,用白巾盖着,送至御前了。]
                      嫔·花宵
                      “是你啊…”
                      扬令声传,也只是一声轻笑。
                      “最熟知陈贵妃容貌的,是太后和长公主,奉命为我更容换貌的是徐妃,陛下,您惩治得过来么?”
                      赌他知幼时身世欺凌,知几人情重,更知无心始,交心更难。当小黄门呈盘入,血染白巾,饶是见惯了血污,可如今冯氏不同,去捧那白巾,连膝下都是软的,终是不敢去掀看一眼。
                      “只有冯氏,只有她自己,景氏自换画时便蒙在鼓里,周氏玉氏,自初便不知情。”
                      触及漆盘捧在手里,泪晕血色,染就嫣红。
                      “一定要如此么?陛下,您软一声哄一句,哪怕是骗我,哪怕当下毙于殿中,您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诉您。就非要,这样么?”
                      帝·纪渊
                      腥浊之气难泯,未揭覆帛,俯脊观她潸然,声寒,“从始至终,事事欺瞒,花宵,是你从未推诚相待,又央朕软言相哄,你在笃定什么?”失望兼多,不觉高阙已暮,秋云笼单扉,伴缥缈鹤唳,沉香殆烬,“若玉楼那日,朕未给你机会相诉,你当下尽可怨怼埋恨,正因昔日不疑,才酿你今时之祸,丧沦如此,已然厌憎难销。”
                      嫔·花宵
                      “陛下,是花宵的错,错不该逢乱世受人钳制,不该生就这番容貌,不该贪欲过甚,得君心相倾。”
                      捧漆盘踉跄起身。
                      “若我笃定陛下对我尚留一丝情分,稚子无辜,您既留小五性命,把她给周相吧。”
                      香尽情绝,眼中只有漆盘白巾。自出太极,未再看他一眼。
                      “若玉楼初见,我同您说,我是汝州细作,将来可能会生出于您母亲容貌相似的荒诞事情,毙于当下,或许也不至今日厌憎至此,香尽诀别,罪妾告退。”
                      帝·纪渊
                      身影渐远,隐忍别看炉中余香,取来攥掌,几步将她按在门扉,桎梏两臂,“两年前,朕与你一语成谶,厌憎至此,实不该再留念想。”檀香尚余半分星燎,以人眼尾泪痣作蕊,灼其雪肤,延展成瓣,易作桃花,“小五取名心与,目窕心与,这本是待你位及夫人时,许给你的(封号)。”香灰成烬,烟霭不曾惜留,末梢掷地,指腹摩挲人眼尾,灼灼红痕,“带她去江南吧,去看朕数年旧谙的余姚水乡,观朕儿时行过的烟雨小巷,扁舟一棹,云海梦泽,倘若朕还鲜衣怒马,会不顾崎岖山水,去寻桃花一隅。”怅惘还笑,垂首摒去无奈,“可朕年逾弱冠,肩缚天下,霸业勉成,终不复少年。”沉叹一息,掌覆人颈后,抵额相对,难尽肺腑涩哑,“花宵,遗憾太多,难能与你一一相诉,这便是悮妄难覆。”松掌,余话微颤,“桃花灼灼,你有新的伊始,走吧,别回头。”
                      嫔·花宵
                      背抵门扉眸色一亮,留眼尾缀下一抹桃花。想有试探监禁一生,两墙相隔,终在一方屋檐下,可窥,可念。却再目窕心与的娓娓里释怀。抵在额心,喃喃轻道。
                      “错至半生,唯笃定这一回,未负。”
                      唇角印下一吻。
                      “目窕心与,悮妄难覆。行君所至,小巷一隅,售粽子糖的一处小摊,唤作暖暖。待君怒马鲜衣,踏马而至。”
                      踏步出殿,宜欢的东西里,带走了他送的小老虎,留下了一包做成狐狸样子的粽子糖。月陇星稀小轿一顶远离曜宫,踏江南归路,曜都再无花宵,再无纪小五。
                      旁白:
                      当夜(10 24),太极近卫暗送花氏母女出宫,次日(10.25),帝下旨,令花嫔携五公主往显佑寺洗礼,马车从未央宫出,一路隐秘而去。傍晚,马车坠涯之事传回宫中,帝痛怮,罢朝五日,不临后宫,以花氏及公主衣冠,葬入妃陵。
                      -
                      “小狐狸,情起而深的海誓山盟,不会总被辜负。”
                      ——《摘自·启源撰事录·纪渊》


                      IP属地:河南79楼2023-04-15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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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贵嫔·玉铃铛
                        [流言一事告一段落,便很松懈了几日,懒怠的出门,也就未察贴身伺候的几个人透出的古怪,只这日要出门了,被藏青寻个日头大的理由拦了,又叫藏绿找个膳后小憩最养生息拦了一回,待到傍晚点灯要传施氏来玩叶子牌也让陈嬷嬷拦了,便再是迟钝,也觉出不对来,探究的目光在几人脸上划过]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本宫。[自是藏青藏绿出来赔笑说着没有不敢云云,在这闪烁和欲盖弥彰下,脸色就渐沉下来]本宫你们拦得住,此时不说,本宫出去走一圈宫里还有什么事不知道的,说![这话一出殿里伺候的已齐齐跪了一地:娘娘...无论奴婢一会儿说了什么,您听了一定不能难过,你要顾着肚子里的皇嗣啊。]
                        [已不顾陈嬷嬷悄悄退了出去,此时忍耐下心绪]宫里还有什么能让本宫动性儿的,本宫答应你就是了,赶紧说,什么事值得你们几日藏着掖着的。[藏青眼瞧着此时挨不过,终于嗫嗫含糊的道:前两日花娘娘出宫祈福,路上马车...马车坠崖,花娘娘与公主未曾找到...以衣冠冢入妃陵了。]
                        [手脚冰凉,耳边嗡嗡的,便是人坐在榻上,也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你们说什么,本宫没听清楚——[藏青藏绿的声音远远近近,再抬眼能看清殿里众生时,眼角红的发烫,语气却很冷]五公主虽是灾星,但你们知道本宫与花姐是交好的,这般诅咒她们,本宫会生气的。[其实或许也知道,她们说的是真的,不然诅咒皇嗣妃嫔是死罪,她们怎么敢呢。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
                        [掩住要破溢而出的哭腔]她一定是怪我了,怪我自私,怪我没有为她说话,怪我说话不算话,没有护着她的小五,怪我嫉妒她被陛下偏爱,故意不曾去看她——[泪眼渐渐模糊视线,还能见她在兰台与叶氏怒骂的灵动活泼,却也谁也见不到了。]
                        [也不多少时候,陈嬷嬷急忙领着太医入内了,耳边全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太过哀恸的话,这才打起精神,木木愣愣的任他们把脉开药。只忍的了泪,又怎么忍得住去回想,屋里早被藏青燃起了安神香,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梦里是无忧无虑的兰台初遇,泪湿长巾。]


                        IP属地:河南80楼2023-04-15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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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贵嫔·周令如
                          启源四年十月二十五的凌波殿针落闻声,和玳和珍几个丫头也没了往日的聒噪和欢愉,只静静地站在一旁,不知蜡烛燃尽了几支,就在忽暗之际传声,“我想吃粽子糖了。”而满屋找不到一颗,站起身来便要往门外去寻,“花姐儿,她那里一定有,我们...去...寻她。”和玳和珍二人知心,欲言又止,跪膝在地,喊了一声,“娘娘”,葱指抠在门栓上,渐渐泻力垂下,“没了...没了...没有粽子糖,也没有...什么都没了...”顺势倒在两个丫头的怀里,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氤氲,朦胧泪眼里,有相熟背影,回望有笑,似诉心安,合眼而闭,沉沉睡去。
                          梦中兰台、玉璧、投壶、西湖醋鱼、粽子糖...还有一个爱哭的美人儿,一个乖张的泼皮,围在周氏旁边儿,哭着闹着,周氏只含笑看着,半字未吐,手里忙活着给她们煮茶,等茶香就,茶水成,却端盏无人,独留尔尔,对暮色影成双,惟余空叹。
                          是个很长很长的夜,长到看见了百花,听见了蝉鸣,闻到了果香,落了皑皑白雪满身,又再见百花...


                          IP属地:河南81楼2023-04-15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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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放一些花宵的日记吧。
                            -
                            【知道有孕时期】
                            1.12 却非殿
                            花宵
                            亲戚还没来,推了半个月,要不要叫太医,还是别了,还是叫吧,算了别叫了。喝点热水吧。
                            1.19 却非殿
                            花宵
                            我有娃了,好高兴呀,但是纪渊看上去没多高兴。果然是孩子多了,新妹妹多了,我就不香了。周姐儿好忙,我就不去祸害她了,冯姐儿...应该高兴的一半一半吧。
                            -
                            【叶蓁蓁身死,董明钰(珎)荣宠时期】
                            5.2 含光殿
                            花宵
                            自有锦画之变,心中总莫名戚然,又有陛下突然的旨意念冯姐儿境地,叫人给周姐儿送了盒白玉霜方糕去,成喜回时说周姐儿不在屋里,只是请她近身的人暗戳戳的请周姐儿帮着冯姐儿换个好些的住处。
                            5.17 花宵
                            去太极的时候赶上董珎侍墨,就没进去,在门口表示了一下对纪渊手疼不疼的慰问,希望可以代为转达,去流云榭玩儿了。
                            【皇帝因叶氏的事已经有半月没有见花宵了,或许这个时候她就已经明白,即使如今已经位列贵嫔,但以她的出身,孩子养在身边始终不妥,于是又开始给孩子筹谋后路。】
                            5.20 花宵
                            这孩子,是给周姐儿好,还是小徒弟呢?小徒弟,会喜欢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么?还是周姐儿好,周姐儿脾气好。
                            -
                            【冯穗儿劝花宵躲长公主出宫生娃时期】
                            6.5 花宵
                            告诉周姐自己不跑路了,但是有可能自己会跟长公主打架。
                            给纪渊做的寝衣底已经打好了,针线活不太好,又怕扎着他,成碧出主意就在袖口和裤腿绘制云纹,简单,不行在里头缝上没内陈,同色崩紧,也看不出来。觉得不错,开始施工。
                            -
                            【滑胎后的花宵】
                            6.26 花宵
                            开启临摹笔迹。(写纪渊的字)
                            6月底,7月,8月 花
                            因为没了孩子,对别人的孩子生出些疼惜来,瑛公主生辰也备了一个红包,和一些粽子糖和一只银项圈。没送出去,放在柜子里。
                            给溪儿的礼让成喜把箱子掏出来好好的挑了挑,觉得都不实在,就包了个大大的红包,几匹质地柔软的料子可以给小丫头做彩衣的,也一并包起来,依旧送不出去就先留着,写了个不太好看的“静好的生辰礼”几个字,也搁在柜子里。
                            小月子出了,成碧说还要养,每天只有最热的时候开门开窗,憋闷的很。晚上在软榻上临字的时候想去年七夕也跟纪渊吵架了,他去陪了裴氏。今岁七夕更不可能来了,两个丫头玩月光穿线,自己不是那个,就没掺和,前头的四个字临的很好了,覆字太难就略过了。偷偷的看了看烟花,感叹岁月静好。
                            重复睡觉,吃饭,吃药,临字,看茶杯日常。
                            【期间冯穗儿试图逗她开心,但被成喜当作是鸟,赶跑了。】
                            冯穗儿
                            [好不容易能出来,很落寞的,守在关雎宫墙角,学鸟叫]布谷布谷~
                            成喜
                            不知那来的鸟儿听着灰心的很,扫院子的时候扬了好几把土。
                            -
                            【继续写字,并不知道滑胎后的自己不能生育的事。】
                            9.1 花宵
                            枯寂漫长的八月过去,所习之字已能同人临个七八分像,着手书“覆”却是大小不一形状各异。腰窝疼的毛病好了大半,两月的补药不断便是空虚身子面上也透着红,腕上的镯子松了一圈,上月加着手脚肿转着都费劲,如今晃里晃荡的搭在腕上,喝药时还磕捧瓷碗。属意让成喜成碧张罗着收拾预备圣驾回銮请旨搬到隔壁随居的屋里。今岁年好,旧人情却,是要给新人腾腾地儿了。
                            -
                            【冯穗儿给江璨的宠物剪了PP毛,然后承诺给羊咩咩织苦头。】
                            9.16 花宵
                            听着外头传来的戏语,脑袋嗡嗡的。可怜见小徒弟的宝贝被伤了的事儿还没过,这头又有冯姐儿织裤头。再细想想从前冯姐儿在却非小住时留的几副刺绣,若能出去,也是要安慰一下小徒弟冯嫔的手艺还是说得过去的。
                            吃晚饭的时候又因为这件事笑的前仰后合,冯姐儿是有脑子的,可惜是恋爱脑,落在关雎了。
                            -
                            【违抗太后懿旨,自己迁居到当初和纪渊情起的宜欢阁,太后命人砸了陈设,并且每日的饭菜多为残渣剩羹。】
                            9.29 花宵 宜欢阁
                            这一夜的折腾,当是见着时移世易,世态炎凉。唯护着小五,生怕她让这变故惊着。
                            日起点了些自关雎拿回来的饰品,分了小份三五日的给乳母一些好处,连玉姐儿给的滋补物品也一应给了乳母,只交代她莫苦了小五,吃喝上注意一些,找相熟的人使些银钱吃点好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再找周贵嫔去蹭顿饭。银两的克扣到也能勉强过上半月,饭菜不宜索性便不吃了。四喜是个哑巴,少了聒噪碎语,余下的都紧着小五,接上大半母乳照顾的活,多半亲力亲为,许是孕时就落的毛病,又不宜使唤四喜,近六七日腰更疼了。
                            -
                            【这个时期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她。】
                            10.4 花宵
                            身边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人,便未参加徐姐回宫的盛大典礼。
                            10.10 花宵
                            去岁生日便只有一个人陪着,如今到热闹起来。将玉姐送的滋补品等分了一半用于乳母,留下的先备着。金脚镯,玉麒麟搁在暖暖的褥子下头,九连环和辟毒筷也收在床最里头的盒子里,两只狗娃娃搁在床头,小围牌也给暖暖系上,锦鲤图挂在墙上后来日日指着着图逗暖暖。
                            双十还有一位新人同日生辰,感慨缘分,同几位送礼的新妹妹们都回了一份粽子糖去。
                            10.12 花宵
                            梦见叶蓁蓁了,告诉她有时候死了比活着好。让她加油,投胎去个好人家。
                            10.13-18 花宵
                            吃的越来越少,送的吃的也有一顿没一顿。日子渐凉,晨起时有些手指疼,怕小五年幼经不住,已经准备为小五谋划出路。
                            -
                            10.24日,找纪渊,花宵杀青。


                            IP属地:河南82楼2023-04-15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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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语:
                              花宵这个角色,从2022年一月开始,一直到2023年四月杀青。
                              总篇幅127场戏,我最开始挑选了58篇,又忍痛删到了32篇,我也曾尝试保留十几篇精华,但因为所有的剧情都在环环相扣,失去一章可能就少一些味道。
                              所以还是全部打算放出来,即使有一些戏并不怎么精致美观,但我想让大家了解花宵的人生。
                              她一直就像一朵美丽的菟丝花,从来都是依附,她怕死,也曾爱慕虚荣,是一个并不完美,但有血有肉的人生。
                              花宵,结束于启源四年的深秋,愿她在江南好梦。


                              IP属地:河南83楼2023-04-15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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