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是在新学期开学不久的某天,刚步入高二的我和大饼心情都非常雀跃。作为学长,我们趴在窗口打量着操场上军训的新生们。正当我以极高的热忱在扎堆的绿色人群里搜寻着美女的踪迹时,大饼却突然露出了很难过的表情——他的烟瘾又上来了吧。我叹了口气,将钟爱的万宝路塞进裤口袋,带着他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教室。
和所有人一样,我们穿着洁白而松垮的白衬衫,经过了被烈日蒸烤到冒着腾腾热气地操场,新生们的操喊震耳欲聋,让人一阵阵恍惚。两分钟后,我和大饼在不引起任何老师怀疑的情况下顺利抵达了秘密基地——体育部空闲出来的小仓库。
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可正当我将烟掉进嘴中时,门就被推开了。
然后,我遇见了万琪思。
我一直记得当时女孩的表情,乱糟糟的齐刘海黏在白皙的娃娃脸上,如墨般漆黑的大眼睛慌乱地滚动着,像只迷路的慌乱小鹿。天性胆小的大饼还以为是学生会的突袭检查,吓得差点将烟生吞下去。女孩却视若无睹,只是自顾自地四处巡视。“快!快!找个地方给我藏起来……”她焦急地喊道:“有人在追我,我要甩掉他!”
正所谓美女有难义不容辞嘛。我和大饼面面相觑了两秒后默契地点了下头。我转身打开了旁边一个装器材的大木箱子,而大饼则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掏空。不到半分钟,便腾出了一个人的空间。
“进去吧,保证安全。”我拍拍胸脯。
女孩犹豫了下,翻了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我一屁股压上箱盖时一个少年闯了进来,长地高高瘦瘦。我认得他,似乎是新上任的学生会主席。这让我一身冷汗,立马把手中的烟从木箱缝里塞了进去。
“你们……”他喘着气:“你们在这里干嘛?”
“喔,我们阿,我们在这里谈理想啊。是不是啊,亲爱的?”说完我阴阳怪气地将大饼一把揽到怀中,并非常妖娆地抚摸着他的下巴。曾出生入死同甘共苦的大饼果然也不是盖的,立马配合起来。
“哎呀,你好坏……都说了当别人面不要这样对人家嘛。”这句台词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学生会主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呃,不好意思,打搅了……你们,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来到这里……”
“没有,一直是我们两人啊。帅哥要不要一起来加入讨论。”说着,我忍住身体不适,朝他抛了个眉眼。
果然,他再也招架不住,灰头土脸地跑掉了。
女孩子从箱子里翻了出来。
“哎哟喂,闷死我了。”她一边擦汗一边望向我,通红的脸蛋上镶着两个可爱的酒窝。“同学,你刚太有才了。”
“不客气,对付正经人要用非常不正经的办法。”我自豪地叼起烟点上。其实我早没心情抽烟了,不过是抓紧时间耍帅。
“嘿,你叫什么名字?”她眨了下眼。果然,我自内心她对我产生了兴趣。
“我叫……”
可是话没说完,门又被“嘣”得一声踹开了。一个同样惊艳不过留着沙宣短发的女孩出现了。“万琪思,你没事吧。”
“白萱,你总算来了。”叫万琪思的女孩直接无视掉我,委屈又开心地冲上去地抱住了叫白萱的女孩。两人非常亲密地嬉闹了会,离开了。仿佛我刚才所展现的神勇和犀利都不存在。我就是比空气重那么点的二氧化氮。
而我的烟就那样挂在嘴里尴尬了半天。时间无情地走过,一旁的大饼笑得那叫个嗨,抱着肚子直只打跪。
“亲爱的,我来帮你点烟吧。”他冲上来继续嘲笑我。
恶毒如我又怎会不回击,于是我甩出了一贯的杀手锏。“大饼,你今天的脸怎么格外大呀。让我看看,是不是热胀冷缩的缘故啊,真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