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佐助和鸣人很早就认识了,还曾经到达过谈婚论嫁的地步,想当时两人青梅竹马、红线千匝,只是后来鸣人的一念之差嫁与了宁次。
那是两人心中一道一生都不愿再次触及的伤疤。
在鸣人出嫁的那天,佐助忍住心痛若无其事地为他梳妆,强装笑颜地一边饮茶一边调侃鸣人。
十几年前…
够不够?久惠扔给鸣人二十两银子。鸣人迅速将钱装进荷包,他习惯了。
久惠每天都会在出门前扔给鸣人一些钱,如敷衍似的,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梳妆。鸣人是男孩,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很漂亮,就像久惠一样漂亮。鸣人没有父亲,只能怪老天不公平。
久惠不喜欢鸣人穿男装,因为他太过漂亮,没有人会相信他是男孩。从出生到现在,鸣人穿的都是久惠以前穿过衣服。而现在久惠因为频繁地喝酒,皮肤开始变得蜡黄、干燥。于是她不停地在脸上涂上一层又一层的脂粉以及描上艳丽的红唇,似乎想要掩饰什么。
鸣人靠在门边,悄悄地望着久惠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向院子走去,忽然,一样钝重的东西砸向他。鸣人身体往前一倾,差点摔倒在地上。他手撑着旁边的一棵树,低头一看。
是久惠房里的花瓶。
“贱丄人!我收留你,给你吃喝,你还抢我夫君。滚,滚出去!”
混着隐隐哭泣的声音,久惠在房里狠狠地骂了起来。
鸣人什么也没说,揉了揉被砸到的地方,继续往前走,他习惯了母亲总是这样的阴晴不定,忽然而来的打骂和哭泣。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母亲口中的贱丄人到底是谁,自己的父亲有为什么要随那个人而去抛弃自己当时国色流离的母亲。
鸣人从小和母亲住在一起。从小,鸣人就没见过父亲,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父亲。鸣人是母亲在这个空虚的家里唯一的朋友、对手、敌人、亲人、发泄对象。
就这样想着,鸣人出了大门,站在了街上。
鸣人厌恶一个人无所事事游荡的日子,他觉得时间太难打发。母亲有他作发泄对象,可是他又能找谁发泄呢。
街道两旁人群汹涌。清澈的月光把人映照得摇摇晃晃。很多,很多人匆匆从他身边走过。和走反方向的他形成对比。其实,回不回家无所谓,母亲总是夜不归宿的。
鸣人带着一脸莫名的疲倦走进了一家面馆,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要了一碗牛肉面。面馆挺大的,都是竹子做的用具,竹做的墙,竹做的椅,竹做的桌,环境安静幽适。桌子很干净,仿佛散发着清新的竹香。
鸣人吃完面从面馆里走出来,天彻底黑了。鸣人不喜欢黑夜,会让人迷离。
“吱——”鸣人关上门,直径走到母亲的房间,久惠的房间弥漫着夏季枯萎的栀子花的味道。房间很暗,鸣人点上了灯,他望着火光,顿了顿,他把灯吹灭了。
无法抑制的恐惧大片大片地猛然涌上心头,莫名其妙。眼睛开始模糊不清丄,真的,鸣人开始轻轻地抽泣。那是由母亲给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