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面前的少年,和夏尔·范多姆海恩差不多的年纪,召唤、签订新的契约。“你生气了?”少年恶作剧的扯开才扣上的衬衫,语气里带着点挑衅,仿佛是想以此藏掉期待。
“怎么会呢,我是少爷的执事,这是我的责任。”不冷不热的回答着,很随口的敷衍却也礼数周全。
打理着面前少年的衣着,克洛德的嘴角忽然扬起了小小的弧度——那个家伙,也是这样的吧。
“克洛德,今天早餐是什么?”少年察觉了他的走神。
“是的,少爷。”有条不紊的介绍着餐点,真是太不谨慎了,他在心底想着。于是就是惯常的一天,唯一需要费一点精力的也许就是恢复宅子的原貌吧?对于人类那些奇怪的欲念,他不好理会,也看不起,如是而已。虽然是恶魔,说不定骨子里远比人类来的清澈。
看着少年把那些代表财产的纸片一张张撒给身着华服的狼狈的男子,毫无由来的想到塞巴斯蒂安,那以后许久未见。雨夜,往往是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的。
“雨势过大,是不是能在此借宿一晚?”面前的男人把自己裹在厚重的旅行服里。风尘仆仆,却半点压不去熟悉的白蔷薇的味道,克洛德握着烛台的指节微微泛白。
“好脏的男人!”少爷的出现打破雨夜里重逢的尴尬,“让他住下吧?!克洛德。”
“是,我的主人。”其实不让又如何?这种家伙怎么会有事,泛起些微的怒意,别说你认不出我。
“盘子上沾了酱汁。虽然可以擦掉,还是表现出了不够在意呵。”
“对于不脱外套就餐,却还如此考究的客人,真是抱歉了,为您再换别他。”透过竖起的领口,看到挑刺的客人微小的笑意,忽然就平复了心情,不知为何。有时候,旁人看来不言自明的事,对于当事人,或许要很久才会察觉。
长长的走道里,烛光晃动着,在墙上投下了克洛德和客人的剪影,“塞巴斯蒂安。”克洛德念出了他的名字,清晰的音节随着烛光轻颤,“克洛德。”名字的主人同样的唤着。
“您的房间。”语气恢复清冷,之前的不稳恍若幻象。
彼此交汇了眼神,分别得有些久——其实也并不太久。该在的,分毫未少,却似乎溢出了另一些什么,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只是那句歇斯底里的“诅咒”会忽然重现,同时别开了脑袋。不知道,就不想,恶魔的思考方式皆是如此。
“还好吗?”一句话,两个声道,重合一起。
“哈哈。”很浅的笑,却干燥了雨天的潮湿的烦闷。
我不知道什么是什么,可是你好,就好。在不知不觉间,成为彼此的牵挂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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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