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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何应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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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3-06-10 20:44回复
    【景治十六年秋,我被调去豫亲王府成为他的护卫,小小的巡捕营守备因武艺出众获得亲王青睐,一跃为豫亲王亲卫,人人见我无不贺颂礼赞,只我晓得这道调令有多奇怪,因我确信此前从未见过豫亲王,又何来青睐。】
    【暂且搁置下疑惑,其实会祝贺我的也并非“人人”,多是同僚或近者,至于升斗小民哪里了解我高升的内情,尤是那些曩昔我外出巡逻时常遇见的民人,有所请托也皆为旧事。这厢冒着飘雪,怀里揣着些甚么辗转到刑部官署门口徘徊,没见着相熟的,忖思大抵是轮休沐去了,便只得漫无目的地等。】
    【迨到里头有人出屋,觑着面相也良善,膺内一阵欣喜,不由分说截他在门外,拉将人来手臂直勾上他肩颈,很是熟稔地套起近乎】
    哥们儿,跟你打听个人呗?近来刑部大牢可有关进一个叫崔平的,犯的是盗窃罪,步军衙门移送来的?


    2楼2023-06-10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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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2 04:4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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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楼2023-06-10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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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肃霜降,阴气始凝,紫禁城每一岁的秋日,皆是绚丽斑斓的。只是这美景并未坚持几日,瑟瑟的秋风变冷变硬,连带着刑部大牢里的器具亦沾染了些许寒霜,不甘愿招惹人情热血了——】
        【是以,这样热切的,多少有些熟稔的越界的举动,在我而言是陌生而奇怪的。越过臂膀睐向身旁人面孔,眉目间有些熟悉,却也太不上亲近。跨开步谨慎的闪躲开他臂弯的禁锢,谨慎多疑的重凝向他,打量了许久,方才审慎开口】你是谁?
        【铮铮之声沸涌若浪掷地作金石,敏锐的察觉到他被我推搡开后退的几步,步伐轻盈稳健有力定是较之衙役禁军亦不遑多让的练家子。更为谨慎的将一手抵于胸前,铁拳隐于箭袖之内】刑部大牢所关押的犯人,皆是朝廷明旨捉拿的重犯大犯。
        【仰起头,觑了眼,反问他】你是何人?敢打听这些?


        5楼2023-06-13 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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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好似有点凶,悻悻地在心膺间腹诽了句。并非所有人都吃“自来熟”这一套,面前这位刑部堂官儿显而易见正派,我欲意用热络拉拢,也懂得适可而止,便极知意地挪开手臂,临了皙指在肩线处理了理,卖乖一笑,稍作示歉。】
          【刑部嘛,板正严肃的人居多,这才能旌彰得出律法公平严明,倘是各个都能被我轻易笼络,又何以服人,我如是说服自己,天性中的热忱并不因这点挫折有分毫消损。且聆其言,更是以为他将我误会为甚么作奸犯邪的歹徒,亟亟自证。】
          在下南泊途,前步军衙门巡捕营守备,现下是个护卫,在豫亲王府当差。【拉出亲王为我背书,又向他展示“豫”字阳刻令牌。】这个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我绝对是个好人!
          我晓得刑部里关押的皆是朝廷重犯,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问崔平也有自个的缘由,可不是瞎打听来的。


          6楼2023-06-14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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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解释,而我却在观察。】
            【他摆明身份时,眼神坚定并未有躲闪,一双手自然的垂在两侧,两脚自然的分开站立,并未有丝毫因谎言随时会被戳穿而慌乱意欲逃跑的举动。如下种种,叫我有了确凿的判断,除非他是手段高明的谍者,不若,他说的是真话。】
            豫王府的护卫。【开口与他确认身份,我并不质疑,却仍有不解。天家贵胄的门户,纵是条狗,都有那七拐八拐的门路,可眼下瞧他,实在并非那门阀之下的骄矜子弟。可那一处豫邸令牌,叫我的疑暂时搁下,瞥过他面上坦荡的神情,仍旧是提防不减】豫王爷的门人,如何能不懂咱们各处的规矩?
            【紫禁城乃是个处处有门道,事事有规矩的地界。有些事,纵是天子门生,亦不能越雷池半步,不若,这后头是刀山火海,亦或是龙潭虎穴,可不管你的血脉是觉罗还是旁的什么。仰起头,冷眼瞧他,半响又道】你且说说,要打听个什么事?


            7楼2023-06-15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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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那“规矩”二字,再视之审视的眄光、如松般挺立的身段,心知此番是遇上了难啃的硬骨头,少不得要磨一磨嘴皮。护卫低垂下忠诚的眼睫,眉关抑了抑,习武出身正在忖思如何说辞才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规矩自然是懂,法度无情,更不能徇私。可...人却该有情有义,您说是也不是?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他闻言先是一愣,再一皱眉,我不敢再故弄玄虚,后话娓娓铺陈而来。】
              崔平此人,原是我在巡捕营时巡逻的辖区内一名屠户,早年父母双亡,和婆婆相依为命,前些日子他因偷了一户员外家被步军衙门给拒了,今儿个我在街上遇着他婆婆求我帮忙问问崔平的情况,刚去步军衙门瞧过,又说昨儿移送刑部大牢候审了,这才来的刑部。
              虽说这事儿我是越俎代庖,但老人家也不晓得我被调去豫王府,能说得上话的就我一人,假手旁人我也不放心。【眉头始终不曾好好儿舒展,仿佛真为崔婆婆忧心。】我就想问问,他这罪要判个甚么刑,几时能回家去,可有交赎金之类转圜的法子,再有......他婆婆能否见他一面?


              8楼2023-06-18 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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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将这话置于明堂上,或是撂在衙门里,亦是于茶馆内,我都会耐着性子与他辩上一辩。刑部大牢之中,十八般刑具,如地狱的冷酷可怖,所维护乃是国法尊严,不容徇私。】
                【可,偏偏此刻,我所预见的是这样一个陌生而不知来历的人。纵是少年傲性,不屈富贵,却也晓得能在亲王谋职的,可不是什么身家青白之辈。他说他姓南,北京城何人不知,南姓那位状元郎的名讳与事迹呢。】
                【是以,我并未曾答他的是与不是,而是颇有些耐心的听他道明详情。我仍旧不带任何颜色的凝视他,试图在他的叙述之中寻找不合逻辑或是加以掩饰的疑点。可他过于坦荡了些,将那故事说的并不动人,却又有些生动,几句话便将一个老妪的形象描绘的干净利落。】
                【待他讲完,我只沉思了片刻,便开口询道】据我所知,北京城里所有的小商贩,屠户是最殷实的,如何,他还要去偷盗?


                9楼2023-06-19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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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2 04:3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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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似终于看懂他眸色中的审视,并非不予信任,而是始终不忘秉怀公道正义,平等普世地看待一切,却不知我这言行可否得其置信,而崔平婆孙故事又是否值得其动容。】
                  【的确,商贩之类虽每日抛头露面做生意尤为辛苦,但大小也算有产业经营,而其中屠户的确最为家底殷实,这是普遍情况,被这看似独坐高台实则又颇懂些门道的堂官儿点破,因而笑了声。】您是晓得民情的。
                  【事物虽有普遍性,但各人境遇不同、心性不同,便会衍生出不同的造化。】
                  但崔家有些特殊情况,崔平被婆婆一手拉扯大,后来老人家病痛,长年服药,家里的钱几乎都花在治病上,何况前些年加征杂税,贸易凋敝,再殷实的家底也有吃空的时候。


                  10楼2023-06-27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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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我已然在不察之间,与他建立了莫名的信任,是以,我方才会在此处设身处地的为他口中的屠户思考,为他所言的婆婆而忧心。刑部的炼狱之中,见识了太多的人心叵测、利益熏心,偶然得知这样的关乎亲情羁绊的故事,除却唏嘘感叹祖孙二人的遭遇之外,却也有些感慨与欣慰。】
                    【这人间,尚有看得见的希望的,不是嘛。】
                    【春山在薄雾中逐渐趋于平缓,却又觉得额角发酸,许是皱拢的久了,不耐的去搓了搓,想了片刻,方才将心中所思与他道明】昨日步军衙门确实转送了一批人来,不知道里头有没有你说的这个崔平。
                    【负手立在他面前,目光却是远眺,良久方才又道】按我朝律法,偷盗者除责令赔偿外还要受鞭刑或是情节严重亦有流放... 倒也可以缴纳赎金来折换,只是如今也不知,步军衙门那边初审是个什么情况。
                    【再垂首,看向他】那婆婆肯定也是没什么钱的,怎么着,你想为崔平铲了这事?


                    11楼2023-07-06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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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眉头松泛些许,心下紧张感也消散不少。我向是不以为自己算能言善道,惟以诚待人,尽管这样的诚忱在偶尔遇见不讲道理的三教九流时也难逃被磋磨冷却的命运,但我仍坚信它大多数时候很灵验。】应当错不了,这一批八成便有他。
                      【“铲”,我在他的目光中咂摸这个字的意味,像是一种警告,抑或试探,也好似猜到他的担忧,赓即坦然地扬一扬眉,示意他不必多虑。】
                      你误会我了,刑律我多少晓得些。崔平的品性我有把握,情节定不至流放,徒罪或鞭刑,既是他做了错事也该由他担,至于赎金折抵,倘有律可依,我同他婆婆讲一句,看能否酬集得钱来转圜,他人缘尚可,说不定能免一二。
                      我还晓得,“执法原情”也是刑部的规矩。【这时才将腋下夹的包裹拿出,黑布捆着结实,乍看之下颇显神秘,我递给他。】这是崔婆婆托我交给他孙儿的,我看过,都是些衣物,你不放尽可打开瞧瞧,就有劳小堂官儿送给罪犯崔平了。


                      12楼2023-07-07 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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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今身在高途,却仍不忘旧谊此为“仁”;为一潦倒故交,只身而来,其中怜惜孤苦言辞恳切,此为“义”;但在了解这苦难之外,仍能秉持公正之心,持法之严,此为“智”。我想,这样的人,我阖该帮他。】
                        【垂颈思索良久,于官途之上,最怕的是“麻烦”二字,如何能顺势而为,将事情周全,不叫人拿住马脚,亦或是留下首尾话柄...】
                        这样吧,我想那崔平年岁不大,身体也尚算强壮,鞭刑抑或其他惩处阖该他受的。
                        【毕竟偷盗,为人所不齿。这话我并未说出口,却因心中对时势所迫四个字,有了更深的感悟】赎金,你让婆婆尽可能去筹,若是仍旧有差,你... 再来寻我吧。
                        【掩于这份从容背后的是一时的慌措,我并不熟稔于这样的“心慈手软”】叶何应篪,到了衙门,只管报我的名讳。
                        【结果包裹,颠了颠,便能估算到他所言非虚】去吧,这交给我你且放心。
                        【言罢,转身跨步往衙门里去。直至在即将跨入的片刻,猛地回了头,那少年单薄的身影,已然迷散于众人间。】


                        13楼2023-07-10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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