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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萝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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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山东1楼2023-06-27 23:24回复
    【恒常跳动的心弦快要生锈,铜绿渐次松散,继而铸作脆弱的一根,结在咸亨元年的端阳、屈子投江的第一千七百多年后,更多的、出身华阀的胭脂色盐梅纷纷遥寄,即将佐鼎,佐他的九鼎,填补宫室九千九百九十九间。松月斋燃起十二盏水波纹铜灯,被风飐得灯焰好弱,我只能用郁金吊唁它。可是谷今也很吵闹,养心殿那么远,我能有什么办法?】
    【怀昌公主不讲骈四俪六,也没有锦心绣口,无章句读搅乱她生身母亲的湖海,将我不断逼退。徘徊踟躇断送谒见的机会,慈宁宫的槐与楸滋长蔓延,盲眼视其为数片芦苇叶,未有蘸水漱清芦,辉和慎容遣送几枚甜粽。】替我多谢娘娘好意。
    【命中注定,我再度与辉和梵蛟同辙离去慈宁宫而前往香雪堂,仿若前世的因缘际会。许多年后回想今时,但觉昔日同辙不是肇始,不久后的怨尤、颉颃才是。沈氏使性掼气、辉和氏藏愚守拙,皆非俗流,确凿般配。】
    【檀痕谨奉刻板习俗,翻动五彩绳,悬系我腕间,我则闲闲。拨冗一望,密匝的紫藤萝瀑布未有留白,烟紫纤影空余背影,无法得见她清清肃肃一张脸,这背影形同颜色最为相近的钤印一记,实则最不好辨别。】
    【但我还是看见她了。】
    【奇怪,辉和梵蛟总很轻易地攫取我的目光,从今往后我将一直注视她。恒久凝望她佯为周致、工于隐忍的把戏,实则这把戏独我能读懂,正如唯她能洞穿我的“曲有误,周郎顾”真的只是误曲,宫商角徵羽一概混淆,并未期待谁的回顾般。】
    香雪,梅花嘛。【眼波也同寒梅道,似冬时浇沃般泛凉】但观这冰裂纹梅花格栅、匾额的梅花底纹,便得以尽知晓了吧?
    【神应年间的飞鸿掠过斑驳泥泞,尾翼沾染星灰,捡拾起零落的吉光片羽,几乎下意识地,与识海中的陌生女人同时奉送问句】
    ——你是谁?
    【虚的、实的;年轻的、更年轻的;红尘历史中的、立在身前的。都是谁?】


    IP属地:山东2楼2023-06-28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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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重绛阙,我在江湖子弟的口耳相传、都头异姓的茶余饭后之中也曾见闻,它早已非纯粹的景观,而是某一种被高度抽象化了的征记,寰宇山河会成了胜利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富藏,他们将不灭的青山万古俱化作鼎玉龟符,碧涛东去就作节杖关章,鉴今人亦鉴秦人的孤月寒光便编出了玺绶,终而荟聚于禁城,为它描朱添紫,故称紫禁】
      【而我走入了这片紫藤林,再去观天,方觉天地太小,紫禁之巅也不过是一回空空的徒劳】
      【藤蔓如跗骨之蛆般结绕在了这处,枝亚梢头悬着些巢穴,早南飞了的燕子还不曾北归:我又不由雀跃地想,禁城也有燕子。春光也流恋在林子里头,一时竟如超脱于世外,踔越于尘俗,似正有人在以秦淮河般的柔软口吻说道,“我的伞要湿了”……伞还未沾湿,睫羽翕动间却似一人忽掠了过去,眸中湿意如泣如诉,像极了一次远洋后的重逢。我亦猛然惊醒,】
      我是【错了。冥冥中好似不该如此,不应由她来论,原应自我口中掷去,时下来人却偏偏在一树粉的似小樱的梅影缤纷里头与我问,你是谁。我是谁?敦元皇太后的侄女,辉和家的幺女,诗人虽多取桃花曼妙、玉山巍峨以喻人,凡人却惯爱以名声、身分、阶级去作旁人的脚注,可我穿过紫藤林一阵迷迷蒙蒙的紫色,睇她的瘦影,只讲道】只是这里的一位过路人。这儿的紫实在温厚,到底也肯与人同乐,留了留我。
      【这一折以无数绮思幻梦的牡丹亭,在漫天的梅粉与柔蔓紫英,在朱墙紫禁,也会孕毓出杜丽娘的还魂吗?】


      IP属地:广东3楼2023-06-28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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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常跳动的心弦快要生锈,铜绿渐次松散,继而铸作脆弱的一根,结在咸亨元年的端阳、屈子投江的第一千七百多年后,更多的、出身华阀的胭脂色盐梅纷纷遥寄,即将佐鼎,佐他的九鼎,填补宫室九千九百九十九间。松月斋燃起十二盏水波纹铜灯,被风飐得灯焰好弱,我只能用郁金吊唁它。可是谷今也很吵闹,养心殿那么远,我能有什么办法?】
        【怀昌公主不讲骈四俪六,也没有锦心绣口,无章句读搅乱她生身母亲的湖海,将我不断逼退。徘徊踟躇断送谒见的机会,慈宁宫的槐与楸滋长蔓延,盲眼视其为数片芦苇叶,未有蘸水漱清芦,辉和慎容遣送几枚甜粽。随意与她道谢】替我多谢娘娘好意。
        【命中注定,我再度与辉和梵蛟同辙离去慈宁宫而前往香雪堂,仿若前世的因缘际会。许多年后回想今时,但觉昔日同辙不是肇始,不久后的怨尤、颉颃才是。沈氏使性掼气、辉和氏藏愚守拙,表相葭葭莩莩,也不昵昵爱爱,皆非俗流,确凿般配。】
        【檀痕谨奉刻板习俗,翻动五彩绳结线,悬系我腕间,我则闲闲。拨冗一望,密匝的紫藤萝瀑布未有留白,充盈的淡雅香气是浅紫色,而隐匿其间的烟紫纤影空余背影,无法得见她清清肃肃一张脸,这背影形同颜色最为相近的钤印一记,实则最不好辨别。】
        【但我还是看见她了。】
        【我还是看见她了。奇怪,辉和梵蛟总很轻易地攫取我的目光,勿论纷扰者谁,捕风与捉影构连成细网绞/杀我,从今往后我将一直注视她。恒久凝望她佯为周致、工于隐忍的把戏,实则这把戏独我能读懂,正如唯她能洞穿我的“曲有误,周郎顾”真的只是误曲,宫商角徵羽一概混淆,并未期待谁的回顾般。】
        香雪,梅花嘛。【闻她之于香雪二字风雅的阐释。眼波也同寒梅道,似冬时冰与雪浇沃般泛凉,眼睫轻眨】但观这冰裂纹梅花格栅、匾额的梅花底纹,便得以尽知晓了吧?但尔今香雪未开,并不能见到,【但她总会见到的,以后。忽又忆及退寒园的梅、梅上湖林的梅,觉此间逊色,但摇首】你得等半年。
        【神应年间的飞鸿掠过斑驳泥泞,尾翼沾染星灰,捡拾起零落的吉光片羽,几乎下意识地,与识海中的陌生女人同时奉送问句】
        ——你是谁?
        【前世今生,难以枚举的胭脂债呵。虚的、实的;年轻的、更年轻的;红尘历史中的、立在身前的。都是谁?】


        IP属地:山东4楼2023-06-30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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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寂时刻总想援类。自鸿蒙浮生开辟后,既袖与袂交结,谁未与谁遣送过一段愚衷。什么遐离我,什么使我卑隘 ,又是什么剥分我的诚恳、悼悲我的苦痛?被林翳割开,破碎的、被烧戮的阳景辉光坠落眉睫,模糊原本清晰的视线,匆匆步履撩动袂裾翩跹,欲向前近她,但最终还是留待一座屏风的距离,证悟这铺陈在第二个节令里,并不凝重的初见。】
          【殊异的绣户女或雅或默,如若得选芳掖、教授坤则,便正应一句涸辙遗鲋,旦暮成枯,灰飞又烟灭是逃不脱的宿命。前世如是,今生如是,可是黯晦消沉、循环往复是又谁的命途?蛾眉轻挑,冷对紫屏,喟叹又谴责似的】
          过路人,你不肯讲实话。【我不高兴。】
          但也好。【旋又折身,既未见容像,纵使相晤亦总难辨识。只她音色清越,字与字、词与词的联结处、落款的尾声不缠绵,斩钉截铁,类同剖离的珍珠落盘,雅正又敦厚。昨宵甫降的露蜡未晞,附着于稠叠的紫藤林中,照映水渍一珠紫,折射催索的、过路人的一双无辜旧眼——我见过这双眼么?我见过的,它曾与我相映膏烛,互诉丹谊,愆则荒唐的闹剧。然此刻,照面只得瞬息,过路人侧颊理袖,倏忽终不消陨,无法进一步譬解晓谕了,真遗憾啊。】
          【由我掷陈问句,未饰文藻,只翻检艰涩朽案,未得香鸭和金猊制香,却有逸香浸入思绪毫端,挥动一杆管城子留墨,即将赠序。低颈翻看落花,突兀地讲】
          不必说梅。你还想见这紫么?
          【倘使你无心,我亦无需璧阴里磋磨。伏天里,寡言少语是循习的法度,正如腕间锢守我的陈旧五彩绳,我在此处发臆,流露第三声叹息。】


          IP属地:山东5楼2023-06-30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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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月斋中独松被雪浴得崭新,轻颤着还想招徕新岁,剩余的则袒露古旧,像积陈的所有。
            蒙太奇定格在这里。
            我去世时,再过二十三日是大寒,彼时丰生不过六岁,形容尚且幼稚,轮廓也很模糊,只一双眼睛肖我:眼睑总薄薄的泛青,瞳色很浅,却不似琥珀,我并不爱惯常的形容。眼瞳色浅至此,是以每至日暾阳焱需纱绢以遮碍,谒询时抬眼或低首,总非常腼腆地低垂。
            这其实与他后来狂悖的标格迥异,但后来是我不曾预见、相伴的后来,为觉罗胤嗣修剪芜杂或由他人代劳,旁逸斜出的野蔓是他的象征,过世的母亲相隔两端,无能为力,只好静默地任由他与垂髫时代提前割席。


            IP属地:山东6楼2023-08-01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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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月斋中独松被雪浴得崭新,轻颤着还想招徕新岁,剩余的则袒露古旧,像积陈的所有。
              蒙太奇定格在这里。
              我去世时,再过二十三日是大寒,彼时丰生不过六岁,形容尚且幼稚,轮廓也很模糊,只一双眼睛肖我:眼睑总薄薄的泛青,瞳色很浅,却不似琥珀,我并不爱惯常的形容。眼瞳色浅至此,是以每至日暾阳焱需纱绢以遮碍,谒询时抬眼或低首,总非常腼腆地低垂。
              这其实与他后来狂悖的标格迥异,但后来是我不曾预见、相伴的后来,为觉罗胤嗣修剪芜杂或由他人代劳,旁逸斜出的野蔓是他的象征,过世的母亲相隔两端,无能为力,只好静默地任由他与垂髫时代提前割席。


              IP属地:山东7楼2023-08-01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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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月斋中独松被雪浴得崭新,轻颤着想招徕新岁,剩余的则袒露古旧,像积陈的所有。
                蒙太奇定格在这里。
                我去世时,再过二十三日是大寒,彼时丰生不过六岁,形容尚且幼稚,轮廓也很模糊,只一双眼睛肖我:眼睑总薄薄的泛青,瞳色很浅,却不似琥珀,我并不爱惯常的譬喻。眼瞳色浅至此,是以每至日暾阳焱需纱绢以遮碍,谒询时抬眼或低首,总非常腼腆地低垂。
                这其实与他后来狂悖的标格迥异,但后来是我不曾预见、相伴的后来,为觉罗胤嗣修剪芜杂或由他人代劳,旁逸斜出的野蔓是他的象征。过世的母亲相隔两端,无能为力,只好静默地任由他与垂髫时代提前割席。


                IP属地:山东8楼2023-08-01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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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月斋中独松被雪浴得崭新,轻颤着想招徕新岁,剩余的则袒露古旧,像积陈的所有。
                  蒙太奇定格在这里。
                  我去世时,再过二十三日是大寒,彼时丰生不过六岁,形容尚且幼稚,轮廓也很模糊,只一双眼睛肖我:眼睑总薄薄的泛青,瞳色很浅,却不似琥珀,我并不爱惯常的譬喻。幼子丰生眼瞳色浅至此,是以每至日暾阳焱需纱绢以遮碍,谒询时抬眼或低首,总非常腼腆地低垂。
                  这其实与他后来狂悖的标格迥异,但后来是我不曾预见、相伴的后来,为觉罗胤嗣修剪芜杂或由他人代劳,旁逸斜出的野蔓是他的象征。过世的母亲相隔两端,无能为力,只好静默地任由他与垂髫时代提前割席。


                  IP属地:山东9楼2023-08-0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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