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时间：绍武三年九月廿九
地点：正大光明殿
人物：燕长白（1）、扬佳沧岸（1）、乌弩崇戾（1）、乌努咲垢（1）
内容：杨适文华殿经筵日讲反响热烈，燕长白看出皇帝有意起用杨适，想趁机洗白博宠表忠心，于是联合如扬佳沧岸于朝会公开上奏说“杨适才学甚高，污罪多年，今翰林院群龙无首，奏请敕造冠册，正式起复杨适重掌翰林院”，却守派大臣乌弩崇戾、乌努咲垢反对，二人认为推翻先帝诏命有损绍武贤名，将至天子于不孝之地，并重提杨适学生燕琊打架的恶劣影响。绍武观望两边对峙，一时对乌努二臣固然忠悃可嘉却不能体察圣意而略感扫兴，并对燕长白抵牾稍减，对扬佳沧岸好感upup。

长白：（跟扬佳沧岸互相看了看，出班）杨适才学甚高，污罪多年，今翰林院群龙无首，臣请敕造冠册，正式起复杨适重掌翰林院。
崇戾：臣反对。杨适有罪，先帝的圣旨怎么能推翻？燕大人你这是欺君。
沧岸：崇戾将军严重了，先帝罢杨适的圣旨上只说他“匿訑欺君，有负天恩”，可没说他有罪哈。
咲垢：（yygq）扬佳总督记得怪清楚的呢。杨适乃逆党之后，理当坐罪连诛的，先帝留活口已经网开一面，岂有再用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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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就是啊（附议好兄弟扬佳沧岸）先帝可没说杨适有罪，祖辈的账怎么还记到孙辈头上。你这是将大清朝推向秦国的暴秦繁刑苛啊（指指点点）。
崇戾：（调侃）得了吧，燕大人你是逆王同党，自己的污点还没洗清，现在就别忙着帮杨适起复了。
沧岸：崇戾大人虾仁猪心了哈。我证明，燕大人对陛下是忠贞不二的。拳拳之心，只为天朝。
咲垢：忠贞不二还举荐逆党之后？废除先帝的诏旨，这是让陛下不孝，任用逆臣，这是让先帝不忠。让陛下不忠不孝，燕大人真的很忠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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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咲垢怎么还上纲上线了。朝廷用人向来不拘一格，唯贤是任，杨适之才诸位是有目共睹的，早说了他先祖犯事儿与他无关，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你懂不懂？
崇戾：瞎说八道，立法如山懂不懂？君无戏言懂不懂？而且你要再往前数，起复杨适这是让陛下对先帝和烈宗皇帝都不孝。不行，臣不同意起复杨适！
沧岸：（狗摇头，这俩兄弟真是固执啊）两位大人怎么总搞血脉压制啊，是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臣以为，只要有利于社稷，便可以将功补过，臣愿意为杨适起复作担保人。
咲垢：臣附议崇戾兄长，陛下不可复用杨适，此人嘴尖舌利，纵横阴诡之徒罢了，最擅长搅弄风云，用之将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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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秋昊天长晴，至睿幄开时，日华已盈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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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适经筵之日播美颇广，自有旁人生得鸿骞盼愿，之消将冗赘的常务道尽，便已迫不及待地显露出山水。鹰目逆去羲驭向后望，尽是漆黑的一片、窃窃私语的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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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践阼踩过天子阶的时候，他早已预料到此事会应时而生。但他凝着眉心，依旧要道句激扬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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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反对。杨适有罪，是先帝的圣旨，怎么能推翻？燕大人，如今这改玉改行，是为欺君。”

崇戾2
【乌努虽蛰於旧朝，并非庸懦之辈，无泼天风光，仍有俦俪脱颖而出、登堂入室。然则，朝末的剑拔弩张之际，崇洗弟一着不慎，至此累卵境地，终日遑遽！幸而他崇戾入粘杆处、犬子加爵於云贵，再生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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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言到底是咄咄逼人，宛是劝拦狂飙的秀木，左右催折。他实则在试探，试探杨氏一朝沉冤得雪，那他的洗弟，是否也有拨云见日的时候：】“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燕大人乃逆王同党，尚且是污泥浊水的故旧，自顾不暇呢，而今倒反咬一口先帝诬赖，亟帮着杨适雪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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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望向犬子，已脱口而出了，故而，乌努崇戾稍歇了这会的煽风点火 。】

崇戾3
【他望向缄默未言的宸君，未有半句金玉良言落在朝房之中。觉罗太贪婪，滔天的权势，肆意妄为惯了，却苛责堂下何人，不赠予一番碧血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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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燕氏、扬佳的辩白，续竖眉而责之：】“真是一派胡言，既然有君无戏言之说，所谓石邑深涧、金科玉律，前朝的诏令哪容你推翻？若要起复杨适，陛下将对先帝、烈宗不孝，你们真糊涂，何必置陛下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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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绝不同意起复杨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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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夏伏，热秋不解半分暑，闷沉的雷声在大殿之上伺机而动。我在云贵所谋众多，即便是杨适起复之事也掺杂着我的私心，而今莫论台上风云变幻，我的目的已然达成，何不顺水推舟再送杨适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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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适才学甚高，污罪多年，今翰林院群龙无首，臣请敕造冠册，正式起复杨适重掌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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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并未定杨适有罪，乌努大人慎言！依臣鄙薄之见，扬佳尚书所言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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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料到乌努大人成见如此之深，知其恶而不迁怒于人，在车里之时他当是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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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辈之行非杨适所能擅专，您这是将国朝律法推向暴秦繁刑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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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他叹，亦为己伸，我见殿堂楼阁如空中行践，稍有不慎则粉身碎骨。我身背燕氏之名，若被人知晓乃辉和之后，牵连之众绝非我能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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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怀疑自己当年是否做错了，倘若殿堂之上端看天下之人是他，我是否还需要在此勉力支撑，仅仅是为辩一通前人之罪祸不及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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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努大人怎么如此固执，这等事也值得死不变通吗？朝廷用人向来不拘一格，唯贤是任，杨适之才诸位是有目共睹的，先祖犯错与他并无干系，如今云南学政由他总理，怎能不算卓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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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秋未深，而青湛长天外压来一片重云，已如堆叠的山峦，有将雨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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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某日暗受圣意，疏奏：“杨适经史大材，然蒙冤多年，屈于草野，而今翰林院掌院学士开缺，正值复起之良机。”上命群臣议论，以武功将军崇戾、咲垢父子二人为首一派持异议，新元伊始，先帝余威仍存，倒不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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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努将军言重了。天祉间，三法司俱已察明，杨大人不意匿訑，亦无大罪、渎职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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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努二人重法例教条，所陈之言直指顾文舸乃“大不敬”之罪，原应株连宗族——这本无可指摘，但因我与燕元青各自怀据私心，是以分庭抗礼，一时僵持不下】小将军，此言不妥。顾姓罪人伏诛之时，其子尚在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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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历经数十年，再罪及其孙，是否适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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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适虽常有“悖逆”举行教人厌恶，然此人刚正不阿，虽偏认法理，却仍存仁恕之心。腹中心事看得清明，我欲循圣意，且自始至终不曾改换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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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与燕元青对望一眼，此时殿外浅青色的天穹已渐阴沉，风雨将兴。新旧朝之交，我与他立于暗涌之中，旁观了太多胜败与生死，早已察清了与天子周旋的良策。陛下既有此心，断不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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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二位大人，若杨适真系罪大恶极，为何自天祉起，起复之疏从未消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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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附议燕总督，请不拘陈规，复用杨适，以彰陛下仁睿。

乌努咲垢1
【尘寰宇内的百载岁月，帝王驳斥帝王的篇章便开始展现。达和苏尚不愿用豺虺二字去描绘这场序幕的始作俑者，但杨适入朝一事，他并不赞许。这荒唐而刻意的奏言，遮蔽的是帝王更迭后的逆反。乌努自是窥探出杨适经筵后的帝王心意，只是这一次，他不愿做仕女伏眉的顺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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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扬佳之言，方沉肩跨步，行於帝阶之下。】
“劳烦扬佳总督记得这般清楚了。杨适乃逆党之后，理当坐罪连诛的，先帝留活口已经网开一面，岂有再用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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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努咲垢2
【权贵之谋常桎梏於方罫楸枰。弗论是往日云贵共事，或是今下朝堂相驳，乌努皆未生出要揣测二人的心思，纵然算不上友，也毋评恶敌。毕竟杨适於他不过是凤凰鹓池里的寒门薄宦，本不应来做簪缨门庭同室操戈的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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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下在燕氏、扬佳二人的信誓扬言里，大有邀其为黄金台上客意，逼匝着达和苏近有口不择言之势。】
“若燕大人当真忠贞不二怎又会举荐逆党之后？废除先帝的诏旨，是谓不孝，任用逆臣，是谓不忠。两位大人此奏，引让陛下不忠不孝，不知这拳拳之心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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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努咲垢3
【殿外熹光正盛，斜下轻柔的一道落入殿中。二人挟贤而问的诡辩之言，达和苏并无耐心细听，他只期盼着觉罗帝能打破缄言的假象。叱责也好、怪罪也罢，只毋作不言不语的木石相，去筹算庙堂诸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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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帝王术法鞫问的不仅仅是臣子的一颗贞心。在金玉帝言尚未声张的须臾，乌努只好秉作孝子。】
“臣附议乌努大人，陛下万不可复用杨适，此人嘴尖舌利，纵横阴诡，最擅搅弄风云，用之将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