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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清忧★绽放花火】浮云嘉年别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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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叔~


1楼2010-08-23 22:11回复
    二.她觉得这长久以前的对恃,就像是场战斗,她只不过是缴械投降。
          从此周嘉年的世界多了许桥山,她觉得世界再也没有人像他这般讨厌了。然后时间像流水一样从指缝中溜走,到了2004年。
          高中,许桥山留短短的发,浅色系的毛衣跟衬衣穿在他身上,是温和而好看的。安静的时候,支着画架在树下作画。他画艺已经娴熟,红黄蓝紫在画纸上慑人心魂。一个男孩子如若长的好看,又有一双巧手,谁都会愿意呆在他身边。
          只有周嘉年不,光阴一日日磨去了她少时的漂亮,变成了普通的,随时都可在人海里淹没掉的女孩子。她厌恶着许桥山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众人眼里只看到许桥山,而忘记了她才是姓周。
          十六岁的周嘉年突然加入舞蹈班,舞蹈老师看着她粗壮的骨骼:“周嘉年,你这样的体形学舞蹈已经太晚。”
    她固执地站在那里,不肯回头。想要说话,深深地吸了口气,仍是开不了口。沉默地仰了一下头,树影绰绰地映在脸上,却像是泪散了一地。
    舞蹈老师看着她近乎偏执的倔强,终于妥协,推开厚重的玻璃门,示意她进去。老师握住她的手,向从舞步中停下来的同学介绍她:“这是周嘉年。”
    这时候,嘉年听到尖锐的声音:“就她,跳斗牛舞吧。” 说话的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已经有人哄笑出声,周遭开始细碎地议论。
    老师的脸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嘉年自己却笑了:“斗牛舞也是舞。”
    其实嘉年是不喜欢舞蹈的,可是进舞蹈班周末也可以呆在学校,不用回到逼仄的房子里,日日都要撞见那个温纯的少年。
    头发削得薄薄的嘉年,不穿裙子,白色的T配了黑色的中裤,和舞蹈课室格格不入。可是她终日微笑的一张脸,竟让所有人都开始喜欢她,其中包括尖着嗓子嘲笑她跳斗牛舞的叶南生。
    日子安好的流过,嘉年每个周末都会两天呆在舞蹈班。而许桥山的周末,总在郊外写生。两个人总是错开时间出门,也从不一起回家。嘉年总是吃完饭关上门,才听到许桥山回家的声音。
    嘉年那晚是意外看到他。那晚她刚到家天就变了,风吹得很大,刮得玻璃呼呼作响。她奔过去关窗,看到许桥山背着画板,在前面那幢楼的过道上,站在一群孩子中间。
    天光正拖着绵长的影子暗了下去,他整个人在一片阴霾之中。他正被那群孩子逼着唱歌,他举着手投降。笑的绚烂,唱的是嘉年最喜欢的那一首,两个人不等于我们。
    周嘉年这才知道,她每次回来许桥山都正好不在,等她拉亮房间的灯,才会听到许桥山回家的声音。原来他一直躲在对面的楼道口,一直看到她的房间亮灯,他才敢回来。原来这些年,她如此安然避开他的这些时光,都是许桥山如此给的。
    她心里所有的怨恨,那一瞬一下子软了下来。窗外的天空渐渐变成了暗紫色的,雨哗哗
    地落了下来。许桥山跟着那群孩子哄笑着躲到了楼道里,嘉年自房间里拿出一把绛红的伞,缓缓地自雨中走过去。
    许桥山像是被施了咒一般,看着嘉年站在雨中间,对他微笑,恍恍然的,觉得有一种温情悄悄地涌进了大雨之中。
    两个人在伞下都静默不语,良久,许桥山从她掌心拿过伞柄,往她那边挪了过去。她心里竟微微一疼,要说什么到最后也忘了,她像是无意的问他:“你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在外面躲到我看不见你才回家?”
    许桥山并没有回答,只是轻笑。即使他不回答,周嘉年也知道,这城市的末班车时间是在许桥山回家前两个小时。
    她并不知道,其实她的心在知道许桥山如此隐忍地成全她的逃避之时,已经一点点崩塌了下来。
    


    3楼2010-08-23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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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南生跟许桥山牵着手出现在她的面前,在空调温度很高,温暖的餐厅里跟她说:“嘉年,等我一毕业我就跟桥山结婚。到时你一定要从英国回来喝喜酒。”
      周嘉年浑身冰冷,叶南生是修成正果的良人,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她打回原形。
        
      六.叶南生知道,许桥山爱周嘉年,爱到人生所有的执着对她售罄。
      此时是午夜,叶南生在许桥山宿舍后面的角落里找到他。他头埋在膝盖里面,手上的烟已经快要燃烧到指尖,眼泪是绝堤的大河,他一手支撑着自己的头:“从那年那场大水起,我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嘉年的父母收留我。其实他们都是同情,会对我们这种境地的孩子怜惜一些,所以嘉年以为我抢走了她所有的东西。她便对我深怀着恶意,嫌弃我,从小到大当我是敌人,总是躲开我,偷偷地用剪刀剪我的衬衣,故意弄丢我的书……她想将我彻底地赶出她的世界。”
      他的浑身僵硬如石块,终于艰难地开口,他说:“可是南生,我有多心疼那样子的嘉年。其实她是我在无家可归后第一个对我好的人,那时候妈妈住院,爸爸没有时间帮我梳洗,我脏得像个泥人,是嘉年端出她漂亮的盆子倒水给我洗。从那时起,我就有要对她好的信念。她讨厌看到我,我宁愿以写生为借口,天天躲在外面也绝不早于九点之前回家。我总在迁就她,一天天一年年,就如同吃饭一样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习惯。”
      “真的吗?你真如此爱她,怎么可以让我陪你演这场戏。”南生仰面看住他,泪眼模糊。    “其实在高二的时候,嘉年的母亲就已找过我,她跟我说,嘉年要出国。她唯一的请求,便是让我放弃嘉年。我只是寄人篱下的许桥山,我给不起她前程,也给不起她未来。所以我只能发此决绝地告别。嘉年不同,她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身边没有我,会出现其他家世良好的少年,会替我好好爱她。我给不起的,他通通都能给她。”许桥山抬起头,望着南生:“所以我才早早地要你和我一起扮演残忍的人,只有这样就可以否定嘉年所有的牵挂。”
      叶南生咬住嘴唇,这个男孩子,如此直白地告诉她这个爱情里的真相。他爱周嘉年,爱到人生所有的执着对她售罄。即便最后的结局是与她分离,和她相隔天涯,被她怨恨,然后决绝把他推出她的世界之外。他仍义无反顾,让所有的痛留在自己一个人的心里。
        
      七.周嘉年终于出走,只余下许桥山一人固守。
      2008年的二月,嘉年离开杭州,她在餐厅央着许桥山陪她吃了最后一顿饭。窗外寒风凛冽,有竖着衣领行走的人群,餐厅封闭的空间里,橘黄灯光看起来如同情人的眼泪。
            嘉年脱下羽绒服,对着热腾腾的火锅,雾气涌上来,眼角开始潮湿。她说:“火锅太热,眼睛都可以热出汗来。”然后,她举着通透的玻璃杯:“许桥山,我们只喝这一杯,不说再见。从此除非我厚颜无耻,否则我决不会再来打扰你。”
      许桥山自她手中接过酒杯,仰着脖子让酒精顺着喉管往下滑,从舌尖到胃一片辛辣且刺疼。他却自始至终的笑。
      从餐厅走出来,两个人直接打的去了机场。周嘉年一直到隐没于登机口,也始终决绝地不肯再对他吐一个字,真如她倒那杯酒时所说,不说再见。
            许桥山看着周嘉年的背影,偷偷地转过身。沿着眼角滚落下来的,是断了线的泪。
      他听着飞机远去的声音,撕声立竭地蹲坐在地上跟自己说:“许桥山,全世界只有你如此撕心裂肺地爱过她。”
      


      7楼2010-08-23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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