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晚宴总是会提供品质上好的梅子酒,醇厚浓郁,又带有梅子的清香,难免会有人贪杯。
但这个人不该是煌帝国那不胜酒力又酒品奇差的四皇子。
所以当浑身酒气的少年在半夜敲开练红炎的房门时,他有在第一时间考虑过以后要不要减少供应宴席上的酒或者干脆明令禁止练白龙饮酒。
没有穿戴盔甲也没有携带兵器,看起来倒也不像是一场刺杀,于是练红炎挥手让屋内神情紧张的侍卫们退下待命,不必继续阻拦醉酒的皇子。
“怎么了,白龙?”练红炎倒了杯醒酒茶递给沉默不语的义弟,但是接下来的发展远超他的预料——
练白龙推开了那杯醒酒茶,然后抓着他的手臂抬头咬了他的嘴唇。梅子和酒精的气息传入唇齿之间,甘甜而又荒谬,因为它们来自练白龙那不太熟练的接吻。
之后他骑坐在义兄身上,解开他的睡衣触碰他的身体,用柔软湿润的内部接纳义兄壮硕的器具。荒淫的皇子如蟒蛇捕食猎物那般纠缠着对方的身体,直到顶点到来,体内涌出的欲望弄脏了洁净的床单,而他也脱力倒在公鹿温暖的酮体上,急促地喘息着修整自己此时的失态。
他没能绞死练红炎,在力量上这位最年长的义兄终究略胜一筹,于是他成为了被碾压的一方。他们不断调换着这场捕猎中自身的立场,吞吃和被吞吃,火伤的疤痕和常年征战留下的疮疤紧密相连,已经愈合的伤口不再疼痛,却足以在生命中雕刻出难以扭转的认知。
最终年轻的皇子因为体力不支而落败,他不再躁动,干脆转过背躺在义兄怀中休息。练红炎没有责备他的任性,他轻拥着精疲力竭的少年等待他度过不应期。片刻过后练白龙恢复到有力气从床上起身,他撑着床铺扫了练红炎一眼,要求义兄将他带进盥洗室清理身体。
侍女们早已入睡,练红炎和练白龙都不想为这点小事扰了她们清梦。好在锅炉里还烧着热水,以便随时供应给夜间值守的将士,机缘巧合下也让两位皇子免于在冬夜里受冻。
见练白龙似乎没有力气为自己冲水,练红炎举起木盆将热水从他头顶倒下,但对方好像并不领情。练白龙甩了甩脑袋,用手抹开糊住视线的水珠,然后抬起头瞪了他。少年的眼神中满是嫌恶,却对他的义兄没有丝毫攻击性可言。散开的长发被水浸湿,顺着肩膀垂下。发丝上满是佛堂的香火气,他得洗干净些。练白龙不屑于用虚伪的焚香掩盖自己的气味,他自认心中坦荡,不像眼前的这位义兄双手沾染着亡魂的血污。
“白龙,你喜欢我么?”练红炎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背对着他擦洗自己的身体。这句话本身不存在冒犯的含义,但从练红炎口中传入练白龙耳内就会变得充满讽刺。
练白龙永远都会讨厌他的义兄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如果做得到的话,他一定会把练红炎的头摁进水盆里让他再也说不出半句鬼话。
“当然不。”他把混合了香料的皂角用力地抹在头发上,想用这浓郁的香味替换掉从练红炎身上沾来的焚香气。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做这个?有需求的话可以让内侍给你安排几个宫女。”
“被送到我床上的宫女全部都是玉艳的眼线,或者不如说除了贵为正统皇子皇女的你们以外任何人都有可能为她卖命,一想到这点我就完全提不起兴致。”
“你可以自己去外面找女人或者男人,只要不闹出丑闻没有人会责怪你。”
“我不想年纪轻轻就染上花柳病。宫里的人至少在健康上有保障,而且口风紧。”
“所以为什么是我?”水流的响动戛然而止,练白龙听到了逐渐向自己靠近的脚步声。好在练红炎的话语一如既往没有情绪起伏,这意味着他不必担心对方会根据他的回答来选择是否要砍掉他的头。
“因为红明会睡着,红霸身边的魔导士们会尖叫着给我除魔;那六位皇姐已经是有夫之妇,而我也不想玷污未出嫁的红玉皇姐。相较而言你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不去考虑其他方面比如你稀烂的人品和审美,光看脸和身材你倒是个不错的寻欢对象。”
“……你是不是还没醒酒。”从最正经的弟弟嘴里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着实让练红炎呆愣了一瞬,但在理清他的逻辑之后又气极反笑。“你的意思是我就能被你随便玷污了?”
“怎么样都无所谓吧,反正你也没那么干净。喂你这是在干什么?现在终于反应过来被我侮辱得太过了所以要杀掉我么?”
见男人提剑走来,练白龙倒也没有躲闪,他心想如果被练红炎杀掉就能让姐姐改变对这个家伙的看法倒也合算,只可惜复仇复国的重担就得落在他可怜的姐姐头上了。
“别紧张,只是给你治伤罢了。我能感觉到我大概压断了你两三根肋骨,还有你左手的手腕也被我扯脱臼了,你自己难道没注意到吗?看来你的确醉得不轻。”
“噢,那你不如先给你自己用,你的肩膀应该被我咬破了。我记得当时我咬得很用力…”练白龙抬眼望向男人的肩膀,而让他失望的是,那里只有一圈青紫的齿痕,想象中皮开肉绽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菲尼克斯温暖的羽翼包裹着他的身体为他修复了断裂的筋骨,刻意装作不在乎的痛感也随之消失。
该向他道谢吗?练白龙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却在得出答案前失去了其中一个选项。在治疗结束后练红炎已经穿戴齐整,没有停留片刻便离开了浴室,只对练白龙说了一句“早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