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卫摇滚，“Close to the edge”，与风格的边界》
1.1972年9月，英国组合Yes发行了第五张专辑《Close to the Edge》。这张专辑紧随1972年1月发行的第四张专辑《Fragile》和第三张专辑《Yes album》之后，1979年3月发行《Yes》专辑与《Close to The Edge》相隔18个月，Yes声音的发展是戏剧性的。
乐队内部的人事变动对乐队的成长起到了重要作用；吉他手Steve Howe加入了《Yes Album》的组合，键盘手Rick Wakeman加入了《Fragile》的组合。人们可能会注意到，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这三张专辑的歌曲编排变得越来越复杂。事实上，《Close to The Edge》LP可能被认为是Yes组发展的一个重要切入点；鼓手Bill Bruford在录制完这张专辑后离开了乐队，他说这张LP“绝对是我的最爱”。毫无疑问。对我来说，我和团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Close to the edge。”

2.《Close to The Edge》专辑包含三首歌曲。第一面的所有部分都被标题音轨占据了。第二部分包括《And You And I》和《Siberia Khatru》。主打歌《Close to The Edge》将是接下来分析讨论的重点。这篇文章是该乐队迄今为止记录的最为详尽的作品。线性注释将作品分为四个部分，分别标记为“A Solid Time of Change”、“Total Mass Retain”、“I Get Up, I Get Down”和“Seasons of Man”。请注意，在形式图中（见图1.1），作品被分为四大块，标记为A,A’,B’,A’’。该划分对应于专辑封套上所示的四部分划分。"请注意，图1.1显示这首歌以大量的器乐引子开场，紧随渐增的录音鸟鸣和溪流声；这些录音声音在曲末逐渐淡出。

图一

3.《Close to the Edge》的歌词和音乐是由吉他手Howe和主唱Anderson共同创作的，整个乐队进行了编曲。据Howe说，这首歌的创作始于将两首现有歌曲的部分拼凑在一起：一首是Howe的作品，成为了合唱部分的基础，另一首是Anderson的作品，成为了副歌的基础。Howe还为B段提供了另一首歌的和声进程。《Close to the Edge》的歌词反映了Hermann Hesse的小说《悉达多》的影响。例如，合唱部分包含了“Close to the edge, down by the river”的歌词，接着是“seasons will pass you by, I get up, I get down”的歌词。这些歌词很可能指的是黑塞小说中扮演重要角色的河流，以及小说最后章节中悉达多与河流交流而获得的精神启示。显然，《Close to the Edge》开头和结尾的录音鸟声和水声意在暗示河流的边缘，但我将在下文中论述，黑塞小说中所描绘的一些基本思想在这首歌的整体结构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4.在讨论这部作品的结构方面之前，我想先考虑一个短小的摘录，这段可以被视为对古典音乐的借鉴的表面实例。这段被称为“Close to the Edge fugato”，出现在大约8:00处。正如例1.1所示，Coral电西塔琴和电贝斯开始了一个伪巴洛克风格的乐句，同时管风琴演奏了一个旋律乐句的三个声部；这个管风琴乐句是“Close to the Edge”主题（稍后讨论）的一个主题变奏，它在这首曲子的早期出现。管风琴乐句的初始声明在音域上被八度和十五度模仿，随着这三个乐句的上升。尽管这段乐句不太可能被误认为是地道的巴洛克音乐，但其音乐质地、配器和对位清晰地表明了对巴洛克风格的借鉴。

5.这种风格上的借鉴在70年代早期Yes乐队的编曲中可以找到许多例子；比如《Roundabout》中的古典吉他引子，《South Side of the Sky》中的独奏钢琴段以及《Siberian Khatru》中的羽管键琴独奏都是其他例子。这些对艺术音乐的风格借鉴在促使学者和评论家将Yes乐队的音乐标签为“古典摇滚”或“艺术摇滚”方面起了重要作用，我将在下文中回到这种风格互文在Yes乐队音乐中起到的重要作用。对于目前的目的来说，值得注意的是，这个例子构成了我将称之为对西方艺术音乐的“风格借鉴”的一个实例。然而，接下来的讨论将探讨在这部作品的结构中发生的更基本的对艺术音乐的引用。

示例1

6.图1.1解释了《Close to the Edge》的总体形式设计，大致分为四个部分，包括两个较大的A段，一个对比鲜明的B段，以及A段的再现。每个A段都以我所称的A多利亚诗歌开始；最后一个A段有两个在结构上重要的诗歌段落。这些诗歌段落分别开始于3:54、6:03、14:59和15:53。

7.然而，在进一步讨论这些诗歌之前，对于我使用“多利亚调式”一词可能会有所帮助。我之所以使用这个术语来描述这些段落的调性，主要是出于避免将诗歌中的和声活动与传统的大调小调体系相对立（见图1.2）。根据源自欧洲古典音乐常规实践时期的传统模式，诗歌中出现的A小调 - G大调 - A小调 - B小调的和弦进行以及缺乏结构上重要的导音G#，被认为是违背调性规范的偏离；因此，“模态”在这种情况下可能表示对标准实践的审美上重要的偏离。但是在摇滚音乐中，从大约1960年代中期开始，A小调中的和弦进行和使用自然七度音已经成为了一种常见的风格。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在歌曲的诗歌部分中出现更传统的和弦进行i - V - i - iio，那将被视为一种明显的风格偏离。因此，这里使用多利亚调式来指代摇滚音乐中常见的和声环境，而不是传统的古典音乐中的用法。

示例2

8.然而，在这首乐曲中还有其他段落，可以富有成效地与常见的音乐实践模式进行比较，而引用传统的音乐程序则是创造风格和结构上对古典音乐的参考的关键组成部分。举例来说，如果我们回顾上文讨论过的《Close to the Edge》中的赋格部分，就能够清楚地看到将这样的段落放置于艺术音乐实践的背景下考虑的重要性。在这个赋格中，更多地是通过对主题元素进行对位组合来创造对艺术音乐的参考，而不是明确地运用传统的和声和声部引导。然而，还有其他段落可能会引用常见的音乐声部引导和和声进行，发现它们的存在对建立风格参考是至关重要的。例如，在12:10和12:27开始的教堂管风琴段落，其开头如示例1.6所示，并在稍后进行讨论，清晰地通过使用传统的声部引导和和声创造了对艺术音乐的风格参考。虽然教堂管风琴的使用本身就可以引用艺术音乐，但和声进行和声部引导几乎是典型的“古典”。对这样的段落采用标准的分析技术是毫无问题的。

示例2

9.请再次考虑诗歌段落，特别是从3:54开始的第一个诗歌段落，在经过了相当长的器乐引子之后（见示例1.2）。在这部分中，Coral电吉他西塔（以及主唱）使用12/8拍子，而低音（连同鼓）则以3/2拍子演奏。由于摇滚听众通常会从鼓和低音中获得节奏和速度的感知，因此他们不太可能意识到多拍子的存在，更有可能将第一个诗歌段落理解为3/2拍子。因此，听众可能会将电吉他西塔和主唱的节奏形式解释为在3/2节拍的度量背景中高度强调节奏上的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