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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福建1楼2024-03-12 15:43回复
    【小燕氏仍旧会隔三差五,来兰旌殿逗逗鱼,或许在她的眼里,这已经是她早晚要带走的鱼,自己则容许着她有如此想法,但自惊蛰后,因着她断了好几日观鱼的日程,她的不出现也便成为了比她此刻出现更有力的“语言”:她已成为了别人早晚要带走的“鱼”。而今日,当她再度成为自己槛窗外的景色时,自己虽没有门前君试看的意兴,但她的裙却已然成为了春色的一部分,除却翠碧碧的竹、蓝靛靛的天光填满月洞门,还有不像她往日里著着的、今日带点俏桃的罗裙色,于是相互映照般,她目下的出现,也成为了她前几日不出现的佐证】
    【女人陷入春情,萌发春心,实在是太过显眼的事情,便如当下,小燕氏逗鱼的手势比先前更柔,沉在水里的指甲染了蔻丹,还有水缸里,映照出的她:眼底眉梢俱挂满春光。但在自己眼里看来,如此,她便也像是要被打捞进一座有界的鱼缸里。对这位晚辈,难免出于好心地规劝,但又不想冒然引她往别的路走,于是开口道出的话语也十分婉转】
    先前总听自家兄长和王爷们讲,春光尚早;但后宫和深宅里的妇人们总喜欢讲,春光已老。你站在哪一边?


    IP属地:新西兰2楼2024-03-14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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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娘娘的缸里,暂存着我终究要带出宫去的鱼。我如此的笃定,乃是因为这些四处追逐的小鱼儿,比起宫殿中的女婢更欢迎我,从而受到了我的青睐,自然要投桃报李,将它们带出宫去,带到我燕家的小院,抑或是——)
      (抑或是,三阿哥的府邸。)
      (情窦初开的少艾,提起那俊逸无双的情郎,总归是难抑的喜悦。只是眼下尚且能借口日光,隐藏起臊红的脸儿,借口大家闺秀,行端影正有教养。可骗人容易骗己为难,我终究要面对自己的心意。燕知了的小半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愿望,是以,我认定我会成功。)
      (比如鱼儿,比如三阿哥。)
      (如娘娘一如往常,与我说着令我还是费解的话,宫中的贵主们常会因自身困囿于宫城,而发些伤春悲秋的言论,然而,我知道她却非那般的无趣时只会自困的女人,是以这样的一句中却另有深意要表,遂撇了撇嘴习以为常的与她“顶嘴”)春光就是春光,不会老也不会早。
      (眨巴着一双灵动的狐狸眼,纵它早已被情爱浑眯,却也仍旧闪烁着少女无知无畏的光彩,等候她未全然道出的后语。)


      IP属地:福建3楼2024-03-15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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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燕氏也一如往常】
        每个人的看法不同。你不能奢望哪怕是和你朝夕相处,住同一个屋檐下、吃同一桌饭菜的人,也总会和你看法相同【自己也一如往常。没有因为她的倔强,而心生恼怒】
        何况时过境迁,哪怕是每个人面对着同一件事物时,看法也会不同。就像,【不再只是低垂着颈,从那缸清澈的水里观鉴她,而是偏过面颊,望向真实的她:天光下和清风里,她埋着金线的罗裙便像是鲤鱼的尾。但自己的眼神却不是像赏鉴鲤鱼的品相,试图去替钓起她的“渔翁”来甄别,这次垂钩是否有所意义,目光粼粼的,像是当鲤鱼被网走时,那缸水难免会泛出虽非同类、却有所物伤的涟漪】你先前不多穿这桃色的罗裙。
        【不需观察或问询是哪姓子弟,因着没有人有能力,从悸动的少女神色里捕捉到这个答案的蛛丝马迹,也因着她身在掖庭,只有觉罗氏才能遇见,而鸿雁传信不比眉目传情更令人春心萌动。抱着臂,含糊着笑问她道】
        他这么有把握?
        【宫闱里女人交道,最注重字里行间的暗流。此刻讲的是“他有把握”,而不是面前人有把握,因着——像眼下自己垂进水里的指,鱼儿没有把握逃开被打捞的命运,她们只能寄希望于,渔翁们有没有把握钓走她们】


        IP属地:新西兰4楼2024-03-15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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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炙热的金辉打在水面,也将我的脸倒影出来,那是一张深陷于美妙爱情之中,不可自拔不知险峻的桃花面。年少时,与叶何梁云曾经也争夺过徐昀的青眼,可细细剖析开,那并非是真正的爱情,而是学习着其他人的样子,拙劣的复制与追逐,并未有甚么刻入骨髓无法的感受。)
          (而三阿哥呢?仿佛很是不同。他并非是钗环珠宝,可有可无,而是我甘愿付出一切,小心谨慎对待呵护的,我想,掠夺是喜欢,奉献才是爱吧。浅薄的燕知了,头一回起了百折不挠不屈不悔的执拗心思。)
          (脸颊盛衣衫的桃红)哎哟,如娘娘!(站起身来,扭捏的在她面前拧起了麻花。她实在慧眼,能轻易看穿我心中的绮思。自然也圆满了我无人诉说衷肠的苦恼,思忖了半响,方才挑拣了最为紧要的与她说。)
          (自然只是我认为最紧要的)您说,桃色会不会太艳俗了些?青年才俊文武双全之人好似都并不喜欢这样轻浮的颜色!?或是月白呢?
          (畅想着衣衫,也畅想爱情)哎呦?不行不行,我这颊上最近长痘,脂粉也不敢擦,胭脂也不敢抹,穿那样淡的颜色怕是显不出气色。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自己提问又自己驳回,直到她开口,我却后知后觉)啥?您说什么!?
          (却将“他”当作了“她”,扭着衣角喃喃道)什么把握,不过就是奋力一搏而已。我想,我总归不是这一缸子傻鱼,要有一跃而出的勇气才是。


          IP属地:福建5楼2024-03-15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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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今年的“蝉”醒得早,黏在殿前茂树里,细声频断间,满是对将要至的浓夏的期盼,但在这番珠音脆语里,自己不响,便像是不曾把她的话听进耳里,放在心上,只是在唇边掬着笑,缄默瞧着她提起桃霞似的裙,那裙尾便不像是鱼尾了,当更似生出羽翼,而自己也在那一刻想着:或许一群鱼里混了一条鲲,有朝一日,便当真能成扶摇直上的大鹏。其时也很巧合得,当这桩心思无声翻起时,小燕氏最末的话也被递来】
            “什么把握,不过就是奋力一搏而已”
            【“胆怯的人固然安稳,却注定无缘那些震人心魄的风景”】
            【虽然是相似的青春少艾,但小沈氏和燕氏从神貌上俨然不同,前者生得温吞,后者则已然出挑得明艳,可是目下,当燕氏喃喃自语般的话落下来,她的裙尾也随着她举动安静地落了下来,但当与她四目交接时,她一双点漆瞳里仍有光,却不是被水折映出来的粼粼,那是和沈氏交谈时,也曾着意的光】
            鱼总会长大。
            【像是她倔强地要一跃而出,自己仍旧将她暗地里比作鱼。因为鲲在不曾化鹏时,也是它们里的一员】
            你什么时候会来带走它们?


            IP属地:新西兰7楼2024-03-16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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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总会长大。”)
              (眉弯在这一句陡然蹙紧了些,是了,爱会叫人迷失自己的本性。饶是如燕知了这样憨直而骄纵的性情,也在爱中甘愿奉献所有,做爱人的囚徒,流放千里之外,却也要捧这一颗赤心。两弯现场的羽睫微微颤动着,含情目中是不知该如阐明心意的纠结,这如何是我?)
              (诚然,我与她的相交,更似外头酸文人所说的,淡如水。我并不曾犹如其他宫婢那般,与她小心奉承,更不曾试图在她的身上获取到什么切身的利益,我亲近她,大抵是她从未曾开口评价和指点,她仿若在云巅的另一端,冷漠却慈悲的看着我,看着众人。)
              (可眼下,我却想要与她好好地深谈一番,却又因惯性而找不到出口)呃,那又哪里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颓败的看向她,而不是方才说要一跃而出的燕蝉儿。她寥寥几个字却点拨了我对未来不可触摸的恐惧,与有些事最终是无法自己做主的失落)
              如娘娘。(拢着桃色衣裙,却照亮不了残白的一张脸)您说,这鱼儿想要逃出生天,想要奔赴大海,需要怎么做?
              (指鱼,替蝉儿。)


              IP属地:福建8楼2024-03-18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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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燕氏的面庞因着正当妙龄,娇花似得,不必时时点敷胭脂,所以当她掩盖不住情绪时,面色一点点白下来,便是很容易捕捉到的事情。作为过来者,并不想同面前人讲情爱无用,因着这是谎言;但仍旧是作为过来者,却也想为她指明觉罗氏的婚姻并不是鱼儿向往的海洋,于是此刻,便像是坐在墙垣上,左右为难,只能让寂静填满了这片刻】
                【“你什么时候会带走它们”,无论是被好心肠豢养在这缸里,或是在这句问询里,作为宾语出现的鱼儿们,自然都无法为自己做主,这就像她接下来的回应:“那又哪里是我能做得了主的”。闺阁女子或许比鱼稍稍自在,但当被缠入婚姻这片藻荇里时,能做的并不多,只能等着内务府选定的良辰吉日,从母家的缸里,被捞入夫家或是掖庭这个更大却更不自由的缸,也冒着面对新水时,难免会炸鳞死掉的风险,就如同曾经见过的周氏与云氏】
                当下的你做不了什么,就像以后的你也做不了什么【是指她面对着自己婚事与春心时的茫然,也是指替鱼一争的心事】
                何况,那又哪里是它们能做得了主的。
                【像是在这样被天光照亮的午后,与人辩道论经后,心生疲倦般,再也不能这般娉娉婷婷地站着,也踢掉往日常要摆出来的端庄,而是选择将两只手抵在青瓷鱼缸边,连腰肢也弯下,却不似妖妖娆娆的扶柳,更像是被心事压弯的一穗莜麦,乌鬓旗头间的朱钗宝饰不只是硕果,也是此刻的负累。沉着眼,因着眼下姿势,目光里只有水里映出的自己】
                只能往前游,别后悔。


                IP属地:新西兰9楼2024-03-18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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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凝在她立体而饱满的侧脸上,与她相交的这些年来,她似乎很少有这样的时刻,大抵是我见到的她总归是带着一些昂扬,一份斗志,并非她与旁人一样,有争夺圣心眷顾的心思,而是与命运与世界抗争,永不言败生机勃勃;而言下,她确实也变了很多,即便她的脸仍旧是那样艳丽,也仍旧年轻。)
                  (可我说不出,到底哪里有所不同。)
                  (可不知为何,此刻我与如同她一样,有些难言的苦闷,燕知了垂下了总是天真而高昂的头。蝉的一生苦短而悲痛,枝上有黄雀,空中有蛛网,地上有草虫,便是熬过了这些,盛夏日里也仍旧有狡童粘缠。)
                  (生命一瞬而过,感到秋降时便至死期将至。我的名儿唤蝉,如今也有众害纷聚一身而难逃一死的无力之感)往前游。
                  (木讷的重复她的话,前面又将面临什么?)
                  (眼波流转停滞在恰好映过她芙蓉面的水缸上,一尾调皮的鱼儿轻轻摆尾便搅乱的一时的平静,割裂开原本完满的美貌)您呢?(我向来是无知无畏的,超前迈了一步)
                  您如今,也是往前游,别后悔吗?


                  IP属地:福建10楼2024-03-18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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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洒金似地降下来,叫人想起六妃宫宴时的那一盏盏暖灯,在这般相近的光线下,像是要把人切回那夜,也或许还因着面前小燕氏讲起话时,珠音脆脆的,与那日同她年岁相仿的慧郡主声调相似,所以,虽然殿不是那座殿,相遇的廊也不是那尾廊,而心事仍旧是那截心事,自己也再度想起他。自己作为台上形单影只的曲中人,却也心知肚明,一个人的春心萌动算不得爱情,像是一蝉不成夏,自然当自己再被推搡回那个节点时,面前的路依然只有一条,因为他从未有所回应,于是当下坦诚与燕氏讲道】
                    我没有退路。
                    【如同蝉鸣是大暑序曲,自己也在为接下来的话铺路】
                    所以没有后悔可言。过去的都是故事与纪念。
                    【游鱼冒出头不过片刻,便要下沉,避免死亡迫在眉睫的威胁,自己的心事也不过转瞬间悄无声息,连着水面也又恢复镜像的平稳】但就像鱼儿虽然跃不出这缸,落不进海,也曾被你要求领回燕府,可拿主意的却还有我。而你的主子不仅仅是皇权,自然也有宸慧妃【这应当是第一次在小燕氏面前,将叩德氏这般连封带徽地称来。因为“宸”已不言而喻】
                    【——没有退路的人与站在路口面前犹豫的人,如是说道】


                    IP属地:新西兰11楼2024-03-18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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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的无数辰光里,我并不能理解,那些处在深宫之中的女人,自怨自艾的悲春伤秋,这样大的宫城,富贵无极的日子,又有什么可埋怨可苦闷的。人生在世,总归是从一个牢笼跳脱出另一个牢笼,即便是这鱼儿,或许有幸去见识更广阔的江河湖海,也不外乎是从一汪池水,跳往另一汪。)
                      (于鱼儿而言,并非幸事,也并非自愿。)
                      (她道没有退路。我好似也一般。)
                      (我的退路,不是燕邸,而是丧失我认定的爱情,去甘愿做一个寻常的,不再追逐的普通女子。秀拳藏在袖中,紧紧的攥在了一起,良久,骤然松懈。好似什么都通透了然了一样,望向她)我懂了。
                      (懂什么了呢?懂了她所谓的没有后悔可言,是人生选择回首再顾是处处悔,懂了不会有完满与如意。我追逐我以为重要的东西,便也不在乎是否有退路,不在意前路是满布荆棘,还是蕙香满地。)
                      (露出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笑,是由她点拨之后的畅然)鱼儿我不想带走了,就让它们在这时常陪着娘娘吧。
                      (犹如,我还在时的那样。)


                      IP属地:福建12楼2024-03-18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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