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德雾观的身体在一条冰冷的河流中淌游,液体自由的谜题在她的眼睛之中,湖水飘荡,藻荇流亡,她的波光被水流击碎,一片一片在我的怀里浮动,不能重新汇聚。西洋画下笔层迭细致,苹果绿的厚重色彩或许更适合她,我要在画布上留下艳冶戏剧般体裁的作品,让每位意外得到它的人都猜测她的身份。我在她身上荒废一切,阅览她的光亮如同握住一对金鱼的泪眼,再把淡淡的湖水蓝,斟酌又斟酌过后,摆置在她的眉下,至于腮边,是来自重洋以外的酒液熏陶的红。浓淡得宜。我的妹妹,她什么也不知道,而我不仅知道,或许还等待着弄脏她或者被她毁去。这旷古最纯贞与邪恶的会聚,居然如此不动声色。
叩德雾观在我的视野里有浓郁的躯体,浅淡的面部线条,在那些颜色流动拼凑的画幅之外,还有鲜红的嘴唇,未必比糜烂熟透的浆果更逊色,它日日夜夜都等待淌溢出汁水,而我只是看了又看,却从不动手。
我真的会采摘她吗,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
我说出了最违心的话,笑高悬在唇侧:“因为我不想吃。”
但她带着金鱼的泪眼、冷湖的波纹、熟透的莓果,殷殷探来了。风触波而文结兮,露沾丹而珠凝,李颙支离的游魂降临,我的思维也跟着荒乎大道。苍莽野生的希望与动机,叩德雾观在不理解任何奉献的年龄,向我奉上了她自己。
我缓慢地摩挲她的唇:“你刚刚在做什么,酥酥?”或许我非要她的毫无保留。
“可是我并没有尝到。”
我抬高她的下巴,她彻底软在我的视野之内,我在等待她再次进入我自负又可卑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