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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雨荷花满院香, 沉李浮瓜冰雪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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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4-06-15 16:16回复
    【月挂柳梢头,人约——人未来。】

    【把玩着手中温润似玉的瓷盏,我想我大抵真的生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菩萨面孔,才叫那方夫人将我的话都当作耳旁风。明月楼的高阁我自太阳东升等候到西沉,直至听闻那位今日一早乘轿往城外去了,方才死了心,默默垂颈而归。】

    【痛定思痛,我认为这位方夫人,实在不能用这样邀请的字眼。小厮几人守在方家门口,待那一顶破旧的灰蓝小轿拐入巷口,手脚麻利的将轿夫婢女捆了起来,怼到门房好好教育他们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而那轿中所坐之人,正困住了双手,泪眼婆娑神色慌张无措的,坐在我的“明月楼”之上。】

    【因在府内,衣衫并不规整,松垮垮的领口堪露出胸口。趿拉着鞋,登上高阁,看着一朵娇花被蛮横的捆绑,露出意的笑来。于栏前曲腿坐下,端着切得刚好入口的蒙阴蜜桃,一瞬不转的盯着那双迷蒙着水雾的眼】你瞧瞧,我与你好商好量你偏要诓我。

    【磁盘被搁在高几上,银叉却仍旧留在手边。明月高悬,房梁之上的一盏明灯直晃晃的将光轮笼在她面上,将冷冽的皮肤映成了一爿明晃晃的刀片,但并不锋利。笑着看着那双胆怯的、慌张的、苍白的脸,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去,伸指勾走了她即将坠下的泪珠】哭什么?

    【躬下身来,一脸的无辜】你诓了我,我还没哭。


    IP属地:福建2楼2024-07-29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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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并未答应王爷的邀约,何来诓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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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过脸避离他撷泪的手指,更避开他直视的目光,企图籍此遮掩内心的惶恐不安,压抑着忐忑的心绪蹙眉反驳甚为荒唐的诘问。纤细的双腕叫绳索捆得极紧,挣出了红痕而不曾有半分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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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雨天相别,我只当是一场寻常不过的偶遇,他留于我的纸伞,都未曾想过要归还——金尊玉贵的庄郡王不缺一把普普通通的避雨之物,若是登门,显得浅薄而刻意。伞没还,所谓明月楼的三日之约更被抛之脑后,尽管午夜梦回时,偶然会想起蓑衣之下紧攥自己臂弯的手,但有些事,也就该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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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恰逢初一,往寺庙烧香拜佛,为的,自然是求元生的平安康健。于禅房耗上大半日的光景,沉闷枯燥的佛偈也算是生活中略有不同的点缀,常来接引的小沙弥亦要唱上一句“诸行无常,是生灭法”,而我面寡却生偏执,次次虔诚叩拜,求龛中的佛陀予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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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襟沾惹檀香,是当抚慰人心的气息,此时却被庄王府高阁漏下的月光浇得透冷。被强掳之时的惊恐失措叠上心头,再次拧动手腕,不觉勒得生疼,被泪珠浸过的眼睫微垂,投下湿漉漉的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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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与王爷云泥之别,身份有碍,不去赴约才是正理。(言语间眸光若有怯弱地望着正盯来的庄郡王,他一派燕居散漫的装扮,偏这双眼睛窥得人心头张皇,像伏于密林的蝰蛇,不动声色地压迫,连呼吸都变得谨慎而多余。不安累积过甚,有压垮自持的趋势,贝齿咬过的下唇像染了即将透血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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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自省,先前从未招惹过庄王府半分,上回不过是初次偶遇,亦无唐突失礼之处。王爷...(鼓起勇气的反驳后继无力,字句虚虚地抵在喉间化作哽咽的刺,扎得眼圈泛红,语调软颤)王爷为何要如此胁迫?


      IP属地:河南3楼2024-07-29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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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应?

        【苍白的月光下,笑的可怖,躬身看着她的脸,脸上玩味的很。这世间只有我愿,我要,如何有她可以转圜的空间与余地。我想,她大抵还未曾了然,我的邀请,并非要得到准确的答案,而是我要她来,她必得来赴约。跌坐在她身旁,将她捆住的手捧在掌心,指峰划过粗粝的麻绳】瞧,都红了。

        【长指快速的将第一个结打开,而后滞下,看着她】我帮你解开?

        【自觉自己像是九天之上的弥勒,和蔼可亲,要将她的一切苦难顷刻间化作虚影。只是,上苍不渡不诚之人,这接下来的结也要她自己愿意。见她迟疑后缓缓点头,方才大恩大赦一般,快速的解开绳索。却在将麻绳扔在地上的瞬间,一把拽住那细弱的手骨,将她拉向自己,鼻尖只留分寸,呼吸间是她若隐若现的馥郁芬香】方夫人,云泥是否有别,身份是否有碍,是本王说的算的,而不是你。

        【快速的松开了手,并不怕她仓促逃脱。且不说高阁之外有亲随把守,若我愿意,即便一墙之隔,她也永远逃不开,跑不掉。转身自八仙桌前倒了盏热茶,递给她】喝口茶,缓缓神。

        【她的声音犹如曼妙的琴音,高低错落,却在说道“胁迫”二字时,婉转动人。睐向那泛红的眼眶,眸中满是不解】方夫人怕真是吓到了,什么胡言乱语都说得出口啊。

        【缓步朝高几而去,端着银盘下叉吃着桃子。甜腻的口感,充沛的果液,叫我很难不去肖想,她的雪腮、樱唇是否也是如此的美味。一口气吃了小半盘,方才悠悠而道】我诚心相邀夫人不至,只得用了些手段“相请”。夫人,胁迫这样的话,可当真伤本王的心喏。

        【笑的邪魅,挑眉看着她,银叉自空中点过】罚夫人重新说。


        IP属地:福建4楼2024-07-29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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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常觉得宗室的贵胄,理应自持身份,是云端上的人。而眼前这位郡王,似乎从未在我面前表露出任何贵重的姿态,又或者肆意妄为也是一种傲慢,凡俗皆蚍蜉,而他是屹立不倒的巨树,我们遵守的世间准则只是我们的,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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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觉悟,让他原本荒唐的行为都变得合理起来,譬如他坐在我身边,譬如他攥紧了我的双腕,又譬如他一把将人拉在近前,呼吸都得交错,却还能转瞬间松开,叫我喝一杯热茶缓缓神。茶没动,喉咙如同被扼住,什么也咽不下去,被松开的双腕收进宽袖中——我不敢多看那红痕一眼,多一眼都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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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怡然自得同我的如坐针毡形成绝大的反差,囚徒不可能享受到片刻的松弛,周遭的空气都是枷锁。)我不知道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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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罚说得轻慢、随意,这不过是我们第二次会面,为何他就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无甚主见的小妇人无法理解古怪的郡王,所以只能据实以答。在颓丧地应声后微微阖眸,企图让眼前的黑暗隔绝一切。罚、胁迫、相请,无论哪一种说辞,其实都不该发生在我与他之间,即便他说,身份有没有差别是他说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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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是我...(终是问出这一句,像是完成某种仪式,哪怕道出后心头仍觉得自己得不到答案。他若是这样有问必答,又怎会仅凭一面就牵扯出这样突兀的相对。随性而起?又或是逗弄无力之人的乐趣?上位者的世界离我太远,我猜不到,也不想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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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似昨夜碎在地上再也拼不回的药盏,深黑的药汁溅在裙摆上,洗也洗不净,然后呢?然后,我在无人处用手生硬地将并不算轻软的布料撕开。那种想要就此烂掉碎掉再也拼凑不回来的颓败于此间升腾,隔着高几看着享受甜美果子的庄王爷,眉山拢着如月的清冷,语气仍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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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能放过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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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透着不识趣的忤逆。眸光落在他执银叉的手指,修长、冷白、不近人情。突然蔓生一念——若继续惹他不悦,那枚银叉会不会扎透我的皮肤,从而流出如那盘中蜜桃渗出汁水一般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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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想回家。(总要试试的。)


          IP属地:河南5楼2024-07-29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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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她这样玩弄的兴致,好似早在很多年之前,那终于折损在我掌中的狸奴有过些许的端倪。我盼望她和它,都蜷缩在我的怀中,温顺的、懂事的、听话的,可若她颠覆了我,犹如眼下,她的眸底藏着的是伺机而动的意图离开的雀跃,我竟未曾有半丝的反感,而是莫名的愈发觉得刺激。】

            【只消一会,便将整盘的桃子吃的干净。优雅而舒缓的掏出绣着荔枝图样儿的锦帕,拭过唇畔后,毫不留情的将干净的帕子掷在地上】夫人辜负了我今日的盛情相邀,阖该说句对不起才是。

            【余光瞥过栏外,那一轮明月,光辉璀璨,暗夜里涌动着的是蛰伏已久的猛禽,伺机要将他的猎物捉捕在掌下,啃噬细嫩的颈肉下象征着勃勃生机的血脉。可比较起一具冰冷的、任人摆布的尸体,眼下,我更欣赏生机盎然的她,纵是,她已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了我。】

            【缓步上前,伸手去拉她,可不懂事的小狸猫却将手藏在袖中,在我伸手的片刻朝里更缩了些】躲什么?我看到刚才腕子上磨伤了,给你上药。

            【皱着眉,将她的手蛮横的拉出,拽着她一路停留在高台的栏杆之内。一杆之隔,屋外是萧瑟的夜景,是方家的后花园,是藏有她多少泪珠子的宝地。可我猜想,此刻的她,没有胆量也没有心思去窥,亦不曾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方府,其实就在她脚下。】

            【顺手拿了驱淤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她的腕上,涂得慢了些,恰巧能看到那欲滴的羞红,自耳根蔓延到腮颊直至整个手掌。低声的笑着,而后放开那已然有了抖瑟的玉掌。将药瓶扔到她怀里,而后撑在栏杆上,抬首去看】我到底如何了你?偏叫你说出这些伤人心的话?

            【未在她的身上停滞太久的目光】你的家在哪?方夫人祖籍并非京城,为何反认他乡是故乡?


            IP属地:福建6楼2024-07-29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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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能如我所愿的恼怒,只是慢条斯理地吃掉最后一块蜜桃,这不禁让人有些隐隐的、莫名的失落。我在求什么?在求自己胆怯不敢,需得他人给予的解脱、庄王爷或许是揣度人心的好手,一定不会让参与其中的人求得成全,这一点他很像龛中佛陀,一样地俯视着众生的祈求,用无声昭彰着祈求的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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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道歉,仍是无声,直至他伸手而来,引得下意识地躲闪——我是怕他的,或者说,我怕喜怒无常的相待,又或者说,我受够了喜怒无常地相待。而庄王爷与方元生不同,他有足够的力气,迫使我接受。他喜欢强人所难,堂而皇之,甚至有些厚颜无耻。畏惧困苦的是我,手腕受伤的是我,惶恐不安的是我,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分明就是在为我细细上药的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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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用一根很细很细的丝线拴住我,再将我坠在深渊边上,气定神闲地观赏着我的恐惧,还要我为那根摇摇欲坠的细线对他感恩戴德。世间竟还有比方元生更不可理喻的坏人,忿忿不平地想着,却也只敢用沉默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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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怨着惧着,清凉的药膏于腕上被温热的指腹晕开,他的动作慢得很,真像语调里故作的好心,正在一寸一寸蚕食着闹剧之下渐生的疲惫,继而弥散出羞怯的红。恍惚间想起新婚之后的方元生曾私下里笑我,笑他的新婚妻子,是个动辄就会因害羞而红了脸颊耳颈的小妇人,藏不住半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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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嫁从夫,所以京中方府就是我的家。(勾起的那点旧梦,盖因庄王爷的反问荡得干净。捧着药瓶细细摩挲表面的纹路,庸碌寡淡地道出一个妇人当有的回答。)而且,王爷一直唤我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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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余氏,平平无奇的称谓,甚至有些生硬,不似闺中的名字,是徽州春雨里归返筑巢的燕,在檐下细软地呢喃。)方夫人,受不起您的伞,赴不得您的约,更伤不了您的心。(嘴上麻木说着规矩礼节,脑中记挂着旧日堂前的燕巢,迷迷蒙蒙,处处透着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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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席陈词道完,回味起他方才近在咫尺的掷地之语)我又忘了,您说我说的话不作数。(从药瓶子上将眸光落在并没有看着我的庄王面上,旁溢出奇异至极的念头,此刻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同一位王爷有这样的对话。似骤雨中迷失方向的燕,困惑而困苦地低喃)妾身,还是想回家。


              IP属地:河南8楼2024-07-29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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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每一句话吐出之前都好似在心中有了诸多的谋算,这样实在是取悦了我,手掌托着下巴,仔细的盯着她,好似她身上处处皆是风景一般,需要细细端详。我见过许多的女孩儿,宫中的天子之女,满蒙贵族的格格,在她窈窕的身姿下都褪去了本来的颜色,弱水三千却都不及她一人。一双明厉的眼眸,可以穿透她紧锁在锦袍之下曼妙的身躯,赤裸的腰肢阖该在我的桎梏下扭动。】

                【唇有些干涩,无意识的舔了舔,而后别开眼去。谈及情多少有些幼稚可笑,男人天生酝酿在骨子里的是征服万物的热血,也该征服女人。托着左腮的手挪了挪,换成了右边,目光腾挪在皎洁的月。银色的月晖纯洁无暇,却有嫦娥偷欢伐桂的吴刚——】

                【我看的书杂了些吧。】

                【愧然的笑了,而后别开眼,仍旧去寻月中的虚影儿】你住在方府,况且,怎么说来着,哦,出嫁从夫,我唤你方夫人没什么不对。【眨着眼噙着笑仰首去看她】可你并不想告诉我你的闺讳,我也实在没什么别的可叫。

                【一番话将自己置于无奈的境地之中,我惯用的计量,将过错推脱于旁人,而我自身,不过是被裹挟向前的无辜人。她的错,就是不该出现在京都,在我眼皮子底下,用那样美丽的、脆弱的、娇憨的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勾着我。】

                【我想她是累了,已经有些自己都理顺不清的古怪思想,自说自话,而后自我否定。垂帘便是那双扭捏在一处,最终缩回衣袖的素手,方才,那上头泛着樱花一样的红晕,无骨一样的柔软,熨帖在别人的掌中,是一双外男、并非她丈夫的,我的手中。千言万语,她为自己塑造的枷锁,不过是吹弹急破的一层脆薄纸张而已】你说受不起我的伞,可也未曾见你将伞送回,你说赴不起我的约,可你眼下切实在我身边。你说伤不起我的心

                【瞥向她的目光满是故作的哀怨】好姑娘,我的心眼下真的疼得很呢。【不等她回应,展臂去拨她的臻首,掰到月光之下,依稀可见一层密密匝匝的细绒】好姑娘,你看过月嘛?

                【收拢了手,伏在栏杆上,目光随她一同眺望高悬明月】真静啊,这样静的月夜,我自己看的腻烦,你陪我看会月亮,我便送你回去,回你的家去。


                IP属地:福建9楼2024-07-29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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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招架不了庄王的强势,无论是他的动作,还是言语。被反驳到无言,甚有一瞬竟觉得他说得有那么一丝合情合理。哑然看着庄王,几欲张口说出些表明立场的言辞,都无功而返。)我没有名字。(这话听起来,像无法反驳后的无赖之言,可软弱并未增添半分气势。)我只是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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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劳的强调,不过是在抵消他一声声不拘礼数唤我的“好姑娘”,那是话本中旖旎的称呼,原不该出现在一个已婚的妇人同外男之间。可怎么办呢?是如他所说的月夜恒静无言,还是我太过疲乏已经无力抵挡,又或者贵胄之下,我不过是蝼蚁般的卑微,改变不了什么,不就只能逆来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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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无奈的,无奈受这一连串的胡诌,无奈应承着所谓的“好姑娘”,无奈顺着他的动作赏这轮孤月)我看过很多月亮。(在独自苦闷垂泪的深夜)它们每一天都这样静,清清冷冷的,无甚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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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此沉沦在他的许诺里,只是勉为其难地陪他看完月亮,便可以平安无事地归家。这一夜,这个人,这些经历都是黄粱梦,明朝日升,全都不会作数。就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朗月无情,也有几分好处,清辉之下藏满秘辛,等它为辰光取代,秘密就会随之消减,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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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作罪人,白日束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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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的月色,好像真的与往昔不同,它不曾承载着方元生予我的苦闷压抑,被拢在清辉中,竟无知觉地感受到了片刻的安宁,殊不知光影之外,等着我的,才是无底的深渊。静默时,目光悄悄从月上窥至身侧,被骤然逮了正着,慌乱垂首,局促地寻找着遮掩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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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我叫人将王爷的伞还回来。


                  IP属地:河南10楼2024-07-29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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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眼间捕捉到她细微的、转瞬即逝的变化,她道她非旁人,只自称“方夫人”,那是她心中的魔咒,是不可能越过的雷池,是甘愿套入的纸枷锁。而此事的趣味便在这,我偏要让她担着方夫人的名头,心里牵挂着那病榻缠绵的夫君,肉身却受尽折磨,婉转承欢。甚至可以臆想到,那是不远的将来,即将呈现的画面。】

                    【缓站起身来,旁若无人的抻了抻腰,十分自然的领口更松了些。凑到她身旁,是区别于那孱弱病躯的强健与生机,我在惑她,惑她主动向我走来。】

                    【黑眸中反衬出她弧度雅致的俏脸,压低了嗓音,暗沉的犹如某些特定场合的暗示一般】无妨,我并不在乎你是谁,或者说,迟早有一日,你会主动告诉我,你是谁。

                    【只赠予她晦暗不明的笑,而后折身,缓慢的步子腾挪到八仙桌前,将早已温凉的茶汤尽数灌入,落拓的不曾有半点皇亲贵胄的影子,褐色的茶汤顺着下颌流转到胸前,染污了洁白的里衣。天生的毁灭性自膺底升起蠢蠢欲动的欲念来,我要她犹如这无法拭去的茶渍一般,在她的本该纯净的生命长卷中,留下蜿蜒显著的痕迹。】

                    【高阁之下是一池荷塘,盛夏已至早已破败的不成样子,密密实实的树桠间,只余晚蝉在无力的哀嘶,鸣着生命最后的挽歌,也为她敲起另一番际遇的战鼓。三五步迈上了软榻,微蜷着躺在榻上,背对着她,眼眸半睁半阖,嘴角弯起,似在轻笑】欺人者擅自欺,这样的话,我与夫人说第二次了。

                    【似是困了,话说的也更缓了】我送给你的,也得你自己来还。明日,还是明月楼,我要你亲自来。

                    【展臂朝后摆了摆手】去吧,回你的“家”去吧。


                    IP属地:福建11楼2024-07-30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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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禅房听佛,业已耗去许多心神,而今遭逢突变,一番云里雾里地拉扯,直叫人往乏累之中坠落。似要沉入遮蔽明月的乌云之中,不窥半分光亮,恒静无声的黑暗才适合我这样的人去躲,去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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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王爷不识庸民愁苦,踏碎礼数仍能泰然自若,大敞的衣襟,状若无人地横卧,与我重复着谶语,企图轻描淡写地勾出唯一能走的独木,丝毫不顾两侧俱是能将人吞噬殆尽的骇浪。我还坐在原处,在他背对无视时仰头看月亮,这世间到底不容寻常人苟活,有命来世间走一遭,却无命享平静顺遂,真是,无奈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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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累了,累到撑不起一腔畏惧来抵触即将到来的种种,想要掩耳盗铃般告诉自己一切不过是杞人忧天。庄王突如其来的兴致总有淡去的时候,笃定自己是无趣的蒲柳,贵人的青眼自然不会为我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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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去,王爷还要绑妾身么?(清泠的语调如深山里溪流,缓慢淌过长满青苔的石头,不见光的潮冷。没有等庄王回答,起身冲他的背影见礼)妾身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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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要去人来人往的明月楼,一把伞而已,走不得这样远的路。不赴约会如何,小小的方府会因着王爷一怒而覆灭?这似乎没什么可怕的。再不济,就是像这样入夜后被绑来。庄王爷不是说了,欺人者擅自欺,自欺之人是什么?是不想做出任何选择,畏惧做出任何选择,只懂得闭着眼睛等待的痴傻愚昧。)
                      .
                      (我就是,最寻常、最平庸、最不值一提的愚者。)
                      .
                      (不知是如何走出王府的,看到穗儿的一瞬,犹如从梦靥中惊醒,方觉足下发软。依仗着她的搀扶,一只手回神般死死地揪住穗儿的衣袖,王府之外是另一个天地,有无可奈何的世俗,有能杀人的流言。低声吩咐穗儿不可将今夜之事说给任何人听,闻她说王府的小厮已经凶神恶煞地交代过了她与轿夫后,竟莫名松了一口气。)
                      .
                      都会过去的。
                      .
                      (这是方元生病后,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受气后会说,见了医者后会说,在佛堂中跪得双膝生疼时会说,连今日被莫名掳到王府,也是这般无力地解释着。)
                      .
                      (当我独自躺在榻上,企图用睡意来结束这荒诞的一日,闭上眼睛后看见庄王的那张脸。似笑非笑,微敞的衣襟上沾了污痕,明明尊贵无边却犹如伫立泥淖。被绳索勒过的地方陡然溃出真实的异样的知觉,黑暗中紧紧攥住一侧手腕,用尽力气,无声颤栗。)


                      IP属地:河南12楼2024-07-30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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