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保持手插在口袋里的姿势，僵硬着抬头看着摊主。西/班/牙人则微笑着，歪着头用略带疑惑的表情看着他。他以为面前的金发男子听不懂西/班/牙语，便伸出一根手指，又指着番茄袋子，慢慢重复了一遍：
“1•欧•元。”
他看到金发男子僵着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本想再用英语重复一遍，金发男子却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然后摊开手，露出别别扭扭的表情：
“哥哥我被扒了。”
+++
“赫尔南迪斯先生，其实您当时完全没必要这样。”
“没事啦，反正波诺弗瓦先生您看起来也不想会赊账不还的人。”
“看起来吗？您还真是……”
“啊还有，叫俺安东尼奥就行了呦。”
“那么您也可以叫哥哥我弗朗西斯。今天起我们就是生意伙伴了。”
“嗯。这堆蔬菜要清点一下吗？”
“好的，麻烦拉到厨房。”
两个人站在厨房后门，简单交谈了几句便走进了餐厅。剩下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静静停在巷子里。
事情是这样的：
在周末露天市场上的西/班/牙人，安东尼奥•赫尔南迪斯•卡里埃多，在得知弗朗西斯因为钱包被偷而无法支付番茄钱后，爽快地决定把番茄白送给他。弗朗西斯当然拒绝了，然而在安东尼奥的盛情下，也只好答应钱先赊账，改日一定还上，并给了安东尼奥一张自己的名片。西/班/牙人收下名片，看着名片眨了眨眼便收进了口袋，然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天哪，弗朗西斯真想吐槽，为什么西/班/牙人的名字那么长，他只来得及听到前两部分。还不等弗朗西斯说话，安东尼奥挂着太阳一样的笑容再度开口，他说自己在大棚市场也有摊位，先生有什么需要买的尽管找他。事后弗朗西斯想当时大概是被那笑容闪呆了，居然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点点头，抱着番茄走了。
当弗朗西斯忙完餐厅的午餐高峰，露天市场早已散场。
“这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吧……”弗朗西斯如是想。第二天他来到大棚市场，找到了那个西/班/牙人。对方似乎没想到自己还会来，用了一点时间才想起自己的姓名。
“是……波诺弗瓦先生吗？”
“是的，我是来还钱的。”
“钱？哦那个无所谓啦。”
西/班/牙人口气轻率，并不怎么在意，但弗朗西斯递过钱时也没有推脱。
“请问……怎么称呼？”
“俺叫安东尼奥，安东尼奥•赫尔南迪斯•卡里埃多。”
这次弗朗西斯有竖着耳朵认真听了。
“赫尔南迪斯先生，您愿意为我的店每天供应新鲜蔬菜吗？”
+++
圣/地/亚/哥为西/班/牙西北端的城市，是基/督/教三大圣城之一。这里是跨越比利/牛斯/山脉、连绵蜿蜒于西法边境的朝圣之路的终点。从中世纪直到今天，不计其数的虔诚信徒来到这里膜拜。朝圣的方法自古至今没有改变，必须从巴/黎或亚/耳等地出发，沿朝圣古道步行数月，由沿途30余座教堂在护照上盖章证明，最后才能到圣/地/亚/哥的朝圣局领取朝圣证书。朝圣的徽章是一枚贝壳，象征“重生”。
——《文化震撼之旅：西/班/牙》
+++
法/国餐厅，听起来很恐怖，至少在价钱上。然而安东尼奥现在所在的餐厅却不那么令人畏惧，毕竟连米/其/林也开始倡导物美价廉的新饮食文化。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店里的灯发出柔和的黄色光芒。距离开饭时间略早，餐厅里没什么本地人。安东尼奥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他身着正装，转动头部欣赏店内的装潢。显然店主对这里很用心，不管是桌椅的布置和桌布的选择，还是水晶吊灯的采用，或者储酒柜的玻璃反射的光，一切有如人们对于法/国餐厅和法/国人的朦胧印象：浪漫，典雅。
“这是第一道菜：奶酪牛奶包。以及甜酒。”
穿着侍者服的金色半长发男子从后厨走向靠窗的桌子，优雅地呈上前菜和一小杯酒，抖开餐巾，末了还俏皮地向坐着的人挤了一下眼睛。
“1•欧•元。”
他看到金发男子僵着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本想再用英语重复一遍，金发男子却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然后摊开手，露出别别扭扭的表情：
“哥哥我被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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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南迪斯先生，其实您当时完全没必要这样。”
“没事啦，反正波诺弗瓦先生您看起来也不想会赊账不还的人。”
“看起来吗？您还真是……”
“啊还有，叫俺安东尼奥就行了呦。”
“那么您也可以叫哥哥我弗朗西斯。今天起我们就是生意伙伴了。”
“嗯。这堆蔬菜要清点一下吗？”
“好的，麻烦拉到厨房。”
两个人站在厨房后门，简单交谈了几句便走进了餐厅。剩下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静静停在巷子里。
事情是这样的：
在周末露天市场上的西/班/牙人，安东尼奥•赫尔南迪斯•卡里埃多，在得知弗朗西斯因为钱包被偷而无法支付番茄钱后，爽快地决定把番茄白送给他。弗朗西斯当然拒绝了，然而在安东尼奥的盛情下，也只好答应钱先赊账，改日一定还上，并给了安东尼奥一张自己的名片。西/班/牙人收下名片，看着名片眨了眨眼便收进了口袋，然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天哪，弗朗西斯真想吐槽，为什么西/班/牙人的名字那么长，他只来得及听到前两部分。还不等弗朗西斯说话，安东尼奥挂着太阳一样的笑容再度开口，他说自己在大棚市场也有摊位，先生有什么需要买的尽管找他。事后弗朗西斯想当时大概是被那笑容闪呆了，居然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点点头，抱着番茄走了。
当弗朗西斯忙完餐厅的午餐高峰，露天市场早已散场。
“这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吧……”弗朗西斯如是想。第二天他来到大棚市场，找到了那个西/班/牙人。对方似乎没想到自己还会来，用了一点时间才想起自己的姓名。
“是……波诺弗瓦先生吗？”
“是的，我是来还钱的。”
“钱？哦那个无所谓啦。”
西/班/牙人口气轻率，并不怎么在意，但弗朗西斯递过钱时也没有推脱。
“请问……怎么称呼？”
“俺叫安东尼奥，安东尼奥•赫尔南迪斯•卡里埃多。”
这次弗朗西斯有竖着耳朵认真听了。
“赫尔南迪斯先生，您愿意为我的店每天供应新鲜蔬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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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地/亚/哥为西/班/牙西北端的城市，是基/督/教三大圣城之一。这里是跨越比利/牛斯/山脉、连绵蜿蜒于西法边境的朝圣之路的终点。从中世纪直到今天，不计其数的虔诚信徒来到这里膜拜。朝圣的方法自古至今没有改变，必须从巴/黎或亚/耳等地出发，沿朝圣古道步行数月，由沿途30余座教堂在护照上盖章证明，最后才能到圣/地/亚/哥的朝圣局领取朝圣证书。朝圣的徽章是一枚贝壳，象征“重生”。
——《文化震撼之旅：西/班/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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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餐厅，听起来很恐怖，至少在价钱上。然而安东尼奥现在所在的餐厅却不那么令人畏惧，毕竟连米/其/林也开始倡导物美价廉的新饮食文化。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店里的灯发出柔和的黄色光芒。距离开饭时间略早，餐厅里没什么本地人。安东尼奥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他身着正装，转动头部欣赏店内的装潢。显然店主对这里很用心，不管是桌椅的布置和桌布的选择，还是水晶吊灯的采用，或者储酒柜的玻璃反射的光，一切有如人们对于法/国餐厅和法/国人的朦胧印象：浪漫，典雅。
“这是第一道菜：奶酪牛奶包。以及甜酒。”
穿着侍者服的金色半长发男子从后厨走向靠窗的桌子，优雅地呈上前菜和一小杯酒，抖开餐巾，末了还俏皮地向坐着的人挤了一下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