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应该是很顺利的,被麻醉后,一睁眼,就已经是躺在房间里,没有感觉到什
么痛苦,只是有点口干,Sam还是用勺子一点点的把沙冰喂进嘴里。
“Sam?左手……”我把左手伸到眼前看了看,突然发现左手有些异样,被包裹着
白色纱布的左手,指间莫名其妙的夹着类似金属片的东西。
“嘿,马上把左手放下,这很容易会让骨头错位的,这三天不能移动左手。哦,
对了,这几天学的东西都很重要,你缺课了,伤好后要快点补回来,现在先跟你
说一下概念……”
Sam很突然的打断了我的话,转移了话题,语速很快,不想让我插进一个字,你到
底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
“我的左手到底怎么了。”我看着不知道被动了什么手脚的左手,心底泛起一片
惊恐。
“没什么,那个只是固定而已,骨头断了,需要固定。”
“是么?!我感觉银针根本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插进了肉而已。”我盯着Sam的眼
睛,看着他不安的转动着的绿色眸子。
“你感觉错了,的确伤到骨头了。”他依然坚持隐藏着我该知道的东西。
“是啊,我自己的手,别人还感觉的比我更清楚,呵呵。”我带着嘲笑讽刺的
说。
“好吧,本来,想你迟点知道的,你可能承受不住。”Sam叹了口气,把他的手伸
到我眼前。
“好好看看,手术成功了就是这个样子。”
他的手掌开始用力握紧,手上的青筋似乎要冲出皮肤,手指之间的皮肤突然被什
么东西顶了起来,然后皮肤终于承受不住,裂开了,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滴落雪
白的床单,足足有20多厘米长,尖锐的(像是金属)金属条冲出皮肤,已经不是
人的手了,是一只魔鬼狰狞的爪子。
“爪子”在我面前停留了几秒钟,然后手掌张开,整只手放松下来,“爪子”慢
慢退回手掌,除了冲破的血痕之外,看不出爪子存在的迹象。
眼孔失去了焦距,只是模糊的看着,Sam那只带着血的手,无力的垂在眼前。Sam
冷笑着看那只不属于人的手,我突然感觉到了Sam的悲哀,愤怒。
“想说些什么么?”Sam收回了手,甩了甩,擦干血迹。
“很cool。”这并不是我想说的话,只是只能这样说——Sam正看似无意的指着他
身上的窃听器,告诉我,白狼在听。
其实眼圈已经红了,泪安静坠落。闭上眼,无力的做着口型【这是我的手,不是
我自己控制的么?!】
“从你加入白狼的那一刻,白狼就拥有你的一切,身体,灵魂,生命。你就给了他一张无偿的卖身契,一辈子都掌控着他手里,他可以任意改变你,摧残你。”
我和Sam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依然不睁开眼睛,只是安静的哭着,希望醒来只是个梦。连哭都不能出声,不能咒骂,不能抱怨所有残忍的事实,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第一次看清了这个所谓天堂小岛的比地狱更残忍,它总算揭开了一点点漂亮的面纱,露出本质的丑恶,但我还不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它还要比现在更可怕。
末了。
Sam起身,弯下腰,轻轻抹去遗留在脸上的泪,嘴唇在已经睡着的兰纳额头上轻点了一下。
【I am sorry baby,goodbye。】
我帮不了你什么,兰纳,命运如此。
门轻声关上,房间凄惨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