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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爱灯)燃烧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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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应该在这里打几个tag
爱灯、COC,应该没了。

图文无关
正文
大晚上的带着灯窜到城市外边去看星星,倒不是我对观星有多么迫切的需求——不害躁地说,其实更多是想炫耀刚考出来的驾照,尤其想在堵车与红绿灯浪费的时间里好好跟灯夸耀一下。我不确定我的计划有没有得逞,今晚路况挺好的。
灯的声音从左手边慢悠悠地飘过来:“小爱下次想看的话,我家里有天文望远镜的……”
“啊哈哈——”我尴尬地笑笑,“出去看个氛围嘛,还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呢。”
大概是不想让我尴尬吧,灯就很轻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话了。我用眼角的余光瞥她时,她在副驾驶位侧着脑袋,舒展眉头,嘴角微微向上,就那么看着我,我于是觉得今晚已经值了。三年多的相处里,我一直抵挡不了她这么看我,她的眼睛似乎有某种魔力,一下就能掐住我的灵魂,仿佛单纯的注视就能带来手掌般的温暖——走神了。我眨眨眼,行车还算稳定,我们没有一头撞在电线杆或者另一辆车上。
她注意到了我的走神,就挪开视线,转头透着窗玻璃打量起天空来。不管今晚的天色有多好,星光总还是刺不破大城市的灯火。此后我瞥了她三十几次,她都还维持着侧仰头看天的姿势,似乎对唯一剩下的金星着了迷。直到我把车停到服务区的停车场,招呼她下车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摇晃了一下肯定酸痛着的脖子,木讷地应了我一声。
灯总是这样,从我们刚认识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会在任何时间里突然沉迷于任何她感兴趣的事情——不管是唱歌、看蚂蚁、捡石头、看星星还是看我。年龄与阅历的增长似乎并不能影响到她的这一点。我认为这是优点,而且早就习惯了。
我伸了个懒腰,一边提议:“灯灯,等开学的时候,我送你去吧?”
她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我们考的是同一所大学。于是她又点点头,应了我一句“好的”,只是不肯低头,还仰着脖子,就盯着仍然没多少星星的夜空。坦白来说,我挑的地方一点都不好,服务区的灯太亮了。想多看到两颗星星的话,还得再走点路才行。
我顺着灯亮闪闪的眼神看向天,只能在黑夜的掩映下看到几层漆黑带一丁点夕阳橙红的云。我才发现我又犯了个外行人的错误,挑多云的天气出门看星星,那就怪罪不了城市或者服务区的光照了。虽然在灯的天文社团里打扰了三整年,但我到头来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天文外行,哪怕熟悉灯的性子,我也很难理解为什么她会对几团黑不溜丢的云彩这么上心。
好在她还没有完全沉迷,等走到周围总算安静,只剩下蝉鸣与高速路上偶尔还能传来的行车声时,我挑了个平坦的地方,把毯子铺开,招呼灯坐上来,她也照做了,只是仍然在抬头看着什么。我实在抑制不住好奇心,就问她:
“灯灯,在看什么啊?”
“啊,就那个啊。”她伸手指了一下,我看过去,还是黑乎乎的云彩,“挺……显眼的?”
我让灯陷入了某种自我怀疑中,她揉揉眼睛,再看过去,又茫然地看看我,最后得出了结论:
“小爱看不到吗?”
我也揉一揉眼睛,然后是用手帕,可惜没带湿巾——灯指的应该不是某团特定的云彩,说实在的,我真的看不到。我能想到的只有以前在互联网上看到的一些奇怪冷知识,譬如有些人的色感和别人不一样,可以看到很多普通人无法意识到的颜色,或者有的人能拿自行车轮胎当饭吃……这样的特异变化。但灯从没跟我或者她身边的任何人提起过这个,如果真的有的话,她没理由不会说的呀。
“真的看不到。”我说,“是云吗?”
“是啊。”
还真是云。
“可它多显眼啊……你仔细听,还有音乐呢。”
灯坐在毯子上,一边仍望着天空,一边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向我喃喃着:“它那么亮,像是在燃烧一样的唉,不应该看不到啊……”
我眨巴一下眼,远方的天穹仍然黑着,现在是晚上七点钟左右,在暑假的日子里还不算完全的夜晚,要说红的话,就真的只有一点点夕阳色了。以往多少年,我偶尔抬头看夜空的时候,也没感觉和今天的有什么区别。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红色的,闪亮的,仿佛正在熊熊燃烧一样的景观,更别提音乐了,高速公路服务区也会办音乐节吗?但我再次看向灯的时候,我才发现她此前一直亮闪闪的眼睛的亮度并不仅限于文学形容意义:
仅仅是从侧颜的角度去看高松灯那赤红色的眼眸,仅仅是注意到她的瞳孔时,我发觉那根本不是什么“燃烧”,单纯的火焰绝无法有这样的闪亮。那天神般的光芒刺中我,像有人把我的吉他抡圆了砸在我的太阳穴上,带来重炮震荡般的剧烈头痛,我感觉我的视网膜和脑神经全都烧糊了——我在地狱里燃烧了约五百毫秒,这一切的痛苦又如同潮水般褪去,我又看到了灯的眼睛,白色,黑色,带一点点深褐,还倒映着我头发的些许粉色。她完全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突然尖叫出声又突然浑身抽搐,只有不听使唤的双手直愣愣地撑在地上,让我不至于仰面躺倒。我想跟灯解释什么,但从面部肌肉到声带,我身上一切能动的能辅助说话的肌肉与器官都僵硬着。除了还勉强没有失禁之外,我能想象到的最糟糕的身体状况全都降临在我的头上。恐惧、惊骇、痴迷、疯狂,怎样都好,或许我就该这样吧。
灯试图接近我的时候,一阵莫大的恐怖又找上我,让我想不顾一切地逃离她,这股恐怖挑动着我的大脑皮层与肾上腺,我的每一条脱氧核糖核酸链都在这一刻有了自我意识,数以千亿万亿兆亿计的它们要求我拔起那僵死抽筋的双腿立刻逃跑,要求我离开这里,离开灯、离开我的车、服务区、市郊、东京、日本、亚洲、地球、可观测宇宙,要求我使用我可能不剩下几年的余生去逃避我深爱的人,而且逃得越远越好!我没有逃跑的原因并不是我有多爱她——我的情感,不,我的一切都太渺小——只是我的膝关节和脚踝都和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可以活动的部位都在抽筋,而灯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滚热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比任何烧得白炽的金属都更灼热!
我也看到了,我知道灯在看什么了!她朝向我的身后正是她先前所注视着的那一处,一颗铁锈色的星球已然占据了大半个天穹,我能看到它地壳上的那些刀砍斧劈一样的巨大裂隙,其正中央的那颗眼珠正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祂巡视过整片天空,视线所至之处无一例外都燃烧起来,我几乎能闻到那炼狱一样的硫磺味,最后它看向了我,哪怕隔着数百万公里,我的心底里仍然无比清晰地明白这件事,它就在看我,它……
灯的手向上一点,把我的双眼盖住。她的双手不再炽热,世界回归了正常的黑色。我终于瘫倒在地,尽管身上所有能动的地方都疼得动不了,我还是找回了一点身体的自主权,譬如控制眨眼或是呼吸。灯解开了我的衬衣,双手叠放压在我的左侧胸口——我真的没有心脏骤停,她误会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消失无踪,这夜空还是黑不溜秋的。
“我……”我的嗓子是哑着的,说话很勉强,“我也看到了……”
我张张嘴,没有任何语言能描述我刚才的感受。我不知道说什么,那些词汇在我的脑海里打转,但就是蹦不出来,我感到烦躁、暴怒、痛苦,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难以描述的东西?但最后是灯抱住了我,她的体重压在我身上,让我又找回了一点活在现实世界的实感。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灯说,“但应该都过去了。”
“嗯。”我说。我还没死真是个奇迹。
我想抬起手,也抱住她,只不过,好吧,疼。灯把我抱回车里,我们是在后座过的夜,那个夜晚什么都没发生。


IP属地:山东1楼2024-08-29 00:50回复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8-29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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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l备用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08-29 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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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超,大闹钟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8-29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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