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啊……抱歉小花,我有点得意忘形了。】
老师傻笑了半天,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轻咳了一下,一转严肃。
【你爸爸他……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嗯,橘老师,你放心……】
我顿了一下,对老师露出微笑。
【爸爸他……已经放下了。】
【是吗……】
橘老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神情略带忧伤,望向窗外。
一对鸳鸯,从天空中飞过。
【当年,老师我很迷茫,年纪越来越大,却依旧没有自己的伴侣,为这事儿,经常在班上发牢骚。之后我听说你爸爸和小鞠同……你妈妈在一起了,我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明明是很开心的一件事,但是不久后,温水家就出事了……那时候,你爸爸的状态真的很不好,之后,我经会想,只有老师擅自收获了幸福,是不是不公平呢……】
【没,没有这回事,老师!】
我突然出声打断了老师的自责,橘老师被我从回忆中抽离,吓得一抖,手里的咖啡都漏出了几滴。
【啊,抱,抱歉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说!爸爸他,也希望老师能获得自己幸福的!妈妈也一定会这么想!】
不忍心看到老师自责,我笨拙的解释着,老师看着我的窘态,眉头舒展开来。
【……真是,小花也这么像你的妈妈呢,真不愧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橘老师面带慈祥的再次摸了摸我的脑袋。
【对了,你爸爸温水他啊,刚进学校的时候,其实人缘并不好哦,总是一个人阴暗的看书。直到他被八奈见同学、烧盐同学和你妈妈缠上,加入了文艺部后,周围开始被她们围绕……当时老师甚至有点羡慕的说。】
【诶!这就是爸爸和各位「妈妈」相遇的开始嘛?】
【是的……噗哈!咳咳咳,小小小小小花,各位「妈妈」?】
老师被呛的剧烈咳嗽,我这才发觉说的话很有问题,脑中浮现出妈妈们的「谆谆教导」。
…………………………
【吧唧吧唧……小花酱,叫我八奈见妈妈,给你好吃的!】
【嘿!阿花,我是烧盐妈妈!】
【呵呵呵,小花,出门在外,可以称呼我为白玉妈妈哦~】
啊!真是的!都怪各位妈妈平常对我的洗脑式教育啦!
【老,老师,是这样的……】
当年,在爸爸最无助的时候,是由八奈见妈妈带头,其他几个文艺部的妈妈一道,轮换着陪伴着爸爸以及刚出生不久的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让爸爸重新走了出来。其实,我打心底里,一直将她们视为我的亲妈妈。
我手忙脚乱的一通解释,这才平复下来老师的情绪。
【这样看来,确实得感谢她们的付出……不过,温水这小子,还是老样子,总是这么被动呢……】
老师抚摸着下巴,忽然坏笑着凑了过来,对我耳语。
【呐小花,说不定你爸爸……是属于喜欢被强迫的类型哦?】
【……啊?】
听到老师唐突的暴论,我大脑一下子宕机了。
【你想啊,当年你爸爸总是被拽着去往各种事件,如果他真的不愿意,早就拒绝了不是吗?】
【诶……?】
似乎,也不无道理?
【我想想……八奈见妈妈总是拉着爸爸胡吃海喝,烧盐妈妈总是拉着爸爸跑步,爸爸却从来没有主动邀请过她们干这些事……】
我流露出苦恼的表情。
【别多想小花,刚才都是玩笑话啦,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小花,你妈妈最后才赢了啊……】
【老师,我还是不太明白……】
看到我不解的神情,老师翘起了二郎腿,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书,对着我晃了晃,我灵光一闪,有了答案。
【我,我知道了!看书!】
当年,爸爸和妈妈同为最先加入文艺部的一年级部员,都特别喜爱看书。现在在妈妈的卧室里,还有整整一面书柜,被爸爸一直原封不动的保留着。我在识字后,会经常跑去翻阅,感觉每次看那些书,都像是妈妈在我旁边一般,让我安心。
不过,摆在书架最上面一栏的书,好像是太宰治和三岛由纪夫的,爸爸却始终不让我去看……明明他们是很知名的作家呀。
【小花还是很聪明的嘛……对了,后面还有课,老师就先不和你聊啦,快回教室哦。等以后有空,我和我家丈夫去你家探访一下,就当做家访啦~】
老师抬起手腕,看下时间,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的老师,我先走了!】
面带微笑,我走出办公室。
感觉,和老师的距离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