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马,我不觉得在你公司的新闻发布厅约会有什么情调。”暗走上发布台,站在海马身边,把你新研发的决斗盘拿出来吧。
“不愧是你。看来你很关注本公司的运作。不过,游戏,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海马拉开那个片刻不离身的合金箱子,取出一个崭新的决斗盘递给暗。
暗有些无奈,心想即便哪天海马从中掏出一个原子弹来他也不会感到奇怪。这才是决斗王应有的素质。
“这也是决斗王应该得到的。”暗露出心安理得的笑,戴上决斗盘。他从未刻意掩藏自己的兴奋。
“经过改良,这个决斗盘影像的传输速度已经明显加快——当然这种站在时代前沿的高科技没必要对你解释。当然还修正了一下放牌组的位置,以及材质——”海马开始滔滔不绝。
暗抬眼注视着他。他似乎没有见过这样的海马。他所知晓的那个男人从来都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模样,并且随时以一种刁难的语气在跟他说话。可他似乎从没念及海马是个商人,海马公司的社长。他似乎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如此严肃而略带威严的模样。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也许根本没有人敢提出质疑。
暗不由自主轻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并非在决斗场上一时意气的认真——也是同样如此迷人而令人瞩目。
“笑什么?对海马公司的产品表示满意?”海马以一种傲慢的口吻问道。
“这个决斗盘确实——非常好。我是说真的。但是海马,我希望它再轻一点。”暗收起微笑直言不讳。
“……”海马盯住暗的眼睛,顿了几秒,然后出人意料地认可了,“如你所愿,我会将它往这方面调整。”
暗不免有些吃惊,他从未见过如此顺从的海马濑人。
“这本来,就是改进后送给你用的。我知道你会考虑对于那些年轻的少年们这个决斗盘会不会太沉,但是这不是我这一刻要考虑的事情。”海马连多余的借口都懒于去找。
“我很感激,海马。”暗说道。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普通的十七岁少年那般诚心诚意地表达了谢意。不同于决斗场上计谋得逞的自得,不同于君临天下睥睨群雄的高傲,不同于三千年来腥风血雨的打磨。此时的少年给人一种重担卸下之后的欣慰与肆意妄为的放纵。但深深根植于他骨子里的却是曾经的责任所遗留下的沧桑与痕迹,内敛与威严。这些永远也无法被抹去。
可是——少年低了低头,我并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当他一无所有于这个现代城市睁开了双目,当他未能发掘自己的力量而足以在这个世界展翅,当他跪倒在Osiris的神威之前,那个男人告诉他站起来,告诉他要战斗,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执着,让他清楚自己对他的追逐。
少年想,允许是海马宿命一般的肯定与执着,才成就了他苏醒之后最初存在的意义。
第二年,海马终于体会到,那个少年已经离开了,并且再也不会回来。准确地说,是第二届战斗城市结束的时候。
海马一直对决斗这回事抱有不输于对于青眼白龙的偏执。第二届战斗城市期间,武藤游戏因为海马各。种层出不穷的威逼利诱而不得已参加了比赛。
武藤游戏对此报以了极其宽容的一笑。他说,海马君对决斗王这件事始终无法释怀,对另一个我也是。
曾经海马一次又一次追赶着暗叫嚣着要让暗成为他的手下败将,现在却突然发现迷雾之后那人已消失无踪。尽管两年后他也跟武藤游戏有过几次互有输赢的比试,但他最终发现什么都变了。
海马没能明白为什么,是决斗王这个无上关荣的称谓已经失去了它致命的吸引力,还是自己的热情早已完整地化作商人惯常的淡漠。
当他最后一次面对武藤游戏,他才最终明白过来,这是空虚,那双仿佛漩涡般深不见底的眼睛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与压抑。如此似曾相识,却永远爆发不出让他疯狂的力量。
海马对武藤游戏说,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真正的决斗者。
武藤游戏笑了笑,说:海马君要求太高了。
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吗?海马自嘲地想。
暗对于卡片的执着与任何人都不同。他的深紫的瞳孔里里似乎装满了讳莫如深的秘密,以及永不枯竭的战斗意志。当决斗者们还纠结于组一幅什么样的牌组时,他却早已在对你诉说着一个关于决斗精灵的世界——虽然这是海马所不相信的,但却是大多数决斗者所确信的。
暗的眼睛之中有一种光彩,高傲而轻蔑,但却永远也不会让弱者不快。相反,他却始终有着激励人心的特性与绝对的说服力。
不,甚至不需要他去说服。这才是最致命的。
第一次他与暗合作是联手对付光之假面暗之假面的时候。当时,暗对他说,感情的冲动会成为失败的缘由。
事实上海马什么也不相信,除了他自己的选择,无论别人试图怎样说服他。然而暗什么都不曾要求,海马便自己缴了械,让青眼白龙成为了救对方性命的代价。
尽管暗所说的感情的冲动指的是冲动,海马却不由自主想到某种隐于内心的蠢蠢欲动的情感。那一刻,海马突然发现,他竟然根本无法想象这个少年的离去或死亡,更谈不上愿或不愿的选择。
他怎么能知道,一时冲动却是本性与直觉。又怎么能预见,要保护的那家伙终究难逃一场迟到千年的别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