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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译]12卷试读部分《如果安达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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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达拜拜」
「要叫老师」
从教室里飞奔而出的孩子们挥着小手向我道别。眼下最让人烦恼的,应该就是被叫老师的几率很低。说好听点是平易近人,可换种说法就是被小瞧了吧,我有这样的自知。
虽然还很年轻,但我成为小学老师已经两年。现在觉得差不多是该树立威信的时候了。最初走进教室时的紧张感,如今也已不复存在。
我现在担任小学一年级的班主任。面对一群稚气未脱,天真烂漫的孩子们。
当老师不止是要应对孩子们,虽然每天都忙得团团转,不过还好生活没有变得乱糟糟。
顺便一提,我并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老实说。
当然,孩子们的活泼、率直、奔放也会让人会心一笑。
「安达达」
像是要爬上讲台一样,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幼小的脸。
她的声音比其他的孩子更容易传达给我,可能是错觉吧。
「怎么了?岛村同学」
带着花形发卡,与之相匹配,她是个笑容也如同花一般的女孩子。茶褐色的眼睛充满好奇心,映出了我的身影。她那双盯着我的眼睛,有时甚至让我感到炫目。
班级里的其他同学叫她小岛。她那天真烂漫的举动,作为教师来说,虽然令人感到欣慰,却也有些担心。不知是不是太有精神了,充满了稍不注意就会飞起来的气势。
岛村同学笑眯眯的趴在讲台上。
「道别来啦」
「是吗。再见,回去的路上要当心」
「好——」
她一边答应着,但却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像被打磨般带有光泽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的脸。怎么了吗?我笑着歪头问道,岛村同学的视线没有离开,张开小嘴说道。
「我在看安达达的脸」
「这我知道」
「长得很好看」
「谢谢」
被小学一年级学生这样说了。要说好看,岛村同学的才是长得很好看。充满生命活力的笑容里,仿佛飘散着太阳的碎片。
「还有,要叫老师」
「吼吼吼」
用爽朗的笑声蒙混过去了。看来要想让这孩子叫我老师,只能把我的名字改成老师了。隔着讲台,岛村同学又说道。
「最近啊,小镇里出现妖怪了哦」
「妖怪?」
「或许是幽灵吧?」
岛村同学歪着脑袋思考。
「之类的,在小镇里到处晃悠的传闻」
「老师在回去的时候没有见过呢」
妖怪也好幽灵也罢,也许只是我没法看见而已。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见的幽灵,如果可以的话倒是想与它擦肩而过。
「那家伙在暗处的时候,头发和眼睛好像会发光」
「眼睛……?是猫吗」
「说是用两脚走路的!」
「两脚走路的猫啊」
「为什么总是说猫……」
因为比起奇怪的生物我更加喜欢猫。但是两脚走路。也就是说,大概是有谁看错了于是变成了传闻。看来即使在讴歌成熟现代文明的社会,也会有因为误会而流传开的传闻。
「一起去抓它吧!」
「诶,要抓吗?猫咪很可爱的」
「说了不是猫,大、大概吧」
岛村同学离开讲台,绕了过来,抓住我的胳膊。
「走吧安达达」
「不去,老师呢,可是有很多工作要做的」
「我也有作业还没做所以别在意」
「那就快去做」
这次被邀请约会了。把工作丢在一边,自由自在地和小学生一起跑出去也是一种乐趣,但实际上我没有这么做的胆量。成为大人之前所建立起来的常识意外的高,即使想要跳出去,也会被绊倒而摔跟头的吧。
「小岛还没走吗?」
教室的入口,与岛村同学要好的女孩子在等她。
「她在叫你呢」
「唔唔,那么今晚就到这里吧」
「太阳还很高呢不过再见啦。要当心那个奇怪的生物哦」
虽然我不知道该怎样当心才好,姑且还是提醒了一下。岛村同学跑过去和那个女孩子会和。那孩子总是在走廊上跑是相当不好的一点。无法待在一个地方,充满活力,既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像这样,岛村同学总是率先积极地与我说话。
岛村同学好像很喜欢我。
被学生喜欢不是什么坏事。她一次都没有叫过我老师,这种就当作是亲近的表现,积极接受吧。安达达,只是将姓氏稍微改变了一下的外号。最开始这样叫我的确实是岛村同学。我在成为这个班的班主任之后立马就来找我说话的也是岛村同学。再加上她本人平易近人,与其说是学生,更像是在和住在附近的可爱孩子相处。虽然这样当然不好,不过由于她总是来跟我说话,我对岛村同学产生了强烈的亲近感。
环视了一下学生们已经离去的教室,走向窗户确认。孩子们走了之后,教室也如同泄了气一般失去紧张感。在从收容孩子们的任务中解放出来的教室里走着,与自己小学时候的记忆相结合,有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仔细将窗户关好,上锁。在离开之前,面向窗外看去。
在最近没有下过雨的天空中,今天的云朵也像地毯一样自由地展开。在这午后阳光舒适的季节里,不由得让人想发呆。但是背后传来值日的孩子们来回走动的声音,作为老师还不能休息,便转过身去背对太阳。
孩子们迸发开来的脚步声和笑声。在岁月中不知不觉失去了在走廊上奔跑的那些东西,但在这些日子里却慢慢得到了自己脚踏实地前进的感觉。
当前的生活目标,是努力比孩子们更有精神。


IP属地:上海1楼2024-11-05 13:11回复
    在家门口抖了抖肩膀,积累的夜晚仿佛在消散。
    每一次呼吸,因疲劳而僵硬的身体都会神奇地随着晃动。不知是否要按门铃,因为还可以活动所以还是拿出了自己的钥匙。打开门锁,辛苦了,我这样慰劳自己。
    脱下的鞋子想就那样扔着,但还是回过头来将它们摆整齐。蹲下这个动作还挺费力气的。想起岛村同学她们蹦蹦跳跳的样子,我的腿也有了活力。
    「妈,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母亲静静地转向我这边。声音和表情都很平淡,如果不习惯的话,就会非常让人难以看出她在想什么。
    「去换衣服吧」
    「嗯」
    母亲合上了手中的杂志,走向与客厅并置的厨房。杂志的封面画着旅游景点青空下崭新的酒店。我母亲虽然喜欢读旅游杂志,但实际却没有去旅游。关于这一点之前我问过她,她说阅读相关内容并规划假想的旅游行程很有趣,但更进一步就另当别论了。实际去了的话也许没有期待中那样好吧。
    这样看来,她是个对梦想的看法有些谨慎的人。
    回到自己房间,如之前所说换上衣服。穿上下摆已经破破烂烂的大象衬衫,摸了摸放在架子上的大象玩偶。事到如今才意识到我好像是个很喜欢大象的人。我当然不讨厌大象,但仔细想想这是源于给我买了大象衬衫和玩偶的人。
    我静静地关上房门,独自在走廊里深深呼了口气。
    小时候父母离婚,从此就是母女二人生活。关系还算不错。虽然母亲不能说是擅长与人交往,但我常年以来一直观察她的脸,只凭她的眼神就能知道她想说什么。
    母亲不善言辞,很少露出笑容。然而我能真切感受到母亲的用心,于是现在也在和她一起生活。
    回到客厅,用筷子逐一夹起母亲热好的饭菜。母亲坐在我对面,呆呆地看着我。她那种平静的态度令人提不起精神,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会感到痛苦吧。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
    「好吃吗?」
    「嗯」
    「这样啊」
    与丰盛饭菜的味道不同,对话平淡无味。
    想了想该说些什么话题,但却只有平日里工作的事。……工作的话题可以吗。
    「今天在供餐的时候……」
    「嗯」
    对于我抛出的无趣的话题,母亲仍然是面无表情地应对。我一边好奇她在想什么,一边吃着饭断断续续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此一来,我也意识到自己并不擅长滔滔不绝的讲话。有其母必有其女。
    在听完我说的之后,母亲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
    「应付许多小孩子,很累吧」
    「嗯,有点,被她们充满活力的声音和行动所震撼」
    坐在教室窗户边的孩子,一不留神就会跑到走廊上去。
    母亲像是想象着没有听过见过的声音和身影,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是没法应付的」
    母亲微微笑着低声否定道。确实,母亲这样的人很快就会受不了。但她似乎不会被孩子们小瞧。母亲看别人的眼神有些尖锐,动不动就像瞪着人一样,更让人觉得她很难相处。
    「你很不喜欢吵闹呢」
    「有人会喜欢吗?」
    当然会有这样的疑问。我虽然不讨厌孩子们高涨的情绪,但也不可能和她们一起疯闹。不过孩子们在嘈杂之中也开心地挥舞着手臂,所以,一定会有吧。也有只在吵闹的环境中才有精神的人。
    吃完晚饭,正想去准备洗澡的时候,突然看到的东西让我停下了脚步。那是旅游杂志的封面。被夜晚遗忘的蓝天和酒店。这是在教师生活中不常看到的,给心灵带来片刻阳光的另一个世界的景色。
    我觉得我的心情像是先到了那里。
    「妈,下次去旅行吧?」
    「旅行?」
    母亲一边洗着碗,一边伸头看向沙发这边。我明白了她视线的意思,拿起母亲刚才看的旅行杂志,抓住边缘把封面给她看。
    「嗯,偶尔去一下」
    不要只是规划行程,实际去一次也未尝不可。
    不知道今后还有多少次这样的机会。
    趁着还能做的时候,就要尽力而为。
    母亲低头看着流水,稍微思索了一下。
    「偶尔去一次也不错呢」
    母亲这样回答道,嘴角似乎露出笑容。
    「考虑一下行程吧」
    你很擅长吧,我将事情全抛给她,母亲如同往常一样简短回答道「嗯」。
    嘴角的笑容褪去,但我没有错过这种细微的变化,将其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从连左右都分不清的孩童时代开始,我就与母亲两个人生活。
    现在还算过的不错吧。


    IP属地:上海2楼2024-11-05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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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同学们,再见」
      说完了注意事项之后,夕会以道别结束。道别的方式与自己小时候一样,不知为何会有一种独特的乡愁。孩子们在道别完之后,便立刻吵闹起来。一瞬间就能那听见那声音像是发射似的直达教室的天花板。
      今天孩子们也能平安无事令我感到很安心。由于精力旺盛,有时候孩子们也会受伤,作为班主任成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其他老师也有不在意受点小伤的,但我却无法静下心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我自己是个不活泼的孩子,没有受过伤。
      与我正相反的活泼孩子今天也过来了。
      「安达达」
      岛村同学今天没有隔着讲台,而是绕道我身边。她背着书包,带着帽子,做好了回家的准备。她是个经常会来道别的好孩子。
      「叫老师」
      姑且试一下无意义的抵抗。
      「安达达」
      似乎在我回答她之前都会这样叫我。我做出让步,稍微弯下了腰。
      「怎么了?」
      「那个呀——」
      岛村同学很少见地停顿了一下。一向想什么说什么的岛村同学也会有犹豫的事吗,我饶有兴趣地等她继续说下去。难以对老师启齿的事,如果是什么严重的事……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得捏紧了。
      「和,和我约会吧」
      「……诶?」
      岛村同学那原本就色彩丰富的脸颊,变得更通红了。
      「约会吧」
      她像是要用帽檐遮住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约会?她说约会吗?
      我被邀请了吗。
      「约会是……」
      「不,不愿意吗,是吗」
      岛村同学像是要掩饰害羞一样,左右扭动着身体。她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不是不愿意,老师还有工作要做……」
      「只是一会儿只是一会儿」
      岛村同学摇晃书包央求着。今天是缠上我了,怎么也不肯放开。她似乎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随便应付。
      「嗯……那就,在学校里可以吗」
      如果在校内的话,一起稍微走走是没问题的吧。难得她邀请我。
      我不擅长与人交往,这可能是第一次被人当面邀请约会。不,之前就被邀请过,不过我退缩了。
      然而即使我退缩了,岛村同学也会毫不在意地追过来吧。
      是无邪,无垢,无敌的年纪。
      「小岛,你在和老师做什么?」
      一直等待着岛村同学的女孩子,似乎等不及了,朝这边走来。
      岛村同学挺起胸膛,得意地回答道。
      「今天我呀,要和安达达约会」
      「啊,喂喂……」
      公然说出来会让老师很为难的。
      「什么呀」
      女孩子理所当然地表露出了不满,让我也觉得很抱歉。
      「对不起」
      「安达达,为什么要道歉?」
      「嗯……为什么呢?」
      我笑着蒙混过去,又对女孩子说了声对不起做为道别。
      女孩子「哼——」地气鼓鼓地走了,岛村同学不紧不慢地挥着手说「拜拜,明天见」。唔,有些忘乎所以。
      但正因如此,我才觉得非说不可。
      「刚才我道歉,是因为那孩子好像也想和岛村同学一起回家一起玩」
      我看到她们经常在一起玩,能感受到她们关系很好。
      「唔姆……」
      岛村同学放下挥动的手,略显尴尬地低吟着。在去约会之前泼冷水了吗。
      不过她是个转变很快的孩子,马上就抬起头来。
      「人生啊,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不要感慨了」
      不过也许确实是这样。不论是孩子还是大人,愿望并非总是能够实现,虽然很残酷但这是理所当然的现实。
      来到走廊上,岛村同学再次一脸愉快地看着我。转变真快啊,我甚至有些羡慕。小孩子那充满希望的双眸,每次与之对视都会感到耀眼。
      「你想去哪里?」
      「目的地……由老师来决定可以吗?」
      「去你喜欢的地方就好哦」
      她得意地仰起脑袋。喜欢的地方,我思索着。学校里喜欢的地方……完全没有见过适合约会的地点。
      「总之,不要把大人叫做『你』」
      「果然还是叫安达达吧」
      「……是哦」
      我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让她叫我老师于是便放弃了。要去哪里呢,我稍微想了想。
      首先去拿预备的伞。随后来到鞋柜换上鞋,向操场走去。然后来到挂着校旗的柱子旁,「这里」,我向她介绍约会地点。
      「这,这里是,校长时不时说些无聊的话的地方」
      「别说得太大声了」
      虽然确实如此。我轻轻拂了拂礼台,护送岛村同学坐下。当我也在很有精神的岛村同学旁边并排坐下时,她「哦哦」地发出了欢呼声。仅仅只是坐着就能获得感动,看来性价比很高。
      今天的约会是在操场前聊天。
      我撑起带来的伞,为岛村同学遮荫。虽然她带着帽子,姑且也算是防晒措施。
      留在操场一侧玩的孩子们,正从体育仓库拿出球来。
      「啊,是躲避球」
      岛村同学像是被吸引了,一瞬间兴奋地站了起来。
      「真是服了啦」,看着岛村同学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也笑了起来。话虽如此,不过还不能放松。作为老师必须要认真面对约会。
      以什么作为话题,要聊到什么程度,好像很难找到边界线。在话题和语言的选择上,比想象中更有约会的烦恼。
      想问的内容已经决定了,但是该如何调整表达方式呢。
      为什么要和我约会?我想问问类似的内容。
      当我正在犹豫的时候,岛村同学开口了。
      「大家都说安达达很可爱哦」
      「可爱……这样啊」
      很有威严啦很像老师啦很靠得住啦,我期待的方向是这样的。
      「我,我也很……稀饭」
      眼睛和嘴都紧紧闭着,真是灵巧的说话方式。
      「稀饭?」
      一开始没听懂她在说什么,我歪起头。岛村同学慢慢睁开紧闭的眼睛,揉了揉嘴唇,再次说道。
      「喜翻」
      这次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这个……谢谢你」
      每次往喜欢这个词靠近一点,嘴唇就会揉在一起。这样的表情也很可爱。
      虽然不能说是很好的问了问题,但稍微绕了一圈还是理解了。
      因为喜欢我所以要和我约会。确实是很平常的情况。
      这样啊,她喜欢我啊……我想要保持冷静,但其实很害羞。我努力一直保持着柔和的笑容,否则的话就会夸张地露出狼狈的样子。
      「安达达呢……?」
      她看着我想要确认我的想法。这是个危险的问题。
      「当然,我喜欢班里的大家……」
      「不是这个意思!」
      我想也是,我笑着撇开视线。作为教师,如果按照岛村同学的意图来回答的话会不太好。要是不蒙混过去的话,我社会的部分就会像痛风一样承受剧痛。
      「喜,喜翻……的吧」
      但是不能采取坚定的态度,所以我的嘴和脸颊也变得软塌塌的。
      「喜翻啊……」
      她不断窥视着我,渐渐露出笑容。
      「那个,喜翻是平常范围内的,与其说是喜翻……嗯,就是喜翻吧」
      「呼嘿嘿嘿」,岛村同学挠挠膝盖摇晃肩膀,全身都表露出喜悦之情,「那,就这样吧,喜翻啊」,她变成这样是我的错吗?让我再次切身体会到,教师的立场是如此艰难。
      兴奋的岛村同学过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随后含颚收紧了脸。
      「请问您的尊姓大名?」
      「你知道的吧?」
      「别管啦」岛村同学笑着说道,于是我决定配合她一下。
      「我叫安达樱」
      「我叫岛村抱月」
      这可真是太恭敬了。
      「您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读书,吧」
      「我有时也会因为读书而受到表扬」
      吼吼吼,岛村同学有些得意。「了不起哦」,我这样夸她,她便害羞地摆弄着帽檐。
      「听说安达达女士是在当老师呢」
      「嗯,嗯,我是在当老师」
      「为什么想当老师呢?」
      从相亲变成了社会课实习。我为什么会当老师呢。
      好像被问过,但却意外地从来没人问过的问题。
      「那个开端是」,我抬头看着伞,将过去投影在那里。
      「老师小的时候,和家人一起去动物园。那里的纪念品商店有大象的玩偶。老师想要那个但却说不出口……但是呢,我母亲没说什么就给我买了那个玩偶」
      这样可以吗?虽然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声音也很冷温度也很低,但母亲的情感还是通过玩偶传达给了我。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我也想成为那种能够真正理解孩子心理的大人,就不知不觉间当了老师」
      如果说,虽然不太可能,但母亲没有在那时送给我玩偶的话。
      也许会走向完全不同的人生。
      我偶尔会在晚上睡觉前,思考这种如梦般的假设。
      「就是这样」
      「哦——,安达达喜欢大象啊」
      成为老师的理由,变成喜欢大象了。这样也行吧。
      「也许吧」
      「那下次,我,我也送你大象玩偶吧」
      一直展现大度的一面。这种简单的关怀令人舒畅。
      「真令人开心,我等着哦」
      我笑了笑,岛村同学也以纯度很高的喜悦来回应。
      「安达达开心的话,我也很开心」
      岛村同学满面笑容送上祝福,连乳牙都露出来了。
      将他人的喜悦,毫无损失地化为自己的喜悦。
      这是非常好的分享。
      「我家里也有一只海豹君哦」
      「是吗」
      「现在它经常和妹妹一起玩」
      了不起呢海豹君,对那样的情景感到欣慰。
      「岛村同学有个妹妹啊」
      「嗯!虽然还是个小婴儿。我也抱过她呢」
      「是吗,了不起哦」
      「吼吼吼」
      「吼吼」
      「……嗯?」
      不能再敷衍应对了。我伸长脖子,就看见有只猫的尾巴在岛村同学对面摇晃。一个女孩子身上穿着猫咪玩偶服,背着比身体还大的背包。她的身高和岛村同学差不多,但外表就没有不奇怪的地方。
      最奇特的部分,当属她头发的颜色。从玩偶装里露出的刘海,闪耀着水色的光芒。再加上她的外表,就像是从绘本封面飞出来的一样。
      「哦哇,你是谁!」
      岛村同学吃了一惊。嗖的一声跑到我身后躲起来,也许是很快涌起了好奇心,她又嗖的一声转了一圈回到那孩子面前。不认识的女孩子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笑着。明明是玩偶服,尾巴却不时地动一动,似乎表示出她的心情。
      「岛村小姐在这里也很有精神呢」
      「嗯?她知道你的名字……是朋友吗?」
      「我不认识!」
      岛村同学迅速否定。对于她的否定,女孩子只是笑了笑。
      她的眼睛里寄宿着与水色头发不同的深邃光芒。一直注视着便能看见宇宙。这不是比喻的说法,而是真的有星云被眼球中央的黑暗吸收进去。无论是怪异还是美丽都达到了极致。
      「安达小姐也好久不见」
      「嗯嗯?」
      疑问与视线来到了我这边。
      不认识的孩子连我的名字都知道。而且她有着只要以前见过就绝对不会忘记的外观。不会是我们学校的孩子吧。
      「是哪位?」
      「呵呵呵,请不要在意」
      虽然不可能不在意,但看上去就算是深入思考也无法理解。
      这孩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而且。
      「在这里也好好的相遇了,那就去下一个地方吧」
      她是要去哪里啊。
      说着意义不明的话,就像是完成了什么事情似的准备离开。
      「等等,可疑的家伙」
      岛村同学扑向女孩子。或者说,是去抱住她。猫咪孩子也接住了她,两个人像在跳舞一样旋转起来。确实如岛村同学所说,她是个可疑人物,所以可以像这样悠闲地玩耍吗,但她似乎完全没有恶意,我不知该如何判断了。
      总之,在转完圈圈之前先照看好她们吧。
      在经历了一番转圈圈之后,两人分开了。岛村同学像是对摇摇晃晃感到很快乐,用力挥动手臂沉浸在余韵之中。为了不摔倒,我和她一起晃晃悠悠地走来走去。
      「这回也是我赢了呢」
      这位则是毫不摇晃又转了一圈,朝正门方向走去。
      「呼呼呼,果然好像没问题,那我就安心了」
      她对我和岛村同学抱以微笑,挥着手说「那就再见了」。
      从刚才的转圈圈中发现了什么呢。然而,看着她又想起来了。
      「之前岛村同学说过的,在暗处会闪闪发光的生物,难道是」
      刚才那个吗?目送着她那梦幻般的背影。她奔跑的样子确实很可爱。双手伸向前方的跑步姿势似曾相识,和岛村同学一样。岛村同学跑起来的势头好像用力过猛撞到墙壁也没关系,那孩子也有类似的感觉。
      而且尾巴会自行摇动,这是怎样的机关呢。
      「猫,两脚走路,头发和眼睛会发光」
      「全都符合」
      「嗯」
      她的身影消失在校舍的阴影之中。刚才那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为什么会认识我和岛村同学,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而且似乎不会再回来了。
      从晕眩中恢复过来的岛村同学回到伞下。
      「唔姆,不可思议的是个超亲切的家伙」
      「是呢」
      她身边环绕着的舒缓空气与岛村同学很相似,也就是说,她不是坏孩子。
      「根据我的推理,她是外星人」
      「嗯……也许吧」
      毕竟她的眼睛里寄宿着宇宙。也许那孩子真的看到了宇宙的一生。


      IP属地:上海3楼2024-11-05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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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不管了」,岛村同学重新坐好,「咳咳咳」地假装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调整好帽子的角度。用手托住下巴表情端正了起来。真是忙啊,我看着她。
        「安达达」
        「怎么了?」
        她戳了戳胳膊。岛村同学和提出约会邀请时一样,脸部有些歪曲。原本端正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什么什么,我等着她,只见她的脸颊和耳朵涨得通红,然后。
        「和,和我结婚吧」
        「……诶?」
        脸像被打了一样偏向一边,因为害羞语速变得很快,说到最后像是在打喷嚏一样。
        求婚来的太突然,因为对方实在太可爱,不禁笑了起来。如果我不是老师,我一定会抱住这孩子的头吧。
        「有,有什么好笑的」
        她啪嗒啪嗒地拍着脚。确实,如果是认真求婚的话,这样的反应是很失礼的。要深刻反省,当我再次看向岛村同学时,她举起胳膊遮住了脸。哎呀真可爱。
        在伞的阴影下,两人一会对视,一会逃开,这样玩了起来。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求婚。对方是小学一年级的女孩子。
        岛村同学湿润的眼睛,如同水面波动起伏。然后像要将其分开一样,有东西流向一方。那与泪水流淌的方向完全相反,强而有力地向上。
        像这样,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这就是年轻吧。
        因为对周围的世界一无所知,所以才会有希望和坚强。
        不管怎样,那光芒闪耀,不输于刚才映出宇宙的眼睛。
        「结婚啊……」
        突然就来了个大问题。
        既然被求婚了,那就必须做出回应。
        从约会到提出结婚请求的过程好短,真有现代孩子的感觉呢,我苦笑着想道。
        「伤脑筋呢」
        「啊——」
        大概是把伤脑筋理解成拒绝的意思了吧,岛村同学僵住了。可我还并没有拒绝。
        但是不拒绝是不行的,从社会关系来说,这是完全正确的。
        「要是和现在的岛村同学结婚的话,老师会被抓起来的」
        「什么——」
        超罪孽深重。
        「而且啊,要是和老师结婚的话,岛村同学就不能和家人住在一起了哦?」
        「诶——?」
        「结婚了之后,要和我一起去新家生活」
        「这,这样啊……唔……」
        岛村同学在认真的思考,那么我也要认真应对。
        「父亲,母亲,妹妹……岛村同学不在的话他们会很寂寞哦?」
        不能把这孩子从幸福的家庭里夺走。
        在伞的阴影中,岛村同学双手抱胸,「唔姆姆」地认真思考着。
        「不去新家绝对不行吗?」
        「诶,不,倒也不是……不可以?」
        被她用纯真的眼神一问,就软弱了下来。
        「那么,安达达来我家就好了」
        「诶」
        「大家在一起耶!」
        岛村同学像是想到了好主意,天真无邪地做了个V字手势。
        「这样啊」
        赘婿……不,女性的场合可以这么说吗。确实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就……会有很多啊。
        「我也有母亲的」
        「安达达的母亲也一起来吧!」
        「唔唔」
        被她这么一说,我差点就要答应了。确实,结婚了也不一定非要搬出去住,作出妥协的话一起生活也未尝不可。但,还是不行。
        「但是,说到底……和现在的岛村同学结婚的话老师会被抓起来的」
        最后那里有一堵大墙壁。咚的一声,岛村同学像是撞到了墙壁一般仰起身子。随后双手放在膝盖上消沉了下来。尽管傍晚还很远。
        「好麻烦的世界啊」
        「是啊」
        各种各样人们的判断和决定让其不得不变得很麻烦,所以才有了现今的社会。
        这也是先人们生存下来的证明,应当受到尊重,不能轻易舍弃。
        「不能不被抓起来就结婚吗?」
        「嗯……」
        这孩子问了个可怕的问题。我确认了一下她的身高,稍微抬起头。
        「姑且是有……」
        「哦哦」
        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岛村同学的表情舒缓了下来。
        「很多问题,都交给时间来解决」
        另外的问题会随着本人的改变而来。外表,心情……今天所拥有的东西不可能永远保存下去。所以我用现在的心情回应眼前的学生,而将问题不负责任地推给将来的自己。
        「那就这样……等岛村同学高中毕业之后,如果还想和我结婚的话,那我们就结婚吧」
        掰着指头数了数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毕业的年数。
        哇,那时自己的年龄,正值花季的岛村同学一定会拒绝的吧。如果我能够保持现在的年龄,而只有岛村同学长大就好了。只要活着,无论是谁都会平等的老去一岁,这就是人类的悲喜。
        「真的吗?」
        岛村同学无视了种种情报,只对结婚这部分内容兴奋不已。
        「嗯」
        「那样就不会被抓起来吗?」
        「嗯。……但是,到了那时候我也许就变成老奶奶了哦?」
        将年龄稍微夸张了一下。
        「就算是老奶奶我也喜欢。奶奶来我家的时候总是会和我一起玩」
        「是吗,这可真好呢」
        我与亲戚的交流很少,所以难以想象。但看着岛村同学灿烂的笑容,那一定是很棒的关系吧。而且好像跑题了。
        「安达达就算变成了老奶奶,也一定很可爱」
        「是那样的话就好了」
        抱着一侧的膝盖,孩子那令人害羞的声音如梦一般。
        「离高中还有多远呢?」
        是个很有哲学性的问题。在这还看不见夕阳的天空下,我望向伞的一方。
        「岛村同学每天愉快地度过,作业也好好完成的话肯定很快就能到达了」
        结合我自身经历学生时代的速度来回答岛村同学。岛村同学模仿刚才的我,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然而可能是因为看不到尽头,她放弃了,全部扔到一边,抬头看着我。
        「在这之前不许结婚哦安达达」
        岛村同学笑着爽朗地叮嘱道。
        「嗯,知道了。老师会等着岛村同学的」
        岛村同学眯着眼睛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也感到脸颊火热。
        和孩子之间虚幻般的,只属于现在的约定。
        即使无法实现,也会成为回忆中的一段时间。
        就像我每次看到大象玩偶都会回想起那天一样。
        希望岛村同学有一天也能回顾过去,时常想起这段回忆。


        IP属地:上海4楼2024-11-05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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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之后,岛村同学上了六年级,直到小学毕业,她总会来到我身边和我说话。而且一有机会,就会确认一下结婚的约定。
          她在校内大声说这些的时候,我只能笑着蒙混一下周围的人。
          虽然总说『等你长大了』,但却完全想象不出这孩子长大后的样子。
          升上初中之后,岛村同学就不再来小学了,这让我感到有些寂寞。在此期间,我被调到了另一所学校,也没有办法告知岛村同学,所以我只是笑了笑,只要她能将其作为儿时的一段美好回忆就好。
          即便我的内心有些许寂寥,世界也无事地迎来黄昏,温和地裹住黑夜,然后迈步走向清晨。不会被小小的相遇和离别所左右,每天都很顺利,不受任何人的影响,实实在在地进行下去。尽管如此,我偶尔还是会想起那孩子。并且次数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多。
          等那孩子长大了,我会走得更远。
          如同阿喀琉斯和乌龟一样,同时又令我感到些许的寂寞。


          IP属地:上海5楼2024-11-05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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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从何时开始,当老师就像呼吸一样理所当然了呢。
            于是,经过了自己不是老师时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那样漫长的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
            与那孩子相遇十二年后。
            「安达达」
            这数年间的学生们谁也没有使用过的令人怀念的称呼,我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身去。如同时光倒流,但眼前的人影确实向前走着,身影越来越大。
            「岛村同学?」
            这个名字,好久没有说出口了。人影像是脱去了缠绕在身上的东西,染上了颜色。
            首先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她穿着其他学校的校服大大方方地进入校内。
            然后是,她长大了。长长的头发,活泼的手脚。西式制服,胸前的领结。带着与过去同样的发卡,岛村同学认出我,笑了起来。
            没有重逢那种强烈的冲击感。而是有东西一点一点从肌肤渗透到身体深处。原本以为不会再见到的那个人,像是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似的,快步走了过来,来到我眼前。
            她的身高还没有追上我。尽管如此,我们的脸还是比那时更靠近了。
            岛村同学微微抬眸,自豪地指着手里的圆筒。
            「今天是高中的毕业典礼」
            「是吗,啊,是毕业证书吧。恭喜你……」
            在我说话的时候,就像捧起了我的意识。
            她抓起我的左手。像是在检查一般一根根地握住我的手指。特别是仔细确认过无名指之后,岛村同学小声说了声「好」。由于手被突然抓住的缘故,困惑和动摇让我喘不过气来。
            「赶上了呢」
            岛村同学向上拉起我的手。
            把装着毕业证书的圆筒像接力棒一样递到我空着的手上。
            然后。
            「我是来和你结婚的哦,老师!」
            岛村同学的笑容和过去一样,如同花儿般绽放。
            结婚,这个词刚到嘴边,热量就一下子涌上脸颊。
            在被窗框分割的晚霞背景上,似乎有水色的小点闪闪发光。


            IP属地:上海6楼2024-11-05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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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入间对安岛的偏心吗,因为这个世界的安达要成为社会人以后才能与小学生岛村相遇,所以是与母亲关系好的安达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11-05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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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吧我的神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11-05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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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买了大象玩偶世界线变动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11-05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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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猜一下是什么原因导致岛村晚出生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11-05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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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11-05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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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小吧


                        IP属地:山东通过百度相册上传12楼2024-11-05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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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强了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11-05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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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岛村出生晚了的原因99.9%和岛妈有关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4-11-05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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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吧是神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11-05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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