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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聆:她缓缓的睁开眼,仿佛滞夜里张开血喙的天命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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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11-19 23:26回复
    寿聆
    譬如今夜,如果要读懂一只春轮的变换,首先要读懂从诞生跋涉到死亡的那双眼睛:她的面庞仿佛是一片庄严而神圣的雪,而眼眸、眼眸仿佛是这片国度中最后一宿刎颈击剑的壮美,生与死的断弦。而此时,聆发髻上的拆环如落叶般卸在她真正美丽的微笑中,青铜的神像浸满泪水,仿佛永远闭上眼睛:“辛炀,我曾经告诉过你的。”如果凝望是一片灯,她为何总飞蛾扑火?她缓缓的睁开眼,仿佛滞夜里张开血喙的天命玄鸟,蛀满了艳丽而悲哀的颜色:“你出逃的消息,是季肇告诉商王的。”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11-19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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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聆
      荀香十里、琴操旧雪,也不过在她美丽而轻哀的眼眸里遗落了。而如此时,她的发香仿佛落满了历史的月光,一片一片的流离在美丽的雪——一桩恍若死亡的悲剧:“不,你还有另外一条路。”其实月光也被残窗抱住,而她的脸庞居然微微散出一种流伤的光晕,漆底的夜下斑驳的冰冷起来,青白的面孔已经如釉面的瓷裂了。她缓缓起身,光晕也随之移在蛀了暗美人蕉的裙岁,缩成一个昏翳、影沉的血色晕点,而寿的抬手却宛如最后殇雀的最后一次刎颈——裙袍逶迤、那赤溅的漆点,仿佛珍珠剑刺腔的瘦血,她微微笑起来,一片诡异的伤白。“春扉美人,不日会因诟罪跌水死去,辛炀,你送送她,好吗?”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11-19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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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聆
        对于从凉亭柚子叶的空隙中漏下、穿过长长的灯廊的月光,寿的裙水上仿佛立着一只夏蝉,残忍而聒噪地催促她快步走过。谁愿意做一双丑陋的双手,高举着将盈透而精美的胎瓶重重碎为玉片?寿停顿了,她轻轻扬起羔羊般稚幼的面庞,而月光如水流穿过她乌黑似缎的秀发,再从冰凉的泪珠移至那贴扬在扉上的、芭蕉叶瘦的手上,如此漏下:一片月牙,那么轻,试探地落在她的音泪里。“辛炀,你在吗?”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11-19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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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聆
          倘若悲伤也能被称为一种天分,那么微微泛着水光的目灯便好似要流出一条长长的洛河。仍然地,一本瘦结的芦经旁,夏蝉高高地呕哑、狂歌着。寿的面颊深深的低下,她咬住下唇,泪珠从她苍美的幼脸砸向纤弱的手背。也许此时,犹豫是一种犹如烙刑的痛苦,一条条灌满铜水的烙条抽打她如梨花纯洁的胴体:是否要撕去这层华美却哀伤的锦袍,摔碎他们共谋恨久的、规美的**呢?此时燕灯也低,倘若你读懂它此时的垂照,便会发现这位少女雪胎般明净的脸庞下,居然有一种不符合她的年青的、深深的哀结之色,又浮在她的音雨中。于是茧房便刻意病补了他句中的轻佻,别过脸去,连声也勉力:“辛炀,哥哥同你商议的那些事…无论什么,都不要应他,好么…”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11-19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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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聆
            迟缓地,一支沾写了泪水的诗笔滴在烛花中,也许夜帘下也有伤心的雨色落过缃页的伞面,却无法流入她的袷衣与水谷。而此时,对于眼湖措然的对看,仿佛有千只低飞的鹭鸶哀哀掠过水面,便借着逐照过长廊的最后一分月华去看,他的目光好像一柄被野蕨、哀草泣成的锋剑,雪白的剑光迎喉而来,而绞子狠力的绞断她披在袍上的长发,露水沉重而轻盈的落下,只有聆与静的留白。终于,幔低了,发脚生硬的张着,她的眼睫也蜷了起来,如蝉声的停却,一并落在话尾里:“倘若伞面经年落雨,会被蛀青、打透;他的雨丝过于细密,蛀透了我的衣袍…如何能为事呢?”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4-11-19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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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聆
              云髻峨峨,她的琚子如洛神赋图般垂淌在金碧的殿首,优美的雪颈仿佛剜了伤雀般削伸出泪罗裳,而沉重的露水大约沾湿了她迤芦的裙苔,一步一步的走向宫调的绝弦之处。宵窗一页的露诗下,芦雪飞过,哪怕楝花的花絮已经走到十二水的尽头,弱棱的雪花挽在她伤美的女鬓,诗经里苦写恋的蒹葭还是不曾落在她的眼眉处,而聆的诗纱,却与今夜最寒凉的一分月光共同落进她的眼眸。引雀刎颈般扬起头,微笑着用霜笔书下晚昙的露色,绚开一瞬后是珠蚌永远的病泽:“陛下,妾有要事要诉。”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11-19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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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聆
                此夜拂去泪诗的袖简,无疑是跗与喉舌的镣铐,比葬在眉伤里的牵机还要毒利,将眼与眉绑上铁燎的刑架,几然是一种凌虐。裙带来时松散,蓄泪却不落,如一只伏雀般簪坠殿阶,苍美的齿咬着唇,而灯影照壁,却仿佛两映壁人,几乎令她躬下身伏呕,璎裙如雀羽散开仓落于地,身魂已具疲,掷声却有恨:“倘若能够目视她的乱羽便能解开琮环,哥哥,我何必来找你?陋诗一炬,如何句读它的意涵!”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11-19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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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聆
                  眉痕大约是水泽一株苦写的无心草,她如此轻飘飘的笑着,眉页便如一本《秋水赋》般翻飞起来,仿佛只有一水翩然的袖鹤轻弋在木燎的刑架上,而聆已经化作一只沉水雀,在女鬓的发痕下深深睡去了。罗衣翡错,薇兰佩香,埋在百合髻中的雪却仿佛永世停止在这片诗页。而凝眸,也许也是夜雪最傲慢的刑具:“夜好深重,陛下不若猜猜,妾腹中是谁的胎种。”此夜不再悲伤,好像没有芦鸟高游的扉歌,没有梧桐仍立的凤凰泣,远远回望,居然只有蝉衣高舞、满堂花醉的荒唐游。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11-19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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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聆
                    辛炀,你是否见过这样一只雀?仿佛降生于廊上悬灵的一只梁,自天诞之日,从丧绫飘来的啼哭声便萦绕在她的耳边,聆仿佛看见了天命那幽幽淡淡的剪影,怨毒、傲慢、绝望——女人、王朝。那时寿聆、小小的一个寿聆,她的雀翅如乌黑而浓密的发藻将其美丽的脸庞缓缓拱收起,飞鸟穿梭入如梦泡影的裾梦里,逐渐扭曲的一扇门廊下,侍婢端着一盆盆娩丧的黑血飞步走过,为她擦洗着雪白的梳羽,缓缓垂下梁来——女、女、女!尚乎懵懂的幼雀,听到一声声血光的幻影穿过曲折的抱廊,她被跳烛中一双双美的惊心的手穿上衣,还尚不知,那是一生的悲剧。果然,那对美丽的雀翅却在一遍遍的梳洗中暗翳了,斑上了铜雀腹漆的溅点。冥冥中,她终于听见了诞生时天命那丑陋而冤终的声音:寿聆,你这只雀,生来便是要走向死亡的。她仰颈,青铜鸾的烛台里,火光如龙般跳起,艳丽、冰冷,霎时将满殿漆黑照亮,包括那双羊胎般的眼睛,恍惚里,泪眼满面——她笑了,铜钗触地的声音如玄鸟降生时的啼鸣那般清脆,听到那声高亢有力的啼叫,她又回到那一双双纤丽的手为她着衣的伊始,长廊在奇异的晕灯中扭曲起来,一盆盆黑血从娩房端出,她合上眼,声音自喉颈里漂浮,与天命重叠:“寿聆,生来便是要走向死亡的。”此时,她衣鬓上幽然的丧带飘飘乎起,廊上悬灵的那只梁因不能承雀的生命之中而裂,辉煌而残忍的大殿内,她仿佛望见,一只雀终于自如的飞起,那张美丽的面皮泛起奇异的轻松,吐出了音:“辛炀,你只需要代她活下去。”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12-07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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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聆
                      她悲哀的目光犹如伏死的雀,冠璎有雪,一粒粒渥在唇间,仿佛翡血。那么哥哥,她仿佛从东珠般饱满的泪中看见了自己天旋地转地、小小的倒影,一双布满陋灵的巨大双手缓缓抚过她的髻顶,她美丽而幼小的肢体便随着红线的偶动而漂浮。寿聆,寿聆,那灭顶的悲哀几乎将她的眼眸淹没,你究竟是谁?然而,廊上悬挂的丧钟已经幽幽响起,她听见天命傲慢的声音缓缓穿过耳廓,竟与哥哥的面孔重合——天命玄鸟,天命玄鸟……
                      今夜,她失去一双有魂的眼睛。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12-21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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