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冬雪
下雪了，是在灯光下像细雨一样的雪。
还未落到地上就已经消融了。但依旧有不少人跑了出来，试图用手捧住一片，抓住南国的冬天。
虽然在下雪，天空却依旧湛蓝。
偶有一团凝聚的云，像矗立于高楼后的，远方的雪山。
我一时竟想起了许多年前的冬天。
还未推开门，就已经望到远处坠落的云了。是冬雪。
我从未见过如此的雪，群山是纯白的，如落于地平线上的云，雪后的天空是衔接洁白的苍蓝。积雪压断了竹子，屋檐上是小小的冰晶。这是真正的冬季。
在记忆中，四季是绿色的。
在昨日云层吞入了天空的火红时我就该察觉到了，一片片细雪落下。最后在夜中的灯光下滚滚若北国的风光。
我着急的推开了门，冬天的冷气吹了我一脸，口中哈出了白雾。
就像一个稚童一样，我跑向了户外。
用手扶着雪，冰冷的刺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这是真正的雪。
远处的山更清晰了。我一时竟分不清是云还是雪。她一面长长的坡上，勾勒出洁白，就像电影中北方的滑雪场。还有雪屋，就像那样，电影中的那样，我永远渴望的那样。
“唉，你也在看雪吗？”
他穿着臃肿的校服，下面一定套了一层层的衣服，嘴巴哈出阵阵白雾。
“听有人说，操场上因为有枯草，已经堆砌起薄薄的一层雪了。”
“那去看看。”
我们小跑去了操场，却也只有失望。地上只是多了一些泥泞。天空却更开阔了，云更像连绵的雪山了。
已经好久没见过白色的冬天了。
“你见过积雪吗？”他问。
“见过一次，那是很久以前了，老家堆起了层层的雪。”
“你老家在哪？”
“雅安。”
“那里怎么能下起大雪？”
“能的，在山里，天气更冷一些。”
已经好久没摸过雪了。
雪的消融开始了。
山的白纱被灼出千个孔隙，将被燃烧殆尽。
如果有湖，应当能倒影出此时群山的怀抱。
院中被我堆砌的雪堆多挽留了冬雪几天，成为她存在的最后一点证明。
天气更刺骨了，山又变成了绿色。
我现在竟分不清那是云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