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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系扶桑:万籁生山,一星在水,鹤梦疑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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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扶桑:万籁生山,一星在水,鹤梦疑重续。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4-11-30 16:15回复
    回顾第一次晒戏:〖晒戏〗系扶桑:低花树映小妆楼,春入眉...
    第二次杀青如下: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4-11-30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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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字版太长放不下)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4-11-30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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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言
        -
        明训六年是由满怀愤懑之恨的长公主拉开帷幕,她利用了所有人想要将整个王朝拉入泥沼。但可逢贺圣正直国力强盛之期,于是她逐渐拉拢、斡旋在后宫。
        这一年的转折在于人心的涌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唯之胜于生命也要守护的信念,直到最后我们才能晓得——爱情不过是人生的一部分,忠诚和背叛会顷刻反复。
        -
        泼墨的画屏上铺满了迹字,像山水不再能描摹出细柳的薄面,枝俏落入无边的暗夜中沉溺,尚要破那垂泪的影,剖息下残血,叹说古老的诗词去咏唱贺圣的转鼓,闻听岁岁盛春的莺啼,怀揣年年败冬的寥月,休将驳至残山令要感其风骨,要化其哀心。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4-11-30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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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聿·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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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不须计较苦劳心。万事原来有命。
          -
          · 半飘零
          自登基的每一天起,梦中就总是会惊现父亲暴虐的模样,他在斥责、在扭曲。
          也许是因为爱离我太远,在记忆中苦苦挣扎着、寻觅着,最后只找到了一粒格桑花的种子。而母亲对我的爱是如盲海探寻珠鲛的泪,执着又瘗痛。
          原来那一年蒙住的不止有她的眼睛,还有我对爱的理解。
          ·几孤风月,屡变星霜
          当我再次见到茗仪时一切都大不相同了,北国的雪刃将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狸容荼落,那双饱含溪水的双眼徒留薄凉。可如今夏天已过悬铃木,夜色也变绿,我却再也无法抓住十六岁的她。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彼时相对,我却想钻入无涯的地洞,好叫人看不清我脸上的赧泪。
          ·醒来,却在梦中
          我时常会回忆和殷姮初识后的一切,就像迟来的暮春乍泄在阴翳之后,晃住了我的双眼,心脏却忍不住的为之砰砰。
          我所遗忘的,辉煌地触动了我。若爱之艰辛无论何时都会消散,我却宁愿从未拥有。
          愧之一词似乎缠绕凝结于我的一生中,且容、青姝、夭菟、郁雾,她们不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是属于我的流光。
          卿卿与我互为利用,我们都痛失了一切,也许冥冥之中就是如此戏弄。
          以至于薛伯思和万俟坤灵,其实并不想用任何笔墨来述写,可作为我生命结尾最后的阐述,想说:爱一旦萌芽就永远不会消失,即使我们最后恨起所爱之人,你所得到的也终将会成为你要失去的。
          -
          打碎自己的心之后,人就会有所体悟,或者说能威受到至新的东西那是唯有如此才能领会或感受到的东西。
          ——《项塔兰》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4-11-30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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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孟(开)篇上· 天欲雪
            -
            第一折:薛勿遗x元茗仪
            “公主,前尘已如泡影,不可再枉然追思。世人皆知前行,惟独你停伫原地,为旧日伤情,为一念成执,如此,当真值得吗?”
            “将军心怀若谷,溯缘之外想来并不止为山水闲趣,但倘若遗落的并不止这株老柳,残花弱草该等候谁来访求呢?”
            -
            前情:茗在得到皇帝的充分信任下,不仅搬入了新为她修葺的宫殿还得了三字封号,此可谓是前无仅有的尊荣。这一天她等了太久,久到已经让她谋划了一个近乎完整的计划。这日虽然是按规矩对薛勿遗行赏,但茗却故意屏退了所有侍从。
            时间:六年十月初十
            地点:玉英殿 阳和景宜
            -
            荣淑长公主·元茗仪<23>
            这时流入殿中的一束风绪,终究不会再度地写尽有关六月的纤巧,就像是公主从高座之下垂落的衣袂,再也不会显见萝青、淡粉那样干净柔软的颜色。或者说又像是落入了一场滂沱无尽的雨幕,那么雨花就会轻易地将公主原本灵动的双翼折下又抛却了。所以公主这时露出的笑容,实在不能够经得住细致入微的推敲,但在这样的时境之中,又好像理所当然地与风绪形成了契同:“一路上风尘仆仆,实在是有劳。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放任这份恩谢流逝,只是近日诸事冗繁,不得不将躬亲面谢推迟至此了。不知薛将军近日,可一切如意?”
            -
            越王·薛勿遗<26>
            大抵天光流偕,要与风痕共逐服冠,于是彼时玄衣伏垂、目光倾落之间,亦很显恭敬不谄的一礼。而此刻纵使仆鬟已退,危伫的身形也依旧鹤然,是以眉目的情态都续彰一脉寡沉。其实无从考辩、无想其话中真伪,却不想要再费心窥探,仅仅是温和而平淡的口吻:“殿下言重了。臣翼护殿下回朝,是臣的职责所在,不敢忝然居功,殿下自不必因此为臣劳心费神、或及「躬谢」,臣实在担受不起。”再拜切词,便要恭辞他言了:“神都风光,臣尚未览尽,殿下今日若只为此召臣来,如今已言,臣便欲告退了。”
            -
            荣淑长公主·元茗仪
            也许是当眼前自甘臣下的谦恭难与她闻说的英雄颜色相合,更也许是四年的山川异域太长、太远,公主自然而然地将一切的不如意归因到那纸诏曰。试图再用自认为稚美、净纯的笑色去晕淡重拓在眉间的、时光的阴影,但却忽视了饰写眼波露呈的讯息。她用这样直接的欲求的神情,却似乎在讲述昨日一枚淡淡的早月,并没有大显起伏的语调:“微尘尚有三千界,只是将军是否愿意去纵览更高处的风光呢?”
            -
            越王·薛勿遗
            遗从来不为天家的威慑折腰,自拜退前尘流离远疆时起,他已将生与死的边界看得太轻太淡,也便不再畏惧世人敬怕的权利,无论彼时甘愿伏居,只为施与庶民安宁而已。但若要读懂当下公主眼中直白的心事,实在可称得上太容易,容易到遗在她这样平静的询述时,哑默无言地自疑了:他是否、曲解了其义呢?他的眼睛业已悄然地掠走过许多心绪,譬如悒愁、譬如疑云,然而最终也只是泰然地回望:“殿下,臣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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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4-11-30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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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淑长公主·元茗仪
              公主并不能以一泊完全平静的眼湖,去回望、去承受,所以她很及时地避开了,顺着这绪风的指引,逃至厢外的一棵已经秋瘦的柳,她的回答也仿佛没有由头:“将军与我共同见过很远处的景色。”傥或这章秋赋的序笔在此刻着墨,那么应当是一笔极淡的水色,她亦在此时将目光回笼(lǒng),在两睫的庇藏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的神情:“我却以为,登高求远,才更见海阔天青。”
              -
              越王·薛勿遗
              未识可越弃琉瓦朱墙的年纪,椒兰焚字的薄雾,渭流如腻的脂水也曾把他与母亲层层地萦绕、重重地困缚住。而这场关于昔日的苦梦,是他一点一点、主动遗落在故都不愿再次回想起的。那时的他,身居青宫,咫尺巍山,尚且没有萌生要位及岱宗的想法,而今也还不会因公主的只言动摇:“世有千山,地覆万野,臣与殿下所见远景,尚且一隅而已。臣不欲登高求阔,而欲溯缘之外,要见山外山,湖外湖,至海石方休。”此刻偏展许温柔的达笑,以念诵偈子的虔诚来劝诫:“前尘已如泡影,不可再枉然追思。世人皆知前行,惟独你停伫原地,为旧日伤情,为一念成执,如此,当真值得吗?”
              -
              荣淑长公主·元茗仪
              “将军志在南北东西,访山水之百美。只是我总在忧心风花雪月、湖上四时,须臾百年只凭跋马驰逐,当真能够遂愿吗?”公主步下高座,很轻很轻,只是目光不再漂泊,直白地望向他,她相信他的眼睛。当她在距离五尺处停下,转身去看高座,没有眼光的眷留,也没有去回答是否值得的问题:“好比那扇窗的“风景”,将军即便踏破山河湖海也不能看见,即使那里只有一棵秋败的老柳。我亦没有踌躇停留,只是想问一问将军:是否愿意。 ”她知道如何去探寻这位将军的心底,所以她又添:“将军心怀若谷,溯缘之外想来并不止为山水闲趣,但倘若遗落的并不止这株老柳,残花弱草该等候谁来访求呢?”
              -
              越王·薛勿遗
              在几经周折,却仍然被授以屏壁毕罩,或者应当说:在公主被冠以尊号、囚束在不见天日的雕笼的一段生命中,也许她会比常人更能明白关于如何阐释自由的涵义。是以,她理应拥有怨恨世间、怨恨君主一念之失的权利,她的偏差,也理应为世俗所接受。譬如此刻,遗似乎也能够在相望的四目中,找寻到他所心系的蘋草的身影:她们,同样为之参生怜悯而无力阻遏。所以,眼睛就当然会是此刻最诚实的写照:“生而有命,运却未定、无穷且。即便有些事不能全然顺意,臣亦无妨为之倾力而为。至于殿下所说,那些无人顾及、又或还未有人访看到的芥草,臣会代您一一看尽。或许到届时,臣会能够回答今日殿下的考问。”
              -
              在上一幕的结尾时,皇后初知公主回朝的柳念将她瘗瘦的皓颈细细缠绕,逐渐化成一座无形的监牢被困入其中。满目的苍夷同萎落的开篇,她心中早已对公主述怀了万句愧歉,风却不能把此间传递,只徒留一片片落叶漫漫将公主眉眼无心遮盖。
              被仇恨与欲望蒙蔽了双眼的公主并没有因为此时薛勿遗的拒绝而泄气,在她的谋划中薛勿遗明显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她在等、等他主动投身的那一天,那并不会太远。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4-11-30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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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折:殷姮x池弦月
                “不知你是否静观过一株潇潇的雨木,独木不成林,潇潇的音曲往往也等不到夏天的结束。”
                “妾的心思铺在金雀钗上,怕是——您的忱泪,腻满九重天时乃入眼。”
                -
                前情:自从上一次的不欢而散后,殷池的关系就变得更加岌岌可危。皇后对池的态度起初是温和,其次是放纵、最后是怜悯。当她刚意识到为何皇帝骄纵池氏时,似乎已经太晚了。
                时间:七年一月二十
                地点:椒房殿
                -
                皇后·殷姮〈26〉
                想过仰看一场连绵不尽的、十分深渥的大雪,但是在这样的宫苑之中,不会容就任何一笔留连于界度之外的错笔,因此皇后并没有在这个冬腊、初岁交替的冬天里如愿。但是不会再有过分怨尤的哀叹,毕竟那样纯粹而又随心的心迹,已经丢失在了遗落的曾经之中,所以推却至池妃当下能够观照到举止之时,皇后也不会将秀丽的双眉折起,而是平静的拂开一幅值得珍摄的笑容,将两汪悯重的颜色写进目水之中:“天寒难行*,是我有失考量了。"
                *池氏晚来。
                -
                贤妃·池弦月〈21〉
                如茫的一叠层云,细碎又寒腻的琼花落满红墙。贤妃倚坐高撵,微眯的双眼像夜里的坠雨,清冷又莹裹着浓雾。她总是这样睥睨,这次也不例外。行云的一套登殿入内的行径,将她丹砂霞红的长尾拖的潋滟,如此落座的轻快、便也支起了半身来佯作。“无甚影响,不过这般周折、想来娘娘是有大事要同我讲,如此不虚此行就好。”
                -
                皇后·殷姮
                好像是虹的落笔,她的裙页,皇后这般去想。椒房的文饰还是曾旧的样子,宝相花的金绣仿佛也不是常新的颜色,她不再过多的在意瑰琼般的华美,自然也不会去追究这份失礼,她只是平淡地、更像一支没有着色的纸花,怜惜似地,爱悯这傲雪的花期,也更想替她去冀求长生的蕖水:“不知你是否静观过一株潇潇的雨木,独木不成林,潇潇的音曲往往也等不到夏天的结束。”
                -
                贤妃·池弦月
                瞬目那一刹,梅熟日是褴褛的寒暄。烛奴已靡迤洒落斑驳的胶痕,她看姮曾在月幌下凝聚蟾桂眸子。贤妃不懂她霡霂的恩泽,便一意孤行地戕害跌踵的情愫。十年后的她会读懂无声诗露莲么?鬓蝉泛着雪翠的双步摇,仿佛登上志得意满的春台,吞噬娖娖怨月愁烟。她愈发不满皇后饱含悲悯的神情,远山黛,少女和国母。
                “妾的心思铺在金雀钗上,怕是——您的忱泪,腻满九重天时乃入眼。”独木孤寂也威严,犹姮的岁月。
                -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4-11-30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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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殷姮
                  在泅湿的心的倒影之中,皇后找不到自己来时的踪迹,只能记得入梦的灯盏,曾在月夜的风迹中漂泊。皇后试图为她点灯,为这篇冬诗的扉页陈下春的梦词,并不愿意纠缠金、银色的虚浮,也不再埋写太多的伏笔:“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你却理应晓解:应氏根深叶沃,尚能于朱瓦四方间佑且容一处荫隅,只是苹草漂泊,何处归栖呢?”皇后的眼睛只是澹静地,无波无浪,却坚定地,像石暖的米苔。
                  -
                  贤妃·池弦月
                  夷晏崇期,槐安一梦的贤妃,早已在鹤雾中娅姹撄心。她与姮的瑕衅,妻为椒房,妾作海棠。如此,皇后的哀矜似乎如叆叇缚住的衢路,嫳屑和盈盈啼珠。踠地将她的那盏心剥开,她饰出的卑陬,破碎时源于她的伊戚的陈词。平铺直叙的话语是出鞘的刃,刺向池弦月自诩长青的馥馥。倘若她眸中的殷后,成了纡馀委蛇的溪水;那么池贤妃便是酆镐潦潏了。
                  “妾的濯枝雨似如烟杪葳蕤,步月登云。不必如知州,偏安一隅,因鹤印而欢喜,因搴芳而栖迟。妾之身后,嘉卉棽俪。”
                  她似檀栾那般笑,倒也没有青娥那样姽婳。嘲弄、唏嘘、窅冥,消融怅恨。
                  -
                  皇后·殷姮
                  句落,是杳渺的镜花逢缘,落在瑶池水的蜻蜓舟,却另罗浮梦醒、情笔剜空,只在一刹那。她不知这场盛大的荒芜何时述起,也不知同谁去说,又如何去写,她仿佛能看见失魂的佛女。至于原来相劝的目的,此时的皇后已经无力续说,更无法拟出一幅和洽的神色。在几乎殄沌的字文里,皇后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恭州梦好,原来是我堪堪才醒。”
                  -
                  贤妃·池弦月
                  眉棕落到烟洵时,香砌便为贤妃铸就蓬瀛。魏阙的模样,在她心底冥迷做一株玉玲珑。皇后比作菩萨低眉的面颊有她创痏的痕。那份逾越,莩甲于池弦月展唇的矆晱。是糁径杨花让她踏进梨花梦,还是元聿与殷姮的兰因絮果让她乘得了璀错。她本应饥劬的皇后,也浸了阑珊。
                  妍、蚩,是之她以为的澄廓,就褶劫尘鞅了。
                  “您的凝伫之意应是:如何让濩落的懋长不显露顑颔。”
                  桃靥,同她的绛红的尾纱一并扬长。
                  -
                  皇后的一尾长音的述言想要将月重新挂在无边的碧穹,可却被误认成捕落的猎手,一切万象皆成空渺。
                  池弦月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一弯弦月、锋利的像刃。皇后不忍看到如此少女被控制、毁灭,所以她想要规劝。而池显然并不能领会这其中的深意,只认为这是皇后的伎俩,殊不知今日的种种也在为明训十年的大雪添落一粒尘灰。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4-11-30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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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折:元聿x步兰序
                    “他还未曾看清高鸾舞燕就已堕入昏暗,陛下…我真的怜他、戚他,更怨我未曾照料好他…他怎忍心就这样离我们而去呢?阿聿、我只怪自己…”
                    -
                    前情:步氏对皇帝的感情起初只是利用,但在日积月累的交往中,皇帝偶尔也会浅浅的透露出一些关于小时候的事情,就这样听着、步就会深深的陷入这场美梦,就像明知坠落悬崖也想要纵深拥抱薰风。随着大雨的倾盆,这一胎珠粒的逝去也将二人彻底笼罩在一起。
                    时间:七年六月十五(大雨)
                    地点:昆玉宫侧殿 庭槐影疏
                    -
                    皇帝·元聿〈27〉
                    那是一场如梨雪凋零般的大雨:在她雾状朦胧的眼泊中,皇帝久违的看见了一位母亲的哀恸,源自年少时期的、惹人泪湿的情愫,理所应当辟开所有阻碍,成为雨声里的主基调。而摇曳珠帘下的,一颗颗珠露落入瓶腹中,砸在手心,再炙热的熨烫到脉络中,是应该振聋发聩的哑鹦鹉,讼起并不悦耳的诗章。他的双眼间具是苦痛,夏夜在蝉的一声声呼唤中劈落一道惊雷,他便将她拥住了:“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
                    国夫人·步兰序〈25〉
                    震透雷鸣呼啸着哀风,雨珠的浸润将玄天勾勒的凄凉,一如在小四方的别苑中失去垂珠的步女。觳觫的不止窗边被拍打的惠兰,同样委身在被拥抱的女娘身上。长睫被垂泪染浸时也让人分不清眸中多少神愁,盖掩在青衿与背后的指甲却透了血肉将红晕具伤在裳下。啜泣下的起伏胸膛将娇声打碎,一点一点的落入低眉的深锁之中,“他还未曾看清高鸾舞燕就已堕入昏暗,陛下…我真的怜他、戚他,更怨我未曾照料好他…他怎忍心就这样离我们而去呢?阿聿、我只怪自己呀…”
                    -
                    皇帝.元聿
                    宛若置身于那个隆冬的夜里,尚还稚嫩的诉词唤不回翩然而去的尾蝶,而神明的翠珠轻洒的片刻、遗落了沧海一粟的往昔,那刻下的寥寥数笔,要他为数不多的封存了,但此刻不期然的窥探,竟是拘出体魄的曾经,掌心轻佛娥眉,是极为怜惜的抚慰,也是很自然的亲昵。“怎能怪你,命中定数任人也无法左右。”极为缓慢的以指勾过泪涟,在送一句恰时的劝诫。“卿卿,莫哭。”
                    -
                    国夫人·步兰序
                    觚棱泛漾的安阑中,涎玉沫珠的凄芜尚且盘桓。而偎在温乡的一搦兰弱的骨,哀哀地纵凭一指柔抚怜过眉衡、新荔,却消不去深洇的愁痕。只是缓而慢地抬起雾濛濛的珀珠,将泣露的芙面送入粗砺掌间,细软地唤:“阿聿、阿聿……”
                    绪风骤然掀起的一笔银索,落定不点脂香的素容,便更难诉尽其间的情悰。唯有如熨帖的一抱,似是情真、亦或是慰藉:“绿竹猗猗,世间逢尔,怎谓福薄?”
                    倘若眷念昵爱的小鹿,埋去肩窝,是很婉然的口吻:“……可他到底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阿聿、如何想呢?”
                    -
                    皇帝.元聿
                    刻下的呢喃细语,似是一支破壁的利刃划过那段晦暗的时岁,而皇帝此时的心绪是少有的表露,他忍不住的会去想,彼时的幼儿是否同她一般殷殷的期盼,盼着一个未知的应答,可这终究是镜花水月的一场旖旎梦境,于是,轻佛太息纳尘。“卿卿,休念逝水。”
                    当体魄相贴、脉搏相抵,连带的帝王的剑眉都携了两分眷念,在这一方天地里任由着幼时那片刻的索求都承载在了怀中这株嫩花株上,四目相对下:“朕无法应承他什么,但会允你慰藉。只要你未离,他会再回来的、会回来。卿卿、莫要再伤神了。”
                    -
                    国夫人·步兰序
                    离缘浑俗的喧阗,徒剩霡霂蘸来的一页凉飔,与醺醉槐杪的玲珑共舞,一并为帏纱下,两痕相依的骨姿作序。仿若栖驻的一尾蝶魄,觉察堪要昭揭的撄心别绪,于是环肩的双臂,便愈发紧密了:“阿聿只道要我休念逝水,那么你呢?”
                    珠露深洇的丹胭仍旧残余眼尾,只以一涟温澜滢水,望入眉山间、渊池里,皙白的掌肉捧向(他的)面庞:“阿聿,足够了……足够了。”
                    待女殷殷地垂姿,呢喃复念:“他会回来的……
                    -
                    皇帝.元聿
                    不必再缠冬枝、诉以华美,要捕一溯风去啄吻娥眉,渡去素心一脉的点滴,掌握纤腰,是以更贴切的姿势。“絮果兰茵,奉运降临,相信以卿卿之诚,不会太远。”
                    由此对望着,方能再次的窥探到琥珀生珠的奇观,他有些不合时宜的想要得到更多霖露,凑一汪的碧水、去寻昆仑镜下莲女。“会回来的,仅以日为期、会时时盼念,会刻入风骨。”或以低呢的、难以分说的是否圆去多年的遗缺,是否可弥足往日的憾愿、并散在月华与夜的谧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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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夫人·步兰序
                    如同咏叹调淌下的一粒随侯珠,缀在隙月横陈的黛笔,纵是阑风长雨不休,在当下的丹心寸意里,终竟弥尽萦久的怫郁。而两湾汇融的胡漪,业已诉清流绪微梦。那杳袅的槐安,也沦向烟湄摹绘的沤珠槿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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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对步的情感是很复杂的,在她这里可以展示出在外界无法释然的情绪,有时他会不禁自问,是否这里的他才是最真实的呢?答案总是无疾。
                    两个互相利用的人依偎在一起时那一刻的心跳同频,或许可以短暂的摒弃外界喧嚣,只是作为两个取暖的人,才真正能明白究竟什么才是爱。她们不是,至少此刻都如此认为。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4-11-30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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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折:即墨郁雾x万俟坤灵
                      “或许您可以同我讲述几篇信纸所承载的故事,讲讲…一株崖草心之所向的归属。”
                      “后来迟迟未走的日子,明明廊下伫看时有鹅毛大的雪,落满肩头、拂还沾衣,我却觉得仿佛真正活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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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在上一次的见面后,两人约定以书信交流,虽然薛说要阅后即焚,但万俟总是心软着不愿意去烧掉,她想保留着属于二人的回忆。雾想同万俟讨教书法,误打误撞发现发现万俟同越王一直有书信往来。
                      时间:七年七月初五
                      地点:绛云宫侧殿 山枕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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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怜才人·即墨郁雾〈20〉
                      走歇在一纸无章寂白,沉悬的一滴熟墨颤颤皈依宣纸间,无关夏花、蜻蜓或是萤虫持引的繁碎,似乎只为镌拓无波的诗水而来。停笔之时,才有困疑寻攀,将纤轻的双眉拂皱了:“我有时会不知,何时应当提笔、何时应当落腕,今日依旧是不懂的,便来请您告诉我——如何谱落出为更佳的行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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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仪·万俟坤灵〈19〉
                      夏歌永不停息地吟咏,为绿窗、蕉叶、雨湿的香气与蝉唱,或许还有心隅上望俟已久的信花。灵似乎跌坠一页终雪练就的梦茧,纤细兰草的水迹涩如苦楝,融作缄讳的只影,于是五感都隔失在纱界之中:“是思虑太重、行笔太轻,才会迟迟不能悬决一滴墨的去留吗?请才人将架上的宣纸取来吧,眼下更应当随意走笔,只求畅快写意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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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怜才人·即墨郁雾
                      小蝉在等待最后的蜕变时总是振翅低鸣,雾也在聆听属于暑意的歌声。裙下引蝶将宣纸平落在案牍,牵引而欲落下的青笔却垂,“总在提笔前有诸多思量,可待到落时又不知从何写起,如此往复、便失去了始起的兴趣,贵仪也会如此吗?”在雾想要抬目去看她神色时却不巧的将低握的青笔打翻在旁案的书笺,信纸在徐风的搅扰下翩起时竟叫她看清一尾本不该的落款。她有些讶然的再次垂首、只看着眼前的宣纸,却还是久久未曾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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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仪·万俟坤灵
                      墨淤诚然可以无所畏地披展,心鼓如踏却只能辨作怯许的一絮游铃,在久无湲声的寂室里被泥塑为不可说的、贞静的垂像——每一篇轻缥都是禁庭不可说的罪业,在苦宵诘问心悔千万次,答案都只要说:不改性情,还恋逝水。如是拾捡早已熟读翻皱的笺雪,再次追敲褪旧的情愫,没有相望:“才人,要禀传殿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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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4-11-30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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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怜才人·即墨郁雾
                        窗外,垂露牵引一抹烟绿入落残洼,颤颤地于两泊诗湖中留下可以依循的行迹。这样的询问太直白,却又裹挟着千钧般,蕴藏在薄瘦的信纸间不由己的苦寂,这是雾只消半刻便可以熟络的寂寥。错目沉思片刻,呼啸间,数次斟度一枚棋子的起落。不顾毫下因悬停太久所洇致的斑驳,从容地撩笔:“贵仪不曾想过与我辩解些什么吗?”摇了摇头,颇为笃定地看进她一双秋水,连带着询问似乎也不容拒绝了:“或许您可以同我讲述几篇信纸所承载的故事,讲讲…一株崖草心之所向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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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仪·万俟坤灵
                        太久了。太久没有剥开肌理下的苦芽,去向水面之上诠释牵衣涉河千百山的心衷,眼泊在这样柔软潮润的挨望中近乎露沾湿的小萤,拟作丛丛秋草盛放、连匆匆而过的衣摆也会带起一阵萦飞:“你可以发誓,不会用它们胁迫那个人吗?”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就是回答。灵似乎能感受到她的隐痛,就在自己的肌肤上——那是两个灵魂的颤栗,不同的、但又被灌注了相似的雨。灵凭此认定真与情,也以此呼痛:“故事最开始……好像没有太多情愫,但漂泊风中时,明亮的只有他的剑鞘。后来迟迟未走的日子,明明廊下伫看时有鹅毛大的雪,落满肩头、拂还沾衣,我却觉得仿佛真正活过一次……”字咬得很慢,像写诗,不会比一片瑟瑟的叶絮更重“如你所说,这是一株崖草的心事,但所来所归,从来都不是它能作主的。在风逝的短暂时刻轻易许诺,是不是它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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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怜才人·即墨郁雾
                        伫立在蘅芜的孤憾剖白中,那是轻而易举便能悉觉的哀奈,杜撰成为狭长的脉络,再坠入沉疴的宫苑。仿若布满苔痕的坟茔。或许,她们都为一场错注半生的凋梦。面对贵仪的询问,只是垂首:“大多时候,人们称此为定数。”目光一寸寸熨过面前清癯的涩骨,矜愁而苍白,而栖于她眉间的每一道沟壑,雾都清楚。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但你从来不愿,对么?那些所有的、有关于‘越王的’,你也不愿它们只是瞬间吧。”巍巍地镌写,然而此时却已无心顾及同她一齐囹囫住的撇捺:“抱歉,恐怕不能,”但在试步间平匿潜意,于是和声,“别怕,只是一个未来的请求,不是很难。也许不久后,无需我言,他便会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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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仪·万俟坤灵
                        恸泪不必流写经史哀传的上乐,只要悄静地淌在心河、眼泉,就足够镌刻更甚刀凿的缱印,采读,又像是重复,握停她手中走乱的笔纤,像抚慰一道深深的错痕:“我可以相信你。但你,同样不心属这里的雾气,又是因何被采撷、无奈地沾在谁的衣裳上远涉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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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怜才人·即墨郁雾
                        这是涳濛的季节,直到无数场失觉的青雨涤荡去第十六年蝉的旧壳,方觉夏深。问题的答案早已叙述太多次数,变得淡了。陌生的温度源源地从指背踱递,撑起一纸没有记忆的薄诰。一双恬淡的眉目再不能够去遗蕴令她枷止的行舟,无端地摇了摇头,一抒惆怅:“这份经由他人酿种的絮果太重,要用困顿一生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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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即墨第一次真实的听说一段纠葛雪夜的故事,直到结尾时才恍然的认为,如若只是故事就好了。作为旁观者的视角下,虽然可泣两个相爱的人但其中裹挟着的却不止眼前这些她所听说的。虽然步入深衢不如她心中所愿,但此时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起一个人,一个令她和万俟都深感恐惧的人。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4-11-30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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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孟篇下·暮天雁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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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折:殷姮x 元茗仪
                          “先前要教你射以观德,必要志正体直,而后再要掌握五平三靠的要领,如今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我不明白,皇嫂的口吻何故能如此的笃定。几经风起风止、泼写沧色之后的因果,想来我是无法窥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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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从前在府中这般季节,殷姮都会带茗仪去恭州围场秋猎,就连茗仪射箭的本事也是殷姮一手教出来的。在茗仪及笄时殷姮送给她的礼物之一便是一把弓箭,不必去仔细观摩便可知那其中珍贵材质,茗仪收到后十分欣喜并把它珍藏在府中,每日都要去擦拭一番才好放心。若非用殷姮一起,她是断然不会将它拿出来的。
                          此次由皇帝展开的秋猎再次将二人聚在了一起。
                          时间:七年八月初五
                          地点: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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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淑长公主·元茗仪〈23〉
                          有关明训七年梧桐叶落、花信颓落的故事,应该从长砖青板上流放的一地光束说起。如果揭开光束之表的层障,其中寡淡的色调,便会犹如死静的深潭一样陈说着许多无声的过往,其中的一片,想必颜色已然古旧而难以拾却,记述的便是茗与姮所有的曾经。至于公主横持在手的那柄弯弓,与从前相比,漆雕的花色与流畅行纹的溢美,也没有半分的凋敝。但是公主心下明了的是:所有相关的旧梦,都不会再被这柄弯弓载起。在越过层山之后,它们就全部的变成了虚无的泡影。所以公主的眼睛没有再度的看向皇后,而是望着一行远去的飞鸟:“当我看到秋雁成群南去,我才想起,已经太久、太久不曾持弓拉就。那么皇嫂,可否能像从前一样躬亲挽弓,允我重新观就一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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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殷姮〈26〉
                          诸如叶的颜色、秋的寻雁,病笔斑驳地落旧在愁心的枫亭,萦锁在山外的更远。而当这一切重叙,她也愿意再度低首,去珍重曾经失落的情谊。所以皇后没有推却,反而是借力起身,佯续下温纯的笑笔,试图让这一笔永远,永永远远。她拾弓,或许因它如旧的珍美而触动,又或许是再步入与茗的曾经,她失神、寥寥,像零落的秋木。她已不能再次挽就“满月弓”,只是虚将半满:“先前要教你射以观德,必要志正体直,而后再要掌握五平三靠的要领,如今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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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淑长公主·元茗仪
                          默许了秋霜欺笔,数不清的浮花便顺风飘泊,很像山中寡静的风雪。那么山水相隔的背后,便是两处迥异的风景,在长久的沉默里各自地演变,在无声中见证流淌的哀错。这时公主容色丰美的面庞上,却显现出一痕不大相宜的微笑,但是看向皇后的目光里,再也没有了那份流动的轻盈了:“我不明白,皇嫂的口吻何故能如此的笃定。几经风起风止、泼写沧色之后的因果,想来我是无法窥问的。"公主的目光拔开冗乱的落花垂幕,真正的望向皇后:“那么皇后殿下,又该如何为茗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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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殷姮
                          傥或此时的林木有心谛听,便会停下曳动的声音与光影,只是风霜休住之后,也便丧失了厚重的致语。她并没有将更多的神色流写,所以面上仍旧是那笔如旧的笑色,只是两平绿眉的落错实在并不生动,她似乎是僵住了,不能够自这声“殿下”中回神。应当是在数息风扫苔阶之后,皇后才将弓置在案上,她的睫,像沾湿蜻蜓的尾翼,并不愿意抑或是没有勇气再一次抬眸而视,所以她装作抚弓:“我并不能再为你挽弓试演,但我想,即使是久经风雨的苍木,应当也会留下经年的脉络,而当你再次触及,也许便会有所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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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4-11-30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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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淑长公主·元茗仪
                            毕竟不是一场梦,而是几年的时光筑写的一段有关明训年间的宏大,只不过宏大的背后,只有公主的泪花与血恨,所以那些挽手坐观新花的过往,早已缄默在了云彩流走的命数之中。再从一句寡淡的应声开始走笔,先被题写的会是公主转身提弓,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那双袖页也会被摇出仿佛水波般的织纹。只是公主持弓蓄势的瞬间里,心下已经了然:她当下所停持的姿态,决计不会符合殷后口中有关要领的要义,继而也难以挽出那页犹如满月的美好形态。然后,很多不可释然的情绪与过往,在此刻好像编汇成了一条汩汩流淌的溪河,水面上漂泊着一叶向公主逐步靠近的扁舟。公主已经不用垂眉,就会像走马灯一样再次的泊走于曾经的沉疴。所以这次拉弓的动作不会温柔,也没有那份细腻的感知,去留意到她的指曲之间划下的创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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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殷姮
                            皇后的眼睛一直为她驻停,也并没有走的很远,当看到弓满弦断,而后是她指尖的血色时,她几乎没有思虑,就只在瞬间的风走。没有关于用力过满的教诲,更没有为这只弓的弦断而惋惜,此时只能看到她低眉垂睫,轻轻地用绢帕染走公主创口边缘的血迹。正因能自年岁的迁走、再不纯粹的笑靥中探到何以为疼的释意,她无法如旧时一般笑哄:过会儿就会好,而是缄默地等待,仿佛将要步入一页无声的诗章。而此时注意到两只相近的影子,是许久不曾见过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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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淑长公主·元茗仪
                            公主的神容还是风轻云淡,仿佛只是仰头看过一遍白云流走。她孱静的身形,一半披露在光芒之下,另一半则是尽数的垂付给沉晦黯淡的影子里,连同两只华美的袖章,也不容思索的被牵进各自分属的境域。于是再次显明的一双影子,还是亲密、缠织的难以分舍,而她却选择了轻轻的侧目,拒绝了与皇后目光的相逢:“可是,殿下,飞落满地的颓花,还可以被珍重的拾起吗?"公主表露出一个格外寡淡的笑容,这时候的声音也仿佛没有应有的重量,大概只有身影绻近的公主与皇后可以听到了:“所以,我们此前所珍重的情分,宛如这柄雕花饰美的宝弓,既然弦断,便是薪灭火尽了。"寡淡的笑容在风的尾声中换成了近乎决绝的神态,话声方落,她就没有犹豫的背转过身,走入了一片阴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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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殷姮
                            苦绿的恸情不会追随流逝的云,但会追随公主远去裙页的尾花。仿佛呼吸的停、顿也在追随,呆滞地像时息的暂别,她能读懂这个背影的实意,所以没有追前,而是俯身拾起这把断弦的弓。颓花葬情在于听凭她的本意,即是珍重地拾起,抑或是等待苔泥的结局,但有心终不会忘记:和她的一场美丽的曾经。皇后神容依旧,还是一对愁低的眉和一双蹙水的眼,但倘若此时的风抚摸她的垂睫,是否会看到泪满的先奏。很久之后,皇后将这把断宫递给侍者:“收好吧,但不必再去替换新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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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曾经被视为最珍贵的弓在眼前断弦时就好似回忆也被血色晕染,亘横在二人之间的不止当初一笔箴言的劝离,还有经年未曾抚平的烙印。公主不曾原谅过皇帝,却有一刻想要问问殷姮她是否后悔了呢?但她只看到了殷姮无妄的薄凉,却不曾想这才是愧伤的表露。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4-11-30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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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折:元聿x宓姬
                              “你知道该如何去做…而今日我唯一要与你论清的,便是眼下。”
                              “妾常在晨时静观露湿,固守一昧您需贤侧席的誓词,以为长庚不变的……后来见水成冰,而后合窗自省的种种,才晓长庚不变的,是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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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似乎是将一种无法宣泄的情绪寄托到她人身上,皇帝私下在宓姬面前从不称“朕”,而是“我”。皇帝很喜欢看着她,像满园春色中唯有她一支格外寡冽的九畹。
                              听过、见过了后宫中的种种,她或许可以体会到爱人的滋味了。他不曾留宿过,宓姬也从未挽留过,但今日好似不同。
                              时间:七年十一月(小雪)
                              地点:奢寒宫侧殿 苍山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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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元聿〈25〉
                              霜浸枢木、时寒入京中为坠下玄英簌簌,少倾时便将朱墙化作珠泪难分其中了。象箸引一尾翅角,难见地是沉寂、静谧如水的默。“…蜚语*沸沸,不必理会。”唯余下银鱼碳火中的声响在此际乍暖,“近来、多去陪陪她罢。”
                              *指近来帝后不睦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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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婕妤·宓姬〈29〉
                              雪覆万顶时,诸多明絮尤成京兆的风蝶,万簇万簇得共渡岁河更迭,我在眼目中种下一捧名为“立风前”的贞念,因几垂晶帘曳动的影而恍然消匿。诚然,两弯黛山不能再低,毫厘的指不能交缠,如玉瘦在此时间风而探,闯入檀窗的几分动容:“不过是黎众的月旦,娘娘定是明了的。”此后一句从未的攀问,像在素冷的间章洒下一点朱砂的红澤:“您在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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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元聿
                              柏树犹挺而成丛山,余廖的垂青生曳,堂下系绿簇拥着雾影,此际将月夜拉长在彼时的指尖、惹出不应的颤涩,“你在意我便在意,”呼啸的寒风在拍打牖沿,掷下的双箸筷在孤寂中表露心迹。唯有迟疑、在撤去金齑后皇帝才悠悠起身,“夜影绵长、岁度月下,却仍有章奏缠身,想来是要虚付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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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婕妤·宓姬
                              枯桑如这脉稀芜的冻笔,冷粟推诿着昨日玉楼的羞睨,檀口才张:“您……”
                              惊兀、错落与未完的稚语,似乎从未驰行的空谷步履,在薄曙即死的霜雪中戛然横空,磨拂素裳的指节发白,折散在黑丸中的眸光尤于此夕凝放,而后,是一句贫瘠的奢望:“欲雪寒烟,陛下不吃些热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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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元聿
                              当最后一林山箐任由碎云翻涌,就再难见的是苍青漫山了。而可见的是,眼前似乎又回到经年前的某夜,正如此般地重现时颤心不止的也如篝火中被燃烧的柴薪般沸热。负手间却未将两目相对,皇帝只是侧首、又这样陷入更深的静默,直至檀香将要燃尽,夜色的垂絮吹醒他最后的回忆,“若仅仅是热酒,留不住我。夭菟、你知道我为你取字的含义。你很聪明,甚至可以洞悉我不曾论及的某些,但帝王之心是不可被揣测的,你知道该如何去做…而今日我唯一要与你论清的,便是眼下。”若要去溪水间捉一尾小鱼儿,就要避开清澈无明的涧口,要在那浅滩上才能洞察出它们的狡黠。“还要留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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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婕妤·宓姬
                              金漆匪内一卧露团状的香云烧落,在间隙中腾升起霁白的隔阂,雪在湔中、檐下,或在几脉赤梅尸身的最后一道疤里。“是。”
                              飞琼羞唤,弄玉金瓶,譬似工墨书来的沉水影姿,譬如两立尊前的两具身体。香毬上滚落了汤澤,驰送这双凝目未曾蝉弄鬓柔的光晞:“妾常在晨时静观露湿,固守一昧您需贤侧席的誓词,以为长庚不变的……后来见水成冰,而后合窗自省的种种,才晓长庚不变的,是更迭。”焚谢最后一尾襄火的眸星,在杂冗的眉里再度埋藏晦淡山月:“是妾失言,酒也浸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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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元聿
                              风雨满、总在过往中捕捉细微却常常忽略眼下。早在孤豆燃粒不见五指时他便会念起、念起那一夜的鲜红。荒过多少春秋在无人的寥夜,才要知晓两人之间所牵的:不是截亘的楚河,是相连的临界。静隽在尾音的旋后,痴风不在停留于指尖,寒雪愈重才将金衢挟佑、此不见回路。靴反来路,直在宝湘身前厄立,手拂上夭面以拭才让眉目相对,“是从前(都)错了,待今朝、不晚。你我之间早就难以分割,是一线、一命,所以任何时候都不会迟了。”欠脊时悉看进翦水间的菟河,团团入流而绵长若畔的是过往珠滴从汇的影潋,“酒不怕凉,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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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婕妤·宓姬
                              玉树恍在明霞光烂的眸内流连一晌,桐花心放的半簇眉弯,于锁庭内求问一帘愁雨,青越山脊此时照拂了从未有过的宁阴,相错的眸色中,攀几股羞悸的梨落:“您知晓的,妾第一回胆敢融冰别雪,不太会学景春和光……但”
                              裂塌中一支梅落的润玉土地,施然长出桃白所呈的初芽:“雪,似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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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是元聿救出了深陷泥沼的宓姬,彼时或许只有简单的情感并未上升到喜欢,但自从在那一夜的血色泊泪后就已发生转变了,互相守护着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这像是一道屏障将二人紧紧圈在一起,可在内里、其中好似还有隔膜。仅是如此在月累的积习下也在慢慢磨平这道无形的迹线,直到这时才明了:原来二人早已密不可分。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24-11-30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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