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敬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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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昏暗的地牢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名身着墨色衣袍的翩翩少年悠悠走了进来，她打开牢门，无情地踢了一脚地上奄奄一息的商以，语气冷漠地说道：“怎么，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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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没有回答，只是蜷缩着身子闭目养神，他双手的指甲均被拔掉，手指也被刑具挤压得变了形，全身上下是各种鞭子和其他刑具打出来的伤痕，满脸的血垢与泥污遮挡住了原本的容貌，让他显得更加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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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副模样和商云真的很像啊！当初我也是在这间牢房里看到商云的，那时候的商云正发着高烧……”墨衣少年盯着商以的脸，面无表情地欣赏着商以如今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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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蜀，你杀了我吧！”商以神色痛苦地说道，双眸紧闭，眼角的泪水不自觉滑落，似乎想起了痛苦的回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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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衣少年轻轻一笑，慢悠悠地蹲下身来，讽刺道：“商大少爷难道忘了，我们何曾有过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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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蜀用力捏住商以的下巴，不顾商以的挣扎将其提了起来，迫使商以与自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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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云当初被你命人打得不成人形，那浓重的血腥味连行刑的下人都是捂着鼻子绕道走的，他都没像你这般求饶过，你现在所受之苦还不及商云的十分之一，就开始受不了？”陈蜀似乎很了解商以，每一句话都踩在商以的痛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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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颤动了几下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又痛又堵，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能撇过头去，遮掩无尽的悔恨与绝望。商以彻底放弃了抵抗，像一具尸体般任由陈蜀羞辱，只有眼角滑出的一滴滴泪水揭露了他的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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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蜀静静地欣赏着商以痛不欲生的表情，突然起身从怀兜里取出一个长条木匣来，木匣里装着一绺（liǔ）黑色长发，她道：“三日后，你若能承受住家父六个月的折磨而不死，我便将这缕长发赠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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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没有理睬，依旧沉浸在悲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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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商云的头发，他那天被你命人打了五十板子又连着打了五十鞭子，当晚就发起了高烧，痛得神志不清，就连我拔下他一绺长发，弄得头皮出血了，也毫无知觉。”陈蜀说着，搓了搓手中的长发，指尖泛起了淡淡的铁锈味，她轻轻嗅了嗅，眼底流露出些许怀念，此物曾沾满了商云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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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云……咳咳咳，把商云给我！”商以焦急地撑起半截身子，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肺腑的伤处，忍不住咳出几口血来，但商以却不管不顾，只是急切地想要抓住那缕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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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蜀脚尖微微挪动，就轻松躲开了，她居高临下地说道：“别急呀！就算你现在拿到了商云的头发，能守得住它吗？这可是商云最后的遗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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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神色愣愣，气势锐减，猛然摔了下去。当初他让人将商云随意丢入荒山，害得商云的遗骨被野兽啃食、尸骨无存，这缕长发是商云最后的遗物了，他不能再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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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我答应了，请帮我好好保护他。”商以目光留恋地看向那缕长发，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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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蜀将青丝收入木匣，藏于怀中，转身离开。两个月前，她假传商夫人被捕之讯，本欲一网打尽商家残余势力，岂料竟引出商以这死而复生之人，实为意外之喜。但愿商以争气些，为她引走陈准之怒火，届时，她将有足够时间与精力，筹谋自身大计。愿商以不要匆匆赴死，多坚持片刻，莫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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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蜀走后，商以忍着剧痛爬起来调息，陈蜀只给了他三日的恢复时间，三日后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陈准的酷刑中活下来，但是一想到商云的遗物……这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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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定会带你回家的，商云！

第二章
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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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准目光森冷，死死盯着地上那满是血污的身影，冷笑道：“陈蜀，这就是你说要送我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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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爹，他是商阳的长子，商以！”陈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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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很脏呀！”陈准抬手掩鼻，一副鄙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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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去命人将他冲洗干净！”陈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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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陈准手一伸按住了陈蜀的肩膀，脸上看不出喜怒，“听闻我儿先前与商以，很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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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蜀抖了一下，当即拱手道：“那都是为了覆灭商家大计的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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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准抬手将陈蜀扶好，“莫慌，昨日我见下人在马厩里刷马，那刷子将马刷得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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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是要……用马刷……”陈蜀一惊，吓得差点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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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看了商以一眼，此时的商以遍体鳞伤，浑身无一块完好的肌肤，再用马刷将这血淋淋的伤口刷洗一遍，怕是得脱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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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下不去手？”陈准搓了搓嘴角的胡须，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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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蜀摇了摇头，镇定道：“没有，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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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初待商云也未曾宽宥，我何必对他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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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蜀没有围观这场凌虐盛宴，等她再次见到商以时，商以整个人像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全身的皮肤都洗脱了一层，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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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侧躺在杂乱的茅草铺上，生死未卜，他眼睛半眯半睁，嘴唇嚅动，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是隔得太远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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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蜀走了几步，蹲下身子，附耳凑过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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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云……对不起……商云……对不起……”商以断断续续地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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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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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不知谁更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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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蜀探了一下商以的脉搏，随后站起身来，朝牢房外看守的护卫说了一声，“叫个大夫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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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提着药箱刚走进地牢，就已经被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吓得脸色半白，当他灰白着脸，小心的走到陈蜀面前，看到商以的模样时，瞳孔猛然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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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样的伤势，我实在力不从心。”小大夫惶恐地说道，他第一次见到受伤这么严重的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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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血也不会吗？只需减缓他的血流速度，别让他死了就行，不一定要痊愈。”陈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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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大夫吞吞吐吐，面露尴尬之色：“他的伤口深及见骨，这血，恐怕也难以轻易止住。而且，患者……患者的求生意识薄弱，恐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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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留下必要的止血药材，其余的不必你操心。”陈蜀以手扶额，显得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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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大夫离开后，陈蜀命人将商以架上刑架，把烙铁烧至赤红，然后毫不犹豫地按在商以血流不止的伤口处。不多时，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鲜血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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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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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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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种种，在梦里一一上映，那些有关商云的点点滴滴，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第三章
曾跟在他身后摇晃走路的稚童，被他一脚踹翻在地上，转眼间，变成腊月寒池里冻得浑身发抖，却不敢爬上岸的瘦弱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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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顿时一惊，他急忙跑过去，想要将商云从池水中捞起，然而，双手却直接从商云的身体里穿过。这件事他一直记得，每逢阴天下雨，商云都咳嗽不止、浑身疼痛难忍的病根，便是在此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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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是数九寒天，他正在池边习剑，风遥又跑来向他状告商云，他早年看见商云就心生厌烦，便让人将商云丢进池中，还令商云在里面待了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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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寒刺骨的池水已然将商云淹没，他焦急地在商云身旁呼唤，又朝着自己当年的身影拼命叫喊，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一遍又一遍地扒拉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可没有一个人能听得见他的声音，也没有一个人能感受到他的触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再次重演，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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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的情绪接近崩溃，他抱着头痛哭，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商云……对不起……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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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转，商云又变成了辗转于杖下的模样，一鞭鞭，一棍棍，血肉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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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呀！畜生，住手～不要再打商云了……”他朝着当年的自己咆哮，一次次扑过去阻止，身体却这些虚影中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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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撕心裂肺的时候，场景猛然一变，他，竟成了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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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拶（zǎn）刑夹折的手指，被烙铁烧焦的胸口，被反复鞭抽棍打的人竟成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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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商云的视角看向当年的虚影，才发现那时的自己是如此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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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灼灼的烙铁贴肤而下，发出“呲呲”的骇人声响，商以厉声一叫，骤然自梦魇中惊醒，浑身控制不住地痉挛了起来。烙铁无情地在肌肤上游走，每一次触碰，都让商以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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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蜀听得牙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与商以的视线交错，淡然道：“商少主，区区烙刑不至于让你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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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猛烈地咳着嗽，连固定他的刑架都被带得摇晃了起来，他缓缓睁开一只眼睛，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只有干裂的嘴唇上涂有一抹鲜红——那是受刑时，不小心咬烂的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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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吧！”商以有气无力地说着，麻木无神的眼底此刻竟有一丝解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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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了？其实疼不过可以说，我不是那么苛刻的人。”陈蜀伸手轻柔地擦去商以眼角的泪水，温柔得仿佛刚才对商以施加酷刑的人不是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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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商以迅速扭过头去，竭力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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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猜猜，是因为商云吗？”陈蜀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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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的面上掠过一抹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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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难猜，你方才一直在叫商云的名字。”陈蜀语气淡然，却字字珠玑，凌厉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商以的瞳孔，直击灵魂，“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商云赎罪，我说的对吗？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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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内心颤动，连忙低下头来，避开其视线，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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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蜀伸手在商以的烧焦的胸口处掐了把，语气温柔地威胁道：“你想要多吃些苦，多受些痛，我可以成全你！但我父亲的酷刑不是那么好熬，我只提醒一句，别死太早，否则商云的遗物就别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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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狠狠地皱紧了眉头，咳了好几声，才缓缓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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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商以身上的血大部分都已经止住，陈蜀将烙铁重新扔回火盆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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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清晨的阳光犹如顽皮的孩子，透过狭长的铁窗缝隙，溜进幽暗潮湿的牢房。商以的睫毛仿佛被这温柔的阳光唤醒，缓缓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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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牢房的走廊中回响起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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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牢门上的锁具“咔啪”一声脆响，沉重的大门应声而开。陈准领着几名身着家仆服饰的随从出现在商以的面前。未有任何多余的言语，陈准端起一盆冷水，毫不犹豫地朝商以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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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冲击之下，商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紧接着，两名孔武有力的家仆将商以从冰冷的地板上拽起，各自架起商以的一只胳膊，动作粗鲁地用铁链将其锁住，然后将商以的双臂向两侧拉扯。铁链的冰冷与沉重让商以不禁皱起了眉头，内心的迷茫与不屈交织在他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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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有几日没洗澡了，都把我新换的衣服给熏臭了。”陈准摇着手扇走向商以，似乎想将那股难闻的腥臭之气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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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哪里还有什么条件可言？商以的目光如炬，狠狠地剜了陈准一眼，选择沉默以对，心中明了对方是有意为之，企图在这令人窒息的环境中，用自己的尊严作为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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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傅曲靖去了哪里？”不过一会功夫，陈准已经走至商以跟前，他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戏谑道：“不会，是和你那放浪的娘亲一同私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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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本打算忍气吞声，但提及到他的娘亲，那股屈辱感瞬间激起了他内心的狂潮。他瞪大眼睛，朝陈准吐出一口血痰，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你不配提及她。”

第五章
“居然敢喷我？找死！”陈准脸色瞬间阴沉，用手抹去脸上的唾沫，怒火在眼中翻滚，恶狠狠道：“来人，先打上六十鞭子，给商大少爷松松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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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一下，两名执鞭手当即绕到商以的前后两面，夹击站在商以身旁，那长鞭中缠绕着钢丝，末端悬着锋利的铁钩，每一鞭落下，都在商以身上撕开一道长长的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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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链的稳固性到底不如木桩，商以腹背受敌，被鞭子抽打得前后摇摆，如同风雨中漂泊无定的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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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鞭挥洒完毕，商以气息奄奄，陈准这才不慌不忙的让人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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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不然，我可不会心慈手软。”陈准神态自若地开口，此时他面容上的污秽已经清洗干净，正慵懒地倚靠在一把悄然而至的太师椅上，一手端着茶碗，另一只手轻拨茶盖，沿碗边悠闲地划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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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垂头喘息，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嘶声，他恨恨地瞪了陈准一眼，却未作任何回应。

第六章
“还敢瞪我，看来这顿鞭子没把你伺候舒坦！就是不知接下来的东西能否让你满意。”陈准面容带着笑意，吐出的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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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行刑者得了陈准的暗示，当即放下鞭子，手鞠预备多时的夹棍，那夹棍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映照着被恐惧折磨得颤抖不已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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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根根嵌有铁钉的夹片逐一紧扣在商以的胸膛之上时，四周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死寂，唯有那木辘轳（lù lu）滚动时发出的沉闷声响，在这片死寂中回荡，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商以的呼吸变得急促而艰难，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他的胸腔仿佛被压迫至濒临崩溃的边缘，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搏斗。他的面容失去了血色，苍白如纸，冷汗如雨后屋檐的滴水，沿着他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滑落，眼眸深处映射出无尽的绝望与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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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夹片的缓缓收紧，商以的胸膛处隐约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那清晰的痛楚从胸膛蔓延至每一根骨头，他的肋骨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根接一根地断裂。

没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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